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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老姐

  我不知道来来回回坐了几趟公交车,在车上,一波又一波的人上车下车,只有我一直坐着。

  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小伙子,轻晃我的身体。我睁开眼发现我竟然在车上睡着了,眼前是一位和蔼的公交车师傅。师傅告诉我说这已经是最后一班车了,马上就要下班,问我到底要在哪里下车。

  我掏出手机一看,有我老姐的十个未接电话,算了,不先回了。看看表,都已经十二点了,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竟然会逗留这么久。我敲敲浑噩的头边向师傅道谢,准备下车。

  是我看错了吗,从我眼角的余光中我好像看到了澳子。我转身定睛一看,还真就是!

  “你大爷!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我说。我满脑袋打着问号。

  我先下了车,澳子跟在我后面。“这种情况下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澳子说着。

  “呃呃,是吗,放心吧,一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要钱没钱,要模样没模样”我给澳子调侃道。此时,我的酒几乎全部醒了,只是稍微有些偏头痛,休息休息就能缓过来。

  我跟澳子找了个比较清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我很感动,大半夜担心我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好哥们。当然,不止这一次,曾经很多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澳子挺身而出。

  唯独泡妞我俩不是一个境界的,他属于那种浪荡不羁型的,在他心里,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是有爱情的。爱情,对于他这种浪人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之间,澳子一直试图改变我对爱情的价值观,却一直不能改掉,我很清楚我自己,我是一颗痴情的种子,爱上了就是爱上了,绝对不会轻易的转移心仪目标。只要对方不离,我定不弃,这句话用在我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你这个人的弱点就是永远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它怎么动,你就怎么跟着走。自个的心,可是自己疼,你要是想不开,受罪的还是你自己,哥们什么都能帮你,但是你心的伤疤我可替你抗不了。”澳子这次意味深长的跟我说着,我低下头没说话,澳子接着又说,“别以为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从你站在教室外偷看陈丹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你呢,我怕你出事,怕你喝醉了酒去闹,到时候不还得给你光爷爷添堵。呃呃……一直到你坐上公交车,我就一直在你身后坐着。”

  “我怎么没看到你?你怎么上来的?干嘛不叫我?”我一连串的问号抛了出去。

  澳子深吸了一口气,一松,说道,“是我想让你安静一下,让你好好看看这座城市。”澳子笑了笑,接着又说,“丫的,你用什么东西看到我,用头顶吗,大爷的,你那眼睛里滚来滚去的东西你还能看清人?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到底有没有点出息。”

  我被澳子说的很不好意思,“最后一次,咱哥俩可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保证,再也不想这里的一切。”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这次又让哥们费心了!改天我请客。”

  其实澳子是跟我一起参加直招考试的,所以,我们俩上的是同一所大学。他也就把妹是个高手,学习还真不如我,也是学渣。

  澳子嫌我又来这一套,“得了,我在你家少说也吃了几百顿了,请客就免了,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你的手吧”

  我一脸茫然,包扎手?我连忙看了看我的手,还真是的,手掌心硬生生被尖锐的东西划破一道,还挺深呢,我一阵唏嘘,我回想了一下原来是喝醉的时候摔倒了,正巧地下有一块利物,大爷的,真倒霉。

  澳子还真是细心的人,我越来越崇拜他了,又帅又贴心,我要是女的一准儿嫁给他。我曾经也开玩笑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后来才知道他吐了好几天。

  “想什么呢!?去跟我提车!”

  “什么?提车!?什么车!?”

  “大奔125!”澳子一脸春风的说道。

  “还是那辆破摩托!?”我差点没晕倒。还好意思用“提”这个字,呸。

  澳子“蹭”的站了起来。我心想饶了我吧,澳子的大奔125的发动机声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澳子瞪着我,去不去啊!

  “去去去,走。”我的眼神充满着恐惧。

  提到车,包扎完后已经很晚了。坐着大奔125,简直就是一路忐忑,轰隆隆的发动机像要炸开了一般,嗖嗖的风不断的在我耳边疾驰飞过,凌晨1点的四周空无一人,像是世界末日,只有澳子摩托车的轰轰声,狠狠的打破了这四周的沉寂。澳子又要加速了。轰轰轰!……

  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屋里的灯还在亮着,我姐肯定还没睡觉。我心想完了,这次又免不了一顿训斥。

  我像个窃贼小心翼翼的惦着步子,刚推开门要进去,就见我老姐从她屋内出来了,她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指着墙上挂着的钟表让我看,“几点了,来来来,抬起头看看几点了,看你能不能看懂。”“抬头就抬头,诺,不是才两点多吗,还不到三点呢。”我装出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什么?才两点?我看你真是欠揍,那你就永远别回来了,给你打十个电话你都不接,深更半夜的,我能不着急吗,你倒好,连个电话都不给我回一个,我告诉你,别让我把你的表现告诉咱爸妈。”顿了顿嗓子老姐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在家给我好好呆着,还有两个多月就要上大学去了,就消停消停哪儿也别去了!”

  这次我老姐看来是真的气着了。

  老姐管我实在厉害,从小到大,她几乎是我半个妈,什么事她都会替我想着,什么事都会管着我。从我上初中的时候开始,由于家里经济原因,爸妈以后就常年在外了,起初都是我姐俩在奶奶家生活,后来总觉麻烦就在自己家了,每月爸妈都会把钱寄给姐姐操持家中一切。我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由她来负责,没少照顾了我。所以,我对老姐有着较浓厚的感情。

  我老姐的外貌虽不惊为天人,但是秀外慧中,楚楚动人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她看上去,就是那种持家过日子的好女人,贤淑与智慧的结合。

  她虽然一年学都没上过,但是却认识很多字。小时候都是她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半道,常常询问我学校发生的些许故事,今天上了什么课,新认识了哪些生字。我可以看得出姐姐那股眼神中对求学的渴望有多么强烈,她喜欢翻看我的语文书,起初她是看不懂的,后来,她让我教她学拼音,她越来越觉得识字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爸妈觉得特别愧疚老姐,给她买了一部。老姐自己就在家研究,后来,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

  现在我长大了,可是老姐还是习惯了管我照顾我,她说不管我多大,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她说她愿意照顾我,她想照顾我,看到我,她总有些疼惜。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外面下起了大雨,我才想起了今天没有带伞。等去骑车子的时候,我眼睛里呈现出一把漂亮的红色雨伞,还有一袭雨衣,我很清楚这把伞是我家的。我老姐说她知道今天有雨,走的时候忘记了提醒我,送伞的时候,我正在上课,她只是在外面偷偷的看了看,却没有叫我。把伞放到车篮里就走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特别愧对我老姐,从小到大,我哪样让她开心过,只会给她添堵,还天天说有一天要做她的骄傲,没成想却成了这副摸样。

  “老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别生气,明天开始我会在家好好呆着。”我说。

  “你呀,听话就好,你知道的,除了咱爸妈以外,我整颗心可都揪你身上了,就看在老姐照顾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答应我,给我好好的。”老姐说。

  我老姐也是属于心地特别软的人,不管我怎么气着她了,只要我认个错,肯低下头,她都会原谅我。

  “别在门口傻站着,天凉,别冻感冒了,赶紧回你房间休息。”老姐接着说。

  此刻,我的心好像被老姐这句话触动了,胸口满满的塞得都是感动。

  “老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今天真的很对不起你,害你担心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后隐约听到老姐说着“臭小子,还跟我说谢谢。”

  回到房间看了看刚包扎过的手,真庆幸没被老姐发现,得亏我背过手没让她看到,要不然她还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子。

  头很痛,拖着沉重的躯壳上了床,整个身体仿佛缀着一颗巨大的石块一样沉重。今天的事情历历在目。晨儿、操场、街道……慢慢这些画面走进了我的梦里。

  该死的手机铃声特别惹人讨厌,睁开朦胧的睡眼我一看是澳子打过来的。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喊起来了。

  “村东头!齐刘河去钓鱼!eon!”澳子很兴奋的说着。

  “去不了,起不来。”我迷迷糊糊的说着,眼睛似睁似眯。

  “你睁眼望望窗外,你想等太阳爬多高才起床。”澳子问着我。

  我望了望窗外,的确,今天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窗前的竹叶被微风吹的摇摇晃晃,一缕缕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洒在了我的床单上。

  我刚想说好嘞。又想起了老姐昨天晚上给我说的话,算了,其实我老姐不说我自己也不想出去了,我还真想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晒晒太阳,看看电影,平抚一下我受伤的心。

  “澳子,你自己去吧,我头很痛,想在家休息几天。”我懒散的说着。

  “我还不了解你?昨天萍姐肯定又说你了吧,行,反正你心里也不好受,自己清静清静也好。”还没等我开口,澳子接着又说“清静是好事,但是一定要自己想开了,你大爷的,可千万别钻牛角尖。”

  挂断电话后,我洗脸刷牙,镜子中的我胡须已经很粗很长了,摸上去很是扎手,硬邦邦的,脸色也憔悴了许多。于是我找到剃须刀刮了刮,洗了洗头发,换了一件前两天老姐刚给买的衬衣牛仔裤,整个人感觉精神多了。

  虽然我皮肤是有点发黑,不过,就凭我有角有棱的下巴,精致的鼻梁,虽然是单眼皮,但笑起来一样有神有色,也称得上是帅哥一级的了。我的五官长得的确端正清秀,所以,我从来不对自己的外貌有所质疑。

  相反,我与澳子的相貌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他是真的属于殿堂级的人物。从第一眼望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风流才子,笑起来眼睛色迷迷的眯成一条线,嘴角总有一股坏坏的感觉,当然,澳子只有看女孩子的时候才会这样,一个字“酷。”总之澳子五官不凡,整体气宇轩昂。而我,眼神里总是挂满了忧郁。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碗筷,一盒牛奶在桌子上安静的躺着。我的这个心啊,软软的,满脸充盈着满足感。有个贴心的老姐就是好。越想越觉得幸福,好像被晨儿伤害的心在老姐这儿都能暖暖的补回来。

  餐桌上留有一纸条:饭后,收拾干净。在家老实呆着,午饭在冰箱放着。

  现在这个点老姐已经去上班了。我们镇上有一个棉厂,老姐就在那工作,虽然每个月工钱不是太多,但是也能贴补家用,爸妈打回来的钱用不了就存着,老姐说以后留着都给我。等我步入了社会也就活的没那么辛苦。她事事都替我想着,甚至包括的我的以后。

  今天的阳光很善解人意,像一位少女温柔的轻抚整片大地。天空蓝的不得了,仰起头看着天空总有洁白的云朵飘去,微风吹的也是恰到好处,不急不慢,正好适合留着长发的我,我的留海轻轻飘动着,我喜欢这种被风抚动的感觉。轻柔,舒适。

  凭借着这么美好的天气,我暗自下了决定,我的人生将要忘掉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老实说,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喜欢在没人打扰的时候静静的读书,听音乐,看电影。我搬出来了家里的长椅,准备听歌看书来度过这一天。

  我喜欢读些唯美的诗词篇赋,可以清洗我内心深处的灵魂,提高我的思想境界。我特别喜欢的一个明星就是张国荣,当然我们这些荣迷都喜欢叫他哥哥。喜欢听着他的每一首歌进入梦乡,喜欢看他的每一部电影,如痴如醉。

  我老姐是一个爱花的人,家里有她的一个专属花园,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花都有。里面有菊花、牡丹、鸡冠花、兰花、月季……她尤其更喜欢百合花,她经常说百合花高雅纯洁,有着百年好合的寓意。因为老姐的影响,我也爱上了百合,喜欢闻她那股迎风而来的清芳。我把这些花都比喻成女子,世间所有美丽的花,我总觉得都是仙女的化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姐把玫瑰也搬到了家里。她说玫瑰有刺,经常让我动手剪下一枝插她房间里的一个许愿瓶里,瓶子里有许许多多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小星星,都是她晚上折叠出来的。推开房间的门满屋都是熏满了的玫瑰花香。

  看书累了,我就欣赏一下这些美丽的花儿,来松弛一下劳累的神经。给她们浇浇水,剪剪枝叶,拍个照,发个朋友圈。

  读到了里林黛玉葬花这一情节,再看着老姐种下的满园芬芳,微风袭来,闭上眼,我听到了林黛玉葬花的萧瑟秋风,那一魂牵梦吟的兰花指在百花中轻拨。此景只应红楼,此情只许黛玉。我顿觉自己想了一出好句。

  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风声刮的越来越紧凑了。由最初的微微气流变成了强大的轰轰声,越听越难受,越听越刺耳。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了,沉浸在红楼的我被活生生的现实狠狠地拉了出来,我才恍然大悟,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这不是澳子的大奔吗。这家伙,在我最诗情画意的时候偏偏搞出让人扫兴的事来。

  “哟!峰哥真给面啊,还能劳你出门远迎。”澳子帅气的摘下了他的70墨镜,嬉皮笑脸的跟我调侃道。摩托车刷的停了下来。

  “德行,你那大奔的声音八百米我就听的真真的,一路杀来,这乡里乡亲的可真够受的,我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少个大爷大娘比划你的。”说完我嘿嘿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咱俩谁都别贫了。”澳子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东西朝我扔了过来,一副很得瑟的神态。我接过来解开黑色的袋子原来是一条有两斤多重的大鲤鱼。

  “别怪哥们没照顾你啊,一共弄了两条,大的给你,够意思吧。”澳子说。

  “切,你在我家吃饭还少吗,我老姐可没少给你做了好吃的,这条大鱼是应得的。”我故意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气的澳子直咬牙,“峰哥,这么说你可就不对了,萍姐做的好吃的,你吃的是外国的饭吗?”

  说完,我们俩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于这条大鱼的由来我是充满着百分百质疑的,想当初一起跟澳子钓鱼的时候,整个他就一土鳖,包括握竿,放食,看漂,他哪样会啊。临了,还不是我钓的鱼全部给他瓜分了。一条鱼也钓不到,无奈只能拿起大石块往河里砸,嘴里叫唤着要杀了这挨千刀的鱼,等我买一瓶‘一坑净’全部药死你们这些王八养的。

  “澳子,这鱼是你钓的?”我还故意把‘钓’字加了重音,我就不信他还能耐了。

  澳子给我解释道,“峰哥,你还别说,这鱼还真不是我钓的。起初,我是怀揣着满满的自信去的,临前,我还专门读了些钓鱼技巧的知识科普了一下,结果,纸上谈兵毕竟不是个事啊,咱还是一条没弄到,没办法,我就走了。嗯嗯……”澳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就开着我的大奔准备打道回府,结果在河半道一群人围得结结实实,全部在河里,足有十几个,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快说。”我迫切的想知道。

  “我停下车走过去,里面全部是拿着网捕鱼的,我再仔细定睛一看,他们全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怎么着,见人家好欺负,然后演了一出土匪劫道把鱼给抢了回来?我告儿你澳子,这鱼要是这么弄来的,你可真就是败类中的人渣”我说。

  “不不不,峰哥,哪能呢,咱这社会的好公民哪能干出那事来。我只是走到他们跟前,喊了一句,‘嗨嗨,你们几个我可都知道你们的亲爹亲妈,要是我告诉他们说你们在这儿趟儿水,看他们还不打断了你们的腿,以后谁都甭想出门,’结果啊,这几个小孩子特别上道,赶紧上岸拿出了这两条鱼给了我,起初我是不接受的,后来实在拧不过小鬼头,勉为其难的就收下了。”

  “拧不过?哎哟喂,还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澳子,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变相打劫啊”我说。

  “好啦峰哥,你这人可真行啊,早知道就不给你送了,还被你埋汰一顿。”澳子后脚一踢,前脚一踹,轰轰轰发动了他的大奔125,我赶紧捂上了耳朵,旁边一位大姐抱着孩子路过,孩子直指着澳子说怪物怪物,听的我偷偷直乐。

  “我得早回去了!马上就要天黑。”澳子说。

  我也没留住他,他只是觉得隔三差五在我家蹭饭实在不好意思了。澳子跟我一样也是农村人,我们俩家隔了有两个村头,他在北,我在南。从一年级上学我俩就在一起,一直到现在,所以关系硬的那是没二话。

  澳子比我小一岁,独生子,在他心里我就是他哥哥。打小他就听我的话,有时候就喜欢跟我贫个嘴。

  小时候的澳子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向女厕所扔东西被罚站,在草丛里扒拉出条毛毛虫就偷偷塞进女生的课桌里,女生哭的哇哇叫,他乐得直拍手叫好,拿弹弓打烂了学校的玻璃窗,恨得老师把他的耳朵揪的嗷嗷直叫唤,看的一旁的我只觉得为他难过。

  小时候哪里知道什么叫心疼啊,反正就是他跟人打架我帮他一起打,我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别的小朋友都在教室里上课,室外罚站的我俩还在商量着要怎么怎么报仇,如何削那个姓马的,如何半道拦截那个姓王的。讨论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在很多个风风雨雨中,澳子我俩一起长大。我变的越来越收敛,多愁善感,他变的越来越放荡不羁,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澳子的内心是非常善良的。每次经过路边发现有乞讨的老人,他都是先跟我调侃,这要饭的,真是太影响市容,给他点钱赶紧走得远远的。然后他就会掏出点钱来放在要饭的盒子里,走不了多远,澳子也会回头看一看,告诉我,天马上要下雨了,他们真可怜。

  我们有目共睹他是那种花心大萝卜,我想,也许他只是真的还没有遇到那个值得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的那个人吧。

  黑夜已至,万般无聊的我打开电视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攥着已看过半的,两只大眼睛死盯着电视。某某小区楼上的水渗到了楼下的户主墙皮,起了争执,是物业责任还是自行私了;某某学校的王小乐同学扶老奶奶过马路镜头抓拍,被公认为最美学生;xxx城市某镇某村子里抓了几个偷狗贼,因群众行为过于激动,以致一死一伤,目前案件正进一步处理中;我暗暗唏嘘,偷狗贼本身行为上存在不良问题,可以绳之以法,追求法律责任,但是就这样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确实呜呼哀哉。

  吃饭的时候,我把左手放在身后藏得严严实实的。老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吃两口瞄我一眼,最后问我,“你把左手拿上来,我看。”

  “老姐你可真有意思,你少说也看我得有十几年了,这会吃个饭非得看我手,赶紧吃你的吧。”我心虚的说着,还故意挤出一点笑容,越是刻意这样,越显得好假,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一个有问题的人。“老姐你看,今天澳子得这鱼不容易的呢,快趁热吃。”我想赶紧转移话题。

  “少废话,快赶紧的,不然我拿筷子敲你啊。”老姐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

  无奈我只能缓缓的伸出受了伤的手,总觉得特难过,她看到肯定又要伤心了。她丢下手中的筷子,抬起我的手,轻轻解开一层又一层的薄纱,眉头一阵紧锁。这次出乎了我的意料,她并没有训斥我。也许,她看到我手心的伤疤心疼的说不出话了吧。

  我告诉她已经不疼了,好了,没事了。

  “你……”老姐最终什么也没说,我能体会到她当时那种又想骂我又心疼的感受。

  她把餐桌上的鱼拿到了冰箱里,去厨房给我煎了两个鸡蛋,然后又重新炒了点青菜。我问鱼呢,她说手受伤了不能吃鱼,鱼是发物,吃了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喂!你干嘛去,吃饭呢!”我喊着。

  “医院,买消炎药、纱布!你自己先吃!”说完老姐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我发呆了一会,顿时胸口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望着受伤的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