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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个偷蛋贼

  “壮哉!”,荒感慨一声,笨拙地挪动的身体,大腿骨被他横插在肋骨中,整个骷髅架子显得怪异。在一片骨头断崖上固定住自己。低头看着身后消失在白雾中的山脚,不禁感慨万千。骷髅身躯的好处现在已经很明显,虽然不够灵活,也不够坚实,但胜在轻巧而且在这种骨头形成的地方可以轻易找到停留的位置,就像现在他在巨大的断崖上停留,只要不松开爪子,一切都不是问题。此时荒的骷髅架子已经有多处伤痕裂缝,那是不小心摔坏的,而且头颅里的灵魂火虽然明显变得透明了一些,但依旧鲜活地跳动着。

  在历经无数艰辛终于看到山顶处那个巨大的洞穴时,荒嘿嘿傻笑。白骨巨山上居住着那只巨鸟,荒亲眼看到那个影子落在这里,只要向前走一段路,他就可以进入洞窟,见到魂牵梦萦的巨鸟,但问题是自己真的要进去。越过深渊,穿过平原,登上骨山,一架小骷髅累死累活地经历那么多生死时刻,终于要求的真经,普度众生了吗?这不是胡扯呢吗,话说那只鸟不是佛祖,不会给自己大乘佛法,更不可能是个好客的主人,倒是一爪子拍飞自己才是最可能的结果吧!

  在深渊前荒没犹豫,在骨山前荒没犹豫,但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洞窟他却犹豫了。荒开始怀疑去见那只巨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尤其是灵魂火在注视着黑黝黝的洞窟时,从心底涌起的惶恐,仿佛在洞窟深处居住着一位君王,那种与生俱来的本能阻止他莽撞地进入洞窟。

  正当荒趴在骷髅堆里犹豫不决的时候,在他的对面不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进入洞窟。荒被白色身影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就被狂喜,哀伤,可惜等情绪淹没了,喜的是刚才那一撇中他看到白色身影扶在洞窟手,那是肉质的手掌和钙质的指甲,不是白森森的骨头。哀伤的是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知道还有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可惜的是没能看清楚白色身影的脸,但那至少应该是个人形的生物,而且是有血肉的生物!

  那个家伙应该是从山的另一面爬上来的,否则这一路上应该碰面,荒暗自琢磨着,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如果自己贸然上去打招呼,会不会被人家给降妖除魔,到时候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就变成一堆骨头渣子供人瞻仰。

  最后荒还是毅然走进洞窟,本来就是为了寻找巨鸟,如今看到人形血肉生物岂能放过,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洞穴里虽然昏暗却不显得潮湿,相反的很是干燥。从直径近两丈的洞口判断,里面的家伙绝对小不了,要知道动物挖掘藏身之处都是有规矩可寻的,荒坚信洞里的大鸟也不能逃避这个定律。居住在这样开阔的地方,再加上巨大的洞穴,如果抛开洞穴是前人开辟这个可能,那么只要那只鸟不傻,这一切只能说明,洞穴的主人没有天敌,并且它本身有着傲视一切的实力。巨大的洞穴是为了容纳它同样巨大的身体,开阔的地形则是为了方便出入,而没有丝毫遮掩则是它根本不需要提防敌人。想到这些荒就脑瓜子疼,遇到一个这样恐怖的敌人,自己冒冒然冲上去,合适吗?

  心里不断嘀咕着,可脚步却一点不慢,扶着左手边的墙壁,踩着难以计数的骨头楂子,脚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在宽阔的洞穴里回荡。右手紧紧握着那根大腿骨,这样能保证荒第一时间把武器砸在敌人脸上,把背后的微光甩在洞穴口,荒向着未知的黑暗里前进。

  前面的那位仁兄跑的倒是挺快,走了大半天也没看到他的脚后跟。此时洞穴里没有一丝光芒,荒头颅里的灵魂火也没有光明,仿佛就是一团纯粹的火。荒惊喜地发现即使没有光,黑暗依旧不能遮蔽自己的视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没有眼珠泡子的他,看东西不是依仗光,而是感觉。依靠灵魂火种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在思维深处形成直接的图像,比血肉眼睛接受反射光,最后形成图像信息更方便。尤其是灵魂火可以直接观察身边所以角落,没有视觉死角这种东西,在这一点上,比血肉之躯强太多了。

  洞穴很深,而且越走空间越开阔,待感觉到周围空间开始慢慢变得狭窄如初。荒不禁在心里暗骂,好家伙,这大鸟绝对是公鸡下崽——(不见蛋)不简单啊!原来整个洞穴就像一个硕大无比的橄榄球椭圆体,从进入洞穴开始,自己发出的哪怕一丝声音都有可能被深处的大鸟知道,因为椭圆有个特性,在直径上的两个圆点上,声音可以通过最短距离传递。你说说,一个鸟,不学下蛋,学什么数学,学什么建筑?再说这么大的工程量,得浪费多少心血啊!闲的荒吗?

  想到这里,荒心里是拔凉拔凉的,这个防空洞似的洞穴,一点都不安全啊!都是前面那个赶着投胎的混蛋,你跑那么急干嘛?这不坑人呢吗?但这些心思在荒看到远处一片清光时即烟消云散。

  清光中是一个空阔的山洞,密密麻麻的骨头楂子纵横交错形成这个奇异的所在。没有顶部,抬头就能看到白蒙蒙的天穹,这里白雾异常浓厚,荒感觉自己就像处在一个巨大的茶杯里,袅袅白烟在茶杯口聚集,又像一个火山口,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如同笼罩着自己的烟雾。

  圆形的洞窟中央向下凹陷,所以荒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白影小心避开参差的骨头,迅速靠近漾着清光的地方。虽然那片清光给自己一种极大的诱惑力,仿佛那里有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东西,**和贪婪不可抑制地从心里涌现。荒恍惚地迈动脚步,但就在这一刻灵魂火极速跳动,危险的感觉凉水般兜头浇下。荒紧紧咬住牙关,可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他不想知道那片清光里的巨大的蛋状物为什么会那么吸引自己,也不想知道那个白影为什么要接近骨卵,而是拼命缩起身体,躲在入口处的阴影里。

  此刻就算那个白影的兜帽里露出的皮包骨头的脸,灯泡般凸出眼眶的眼球也不会另他恐惧,即便是证明了白影是个人类也不能让他欣喜,甚至那个充满了喜感的秃头也引不起他的吐槽点。因为他感觉到不远处有一片黑影正在迅速接近这里,仿佛天穹一般的威严令他颤抖,末日一般的感觉已经淹没了他的神志,灵魂火忽闪着几近熄灭。

  因为,它来了!

  坚厚的骨壁开始振动,无法计数的裂痕就像突然出现的蟒蛇般游动,荒的灵魂火种几近熄灭,那些微小的骨头屑在客气中形成一圈圈的波纹,然后荡漾开来,仿佛被石砾击破的平静的湖面散开的波纹。一吼之威竟至于斯!

  荒无法想象,外面的来客是否真的是自己以为的好客的白色大鸟,或者它根本就是荒古巨兽,最可笑的是,自己就在人家的老巢里,如果现在告诉它,自己仅仅是来串门子做客的,不知道那巨鸟会不会相信!

  整个洞穴到处都是龟裂的纹路,那些白骨四处飞溅,尘埃弥漫,荒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惶恐。然后阳光普照大地,荒微微抬头看向久违的阳光,很想说一声,嗨,哥们,好久不见!然后他很想掉头转身就溜,可惜随着一堆从墙壁上塌陷的骨头把他埋在下边。

  得幸亏穿越重生以来就变成一架光秃秃的骷髅,否则荒早已汗毛直立。因为他发现头顶根本不是温暖的太阳,而是一团深蓝色的火焰。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充满了阴暗,雄浑,深邃以及尊贵的头颅。荒在心里呐喊,龙,是龙!那个以至凶至戾、至伟岸但又至锋利的外表著称于世的神话生物,它们的传说在各个宇宙间流传,无数的诗歌点缀着它们伟岸而高傲的身躯。但真正面对龙的时候,荒才发现,自己很难想象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面前这个奇异的爬行类,巨大而庄严的头颅里跃动着深蓝色的火焰,仿佛降临世间的君王。

  这是头白骨生物,像荒一样的死灵生物,当它的前肢攀在洞顶边缘时,看着它背后宽阔的骨翼缓缓扑扇。那个白影的大斗篷早已滑落,丑陋的面孔充满了惊喜,喉咙中挤出沙哑的一道声音。尽管没有听懂那个单词的发音,但荒已经明白,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那个单词的意思是——龙!

  荒心里哀叹,自己吐槽说烂话,骂街扯淡还行,如今要从头开始学一门外语,难啊!更何况,去哪里找家教?

  而且自己不仅需要一个外语家教,还需要一架深度眼镜,专治眼瞎的那种!要怎么可怕的瞎,才能把一条龙看成一只鸟?

  听着那条骨龙浑身骨头碰撞间发出金属般的呻吟,荒不相信它会信阿弥陀佛,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吃素!那个干瘦的混蛋正抬头望向洞顶的骨龙,手掌摩挲着那个一人高的骨质卵,一脸的兴奋。

  这是头凶残的时候母骨龙,最大的麻烦是,现场有两个偷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