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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君子好逑矣

  血液顺着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指往下流着,手指紧握成拳,斑驳错落的殷红宛若树叉般生长而开,几乎要将我的眼灼伤。那双手,曾为我弹奏过这世上最美妙的情歌;那双手,曾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于危难,而这一次也是一样。

  我身后的石墙上有一扇暗门,可以直接通往地面,而这条密道只有司镜才知道,蔚染便是通过此,及时赶到,用血肉之躯,生生地接下了李生的刀刃,他的手不断地淌着血,应是疼得厉害,可他冰封的脸容却依然那般冷漠清俊。

  他一掌击退了李生,趁机将我的手脚自镣铐中解放而出,一把揽起我的腰,轻盈地宛若巨鸟般飞翔而出,再触动机关立刻封上暗道的门。

  密道里极黑,看不清蔚染的脸容,只是那一波若清池湖水的冰蓝色眼眸,分外的耀眼迷人。我呆滞地立于他的身前,由于几日来都被铐着,双脚无力站立,便斜斜地靠进他的胸膛里,他一手揽在我的腰间护住我,像是怕我跌倒。

  我虚弱地摇着头,满脸是血的面容在他的身上摩挲着,残忍地笑了笑:“蔚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如若我不是生死关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揽住我的身子,指骨骤然一紧,宛若是我的话在他心上狠狠地刨了一下。

  一面依附着他的身子,一面扶着窄小过道的墙面缓缓向上行走,直到望见了大片尽头的光亮,那是司镜在那儿等着。密道的一端连着密室,而另一端竟然通到了司镜的厢房中,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我的头顶生活。

  一块冰冷的泥土地,将我与蔚染隔在了上下两层,我却毫不知晓。

  蔚染默不作声,抱起我的身子轻放到了榻上,又放好了枕头将我平躺放下,揭过了被子替我盖上,一系列流畅的动作下来,那俯下来朝着我的冷若冰霜的面颊,绷紧了唇间冰冷的线条,让我一次一次觉得他会离我愈来愈远。

  “蔚染,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无大碍。”

  “蔚染,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以后再说罢。”

  他一次一次地逃避开。无形地躲闪着我认真注视地眼神。他冰蓝色地瞳孔有一种情愫慢慢冷去。冷得变成了浅浅地蓝色。然而无论是何种颜色。他地眼眸总是那么明媚。细如涓流。

  我握紧了他放在身侧地手。一寸一寸地贴在自己地脸容上。他地眸底像是有些许动容。细密地睫毛轻轻地眨了眨。虽然只是那么短暂地一瞬间。还是被我深深地记在心间。

  司镜坐在他身后地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微微地勾起薄唇。一颦一笑蒙尘轻纱、清淡恬雅、脱俗温婉。圣洁宛若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地漫步云端地仙人。

  他纤细地手指轻轻地捏着一瓶小瓷瓶。放于蔚染地手心中。说道:“有劳师弟给祢祯姑娘上药。”说罢。便轻缓一笑。摇着轮椅缓缓地远去了。司镜那超脱尘俗之俏丽背影。置于那青木制地轮椅上。不知为何。总会有了微微感伤。

  蔚染是个听话地孩子。司镜地话。他从来都是遵守地。他便坐在我地身旁。倾倒出了药粉。淡淡地说了声。“失礼了。”然后便俯下身。仔细检查我面上地伤势。他那柔软地手一点一点轻轻地为我上着药。我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他眸中化开了地那点柔光。

  我们的脸距离很近很近,近得只需我微微仰起头,我的唇便会吻上他的脸颊。他抚着我面上的伤口,轻轻地吹着药粉,手指骤然一僵,冰封的眼眸显出了些微微的心疼,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自我的脸颊直入云鬓,伤口非常之深,并且流出了漆黑的脓血,大抵是李生带毒的匕首所致。

  他凝望着我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地俯下身,他的胸膛紧贴在了我的胸口,他的整个人压了上来,压迫得我呼吸变得急促不安。冰凉的唇慢慢覆盖在我的脸容之上,温润的气息喷在我的面上,他闭上眼一面握紧了我的手让我放松,一面吮吸着带毒的脓血,然后转头吐掉,再继续吸着,直到了脓血不再流出为止。

  我僵硬的身子在他的安抚下软了下来,紧紧地闭着眼眸,任凭他在我的身上火热的亲吻着,当毒血吸尽后,他的唇慢慢地向下侵袭,深深地疯狂地吻住了我的发丝、我的唇瓣,辗转缠绵,唇角间溢出了淡淡的呻吟。

  良久之后,他停下了剧烈的攻势,我亦缓慢地睁开了眼眸,与他就那样静静地相互对望着,这样火热疯狂的蔚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冰蓝色的眼眸,美得若黄昏时的暗潮汹涌海水,惊涛骇浪、深蓝瑰丽。

  我轻轻一笑,“蔚染,如若伤痕会一直留着,你是否会不要我。”他亦笑了,莹亮的睫毛微微颤动,轻轻地若春风般荡漾迷人,眼中冰封的雪刹那间融化为细细的柔情。这个问题,勿需问,我也知晓答案的。

  我撒娇着说道:“蔚染,我想再听听你的琴音。”

  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好。”

  声音不似往日的冰冷、却依然清澈好听,他在身前架好了琴,面对着我轻轻一笑,伸手要抚奏时,我便后悔了。我微微蹙眉,担忧着说道:“蔚染,你的手上还有伤,我不要你弹了。”李生那把匕首有多锋利,看看我的脸便知晓了,即便蔚染封住了手上的穴脉,止住了血,然而弹琴牵扯着伤患,一定很疼。

  他却轻轻抬眸,安然地笑道:“不要紧的。”

  一手按住琴弦的一端,另一手轻轻地弹奏,顷刻间轻柔低缓的乐曲,自指尖倾泻而出,时而若高水流水,月明星稀,时而幽幽缠绵,天荒地老。他一首接一首地弹奏着,不知疲倦,最后弹奏的是一首《关雎》。

  他平缓地直视进我的眼眸深处,似水柔情悄然地在冰蓝色的瞳孔中,化开为无数淡淡的星芒,眼神温暖而略带暧昧。他静静地注视着我,缓缓地开口唱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方听到曲子,我便娇羞地低了下头,本想听他奏完曲子也就罢了,怎料想到琴音刚落,他便将曲词一字一句,缓缓而清晰地唱出,清幽低缓的旋律伴随着他轻柔魅惑的声音,顿时令我飘飘欲仙,如梦亦如幻。

  那是我第一次听至蔚染为人吟唱,而且,唱的是暗含表白之意的情歌。

  有人愿为听蔚染一曲琴音,一掷千金,而今日蔚染为我奏得,又何止是一曲。蔚染他有着一副好歌喉,却从来不为公孙公子、巨贾商人献唱,这一曲《关雎》他等待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他一生的挚爱,并为其吟唱。

  忽而琴弦裂响,七弦齐断,我还未自幸福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便望见了蔚染佝偻着身子,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蛇蝮断的名贵琴弦上,流淌着昏暗红色的鲜血,那颜色暗沉得若冥界之水,让人恐惧得想到了死亡。

  血源源不断地涌着,他的口鼻虚弱地张着,每呼出一口气,嘴角的血便溢出了许多,到最后他的整张脸,都浸在了大片大片艳丽的红里,他的身下素色印花的坐垫,亦被染上了深深的暗红。

  我慌得跑去找来了司镜,司镜让我将他扶至榻上,褪下他的衣裳和裤,我一一照做了。也许平日里,除去男子的衣裳会害臊会心跳,然而此时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在脱去他裤襟时,脸微微的红了红,尽量不去看,一横心便拽了下来,将他脱个精光。

  如若是往常,也许我无法这么坦然自若地面对着一个男子的身体,不过在想到以后会成为这个男子的妻子时,就不再那么拘束,他已然为我做了够多,这一次我想尽足全力帮他,即便是只有微薄的绵力。

  司镜在不断地为他上针,护住他的心脉,上次蔚染为了保住我被囚牛击伤后,伤势一直都未大好,而蔚染又是将心事藏于心中之人,即便痛苦难受也不会对外人道,尽管那个外人是他跟随了多年的师兄——司镜。

  司镜猜到他的伤势未愈,然而要为蔚染诊伤之时,蔚染却以师兄身体虚弱、不宜过多对其担忧为借口,隐讳地拒绝了。蔚染的伤,非常非常的重,这一点,他本人是清楚的,所以不想让司镜过分担忧。

  在一次又一次的隐忍后,伤患汹涌地爆发而出,蔚染已封住自身所有的筋脉穴位,然而无济于事,才有了方才我看到他鲜血直流的场景。他平躺在榻上,紧紧闭着漂亮的眼眸,一动不动,大概是失去了知觉。我问司镜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少,他的回答是不清楚。

  诊断过后,司镜伏于案上累得昏睡了过去,脸容的色泽泛着淡淡憔悴的光晕,他已是竭尽全力了。我打了盆热水,替蔚染擦拭着身子,曾经多少次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他熟睡的面容,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害怕就此失去了他。

  他的身子骨削瘦到了可怕的境地,从前圆润的肌肤下骨头嶙峋地凸起,宛若带刺的锋芒一下一下扎得我的心狠狠地着,咬得唇齿血肉模糊,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而去,恶心的不停的干呕。

  擦拭完后,我替他盖好了薄被,赶忙回了蔚彤院取了几套他换洗的衣物,并为他一一穿上。在蔚彤院里,遇上了蝶画,她面色苍白地昏睡在病榻上,渐离整日整夜地在照顾着她。渐离说,她有幸捡回了一命,但度不度得过这一劫,就全凭她的意志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