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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节

  吸急促。

  议事厅中寂静下来了。闯王继续面带微笑,默不做声。他满意全体将领对他的一片忠心,也看出来这班年轻小将们因为近来的步步胜利,把事情看得过分容易。过了片刻,他收敛了笑容,说:

  “刚才辛思忠从新野境内送来了十万火急塘报,说在襄阳城内盛传,张献忠在四川开县境内一战杀败了总兵猛如虎,毫无阻拦地从夔州境内出川,杨嗣昌率领大军在后边尾追。这消息,我看有九成以上可靠。张献忠出川后能有多大作为,杨嗣昌能有多大作为,我们的心中有数。牛先生和军师的看法很是。我们有自己的用兵方略,按照我们的方略去做。古话说,因利乘便,确实是不应该坐失良机。”

  他说到这里,停了片刻,好像还在认真思索。那班年纪较轻的将领,听到“不应该坐失良机”几个字,都等着他接下去就宣布建国称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面孔。突然,闯王轻轻地咳嗽一声,接着说:

  “今日牛先生c宋军师c各位将领,出于对我拥戴之诚,才纷纷提出来建都称王的事。但我仔细想了,目前我的德威不足以服人,称王太早,不惟无益,反而有害。况且宛c洛各州c县也残破不堪,灾民遍地,有些州c县往往人吃人,几十里不见人烟。似此情形,更不宜马上就建都称王。所以这建都称王的事,我决不同意,请大家暂莫议论”

  议事厅中有一阵寂静。许多将领感到失望c吃惊,但也有的将领微微点头。牛金星望望宋献策和几位大将都无意再劝说闯王称王,便站起来说:

  “闯王今日建都称王,实为上顺天命,下应民心。但闯王既然如此谦逊,称王事暂缓商议也好。古人在称王称帝之前有称大元帅的,有称大将军的,也都是正式名号。愚意以为,闯王今日可称为大元帅,以便号令群雄,但在元帅上要加几个字作为美称。不知此一刍荛之议,闯王可否采纳”

  闯王微笑着转向众将:“你们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因闯王坚辞称王,所以一齐拥护闯王正式称大元帅。自成见“众议咸同”,便问金星应该在元帅上加什么字样。牛金星早已做了退一步的准备,但他走到桌边,取笔在手,故意凝思片刻,在笺纸上写出一行字,又拉着宋献策斟酌,然后拿着笺纸说道:

  “闯王的大元帅称号应加褒美之辞,以示麾下众文武拥戴尊崇之意,犹如群臣向帝王上的徽号。刚才学生与军师共同斟酌,拟出了八字褒美之辞,连同大元帅三个字共是十一个字,就是:奉天倡义神圣文武大元帅。各位如觉褒美不足,请再增加几个字不妨。”

  有人说:“没听清,请再念一遍。”

  金星又念:“奉天倡义神圣文武大元帅。”他怕众将领不很明白,解释说:“这奉天倡义,大家是都清楚的。神圣文武四字出自大禹漠1中的两句话:乃圣乃神,乃武乃文。这两句话是称颂帝尧具备了神圣文武的美德。我们闯王,奉天承运,效法尧c舜,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文足以经邦治世,武足以戡定天下,所以这神圣文武四字加在闯王的称号上十分恰当。”

  1大禹漠尚书中的一个篇名。

  众将领纷纷地称赞牛金星替闯王想出的这几个字的美称极好,还有人在思索再加另外什么字。李自成从金星手中要过来笺纸,提笔勾去了“神圣”二字,抬头望着大家说:

  “我无德无能,实在当不起这个美称。不好全辜负大家的诚意,就决定用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这个称号吧。但目前百事繁忙,不日还要打仗,暂不向全军宣布这个新的称号。等过了一阵子,军情稍暇,再向全军宣布,开始用这个称号,同时也要建立一些新的军制。至于是不是以宛c洛为根本,今日虽大家各抒所见,但没有商议定局。我自己也有一些想法,另作商量,不必今天就匆匆忙忙决定。”他向红娘子望望,接着又对众将说:“有一件事儿,是在得胜寨决定的,现在向大家宣布。我军要成立一个健妇营,由红娘子统带。因为目前战马缺乏,暂时从得胜寨拨给五百匹,另给三十匹骡子驮运东西。日后马匹多时,陆续拨给。我们的童子军屡立战功,已经很驰名。今天又立个健妇营,也是个大大的新鲜事儿,一定会成为一支精兵,在战场上建立大功。有人说应该称做娘子军。可是健妇营这名称是红娘子才起义时就想好的,所以我决定还用这个名称,也算咱们不忘记红娘子在豫东率众起义的功劳。”

  关于下一步军事行动,因为事属机密,闯王未作别的指示,只叫大家回去速作准备待命。随即他宣布会议完毕,望着众将领从议事厅肃然退出。

  李自成

  第五十五章

  从正月下旬到二月初,李自成一直留驻洛阳未动。洛阳的各色人等,无不在打听和猜测李闯王本人和他的大军动静:他是要留在此地,据河洛之险同朝廷对抗还是要离开洛阳往别处去倘若闯王率领他的大军离开洛阳,下一步将往何处人们看见,离洛阳只有五十里的孟津县城,是洛阳北边的重要门户,却没有派兵占领;往西去,不攻占渑池和陕州,以控制崤c渑的险要地利;往东去不占据虎牢关,以控扼洛阳的东方门户;而这些地方自古以来都是军事上必争之地。人们还看见,每天有一队一队的骡c马和驴子将抄没的粮食和财物向伏牛山中运送,而新兵也一队一队地向伏牛山脉的方向开去。另一方面,也从伏牛山一带开来了几支精兵,从渑池以西也来了一支精兵。这从西边来的,一色都有长枪,为首的将领约莫三十一二年纪,十分英俊,骑着一匹高大的西口白马,哄传着他就是刘芳亮。人们看见这一支部队来到,更要猜测李闯王下一步将向何处用兵。正在这时候,传出风声,都说河南巡抚李仙风同副将陈永福带着几千人马沿黄河北岸往西来,打算收复洛阳,而闯王打算率大军从汝州往东南去,到国城和汝南一带,那里灾荒较轻,粮食较多。

  到了二月初五日早饭后,洛阳居民纷纷传言,说闯王的人马从初三日起就包围了汝州城,四面猛攻。人们到这时恍然明白,闯王确实要攻破汝州,打通从洛阳往许昌c南阳和汝南的“绾毂”要道,证实了李闯王要离开洛阳往东南去的传说。到了中午,洛阳军民得到了关于汝州的最新确实消息:汝州城已经在初四日攻破,实际上并没有经过猛烈战斗。义军趁着刮西北风,用火箭射向城楼,城楼着火,城头上登时一片混乱,而义军靠云梯呐喊攻城。知州钱柞征斩了两个守城的兵勇,无法制止守城人们的混乱和奔逃。义军一登城头就将他抓到,大开城门,将州城占领。

  午后不久,张鼐遵照闯王指示,传谕洛阳的穷苦百姓,可以随便到福王宫中和各处王店中拿取东西。这些地方,虽然金银财宝和粮食都已抄空,但是粗细家具和各种有用的c值钱的东西还是很多。经过在街巷中敲锣传谕之后,穷百姓少数胆小的人们怕有后患,不敢前去,而多数胆大的人们蜂拥而去,像赶庙会一般。因为福王宫中的东西太多,一个下午老百姓搬运不完;晚上怕引起火灾,不许百姓进宫;第二天,天明以后,又叫百姓继续搬运。那些比较大件的,不适宜百姓使用的东西,多数都被百姓砸了。到了中午,张鼐下令将王府宫城四门把守,不许百姓再进,然后派兵在宫中几处放火。霎时烈焰腾腾,大火燃烧起来。

  李自成看见福王宫中浓烟冲天,同牛金星和宋献策站在周公庙院中看了一阵,点头笑着说:“好,好。”然后他们出了庙门,一边谈着话一边往李岩的公馆走去。亲兵们都牵着战马,跟在后边。

  这时候,李岩正在公馆中同李作小声谈话,屋中没有一个外人。李作是奉紧急命令率领豫东起义将士于昨天深夜赶到的,人马暂住望城岗,今天上午来周公庙谒见闯王,被留下吃午饭,一吃过午饭就来看他的哥哥,马上还要回望城岗,准备在黄昏后将人马开赴白马寺,同刘芳亮的人马驻扎一起。他们谈话的地方是李岩的临时公馆的书房,陈设淡雅。墙上挂着李岩自己写的一副正红蜡笺洒金对联:

  永忆江湖归白发

  欲回天地入扁舟

  对联纸原是从福王府抄出来的,裱工装潢极佳,而李岩的书法是既端庄,又潇洒,雄健中带有流利。红娘子被高夫人请去说话,中午留下吃饭,尚未回来。李侔向哥哥谈了一点自家部队的情况,也问了洛阳一带放赈的事。当李岩简单地谈了上月二十八日重要会议的内容以及后来闯王决定舍洛阳去奔袭开封的计策以后,李作望着墙上的对联沉默片刻,然后回过头来,带着惘然的神气说:

  “这,这据宛c洛以控中原,据中原以争天下,是一个根本大计。不然,万一将来受挫,便要退无所据。哥为何不在闯王面前力争”

  李岩微微苦笑一下,说:“闯王想的也有道理,但是如果决意据守宛c洛,那些困难并非不可战胜。比如说,修道而保法,固境而安民,以十万人驰骋秦c楚c豫与江北各地,随时回戈中原,而以二十万人马在宛c洛和中原与敌周旋,有事则战,无事则耕种训练。有这三十万人马,兵力不能算少,或趋其所不意,或攻其所必救,或以逸待劳,迎而击之,或以多御寡,围而歼之,足可以巩固宛c洛,扫荡中原。如此则官军无机深入,不敢深入,亦无力深入。只要两三年内宛c洛稍得安定,人民来归,草莱渐开,人怀保家之心,士无饥馁之忧,则中原大局可定,宛c洛一带也就固若金汤了。要知朝廷今日已处于衰亡之运,官军势同于强弩之末,据宛c洛以控中原,此正其时。无奈闯王在目前无意经营一个立足地,尤不愿在宛c洛费力经营,而多数将领又念念不忘他们的陕西故乡。我们是河南人,话就不好多说了。”

  李侔问:“你没有跟军师谈谈,请他劝说闯王”

  “谈啦。可惜献策也心中犹豫,不肯认真劝说闯王。”

  李侔沉吟说:“既然献策如此,其中必有一番道理。”

  李岩说:“献策看出来跟随闯王多年的老将士乡土之念甚重,多认为如其经营宛c洛,不如时机一到,经营关中,所以他起初还认为我的建议可行,随后就犹豫不言了。另外,闯王认为,宛c洛农村残破特甚,百姓死亡流离,十室九空,许多县人烟稀少,倘若据守此地,在两三年内不惟大军粮秣无法供应,而且救荒救死不暇,也没有余力去安辑流亡,恢复农桑。加上战事频繁,敌争我夺,屡进屡退,百姓不得安居。如此情况”

  李侔不觉插言:“水c旱等天灾也要估计在内。”

  “是。遇上天灾,百姓又得死亡流离。闯王认为,在目前据守宛c洛为根本,不很合算。”

  李侔轻轻点头说:“有道理。”

  李岩接着说:“闯王认为不如东出豫东c豫中,准备打几次大战,早定中原大局。等有了一个稍稍安定的局面,然后着手重整地方,设官理民,奖励垦种,恢复农桑。闯王多从当前军事局面着眼,这想法也有道理。我所怕的是倘不早图深根固本之策,日后倘若受挫,退无可据,奈何”

  李侔默然想了一阵,忽然露出笑容,说:“献策不肯同哥一样多劝闯王在眼下经营宛c洛,这道理我明白了。我们在对待这样大事上应该多同他商量行事,不可过持书生之见。”

  李岩没有说话,用略微诧异的眼光望着李佯。自从破杞县城起义以来,李岩对李侔已经另眼相看,遇事很重视他的见解,所以此刻在微感吃惊中等待他继续说话。

  李侔接着说:“在你入狱之前不久,有一天下雨无事,你忽然将我叫到书房,问我是不是细读了后汉书苟或传。我说我只读了一遍,尚未读熟。你问我荀或对曹操最重要的献策是什么我一时无从回答。你指出一段文字叫我闲时细读,以背熟为好,等我背熟了同你讨论。我后来听你的话背熟了,可是为劝赈惹出祸事,哥竟银铛入狱,不曾在哥的面前背书。此刻我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啦。”

  李岩说:“当日兄弟在一起读书讨论之乐,不可再得德齐,我自从人狱以后,心中事多,这件事我已经忘了。是哪一段文字叫你背熟,还要同你讨论”

  “苟或谏曹操说: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可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

  李岩笑着说:“算啦,算啦,不用往下背啦。对呀,这段书,不正是我今日的用心么”

  李侔说:“我正是要谈你的用心。你是我的兄长,也是我的良师。是你教导我鄙弃八股,绝意举业,泛览诸子百家,留心经世致用之学。要不是打开胸襟,视宋儒理学如粪土,也不会同新嫂子破城劫狱,造起反来。世上事,往往有经有权,不能死看一面。在如何既要守经,又要从权,也就是通权达变,我们不如献策,哥不如我与新嫂子。你读书多,学问大,有时反而被书本框住了。你力劝闯王建立个立足之地,也就是葡或所说的深根固本。这是根本大计,不可忽视的道理,所以谓之经。至于在何时何地建立一个立足地,则是可以变的,所以谓之权。倘若长此下去,闯王不图深根固本之策,那是不行的,也许会悔之莫及。但闯王此时无意经营宛c洛,倒是从实际着眼,有利于大军纵横中原,进退自由。我们论事,难免不有书生之见,把局势的风云变化看得太简单了。”

  李岩心中恍然,高兴地说:“德齐,你说得很是自从起义以来,你的思路开阔,大不同于往日,真当刮目相看”

  李作笑着说:“我细心思忖,闯王颇多过人之处,到洛阳的一些行事,也是证明。过此一时,他必会选定一个地方建为根本。”

  李岩点头说:“是的,是的。闯王确实有许多非凡之处,为当今群雄所望尘莫及。例如破洛阳之后不肯住在福王府中,不贪图享受,为诸将树立尝胆卧薪的榜样,这就是古今少有。又如当上月二十日晚上部队正将攻进洛阳城时,他忽然下令:破城之后,对洛阳现任大小文武官吏除非继续率众顽抗,一律不加杀害。此举颇为出人意表,亦为古今未曾有。”

  李侔说:“是的。我们在得胜寨老营的将领们听到此事,也都觉得意外,认为闯王未免过于宽大。”

  李岩笑了起来,说:“那时候,启东c献策和我都跟着闯王住在关陵。刚吃毕晚饭,闯王忽然想起来如何处置洛阳城内现任文武官吏的事,来不及同大家商量,立刻派人飞马到城下传令。传令亲兵出发以后,闯王才向我们讲明道理。他说:第一,十多年来,朝廷c官府c乡绅大户,无不辱骂他是流寇,是杀人魔王,百姓中也多有信以为真的。破洛阳,举国瞩目,偏偏对现任大小文武官吏一个不杀,使人们知道他到底是怎样行事。第二,进了洛阳尽可能不杀明朝的现任官吏,对下一步去攻取大小城池颇有好处。目前要想办法使明朝文武官吏无守土的心,至于以后是否仍旧这样办,那倒不一定。第三,不杀明朝现任大小文武官吏,只杀福王和吕维祺,更证明这二人罪大恶极。尤其是吕维祺这个人,平素披着一张理学名儒的假皮,在全国读书人眼睛里很有声望,有些不是身受其害的老百姓也不知真情。现在只杀他,不杀别的官吏,好叫人们用心想一想其中道理。”

  李作叫着说:“妙妙我竟没有想到闯王的思虑是如此周密,其用意如此之深说到这里,使我想起来他起用郝摇旗的事,也是极为英明。目前不但郝摇旗感激涕零,做事异常勤奋,别的人原来做过错事的,受过罚的,也都受到感召,十分鼓舞,愿意立功自效。这是我在得胜寨一带亲耳所闻,也听摇旗亲口对我讲到他的感奋心清,我也十分感动。”

  李岩点点头,又心思沉重地说:“今后,我们必须处处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因为闯王推诚相待,十分礼遇,就忘记了我们是被逼造反,无处存身,才来投闯王帐下。”

  李侔对哥哥的严重表情和口气很为诧异,忙问:“最近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有人说我们不是忠心耿耿地保闯王打江山么”

  “没有人这么说,可是我也有太疏忽大意的地方。幸而闯王豁达大度,又值初来河南,百事草创,可能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倘若在大业告就时候,只此一事,说不定我们会惹出一场大祸。我已经狠狠责备了子英他们几个在我手下办理赈济事项的人,也责备了我自己,永远引为鉴戒。幸而献策是我们的好朋友,及时暗暗地提醒了我。要不然,继续下去,实在可怕”

  “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竟然如此可怕”

  李岩摇摇头,后悔地叹了一声,说:“闯王信任我,命我照料洛阳赈济饥民的事,后来又将新安和偃师两个县城放赈的事也交给我管。我本来应该小心翼翼地把这件事情做好,使河洛百姓更加歌颂闯王的活命之恩,可是我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疏忽大意如今虽然闯王礼遇如常,但他是否在心中全无芥蒂,不得而知。我们追随闯王日浅,既不似捷轩等众位将领与闯王共生死患难多年,也不似启东与闯王相识于潼关南原溃败之后,更不似献策有献谶记之功。我们是立足无地,慕义来投,过蒙倚信,未尝有涓埃之报。第一次闯王界我以赈济河洛百姓重任,而我就不能小心从事,铸成大错。当然,也不能全怪子英他们眼睛中只看见我,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道理,更要紧的是怪我自己出身宦门公子,在家中听别人颂扬惯了,习以为常,不真正明白今日事闯王即是事君,断不可使人觉得我有功归己,替自己收揽民心。尽管是事出无心,但自古为人臣者倘不善于自处,断没有好的下场”

  李作越发吃惊,问:“哥,到底是什么事儿这事我新嫂子知道么”

  “她每天陪着高夫人,自然没有告她知道。新婚之后,我暂时也不愿使她知道。事情是这样,如今不论是洛阳c新安c偃师,到处百姓因为见我放赈,都说李公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有些人竟然说李公子就是李闯王,李闯王就是李公子。听献策告我说,这说法传得很远,已经不限于河洛一带。”

  “闯王听到了么”

  “献策说,有人告诉闯王,闯王哈哈大笑,毫无愠色。但是虽然闯王十分豁达大度”

  李侔截着说:“这情形确实可怕。尽管闯王不去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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