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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节

  又没说这个那个,我是说遇个啥急事。”老顺越解释,灵官妈就越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个啥事似的。

  兰兰说:“也该给妈妈穿一套了。多少年了,尽是灰楚楚黑乎乎的那套。养下几个墙头高的儿子,不说别的,为了顾儿子们的面子,也该穿囫囵些。”灵官妈笑了:“说的倒轻巧。我也想阔阔穿几件,可拿啥穿拔根肋条给人家,人家又不要。算了,半截入土的人了,能遮个羞就成。还是你们年轻人穿好些。要不,明天你拿上几块钱扯块布,叫花花丫头做一个。她做的也不错呢。不要手工钱。”兰兰说:“算了,算了,我也不要。也不是没穿的。爹好不容易才攒了那点儿,谁舍得挖他的护心油啊”说着,吃吃笑了。

  老顺说:“你用就用去。我说是说,可在你们儿女们的身上还不抠馊。”兰兰说:“算了,算了。你的后音子里都没气哩。”“也就啊。”灵官妈接口道“谁不知道你是个啬鬼。”老顺笑道:“嘿,你们都成好人了不啬,你们咋长大的喝风啊农业社那阵子,一大堆娃儿们,就两个劳动力。不啬,早把你们喂狗了。”兰兰笑道:“喂狗倒好了。”

  第十三章28

  灵官妈说:“现在好多了,你们还算啥受苦。我们小时候,才叫苦。连个被儿也没有,只有一个大皮袄。清早晨,爹一去给地主扛长工,我们就得受冻。一天价饿得眼睛发昏。”老顺说:“还用得着比那个时候吗就说前几年,农业社里,日子也不好过。苦上一年,连个肚子都混不饱。现在好咧。不管咋说,肚子能混饱。人么,还指望啥哩”兰兰说:“你们就一天吃啊吃。人活着,就为了吃吗”

  “哟”灵官妈说,“不为吃为啥呀当然,也为穿。人活一世古来稀,就为吃穿娶个妻。还想啥哩”兰兰笑道:“那不如转生个猪呀”老顺说:“人哪能和猪比呀猪吃了喝了,就是睡,舒服得很,不愁吃不愁穿的。要不是怕挨那一刀,我还真想下辈子投他个猪。”灵官妈笑道:“你还说得稀罕,想当猪哩。猪是能轻易当的吗人家那也是修的,是上辈子修下的福份。你嘛,还是受你的苦,当你的人吧。再不安分,叫你当个牛,苦上一辈子,临亡了,还得挨上一刀。肉叫人吃了,骨头里的油也叫人熬干榨尽。”老顺说:“嗬,把人说的心里瘮怪怪的。”兰兰笑了。

  灵官妈说:“要说,人太对不住牛了。听说老天爷给牛封下的是一棺一椁,要很排场地发丧。人听成一熬一锅,倒给煮吃了。”老顺说:“屁。羊不也是一熬一锅吗”灵官妈说:“人说牛是菩萨转世的,活着为人服务,犁地啦,挤奶了。死了,还把啥都贡献给人了。”老顺说:“说是那么说,可谁知道因果报应个啥哩为啥现在得势的尽是恶人挣大钱的,尽是坑人骗人算计人的。受穷的,尽是本分人。”兰兰接口道:“而且,得怪病的,大多是好人。能说清吗”老顺说:“难道天也瞎眼了吗”

  灵官妈说:“这可不许胡说。人又不是只活一辈子。人家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受福,是应该的。这辈子作恶事,会报应到下辈子。”老顺说:“说是那样说,可谁知道反正,这世道,尽是老实人吃亏。莫非,这吃亏的老实人,都是上辈子作了恶不成”灵官妈说:“我说不来。我也是听人这样说的。”

  老顺翻个身,出口横气,说:“不喧了,睡觉。越喧越着气。”

  第十四章1

  1

  这年的大年初三下了一场雪,气温骤然降了下来。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农民对于雪天,自然是喜欢的。隔窗望去,大地白茫茫一片。这时,偎在烫炕上,或睡懒觉,或谝闲传,边喝茶,边磕瓜子那份懒散惬意,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

  来看外父外母的白福却没有这份闲情。大清早一睁眼,就被糟糕的情绪笼罩了。原因是他做了个梦:女人生了娃子--是娃子,他梦里还认真地摸那个宝贝尖尖呢。忽然,一个白狐蹿过来,把娃儿叼跑了。白福大喊着醒来,把兰兰都吵醒了。兰兰问:“又怎么了”白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许久,才说:“狐子”

  兰兰问:“啥狐子”

  “狐子把娃子叼走了就是你肚里的这个。”白福觉得喉头很干。

  兰兰笑了:“尻子没有盖严。”

  白福闭了眼,回忆那个梦。忽然,他发现梦里的那个狐子竟是他几年前弄死的那个,心里一激灵,对女人说:“你记得不那年我弄死的那个狐子”“咋”“那是个白狐子。人说千年白,万年黑。那东西成精了。你想,我弄死它,它能饶我”兰兰一听,紧张起来:“咋”白福叹口气:“神婆说那两个死去的娃儿是人,白福把眼睛对准引弟。引弟睡得正熟,脸蛋很红。“还能是谁”白福说,“我们屋里,还能是谁”说着,他撕着自己头发,长叹一口气。

  “你是说,引弟”半晌,兰兰试探着问。

  “不是她,是谁”白福气哼哼说,“你不想,一生下她,两个全死了。再说,你不想想。她正是我弄死狐子后生的。你没听瞎仙喧的征西吗苏宝童一被樊梨花打死,就钻进她的肚子,转的薛刚。后来,叫他弄了个满门抄斩。薛家几百口,一下子,完了。他的仇也报了。”

  “不会的。”兰兰说,“我的娃这么乖,咋是狐子转生的不会的。”“咋不会”白福忽然气恼起来:“难道我白嚼她不成你不想想,她那个精灵样子,哪像你,哪像我我们两个榆木脑壳。你不想想,那些口歌儿,她一听就会;村里那些娃儿,哪个有她脑子灵光”

  “就这呀那你说爹脑子好不妈脑子好不咋灵官脑子好使灵官又是啥转生的我不准你胡说”

  第十四章2

  白福瞪一眼兰兰:“灵官的脑子好个屁套牛犁地,学了三天,都没学出个眉眼。好个啥好的话,咋不考个大学白供他十几年,白吃了几十筐烙锅盔。哪像引弟”

  引弟醒了,一轱辘爬起来,问:“我咋了,我咋了”

  “睡你的”白福吼一声。引弟吓得钻进被窝。兰兰搂住引弟,自言自语似说:“我的引弟这么乖”她拍拍引弟的屁股,对白福说:“我不爱听这些话,以后别说了。”

  灵官妈进来,说:“大年正月的,喝神断鬼啥哩想停了,停一会。不想停了,看打牌去。”

  白福黑了脸,瞪一眼兰兰,冷哼一声,就捂了头,脑中却老晃着梦中的场面。

  白福断定媳妇肚里怀的是儿子。

  征兆十分明显:一来女人爱吃醋,酸男辣女;二是她进门先迈左脚,男左女右;三是他在八月十五那夜拔过人家地里的一个箩卜,没有一个裂口,反倒多出个蚕儿尖尖,极像他朝思暮想的儿子才有的那个牛牛;四是十月初一他到雷台湖去,一个神婆子一见就说他今年准得贵子只是不好活,有人克,吓得他舌头都干成山药皮了,花了五十元钱,才买了个方子:在媳妇的枕头下放个刃口家什,像斧头或刀子,并用祭神用过的红布,做个肚兜,缠到媳妇腰上。

  可他还是做了坏梦。

  白福心中胀满了烟。他懊悔地想:“该干的啥都干了。红布也缠了。咋还做这种梦日怪。”他听到女人和引弟叽叽咕咕说话,说几句,还笑,声音尖噪噪直往他耳朵里钻。他一把撩开被窝,恶声恶气说:“笑个屁到门上笑去。”

  兰兰说:“不爱听,你出去呀。谁又挡你来爹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要不是天阴,太阳都到半天了。”

  白福握了拳,很想扑上去揍她一顿,但因在她娘家门上,暂且忍下这口气。再说,自己也确实不想睡了,就穿了衣服,胡乱洗把脸。

  出得门来,雪光耀目。树上也结了朵朵雪花。风冷嗖嗖吹来,直往骨缝里刺。身子渐渐冰冷了。白福把衣襟裹紧,深一脚,浅一脚,咯吱咯吱,进了北柱家。

  北柱家早已喧闹起来了。炕上坐满了人,似在挖牛九赌钱。猛子也在那里咋呼:“抓放心抓这么好的牌,不抓,还等啥”猛子旁边是狗宝。一见白福,狗宝的神色很古怪,像微笑,也像嘲弄。白福觉得他在嘲弄,心中有股气腾起,很想揍人,便对猛子也带了气:他竟然和狗宝在一起,哼

  第十四章3

  因过年,抓计划生育的松了,凤香便回家了,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她一下下把麻绳扯出老长,扯出一缕缕超然物外的嗞嗞声。见白福颠个脸,便用下巴点点脚下的小凳,示意他坐下,问:“听说兰兰伤了胎气。不要紧吧”白福说:“不要紧。”凤香说:“那个疯子,还咬人呢。”抿嘴笑了。白福望望她嘴上的几处伤痕,也笑了。这一笑,腹里积蓄了一早晨的不快消失了。

  凤香望望屋里人,压低声音说:“过完年,听说又要抓。小心些,最好躲出去。听说高沟抓了九个,抓上就往手术台上按。没治。”白福哼一声。

  炕上挖牌的人忽然哄笑起来。猛子大声说:“嘿,咋着哩我估摸人家有两副鱼子。你还不信,硬抓,硬抓,老沟滚大了。”北柱说:“驴屁。你明明叫我抓。我本来不想抓。”猛子直了嗓门喊:“这么好的牌,不抓,饶了他了。要不是他有两副鱼子,还钻了尻子了”

  凤香努努嘴,说:“瞧,就这样子。头都聒麻了。”说着吼一声:“悄些成不成再嚷,到院子里玩去。”猛子说:“你烦了,到院里去。”凤香说:“哟,我的家还由不了我了你还硬三霸四的。”猛子说:“你再说再说叫五子把舌头咬下来。”凤香扬起鞋底,在猛子的背上狠狠扇了几下。猛子夸张地哎哟几声,说:“打是亲,骂是爱。小心北柱吃醋。”凤香笑道:“那我就多亲几下。”又结结实实扇几下。猛子滚到炕角里直哎哟。

  北柱笑道:“我也希望五子把那块喂猫儿的肉咬下来。一天到晚,叽叽喳喳,脑子都聒麻了。”转头问白福:“你不摸几把想摸就来。我可不中了,再输,就搭上女人了。”狗宝问凤香:“听见没再输就该你上了。你当然方便得很,裤带一松,就当钱。”凤香道:“成哩,成哩,你舔也成。你能说出,老娘就能干出。”人们都笑了。

  白福说:“你们玩,我没那个心思。”北柱说:“放心玩,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明日喝凉水。有啥放不下的不就是没个娃子吗有娃子能咋样能生下,生他一个。生不下,也不管他。吃照样吃,玩照样玩。”狗宝接口道:“就是。活人嘛,该松活的时候,就松活一下。”说着,望了白福一眼。

  这一望,自然是和解的表示,但白福心里仍不能原谅狗宝,便不理他,对北柱说:“我还有些事呢。”“啥事呀”北柱道:“老天爷叫老子们休息呢。”凤香劝白福:“想玩的话,就上去玩去,反正也是玩艺儿,又不是大赌,没啥。”白福摆摆手说:“不,不,我真有事呢。”顺势出了门。

  2

  凉风水一样泼来,洗尽了北柱家留在心头的一点喧闹,白福感到了清爽。地上白茫茫的,很刺眼。天空灰蒙蒙的,还有零星的雪花在飘。白福很喜欢踩到雪上的感觉。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强有力的。其他时候,总觉得自己很猥琐。

  第十四章4

  走一阵,他又想到那个梦,浓烟又从心里腾起。真是糟透了。那话题简直成克星了,一出现,脑子便灰了。

  一条黑狗从巷道里蹿出,吓了白福一跳。后面跟两条狗,一条白狗,一条花狗,像追姑娘的小伙子一样兴奋,旋风似远去了。白福一阵怅然。他想,要是人像狗这样多好啊,无忧无虑的。他,别说撒野了,连快走几步的心情也没有。

  花球走过来,见了白福,问:“你干啥哩告天爷吗”白福笑笑。花球说:“走,挖牌。”白福说:“北柱家正挖呢。”他想到了自己的梦,就说:“你念的书多,你说梦是咋回事”花球说:“咋回事尻子盖不严就作梦。”白福说:“别开玩笑。”花球道:“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啥,就梦啥。”白福说:“你看过梦书没”花球笑道:“啥梦书”一指齐神婆家:“她会圆梦呢,问啥也知道。我嘛,瞎编可以,算不得数的。”说着,走向北柱家。白福想:就是,咋没想到她

  齐神婆正偎在炕上嗑瓜子,旁边还坐着来串亲戚的一个老婆子。一见白福,神婆便招呼道:“快来,上炕,上炕,炕热得很。”白福跺跺脚上的雪,说:“干妈,你焐你的。我不冷。”齐神婆抓过一把瓜子。白福接了,却不嗑,攥在手里,听她们喧慌。不一会,就攥出汗水,把瓜子弄湿了。

  白福听了一阵,才听明白她们在喧一桩保媒的事。本是件无聊小事,她们却喧得很投入,你唱我和,竟将白福冷清清撇一边了。白福只得耐住性子听,听了一阵,却听了进去。他很佩服齐神婆,一件一目了然的简单小事,却能渲染出许多色彩,而且语言很是鲜活。

  “有啥事说。”齐神婆忽然转过身来:“我知道你无事不找我老鬼。”白福本已专注于她们的喧谈了,她这一问,倒叫他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就是,啥事呢他想了一阵,才想起那个梦,就说:“也没啥,做了个梦。”齐神婆笑了:“我当又是啥大事呢谁不做梦呢。”“可这梦很怪”白福说。他喧了梦的内容和那年打死白狐子的事。

  “千年白,万年黑。”那个老婆子接口道,“你不该打的。人家已修成了仙家。”

  齐神婆望一眼白福:“瞧,咋的那年,我就说你惹下祸事了。”她又对老婆子道:“他的几个儿子都没养活。”

  “不该打。人家是仙家,敬还敬不及呢。”老婆子重复一句。

  “都这么说。可打的已经打了,咋办骨头都化成灰了,叫我咋办”白福灰了脸,说:“要煮要烤,也只好由它了。”

  两个老婆子互相望望,没说话。白福颠着脸,拧眉一阵,吭哧半天,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估摸引弟那丫头,是狐子转生的。”

  第十四章5

  齐神婆咧嘴笑了:“瞧他急的,啥念头都有了。”又对那老妇说:“反正,他那丫头,可精灵得很。才几岁,啥都会干,会剪花,会唱口歌,长得红处红,白处白,眼珠一转,倒真有种狐媚气。”老婆子也笑了:“那敢就是狐子转世了。”

  “你们别笑,可真是的。我咋想都觉得那丫头不对劲,她一生下来,娃子就没活过。还有,我做梦老梦见她长个狐子尾巴。”

  老婆子说:“别胡思乱想了。就算真是狐子转生的,又有啥该咋还是咋。不过,你那个梦倒真不太好,还是得生个法儿。”

  “就是。”齐神婆接口道,“该生的法儿还得生。”

  白福哭丧着脸道:“啥法儿还有啥法儿该生的方儿都生了。干妈也整治过几回,可不顶事。啥事儿也没顶。”

  “那你还来干啥”齐神婆沉了脸,“老娘是没本事,又没有寻到你门上去找你。以后少上老娘的门。”白福变了脸色,跺跺脚道:“嘿,我说的是其实还是有效果,前一个生下就是死的,干妈燎过后,后一个活了一月呢。”老婆子道:“着,这不就是效果吗”白福道:“可”

  齐神婆颠个脸,眯了眼,说:“实话告诉你,老娘的桃花镇法用了百次,灵九十九次,只你家一次不灵。为啥有人克。你心里也该清楚,我的话也只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别再来找我,找也没用。”

  白福傻了,双手抱拳,连连作揖,“干妈”叫了一大堆,眼泪也下来了。“真不成。”齐神婆冷冷道:“亲里亲戚的,我也不能哄你。我的道行没人家的大,就这。人家是要债的,我也只是尽尽人力,没治。我真是没治的,回去吧。”

  “干妈,你不是要我的命吗”白福抹一把眼泪,嗓子里咯噔一阵。“你不管,不是要我的命吗”又跪在地上,乓乓乓磕几个响头。神婆却闭了眼睛,理也不理。

  老婆子说:“起来,一个大男人,像啥样子我听说,千年的狐子啥都不怕,就怕一个白骟狗。都这么说,你弄上一个试试。”

  “又到哪里弄白骟狗呀”白福哭丧着脸道。

  3

  “呸”白福的话音没落,孟八爷就哈哈大笑:“屁股没盖严做个梦,也用得着这样掏心挖肺瞎折腾啥千年白,万年黑呀那是人瞎说的。我见过一窝黑狐子,刚生下的黑狐子。你说,它真活了一万年屁胡子。那是黑狐子种。活个几十年,至多。我不信能活上万年。倒是有些通灵的狐子活得长。人家也练功呢。初一十五拜月亮,练出狐丹,寿命就长了,也会变个啥俊姑娘。听说这种狐子,一怕雷殛,到一定时候,天雷要殛它。躲过这一难,就成气候了。

  第十四章6

  “当然,它怕白骟狗,就像多大的老鼠也怕猫,天生的。白骟狗煞气大,多厉害的狐子,一见它,也厉害不起来。老一辈,都这么说。当然,谁也没有见过啥千年狐子。这年头,狐子能过上个几年就不错了。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亮,见个踪踪子就追。它想活,也活不长。你想,它们连自己的命都做不了主,还能报复谁呀

  “听老年人说,凉州城有个老满州,衙里当官。他就有个白骟狗。一天,一个猎手来找他,要借白骟狗,说是自己瞅下了一只千年白狐子,咋也打不下。明明见它在一个地方,一举枪,就不见影儿了。听一个道人说,千年的狐子最怕白骟狗。就来向老满州借。老满州满口答应。

  “夜里,一个白胡子老头来找老满州,叫他不要给人借白骟狗。老满州说:成,不借就不借。明日,我带上它上衙。老人就吃碗黄米面条,走了。第二天,老满州把狗拴到后院,吩咐家人:猎户来,就说我带上衙门了。唉,也该着那狐子遭难。猎户一来,便听到后花园里有狗叫声,就隔墙弄出狗来。一到坟滩,白骟狗直溜溜扑过去,把白狐子按住了。扒开狐肚子,黄米面条儿还没消化呢。原来,那个白胡子老汉是狐子变的。

  “后来,白狐子报复了,老满州全家遭了殃,人死了,家败了。谁叫他说话不算数呢。哎,咋给你讲这些白福,白福你怎么了,脸煞白煞白的。别往心里去。说是这么说的,谁又见来屁胡子。说这些干啥哎白福,你怎么了白福白福”

  4

  引弟很高兴。因为,从来对她恶声恶气的白福忽然待她好了。引弟脆生生地笑,奶声奶气地唱那些“口歌儿”:“点点斑斑,草花芦芽,打发君子,出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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