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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第二天,十点左右才起床,我发现厨房的桌上放了两份报纸和一锅蔬菜浓汤。我先冲咖啡,然后一边看报纸一边喝;而那锅浓汤我后来才喝,那是在出门时,接近下午四点的时候。

  文具店的女老板并不来烦我,只有在我下楼找她时才见得到她。当我不在屋子里,她就进来清理这屋子,还带走我的脏衣服,然后将干净熨过的衣物拿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我也该到邻镇的郡政府办理我的签证延期手续了。一位年轻女公务员在我护照上面盖了“延期一个月”的章。我付了钱,向她道谢,她对我笑一笑说道:“今天晚上我会到大酒店的酒吧去。那儿很好玩,有很多外国人,在那里你会遇到一些同乡。”

  我说:“我或许也会去”

  我立刻搭上那班红色列车,回到我镇上的那个家。次月,那位年轻女子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切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在我的护照上盖章。然后,到了第三次第三个月,她冷漠地提醒我,想再办理第四次延期加签是不可能的。

  将近夏末之际,我身上几乎没几个钱,看来只得省着点儿花。我买了一支口琴,然后就像小时候一样到酒吧里吹奏,那些客人请我喝酒。至于三餐,我倒是挺乐意吃文具店女老板为我煮的蔬菜浓汤,到了九月c十月,我几乎付不出房租了。女老板也没向我催讨,她仍然继续清理房子c替我洗衣服c为我带浓汤。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不愿意回到另外的那个国家,我必须待在这里,必须死在这里,就在这个镇上。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的病痛就未曾复发,尽管我过度喝酒c过度吸烟。

  7

  十月三十日,我的生日,我和酒友们在镇上最受欢迎的一家酒吧里庆贺。他们所有人都请我喝酒,成双成对的人们,随着我的口琴乐声起舞,一些女人亲吻我。我醉了,我开始谈我的兄弟。虽然每一回我都喝得烂醉如泥,但这是我第一次提起我的兄弟。后来镇上的人全都知道我的故事我是来找寻曾经和我在这个镇上一起生活到十五岁的兄弟,我一定会在这里遇见他,我在等他。我很清楚,当他知道我从国外回来时,他一定会回到这个镇上。

  其实,这整件事的所有内容只不过是个谎言。我相当清楚,在这个镇上,在外婆家的时候,我早就是独自一个人了。即使在当时,也只不过是我在幻想,幻想我们是两个人也就是我的兄弟和我,好让自己能熬过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孤独。

  接近午夜,那家酒吧才稍微安静下来。我没再吹奏曲子,只是喝酒。

  一位衣衫槛褛的老人坐在我对面,他喝了我酒杯里的酒,然后说道:“我还清楚地记得你们两个人,你的兄弟和你。”

  我没答腔。另一位较年轻的男子带着一瓶一公升装的酒,摆在我桌上。我要了另一个新的酒杯,我们喝酒。三人之中最年轻的那位男子问我:“如果我找到你的兄弟,你要怎样报答我”

  我告诉他:“我没钱了。”

  他笑了。

  “但是你可以让人从国外寄一些钱过来,外国人都很有钱。”

  “我可不我甚至请不起你喝一杯酒。”

  他说:“没关系。再来一公升,算我的。”

  女侍者拿了酒过来,她说:“这是最后一瓶,我能不再让你们喝了。如果再不打烊,警察会来找麻烦。”

  那位老人仍坐在我们旁边喝酒,他还不时说道:“没错,你们两兄弟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们就已经是可恶的家伙了没错,没错”

  最年轻的那位男子告诉我:“我知道你兄弟就藏在森林里,有时候,我老远就看到他了,他看起来就像一头野兽,拿军用毛毯当衣穿,而且还光着脚丫子走路,甚至冬天里也一样。他都靠吃野草c菜根c栗子或小动物维生。他的头发又灰又长,而且胡子也一样是灰色的。他有一把刀和一些火柴,他自己还卷烟来抽,这一点可以证明;他有时候会利用夜间进城,也许住在墓地那边。靠赚钱的那些女孩认识他,她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认识他,或许那个女的偷偷收留过他,给他所需的东西呢你看怎么样我们可以组织一个搜索队。如果我们全都动员的话,应该可以逮捕到他。”

  我站起身,给了他一拳。

  “你胡说你说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兄弟如果你想逮捕谁,可别来打我的主意”

  我又给了他一拳,他从椅子上跌下来。我掀翻桌子,继续吼叫:“那不是我的兄弟”

  那位女侍者跑到街上高喊:“警察快叫警察来”

  应该是有人打电话,因为警察很快就赶来了。两位警察走过来,酒馆里顿时一片安静,其中一位警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早该打烊了吗”

  那个挨了我好几拳的男子呻吟叫道:“他打我”

  有几个人指着我说:“就是他”

  警察扶起那男子。

  “你就别再装痛了没受伤嘛我看你是喝醉了,老毛病不改,最好回家去其他人也最好都快回去”

  他转身对我说:“我不认识你,我们好像是头一次碰面。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我打算逃跑,但是却被那些围在我周围的人给抓住了。那位警察搜我的口袋,找到我的护照。他检视了很久,然后对他的同僚说:“他的签证过期了,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们得将他带走。”

  我挣扎,但是他们给我戴上手铐,然后将我带出酒吧。来到大街上,我踩着蹒跚的脚步吃力地走着,他们几乎是提着直接将我带到警察局。在警察局里,他们解开手铐,要我躺在一张床上,然后顺手将门锁上离开。

  第二天早上,警察局的局长对我进行审讯。他很年轻,一头红发,而且还长了满脸的雀斑。

  他对我说:“你无权在我们国家停留了,你必须离开。”

  我说:“我没钱搭火车,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我会通知你们的大使馆,他们会将你遣送回国。”

  “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必须去找我的兄弟。”

  局长耸耸肩说道:“以后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再来。你甚至可以在这里定居,但是一切都得按照规定办理。我们会透过你们的大使馆,让你知道这些规定。至于你的兄弟,我们会着手处理他的相关问题。你是不是有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可以帮助我们寻找到他”

  “有,我有一本他亲笔写的手稿,放在我的住所,也就是文具店女老板的楼上,在客厅的桌上。”

  “那你又是如何拿到这本手稿的”

  “有人以我的名义把它放在旅馆的服务台。”

  他说:“奇怪了真是奇怪”

  十一月的某个早晨,我被传唤到局长的办公室。他叫我坐下,然后将手稿交给我。

  “拿去,还给你。这些只不过是杜撰的故事,而且文章里面也看不到什么关于你兄弟的事。”

  我们陷入沉默。窗子开启,外面下雨,天气很冷。最后,局长说:“即使关于你的资料,我们在镇上的档案室里也找不到。”

  “当然,因为外婆从未帮我申报过,而且我也从来没上过学。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是在首都出生的。”

  “首都的档案在轰炸中全都损毁了。下午两点有人会来找你。”

  我把手藏在桌下,因为我的手在颤抖。

  “下午两点今天吗”

  “对的,我很抱歉,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我再重申一次,当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最后你也可以在这里定居,许多移民都是这样。我们国家目前属于自由世界,不久之后,你就不再需要签证了。”

  我告诉他:“对我来说,到那时就已经太晚了,因为我患了一种心脏方面的疾病。我之所以会回来,就是因为想死在这里。至于我兄弟,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局长说:“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你一直继续叙述你兄弟的故事,别人会当你是疯子。”

  “你也这么认为吗”

  他摇摇头说:“我只认为你把现实和你的作品混淆了。我也觉得你应该回到你的国家,考虑一阵子之后,看看是否要定居再回来。为了你也为了我,希望你能这么做。”

  “为了要再下棋吗”

  “不不只是这样”

  他站起来,握着我的手继续说道:“你离开之后,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所以我现在要向你道别。回你的牢房吧”

  我回到牢房里,狱卒对我说:“你今天可能就要离开了。”

  “嗯,好像是吧”

  我躺在床上等候,到了中午,那个文具店女老板带着一锅浓汤过来。我告诉她我就要走了,她哭了。她从袋子里取出一件羊毛套衫对我说:“我替你织了这件羊毛套衫,穿上它,天气很冷。”

  我穿上这件毛衣说道:“谢谢我还欠你两个月的房租,希望大使馆会拿这笔钱给你。”

  “这根本就无所谓你会再回来的,不是吗”

  “对,如果可能的话。”

  她带着泪水离去,应该是去开店门。

  狱卒和我坐在牢房里,他说:“一想到明天你不待在这儿,我就觉得很不自在,但是你一定得再回来。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把你赊我的帐消掉。”

  我说:“不行,千万别这样,什么都别擦掉。大使馆的人一到达,我就还你钱。”

  他说:“不,不行我们只是玩玩罢了。而且我常常作弊。”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总是你赢钱。”

  “别怨我,我无法自己不作弊。”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摸了摸鼻涕。

  “你可知道,如果我生了儿子,我会为他取你的名字。”

  我告诉他:“给他取我兄弟的名字路卡斯比较好,这样我还比较高兴。”

  “路卡斯这是个好名字,我会告诉我老婆的,也许她不会反对。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有意见的,因为在家里一切都由我做主。”

  “我相信”

  一位警察到牢房里来找我,我和狱卒走到院子里。那儿有一位穿得很体面的男子,头戴一顶帽子系了一条领带,还带着一把伞。院子里的铺石在雨中显得闪闪发亮。那位大使馆人员说:

  “车在等我们。我已经把你的帐都结清了。”

  虽然他说的是我不知道的语言,但是我懂他的意思,于是我指着狱卒说:“我还欠这位先生一些钱,是有关信誉问题的债务。”

  他问道:“多少钱”

  他付了钱之后,就抓起我的手臂走向一辆停在建筑物前的黑色大车。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司机打开车门。

  车子启动了。我要求那位大使馆人员,能否在中央广场的文具店前停留一会儿。他不解地看着我,我这才知道我是用以前的语言跟他说话,也就是这个国家的语言。

  那位司机开得很快,我们通过广场,不一会儿就驶入了车站前的那条路上。我的小镇很快就在我们身后远离了。

  车子里很暖和,透过车窗,我看着村庄c田野c白杨树和槐洋树从我眼前流逝,一阵风雨正在吹洗故乡的景致。

  突然,我转身对那位大使馆人员说道:“这不是前往国界的方向,我们走的方向正好相反。”

  他说:“我们先载你到首都的大使馆,过几天再安排你搭乘火车穿越国界。”

  我闭上眼睛。

  8

  男孩越过边界。

  男子走在前头,男孩等候时机。一声爆炸男孩靠了过去。男子躺在第二道栅栏附近。于是,那男孩冲过去,踩过新的足印,然后跳在男子僵硬不动的尸体上,到达国界的另一边,躲在灌木丛里。

  边界守卫的一队人马乘着吉普车赶过来,其中有一名士官长和几名士兵。一名士兵说道:“可怜的蠢蛋”

  另一个士兵说:“错就错在算错了步子,这些人几乎都只跑到那里”

  士官长叫道:“别再开玩笑了,把那具尸体带回去”

  士兵们说:“尸体都炸成碎片了,剩下没多少了”“带尸体回去做什么”

  士官长说:“辨认身份用。这是命令得把尸体捡回来。有谁自愿过去”

  士兵们互相对视。

  “可能还有地雷呢过去了就回不来。”

  “那又怎样这是你们的义务。一群胆小鬼”

  一位士兵举手说道:“我去”

  “好极了,去吧好家伙你们其他人都退后”

  当这位士兵慢慢走到被炸碎的尸块旁边之后,便突然跑了起来。他跑过那男孩的身旁,但是却没注意到。

  士官长在后面喊叫:“混蛋快拦住他开枪”

  那些士兵出来开枪。

  “现在他在边界的另一边,我们不能向他射击了。”

  士官长自己举枪准备射击。这时候,对面出现了两名外国的边界守卫。士官长放下枪,把枪交给一个士兵。他走到尸体旁边,将尸体放在背上走回来,然后抛在地上。他用军服衣袖擦了擦脸颊说道:

  “我会跟你们好好算这笔帐该死的家伙你们简直就是一堆废物”

  士兵们将这具尸体裹在篷布里,然后抬到车上就走了。两个外国的边界守卫也走远了。

  那男孩仍旧一动也不动趴在那儿,他睡着了。清晨的鸟鸣声唤醒了他,他抱起外套和长统胶靴,在城里的方向走去。他遇到两名边界守卫,这两个人问他:“喂你打哪儿来的”

  “边界的另一边。”

  “你穿越边界什么时候”

  “昨天,和我父亲一起。不过他跌倒了,爆炸之后就躺在地上不动。后来,那边的守卫就过来带走他。”

  “嗯,我们知道,但是我们没看见你,那个逃兵也没看见你。”

  “我躲起来了,我好害怕”

  “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战争期间我跟一些军人学来的。你们想他们会医治我父亲吗”

  那两个守卫双眼低垂说道:“一定会的。跟我们走,你一定饿了吧”

  他们送这孩子到城里,将他托给其中一个人的妻子照顾。

  “给他东西吃,然后带他到警察局。告诉他们,十一点的时候我们会把相关的报告提出来。”

  这个妇人长得胖胖的,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她的脸颊红润,而且洋溢着笑容。

  她问那男孩:“你喜欢牛奶和乳酪吗我还没做饭呢”

  “是的,夫人,我什么都喜欢。无论什么东西我都吃”

  那妇人把餐点端出来,说道:“不行,等一等先去洗个澡至少洗把脸c洗洗手。我会把你的衣服洗干净。但是,我猜想你应该没有衣服可以替换吧”

  “没有,夫人。”

  “我会替你准备好我先生的衬衫,对你来说是大了一点,不过你只要把袖子卷起来就行了。来,带一条毛巾去,浴室就在那里。”

  男孩抱着外套和长统靴走进浴室。他洗了澡c来到厨房,吃了面包和乳酪,并且还喝了牛奶。他说:“谢谢您,夫人。”

  她说:“你很有礼貌也很有教养,而且我们的语言你也说得很好。你母亲还在那边吗”

  “不,打仗的时候她就死了。”

  “可怜的孩子。走吧我们得到警察局去了。别怕,那里的警察很亲切,是我先生的朋友。”

  到了警察局,那妇人对警察说:“这是昨天企图穿越边界的那个男人的儿子。我先生在十一点的时候会过来。在批示下来之前,我很愿意照顾这个小家伙。也许该送他回去,他还未成年。”

  警察说:“再说吧无论如何,我会再把他交给你让他回去吃中饭。”

  那妇人走了,警察递给男孩一张调查表。

  “把它填一填,如果有不懂的问题,来问我”

  当男孩交回调查表时,那位警察便高声念道:“姓名:克劳斯,年龄:十八岁。以你的年龄来说,你长得并不高嘛”

  “因为我小时候生了一场病。”

  你有身份证吗”

  “没有,一张也没有。在离开前,我和父亲和我烧掉了所有证件。”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怕被认出来吧是我父亲要这么做的。”

  “你父亲引爆了地雷。如果你走在他旁边,你也会遭池鱼之殃被炸死。”

  “我不是走在他旁边。他告诉我,等他到了国界的另一边再远远跟着他走。”

  “你们为什么要跨越边界”

  “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他一直被囚禁,一直被监视,所以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带我一起离开是因为不想丢下我一个人。”

  “你母亲呢”

  “战争的时候被炸死了。后来,我就和外婆一起生活,但是她也死了。”

  “这么说,你已经没有亲人在那边了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人能为你说情了。如果你犯了罪c也只有对面的政府可以代你出面保证你的权利了。”

  “我并没有犯什么罪。”

  “嗯,这也只有等候我们上级的裁决。在这段期间里,你不可以离开这个镇上。过来,在这里签名。”

  在男孩签名的那份调查书上,内容里有三个部分是谎话。

  和他一起穿越边界的那名男子不是他父亲。

  那男孩还未满十八岁,他只有十五岁。

  他也不叫克劳斯。

  9

  几个星期后,当地的一个男子来到边界守卫的家中拜访。他对男孩说:

  “我是彼得n。从今以后,由我来照顾你。这是你的身份证,只缺你的签名。”

  男孩看着那张卡片,他的出生年月日提前了三年,他的名字是克劳斯,而他的国籍则是“无国籍”。

  同一天,彼得和克劳斯搭乘巴士到城里。途中,彼得问了一些问题。

  “克劳斯,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学生吗”

  “学生不,我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工作,照料那些牲畜,在酒吧里吹奏口琴,替旅客提行李。”

  “那么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没什么特别打算。为什么非得要做事呢”

  “因为你必须赚钱过活。”

  “哦,这个我知道,因为我也一直这么做。只要能多赚点钱,我什么工作都做。”

  “多赚点钱无论什么工作都做其实你可以申请一笔助学金,然后去接受高等教育啊”

  “我不想上学念书。”

  “可是,你必须读点书,好好学习语言。虽然你已经说得够好了,但是同样也必须学会读书c学会写字,你将会和其他学生住在少年之家,你会有自己的房间,还会上一些语言课程,然后就再看看吧”

  彼得和克劳斯在一座大城市里的旅馆过了一夜。到了早上,他们搭火车到一座更小的城市。这个城市座落在湖泊和森林之间,少年之家位于靠近市中心一座花园中央的斜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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