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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节

  需要的不是这样一个我。

  作者有话要说:

  c67殷爵修二

  皇兄再次召我进宫比试箭术时,我一箭正中靶心,没有人能再比我更准了,我没有荒废任何皇兄要我学练的东西。皇兄看看靶心的箭,又看看我,我还是没有等来他的赞许。他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走到我身边,瞄着我的靶子一箭而出。他瞄着我的靶,或是我的箭。

  皇兄的箭从我的箭箭尾处刺入,将其劈成两半,最后留在靶心的,还是他的箭。他转头看向我,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爵修,还不够。”

  我不明白,什么还不够。

  我不甘的追问:“不够保护自己,还是不够帮你。”

  我贪生,却不怕死。我只是害怕死亡,可那是以前的事了。

  他听到我的话笑了,用右手拍拍我的肩膀,他掌中的伤已愈合大半。

  他只说:“还不够。”

  越殷芸姜两国之间绷着的弦越来越紧,他面对芸姜,护着越殷百姓,

  即使不够,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娇弱的小皇子,终于,责任随之而来。

  皇兄说,他要去芸姜会会那个派刺客行刺于我的人,要我代他处理朝政。

  我只当那是宇文氏派来的刺客,可皇兄竟说要去会会那人,那么那个人定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我问是去见谁,还需要他亲自去芸姜,毕竟去芸姜不比微服私巡,那里是豺狼虎豹集聚的地方。

  皇兄说:“越殷需要盟友,司邑青或许正是我们需要的内应。”

  原来派人行刺我的人不是宇文琨,不过是芸姜一个空有名衔的闲王,想要激得越殷和芸姜矛盾加剧,又不敢动皇兄,只能冒险派人刺杀我。

  皇兄去了几个月,我不负所望将政务处理得很好,至少没出什么乱子。可也就是从皇兄回来开始,我渐渐发现他似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只是询问不得果,他更不承认。

  我没有机会追问,因为我从此成了一病不起,长年不出府邸的皇子,至少世人是这样认为的。

  我把那个传闻中病怏怏的自己抛在晗阳,而另一个我抛开恐惧,受皇兄任命随军驻于芸姜越殷之交。

  我出城时,皇兄没有来送我。

  芸姜和越殷只是暗自较劲,边境表面还算平静。我和将士同吃同住,说说笑笑,除了主将冯将军,无人知道我的身份。只要皇兄需要,我可以变成任何他需要的样子。

  将士们每日天未亮就开始操练,我们穿破了一双又一双鞋,汗衫次次透湿,就算是在晗阳最勤学苦练的时候,我也从未这样狠的对过自己。风吹日晒中我常常看着龙涎珠想念皇兄,想念蕙姨。

  蕙姨年岁大了,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皇兄想接她进宫她也不肯。她说前几年没能照顾好皇兄,如今更不能带着一把老骨头拖累他。我总是愤愤的告诉她,她不老,比皇兄宫中那些妃子还漂亮。她不住的摇头,但笑得很高兴,这时候我还要正色道:“真的”

  蕙姨一直觉得有愧于皇兄,那时我还小,皇兄便赐了宅邸让我离宫,不为别的,只因留在他身边不安全。蕙姨只能跟着出宫照顾我,她放心不下皇兄却不得不这样做,安慰我的借口也是皇兄都娶妃子了,长大了,不用她照顾。

  如今皇兄挺过来了,她仍觉得心有愧疚,可我知道,愧疚的不该是她。

  在营中的日子乏味无趣,将士们除了每日操练不时也会相互比试,摔跤,剑术,骑射,权当闲暇之际打发时间之用,可自离开了晗阳,我就再没输过。

  我曾想过很多皇兄把我派至边境的理由,历练我,让我熟悉两国之间的暗潮涌动,或者只是让我像个真正的越殷人那样,以我的血肉在边境筑起城墙,无论什么原因,我从不质疑皇兄的安排。

  他的心中装着越殷,装着越殷百姓,如今更有天下和天下人,我追赶着他的脚步,我永远不可能和他比肩,但至少我在他身后,总有一天,我会够资格,他心中的天下我帮他夺,他心中的天下人我帮他救。

  芸姜,越殷宿敌,宇文,殷氏宿敌。皇兄不怕,我也不会怕。

  晗阳城中那个懦弱的我,那个因刺客而战栗的我便是时刻用来提醒自己的理由。我目睹残剑刺入他的咽喉,他伤不了我了,就倒在我眼前,而我手中还有剑,却依然吓得双腿发软。

  那样的我被留在了迷叶林,我要冲锋陷阵,做一个真正的越殷人保家卫国。只是我没想到真到了两军交战之日,我义无反顾要求随军出战时,冯将军却不允。一定是皇兄嘱咐过他,或许,皇兄终究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

  我多番苦求,冯将军终于同意,却另派了几人护我左右。他不敢让我冒险,若不是听说芸姜主将只派了个毫无行军经验的武状元郎来,他是断不会答应我的。我不害怕,可那毕竟是我第一次上战场,难免心下忐忑。

  可让我忐忑的时间不多,我还要用更多的时间在战场上杀敌。

  不时有血溅在我的身上,脸上,我乘一骑战马躲开射向我的利箭,一路杀敌开道。既然此次芸姜派来的不过是个小小状元郎,那么擒贼先擒王是结束这场战役最快最简单的法子。

  我总是这样,稍有进步就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得了,那时我抛开懦弱已经很久,如获重生一般,觉得自己事事都已经做到尽善尽美。

  那时我想,这世上除了皇兄,再也没有人能胜过我了。

  所以,即使身边还有保护我的人,可一路下来,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出手护我的机会。说到底,还是我太年轻,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楚朝文一箭射我落马,我从马背上翻落时脑中一片空白,战场上没有落叶,我摔下时却毫无知觉,就像地上铺有千层枫红,如血的红包围着我。

  我像那刺客一样仰面躺着,唯一的不同就是,我还活着。

  我被生擒,我想我应该像那刺客一样了断自己,可我没有。我不怕死,我只是还不能死。皇兄还需要我,况且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是战俘中的一个。

  楚朝文,他派人来押我去他营帐前,我还在替一个被削去手腕的战俘更换包扎的布条,我的衣襟下摆被撕得更短,芸姜只给我们食物,没有药,没有纱布,我撕下衣料替伤员包扎,肩头的箭伤也只草草处理了一下。

  楚朝文瞥一眼我肩头的伤道:“听说你是自己把箭拔出来的,自己拔可比别人动手来的更痛苦。”

  银光闪闪的面具让我一眼就认出他是射我落马的那人,我要擒的贼王,如今反将我擒住,为了活着我更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他却直接说明找我的意图:“我收了别人三座城池作为礼物,为表诚意,你不再是我的俘虏。”

  我看见从他身后的屏风里走出一人,那个出手大方到以三座城池为礼的人,也是我在边境的原因,我活着的理由,我的皇兄。

  这是我的幸运,擒住我的是一个恨宇文氏入骨的人,结盟之举显得如此顺理成章。司邑青,楚朝文,欲与芸姜抗衡,盟友必不可少。

  说起来,楚家和我越殷真是渊源不浅,当年楚允被诬陷和我越殷勾结,最后楚家被灭,楚允之子为报仇,于是寻得了皇兄作靠山。

  而最令我想不到的,是楚家那个无才无德的私生女,嚣张跋扈,水性杨花,死死缠着皇兄直到他此生最后一刻。

  我从战俘营离开后直接和皇兄回了晗阳,蕙姨看着我肩头尚未痊愈的伤口一下就哭了出来,我说了好多边境的趣事都止不住她的眼泪。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她说起回程路上皇兄似有些奇怪,又不像是因为我被俘或者割舍城池之事。蕙姨果然一抹眼泪,想起正事般跟我说起皇兄的事。

  蕙姨不知道事情具体怎样,但她脸上满溢容光,笑着说:“皇上啊,怕是心里有人了。”

  我简直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皇兄后宫妃嫔不在少数,更何况,他一直心系越殷。女人,我以为他不屑在女人身上花任何功夫。

  我才知道,皇兄自上次去过一次芸姜后的怪异从何而来,我离开晗阳的那段日子里他常来找蕙姨说话,问她许多事。为何想起一人时会难受之余又窃喜,即便是已经刻意避开了她,也有意不去想她,却还是想要看她笑,还和她一起笑,甚至还盼着此生能有她陪伴左右。蕙姨问起皇兄他佩戴在身上的龙涎珠怎么不见了,他却说:“一不留神送人了。”

  若不是蕙姨亲口说出来,我绝不相信这是皇兄,一不留神竟将龙涎珠送人了。

  “殿下这般神情做什么,该替皇上高兴才对啊。”蕙姨笑了,全然忘了方才她还止不住地掉眼泪,“莫不是殿下也有了心仪之人不妨跟老奴说说”

  “蕙姨”她果然上了年岁,我急忙打断她的话,有些羞恼的说,“您怎么成日就想些有的没的”

  蕙姨轻轻拍拍我的手背:“殿下也不小了,像你这年纪,皇上都有三妃九嫔了。”

  我以进宫见皇兄为由躲过她的叨念,可见了皇兄,纵有万千疑问,我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皇兄也什么都不对我说,我有时会瞧见他一人发呆,蹙着眉头许久忽地会嘴角上扬,然后又如怕被人发现一样变得面无表情,变成我曾经认识的皇兄。

  他第一次带我行至天星道时正是申时,天色暗了,我惊讶的看见头顶的一盏盏明灯比星辰还闪耀。平日不苟言笑的皇兄竟成了这样一个懂得享乐的人,他变了,我不知是好是坏。

  天星道满天星光下,他告诉我,芸姜雅玥公主要成婚了,驸马是司邑青,他要我在他们大婚之日前去祝贺,更有要事要和司邑青商议。

  可他说,我的目的不只在于此,他还要我替他在烨城寻一人。

  他说他曾谴人寻过,没找到,要我此行亲自去找。

  微风拂过,天星道华光摇曳,皇兄抬头望向头顶明灯,对我道:“爵修,这几年少有人见过你,我也走不开,你去比我去合适。她有龙涎珠,你能找到她的。”

  我无措得不知该说什么,就那样站了好久才用力点点头。

  皇兄第一次封妃时我也很难过,那时我刚被迫出宫住到宫外的府邸不久,数次问蕙姨:“皇兄是不是有了妃子才不爱和我玩的,他都好久没来找我玩了。”

  其实他不过是忙得脱不开身,就连他的第一个妃子,都是朝中大臣为他挑选出来的。

  如今的皇兄不同了,他已无需再娶佞臣安排的女子为妃,我亦不是当初耍小性子的孩子。我要去芸姜,替皇兄寻他的心上人。能让皇兄日夜牵挂的人,定是端庄贤淑,德才兼备的奇女子,她定有着倾城容貌,还是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子。

  我是这样天真的以为,一切,都是我以为。

  都说烨城乃天下第一都城,我并不觉比晗阳好多少。天下第一都,不过曾经罢了。

  我见到了司邑青,谦谦君子模样,谁会想到是派人行刺我的人。他的死士逼退我的懦弱,我踏着迷叶林遍地枫红走出,到边境亦走了一遭,最后到烨城,与他心平气和商议要事。

  司邑青娶了宇文雅玥,和宇文谨冉,李弘誉亦是挚友,楚朝文又任芸姜大将军之职,这是两个真正担得起盟友二字的人物。也因为越殷,他们两人亦成了盟友。

  盟友,世上最不可轻信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c68殷爵修三

  倾城颜色,还有眉目间的清冷孤傲,初见时锦瑟不是锦瑟,她甚至不似凡人。

  我从未见过那般绝美容色的女子,肤若凝脂,指似青葱,她纤指拨开珠帘向我款款走来。我呆站在原地,看着她朝我颔首,欠身,抬头,在她身后,被撩拨过的串串琉璃珠晃荡出声,那一瞬,我承认被她的美色迷惑,不过仅有那么一瞬而已。

  而正如她所说,那时,她的确在迷惑我。

  司邑青轻笑着叫我一声,我才猛回神,忙为自己的失礼赔不是。我本以为她是司邑青府上的人,谁想司邑青却说她是楚朝文同父异母的妹妹。

  宇文琨为了防越殷再犯,一直未召回楚朝文,殊不知两国之交处越殷的故意挑衅不过是皇兄同司邑青商量好了,一来试探他所谓病重的真假,二来探探芸姜实力。

  楚朝文不在烨城,我和司邑青商议诸事都得有这么个女子从旁,纵是她天姿国色也实不应该,可我心中不愿却也不便道出,毕竟皇兄安排我来自有其道理。

  想起皇兄,我不由得又打量起身边的女子,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她靠近了点,她身上有淡淡清香,可惜不是我熟悉的气味。

  莫名地,我有些失望。

  毕竟是那样让人一眼就忘不了的女子,倾城之姿不惹凡尘,眉目间的清冷高贵更让我相信她跟一般女子不同,至少在我看来胜过皇兄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那时我就想,若她就是我要寻的人,似也不错。可惜,她身上没有龙涎珠。

  皇兄看上的,必定是天下之奇女子,既然不是眼前这个女子,那么这世上一定还有比眼前之人更配得上皇兄的女子。

  我抱着这样的念想在烨城寻觅多日无果,而带我寻到那日,便是我噩梦的开始。

  太阳微毒,她坐于矮阶,仰头看了看日头,又拿起酒壶牛饮,嘴角溢出的酒湿了前襟她也不顾,就用袖口在嘴边一阵胡抹。阳光照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我站在她面前挡去阳光,想要更近的看清她。

  她抬头,惊讶过后眼里满是打量。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让皇兄心动却寻而不果,而我亦寻觅多日的人。她却又胡乱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将酒壶高举过顶头顶递至我眼前,眼睛轻眨了一下。

  她道:“你要么”

  心中一股无名火霎时燃起,其间夹杂着屈辱c难以置信。那个让皇兄时而露出笑意,时而眉头轻蹙的女子就在我眼前,可我只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更甚于楚朝文射我落马的那一箭

  楚朝文那一箭不过是射中了我,若皇兄在,绝不会如我一般狼狈,他定能轻而易举制住楚朝文。可为什么,这个粗俗的女人却偏偏是皇兄心心念念之人

  皇兄托我寻她时诚挚的眼神在我眼前不断闪现,胸口憋着一口气更让我难受。谁料她摆出一副好客姿态,拍拍身侧被下人收拾得几乎纤尘不染的青石阶,明明仰视着我,眼神却更像是在对我施予大恩地道:“坐吧。”

  我至今仍后悔没有固执己见转身就走,而是在心中劝说了自己好几遍后挨着她身边坐下,尽管那时我就已经有了些微不想带她回越殷的念头。

  即使是在远离越殷的芸姜谦王府邸,我的身份自然还是高过一个偷酒女贼的,我刻意语气不屑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清楚的看见她将酒壶递到唇边停下,回我话时懒散且随意,全然不把好歹算是谦王府上宾客的我当回事:“你先说。”

  “你说我就说。”此话一出我就想咬掉舌头,大抵是我气糊涂了,说起话来竟像个三四岁的孩子。平日里我只和蕙姨一起时会这样,而且常常是为了逗蕙姨笑一笑。

  她眼珠子往上一翻:“你不说我就不说。”

  尽管蕙姨不信,锦瑟也不信,但我坚信,我之所以对她的每一件事就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世上再也找不出比我更讨厌她的人了。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我凑到她颈间吸了口气,她很香。

  不,是皇兄的龙涎珠很香,她身上尽是难闻的酒气,尽管她酒量好,没有醉。

  她也媚笑着和我靠得更近,那一瞬我眼前闪过皇兄期许的面庞,或许她就是用这种手段撩拨皇兄,而皇兄只是厌倦了后宫图个一时新鲜。

  如此没有教养的女子,他看上了只因一时糊涂。

  后来,我独自一人回了越殷。

  皇兄失落地看着我,言语间竟有了些许质问的味道。

  “爵修,你不会撒谎,我知道你找到她了。”

  我不是不会撒谎,我只是在他面前不会撒谎。

  我开始有意无意提起我以前避而不谈的楚朝文,也提起他有个倾城绝色的妹妹,在宫里遇到皇兄那些妃子时我也第一次觉得她们并没有如此不堪,申妃容貌出众心思细腻,喆妃有些刁钻却还是识大体的,哪个妃子都胜过她,就算是宫里的一个小宫女,也比她有教养。

  我和皇兄赌气一般始终不承认我见过持有龙涎珠的女子,即使我们都知道我的确撒谎了。

  直到蕙姨都来劝我:“殿下,帮帮皇上吧。”

  我知道皇兄时不时会找蕙姨进宫说说话,我问:“皇兄跟你说了什么”是那个女子在相识时怎么勾引他的,还是我不听他的话又撒了谎

  “他什么都不愿说。”蕙姨轻轻摇头,微不可闻的叹气道,“不像小时候,什么事都要说给我听。”

  蕙姨对没能陪在皇兄身边之事始终放不开,我感到心中堵得慌,看着蕙姨愁伤的面容,我一冲动就出口道:“下次吧,下次我见到她就把她带回来。”

  那句话的确是一时冲动,而我也没想到真的有要我兑现的一天。

  皇兄让我去接楚朝文的妹妹时我很欣慰,高高兴兴地答应了,皇兄却扶着我的肩膀慎重地道:“若这次你再和我置气,我只好亲自去了。”

  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何意思,后来才明白过来,那个自称南杏的绝色女子和楚朝文没有关系,她是孜晖亡国公主锦瑟,是我的未婚妻,而楚朝文真正的妹妹,就是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厌烦透了的人,莫忧。

  那一行我还有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嫁祸宇文谨欣。一切有条不紊地部署开来,不用多久,宇文谨欣就会背着和敌国勾结的罪名永无翻身之日。太子叛国必会导致朝纲不稳,对宇文琨那个老家伙的打击也一定不小。

  我知道这次赖不掉了,只好拖延时间,计划越晚施行我就可以越晚带莫忧回越殷,于是我一拖再拖,直到那一晚,锦瑟恨透了我似的要我趁夜启程。

  锦瑟怪我,我也知道,是我的一拖再拖毁了莫忧。

  住在楚朝文府上的那段日子里锦瑟待我毕恭毕敬,她需要越殷这个靠山,我能感到她和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是在向我这个未婚夫示好。可那晚的她不同,她的话让我觉得此事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道:“为什么不肯早点离开,为什么你害了她你害了她”

  我被她问得怔住,想起莫忧握着一卷诗集靠在亭子里睡着时的摸样,我远远地站着,她就如我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坐没坐像,呼噜声远远地传来。

  锦瑟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我急忙收回视线,听到她柔柔一笑提醒我道:“一切都部署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不止一次提过莫忧在烨城待得越久,就越危险。而当她知道我奉命来接莫忧时,从她了然的神情我知道她大抵猜到了皇兄和莫忧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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