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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节

  忧有些话只能对李弘誉说,而安平,或许能带给她更多。

  她没想到的是,和安平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正是羯岭大皇子和他所带随从。

  安平衣着素净,不似宫中其他妃子花枝招展,更别有一番神韵。见莫忧让所有宫女宫奴都退下,她一脸茫然地走上前,显得有些无措,但更多的,是身为一国公主的端庄仪态。冷宫折磨她的身体,却没能消磨去她身为公主的尊严。

  莫忧急忙上前,不顾其他人在场便在她身上察看起来。

  安平的脖子上,静静地挂着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珠子。她将两颗珠子放在一起对比着,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

  莫忧眼中泛起湿意,却是笑着,低声喃喃念道:“我就知道,他来了,是他来了”

  是啊,安平脖子上的珠子一直在,那手中这颗龙涎珠就定是殷爵修的了。能够将龙涎珠混在羯岭贺礼中送到她面前,那么他一定已经在芸姜了,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烨城,而且一定已经说服拉拢了羯岭。

  想到这里,莫忧觉得心中气郁都烟消云散,她笑着,感激所有的事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安平本以为她是要找自己麻烦,见她这般激动,还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不禁疑惑地打量起她来。

  “华姝娘娘,您这么激动作甚您可吓到安平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安平一惊,不知自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

  莫忧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羯岭大皇子,正如她听闻的那样,一脸草包相,脸上满是对她的不满,兴许自己的名声还是太好了,他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这叫不知者无畏

  大皇子上前拉开安平,带着她往外室走去,“你们这些不要命的休想拖累羯岭,我们只求自保,反正每年都朝贡,也不在乎贡给谁。”

  莫忧还没明白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就见他已经拉着安平走远,却没出门,就站在外室,似乎在和他妹妹低语解释什么。

  她再一回头,又见身边还站了个人,正是大皇子带来的随从,长着络腮胡子,一直低着头。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那人便退开一步。

  她心如擂鼓,难以置信地掩嘴,以防自己惊呼出声。她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他即便他乔装改扮了,即便他这几年成长的更英伟了,她也认得出,就是他

  终于,那人抬起头,用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对她道:“莫忧,好久不见。”

  莫忧眼眶一热就哭了,却不敢哭出声,能再见到殷爵修她该高兴的,如果不是在这里的话,她简直想上前抱住他。而此时,她只能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这里是芸姜皇宫,是他赐给我的寝宫你怎么敢冒这个险”

  她知道他以前来烨城都低调行事,少有人认识他,更何况乔装一番后她都要细看才认得出来。可是,司邑青也认得他啊

  殷爵修冷哼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她是那样不堪,他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抵在漆柱上,恨恨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他赐给你的寝宫怎么了,我还不是照样来了,来看看我的好嫂子,看她是如何将我们的仇说忘就忘,转眼就断了联系要做别人的皇后”

  腹上的伤口又开始痛,莫忧疼得脸都皱了起来,他不知她有伤,见她痛苦的模样这才愤愤地松手。

  莫忧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停住了。若他真是这样觉得的,也不会来找她了。他只是气她仇未报成还把自己贴了进来,又不知道书雀已被毒死,才将火发在她身上。想想他之前冲她发火的样子,莫忧觉得他这样算对自己不错了。

  “他发现我给你传信,书雀没了。”她不想提起还是自己亲自毒死了它们,“我原本已经认命了,以为只能靠自己了。”

  她拉着他的衣袖,眼中莹莹的泪光闪动:“还好,你来了。爵修,我们该怎么办”

  殷爵修从她手中抽回袖口,冷冷道:“我做事不用你管,你只要不添乱就行了。”

  莫忧苦笑,看着他有些出神。他比以前壮实了,脸上隐隐一道伤疤,那是战场在他身上打磨的痕迹。

  自她离开晗阳已有几年光景,再见时,他的脾气还是那样坏。又或许,只是对她坏。

  时间将他磨砺得越发深沉,厚重。他还是他,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即使还粘着胡子,即使他对她不好,她还是透过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你越来越像爵炎了,长得也像,脾气也像,有事总藏着,不让我知道。”

  似乎想起了曾经掩藏过的事实,殷爵修拧起眉头,许久才轻声道:“皇兄是对的,我不该告诉你真相。”

  “怎么会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呢”她的调子又提了起来,语气古里古怪,“你该不是觉得和我太交心了,后来才连你后宫的妃子孩子都给你生了两个了也不跟我说吧,还要我听从越殷传来的消息才知道。对了,想起个事儿呢。你的孩子我是不敢欺负了,不过你替我带个话给阿良,就说我也要给他孩子取名,女儿叫刚正,儿子叫翠花,让他有空了赶紧再生一个。”

  殷爵修扫她一眼,觉得她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时间紧迫,我没闲工夫跟你在这儿耗,该走了。”

  莫忧不得不又拉住他:“好了好了,不说别的。你真的什么都不告诉我么来找我又什么都不说,难不成你就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你也太”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狠推一把,跌在地上,就连外室的安平和羯岭大皇子都被这动静一惊,双双看向这边。

  殷爵修面带怒容,低呵道:“我来看你是可怜你皇兄走了,锦瑟和楚朝文也不在了,是你害死了他们,都怪你你看看,他们死了,这世上还有谁在乎你的死活”

  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咬着嘴唇,头也低着,任由他低声吼叫。

  “对了,还有人在乎,司邑青在乎你,他那么在乎你,一个个害死了你身边的人,如今还要封你做皇后呢”

  殷爵修和她一样,恨起来了,就要说尽所有伤人的话。

  她拿袖子在脸上胡抹了几下,抬头时又是笑嘻嘻的,说话带着鼻音,“爵修,不要这样嘛。你跟我说说你的计划,我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殷爵修索性往远站了一步,怒气消了下去,可脸上还是厌恶不减,生怕她碰到他的样子。

  她跟着近了一步,倒是识趣地没再拉扯他,“我都已经知道你在这宫里了,你又什么都不跟我说,万一我不清楚情况,和司邑青在一起的时候露陷了怎么办”

  他沉思片刻,觉得此话有理,才道:“你可还记得以前司邑青常带在身边的那个侍从”

  “你是说”莫忧瞪大了眼睛,惊道,“十风怎么可能”

  殷爵修不理会她的质疑,冷笑道:“他这样奸险的小人,早晚会失尽人心,终究,还是要遭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

  c75输给自己

  华姝宫前,莫忧乐呵呵地送走安平,还挽着安平的手对大皇子嗔怒道:“我就喜欢静妃妹妹这乖巧的性子,大皇子也真是的,我们就说说话罢了,还非要候在一旁,生怕我把你妹妹吃了似的。”

  玉钿在一旁冷汗淋淋,心道这行事古怪的华姝娘娘定是要作乱了,可怜了娴静善良的静妃,怕又要暗地里挨欺负了。

  “我送的这珠子妹妹可喜欢我真是越看和你越配呢”安平听完脸色微变,她知道没人明白她这话的深意,就连殷爵修的眼神也不解中带着愤懑。

  那是殷爵炎送她的信物,被随手送了人,他气愤也是应该的。

  “哎呀,不说这些了,妹妹明白我一片心意就好。”她还是笑眯眯的。

  送走了安平三人,莫忧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她已记不得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心绪又这样一波动,不由得脚下一软,幸亏身边玉钿及时扶住。她拂开上前搀扶的手,挺直了瘦削的身子,精细繁重的衣裳压在她身上,衬得她是如此骨瘦嶙峋。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语气柔柔地说:“去把明日封后大典要穿的凤服取来,之前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玉钿连忙传令下去,底下的宫女一听,以为这位脾性怪异的娘娘终于想通了,高兴得小跑着就奔走了。

  不一会儿,又瑟瑟发抖地回来,说是总管大人不允,怕她又要寻剪子,得到了大典前夜才肯拿来。

  莫忧未怪罪,只嘀咕着:“前夜啊,好吧,那就前夜吧,正合我意。”

  大典前夜,正是殷爵修和她说的最后期限。

  越殷军队虽破了南虎关,可就像司邑青所言,一入芸姜地界便再难深入,双方又僵持不下,而且身在别国,每一役都是越殷军力损耗更甚。

  于是他来了烨城,企图从内突破。莫忧觉得,这一招太险,可也想不到其它方式能更快结束这一切。

  他说李弘誉也和他暗中有联络,尽管李弘誉被监视着,可她也觉得这事比十风帮他的可能性大。她也劝过殷爵修,说十风帮他一定有诈,但他说,李弘誉对外称李成鹄卧病在床,实则已经将他送出了烨城,此事便有十风暗中相助。

  而司邑青一直靠李成鹄来牵制李弘誉,绝不可能让他出烨城。

  如今十风是禁军首领,影卫除了听命于司邑青,也视他作首领,若说谁能做到让李弘誉被监视时还能和殷爵修联络,又能悄悄送李成鹄出城,似乎也只有他了。

  莫忧感慨,果然,世事无常,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

  再想起十风,想起他一言不发,从不抗命的深沉样子,她忽地觉得一股冷意贯彻全身。

  十风就像曾经的司邑青,司邑青以温润谦和做伪装,骗过了所有人,最后一步步得到如今的地位,而他,他惟命是从的走狗模样曾让她讨厌,如今却是害怕更多一些。

  她想,这场混战最后的赢家,竟会是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再一想,这完全就是司邑青曾走过的老路。隐藏自己,看着所有人明争暗斗,直到最后一刻,面具揭下,他是唯一笑着的人。

  “玉钿啊。”莫忧叫住刚换完茶的玉钿,“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御花园巧遇十风,逼他喝酒么”

  玉钿想了想,点点头,“记得啊,十风大人似乎不会喝酒,不过娘娘下令,我硬是给他灌下去了,他脖子都红了呢。您今儿怎么说起这事了”

  莫忧一脸可怜相望着玉钿:“若他是喝酒红脸的人,那就是我逼他,连累你得罪人;若他是因为别的脸红,那我倒做了件好事。唉,不过那是十风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了。”

  玉钿心思聪颖,立刻明白她话中深意,女子特有的娇羞是藏不住的,但她很快恢复如常,“娘娘似乎这几日都心情不错呢”她刻意避开其他可能惹怒莫忧的话,不说因为封后大典将近而高兴,也不说因为皇上不吝赏赐而欢喜,只说她心情不错,服侍莫忧这么久,她越来越了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心情嘛,是不错,不过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对待宫女,莫忧难得有说话从头到尾都笑嘻嘻的时候,“你也算是心思细腻的人了,服侍我最久,遭的罪却最少,现在还越来越会说话了。我知道,宫里人都说我喜怒无常难伺候,真是难为你了。”

  “娘娘哪里的话,能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分。”至少,心情不错的时候,随意赏给宫女的物件都是皇上送的。

  其实自从摸清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以后,玉钿就已经很少受罚了。凌乱地梳理一下,无非是夜里睡觉一定要点熏香,噩梦惊醒时任何人不得靠近,喜欢对着镜子发呆,不喜欢宫中长得好看的妃子炫耀自己好看,也不喜欢别人奉承她好看,不喜欢丁香,尤其是素色丁香,讨厌下雪天,喜欢梳头,最恨白头发。

  而且,也恨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的皇上。

  最后一点玉钿刚悟出来时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可又的确是这样。她不敢提,只能悄悄地察言观色,说每一句话都得思前想后。

  今天见她心情好,于是斗胆劝道:“娘娘,张太医又奉命在殿外等着了,您还是不见不如让他号号脉,看看您身体恢复得如何也好啊。”

  “嗯。”莫忧用鼻子发出一个拖沓的调子,道:“玉钿,看来你还是不够懂我啊。就算我今天有兴致和你聊天,也不代表我就会听你的劝。让他走,以后他来也不用支会我,直接赶走,明白了”

  玉钿惊出一头细汗,“是,奴婢明白了。”至于为何她不肯御医查看伤势,想不明白,也不敢多问。

  “这几天真的是出奇的高兴啊,这时候怎么能没酒呢”莫忧自言自语,声音却够大,倒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玉钿当即接过话茬,问道:“娘娘喜欢喝什么您伤口还没痊愈,沾不得烈酒,不过最近羯岭进贡了上等葡萄酒,要不奴婢这去取来”

  说完转身就要去取酒,莫忧赶紧叫住:“停停停谁说要喝那甜腻腻的葡萄酒了,我还就喜欢烈酒了。给我搬它几大坛子来,身上有伤怎么了,就算尝不了多少,摆这里我闻着酒香也心里舒坦还愣着干嘛,要我亲自去啊好嘞,宫女儿不听话喽,喝个小酒都得自己搬喽”

  她作势就要走,玉钿连忙答应下来去取酒,生怕她自己搬有个伤筋动骨的,麻烦就更大了。

  司邑青听闻宫中烈酒都一坛一坛地搬去华姝宫,于是一下朝便赶往,正遇上莫忧小酌,还让玉钿也喝,玉钿不敢不从,才抿了一小口就咳嗽起来。

  见莫忧一个劲地数落玉钿酒量不好,他信步迈入屋内,调笑着,“知道你酒量好,可也不该这样喝。再过两天就是你我的大日子,这两天都忍不了么”

  莫忧数落嬉笑的神情一滞,两日后,时间真快啊。

  她笑着,眼底却不见笑意,“我还以为你知道,只要我清醒着,就不可能在那天如你心愿。现在喝喝小酒也好,待我神志不清了,就不会胡来了。”

  司邑青夺过她手中的杯子,看似轻柔的动作,却强硬得令她无从反抗,“你有伤在身,尝尝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喝个够。”

  她干脆故伎重施,又开始掀东西。桌上酒壶酒杯碎了一地,她挑衅地看着司邑青。

  玉钿知道情形不对,赶紧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

  司邑青看看地上的碎片,笑道:“碎了好,碎了就喝不了了。”

  她赞同地点点头,阴险地笑道:“碎了当然好,我随便捡起一块就能划破你的喉咙。”

  “莫忧,你又说笑了。”他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样子,柔声道:“你也不要想着再靠划伤自己来拖延时间,无论如何,你都会成为我的皇后,你不是盼了很久了么”

  “宇文雅玥在世时我急着向你讨这位置,因为我以为你会顾及你的亡妻,不会这么快再封后,没想到邑青,你真是无情无义啊。”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十足感慨的样子。

  司邑青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抚摸她枯瘦的手背,“无情无义莫忧,还有两日,你就和我一样了。”

  莫忧抽回手,活动活动手指,说:“我听说,军中将士知道你这时候还有心思取娶奸妃为后,士气很低落啊。我们来打个赌吧,看这一仗你什么时候输。”

  他的眼神终于因这句话变冷,虽然只是一瞬,“我不会输,两军现在虽相持不下,可越殷的劣势已日益显现,我们只要耗着,总有一天他们会撑不住的。莫忧,你多虑了。”

  “是么”莫忧眨眨眼,抿嘴一笑,“我明白了,你不会输给别人,你只会输给自己。”

  十风,就像另一个他。

  像是有天大的好事将要发生,又像听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她忽然直拍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额间淡青的血脉凸起,从眉上一直延伸入发际。

  华姝宫外,青天白日下,如鬼魅般尖细刺耳的笑声传来,玉钿不禁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c76莫忧

  曦露在叶尖摇摇欲滴,这可能是莫忧此生最愉快的早晨了。

  最后时候,她还是被困在这里。

  安平第一次主动来华姝宫看她,说是清晨从荷叶搜集了露水,送来给她泡茶,寥表心意。宫里人都当她这是在巴结明日就要做皇后的莫忧,只是不明白为何后宫众多前来送礼奉承的妃嫔中,莫忧唯独肯接见她。

  侍从奉命将瓷瓶呈上,莫忧接过时,那熟悉的声音悄声说:“亥时起事,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你哪里也不要去。十风答应过我,不会动这里。”

  她倒是想出去,可是,这是司邑青为她筑的囚笼,她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谢过安平,又眉开眼笑接过瓷瓶,莫仿佛从没仔细看过他一般,凝视着他道:“爵修啊,你一定要好好的。”

  殷爵修终于抬眼看她,深邃的眉眼间夹杂着几分道不明的情绪。他看出了她的担忧,“我不会让他伤及你的。”

  她摇晃了下瓷瓶,顿时笑开了眼,道:“静妃妹妹真是有心,不过既然礼都送了,我就不送客了。”

  送走了他们,莫忧还在想,殷爵修说的,究竟是不会让被逼急了的司邑青伤到她,还是不会让掌握宫中大权的十风伤到她。

  这真是最愉快的一天,亦是最漫长的一天。

  明日,就是封后大典,司邑青妄想永远囚住她。

  “真是等不及要看看我的凤服了呢。”她自言自语。

  入夜时分,内侍总管果然依言送来了凤服,不止凤服,还送来了凤冠。冠上一只华贵的金凤,姿态傲然,凤羽根根栩栩如生。莫忧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吩咐道:“我想先穿戴着试试,更衣。”

  内侍总管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这本该是明日大典才穿戴的凤服凤冠,哪有试穿之理。正要劝说,莫忧凌厉的眼刀直射向他,他想到莫忧不剪凤服已是大幸,皇上更对她宠得无法无天言听计从,便让人上前伺候莫忧更衣,自己行了礼退出华姝殿。

  华服在身,头上的金凤身姿袅娜,莫忧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牵起完美的弧度,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美的时候。

  仔细想来,自己还是头一回正经的穿上这嫁衣一样的衣裳。她一遍又一遍地照镜子,想着那要是哥哥还在,要是锦瑟还在,要是

  镜中人敛眸,神色落寞。

  她看向殿内,见白日里她又砸又摔的东西已被人收拾好换了新的,视线巡游须臾,便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那盏鸳鸯灯已被她摔得变了样子,但还能看出最初模样,尤其是浅紫灯壁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题字,莫,忧,张牙舞爪,就像曾经的她那样跋扈嚣张。

  这是她和司邑青注定的开始,曾经他把它锁起来,也把对她的感情锁起来,可冥冥之中天注定,她是开锁人。她打开了匣子,牵扯出了一段孽缘。自那以后,她和他的纠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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