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玄幻魔法 >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 侯门纪事TXT下载
错误举报

第二百五十七章,苏先逞威风

  陈留郡王这就安心睡觉。久经征战的人,都知道一夜好睡难得。此地安全,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第二天是梁山王点兵的日子,陈留郡王醒来,只带着大小军官过去。全军都过去,也站不下。见到龙怀文出现,日光这时候又正好,陈留郡王就在他面上装作无意,其实认真的找了找。

  果然没有太重的伤,嘴角有点儿肿,眼角有点儿青,这些放在龙怀文面上,并不明显。

  袁训是在陈留郡王身侧,陈留郡王也看看小弟,见小弟也是一样,面颊上有稍青,对练武的人来说,自己在家里摸打滚爬都可能发青,也不会让别人察觉异样

  reads;

  。

  陈留郡王才不怕,他名将十几年,遇到的红眼嫉妒不知道有多少回。别人越是嫉妒,陈留郡王越是把下巴昂起来,把个笑容打得光彩万分,好好的展示一下。

  圣旨还没有念,台下千奇百怪的表情早出来。苏先看在眼中,打心里瞧不起。这些当武将的,背后还有脸说文官最龌龊,真好意思说出口!

  看你们脸上那勉强的笑,和眸底鹤顶红似的红,这不也同一个人身上出来的?

  轻咳一声,苏先开始宣圣旨。

  他把军功一一的念出来,小半个时辰才念完。就这还只是大小军官,士兵们的赏赐另有花名册,由郡王们领走,自己回去发。

  去年一年,有军功的人很多。但招眼的,还是石头城那一战。念出来时,郡王们倒没有太多的不痛快,这是因为他们过年前全让人在京里打听,先行知道消息,心里落差早就落定尘埃。此时再听到,不过再对陈留郡王多瞪几眼就是。

  念完圣旨后,把他们吓了一跳。

  台上这白脸儿文官,把圣旨收起后,后退一步,不敢再站到梁山王之前,徐徐说了一句,由山风送出清晰入耳。

  “王爷,出京前,我曾在太子殿下面前请战,太子允我苏先,在王爷帐下打一仗再走。”

  苏先?

  郡王们心还沉吟在军功中,随意地收下这个消息,哦,这个年青人叫苏先。

  苏先!

  最早醒神的,是定边郡王。苏先这两个字,头一遍似耳边风,第二遍它不请自来,从耳朵外面钻进来,在定边郡王脑海中逛了逛。

  定边郡王目瞪口呆,苏先!

  有什么从他的后背上往下溜,应该不是冷汗,冷汗出不来这么快。只能,是他的心情。山风在这一刻狂野扑打着他,他的位置并不孤单,却感觉风只吹在他身上。

  定边郡王茫然抬起面庞时,见到在他对面站着的东安郡王、项城郡王都和他是一样的神情。以前骂过太子近臣的人,郡王和国公们中,都有份。

  苏先报出名字时,大家全呆若木鸡。

  陈留郡王也咧一咧嘴,以前他也骂过。那是袁训成为太子近臣以前。三近臣出来以后,陈留郡王才闭上嘴。

  他们不是柔弱的草,他们是彪悍的战将。刀头上舔血,铁骑下饮浆。现在让苏先的名字震住,内心都是怔忡的。

  他们惧怕的,是太子殿下。

  阳奉阴违,从字面上看不是品德,但却是大多数人具有的共性,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色。

  太子作为储君,没有几把刷子是休想收伏一些人。这一些人,有本事,却也最刺头。就像梁山小王爷,在京里聚众,共然和太子党对抗,太子殿下表面上也是没有办法,随便打去吧,他佯装不管。

  远隔千里的边城,桀骜的郡王们,更有的是点子和太子打擂台。拿太子近臣们开个玩笑,更是家事。

  直到去年。

  直到石头城大捷。

  对太子非议的人,这就嘴堵上一大半。他们在领略到太子门下不可轻视以后,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心思稍加改变,不像以前那么轻视太子殿下。

  不轻视殿下,也就不再轻视他的人

  reads;

  。

  萧观在他爹身后,见他的爹负手静听。小王爷腆腆肚子,心想我一直信中就没有说错不是?姓袁的最会和稀泥,柳至最狡猾,苏先最难缠!

  这个难缠的,知道自己背后让人骂,他怎么能忍得住不来?

  不过萧观暗暗担心,小王爷不是绝对粗人,他想太子党们在各家郡王帐下本就不受待见,姓袁的在自己姐丈帐下吃香喝辣的除外。

  苏先这一骂,他拍拍屁股没事人一样走了,别人关系就要更僵。

  太子党们不招人喜欢,小王爷可以拍手称快。所以他担心一闪就消失不见,反而越听越想笑。最好太子党们落得无处容身,小王爷就一一收下,先得告诉他们,跟收流浪狗似的,好好跟着“爷爷”,不然就没有人要你。

  他想得这么得意,自然是越听苏先大骂,他越想笑,与别人不同。

  苏先足足大骂一顿饭功夫,每段后面都加上“柳至让我带话来”,有时候让人哭笑不得。这跟孩子吵架拌嘴似的,但又让人不能忽视。他在上面骂的,不就是下面这些人。

  郡王们是和他生气也不是,脑子里正消化他说的话,来不及生气。不和他生气,他到底几时才骂完?

  陈留郡王对袁训使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去劝阻一下。袁训回他摇摇头,小声道:“快完了,他平生的牛吹得差不多。”

  龙氏兄弟窃笑,龙八忍不住开个玩笑:“这牛也足够长了。”辅国公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能有这么长,那是祖上生福运。”说得当儿子的立即闭嘴。

  现在轮到袁训和陈留郡王窃笑龙氏兄弟。

  袁训对苏先的了解,是准的。石头上苏先闭一闭嘴,余音袅袅似还在众人耳边。他的牛就此吹到这里,接下来的话,苏先说得非常之快。

  和吹自己牛皮抑扬顿挫大不一样。

  他刚猛狂摧的劲头儿:“既然来了,不打一仗就走,让人更不知道我!”微侧目在梁山王身上。昨天和袁训说时,苏先根据细作消息,想用最少的人,打最强的兵。但袁训帮他分析一下,道:“你在这里,就得给王爷几分面子。哪怕你把所有郡王全得罪光,王爷面前还要有礼的。”

  这就不自作主张,声明自己要去的地方,苏先对梁山王微欠身子,大声道:“请王爷准我带一支小队,迎战苏赫的先锋军!”

  苏赫今年是一定会来的,没有细作消息的人,也心中有数。苏先说出请战的话,就没有人意外,只皱起眉头,这个人是彻底揭脸皮而来。

  郡王们在心中盘算,去年太子党们出人意料,今年苏先这从没有打过仗的人也能有场军功,让久经战场的人脸放哪儿?

  东安郡王和定边郡王同时张张嘴,正要出声拒绝。

  “先锋是我的,有你什么事儿!”暴喝一声,萧观走出来。他斜眼睛歪鼻子,鄙夷地伸出大手忽闪着,好似苏先是只苍蝇,这样就能把他撵回京。

  小王爷瞪圆大眼,把个脑袋顶着:“我们自己都嫌仗少,没得分给你,走开走开!”

  郡王们暗暗解气,难得对小王爷有赞赏之意。

  这话回的好!

  “我不动军中人马,我只要太子府上出京的那些人!”苏先大声道。

  就有军官们算算,尽皆吃惊

  reads;

  。”

  “张辛兵变,还只是一件小的。在各家郡王中,这种事屡见不鲜。太子殿下在京中运筹千里,他说当断不断,必为所乱。既然要乱,那就乱吧。”袁训笑笑。

  和他年纪不相衬的沉着,让陈留郡王张口结舌:“这……。”随即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脱口道:“有人要谋反吗?”

  袁训不动声色:“不是年年都有人要谋反吗?”拉杆子起义的,反对朝政的,年年都有。他再想含糊过去,陈留郡王也已经明白。

  他负手回想京中见过的太子面容,仪表高华,灼灼如珠。但这份儿心思深远幽长,敢想也敢做。

  殿下还真不怕逼反几个。

  “好吧,殿下要四海宇清,也有道理。”陈留郡王轻轻叹息,不知是为太子的胆色,还是为太子党们的胆量而叹。

  一旦明白,他不用再说,挥手让袁训出去。袁训走出来,见晴光正好,雪有消融之势。而雪一化,下面盖住的花草也好,泥地也好,全都要露出来。

  袁训也把手负起来,独自出营,在一处早发绿叶的树下走着。殿下雷厉风行,就像日头把雪消融,不管有什么也不能再隐瞒。

  军中将是如此,官场上也将如此。老侯那里,也快要动手了吧?

  ……

  二月的边城外,春风一吹,绿得比江南早。无山遮掩,日头光充分照下来,没有春雨,却有积雪的湿润,早发桃杏树都绿叶盈然,间有小小的花骨朵出来。

  这花是得春风就生,如果倒春寒,只怕又冻死不少。

  邵氏走出房门,紫花告诉她:“老太太又去吃年酒了。”邵氏莞尔:“还是这样的爱热闹。”紫花却持另一种看法:“这里的人好客呢。”看看天,紫花笑道:“这才早饭过不到一个时辰。”

  “是啊,好客。”邵氏温暖的笑着,带着紫花往宝珠院里来。

  她们正月回小镇上,还是以前的住处。宝珠和袁夫人带着加寿住在杂货店后面,老太太带着两个媳妇住在隔壁,老侯和家人在又隔壁。

  “二太太你好啊,”经过的人都对邵氏招呼,笑脸似比杏花骨朵还要让人心中暖。邵氏从不敢得罪人,现在是别人不敢得罪她的境地,更笑盈盈的尽显亲切。

  对面,是这镇上的酒馆。老太太的嗓音传出来:“中午吃这个好,我爱吃。”邵氏和紫花同时一笑。

  袁夫人的陪嫁补请年酒,一请就请到二月还没请完。袁夫人素来清静,不管住在哪里,最先恢复的,就是她以前的日子。

  上午,宝珠把加寿接走,带上她半天,袁夫人继续沉浸在她的相思中。下午,才把加寿带在身边。

  年酒她不吃,老太太却喜欢去做客,这乡野风味难得,又不用和京里一样,端端正正坐席面,老太太从正月十七回来,正月十八开始吃年酒,吃到这二月中,还没有吃完。

  紫花道:“不但夫人的陪嫁请她,这镇上的外来户也要请老太太,他们过年要自己垦荒,要种四姑奶奶家的地,不敢不恭维老太太。”

  咽口水:“昨天送的腊肉真是香。”

  主仆说着话,走进杂货店。和守店的婆子打声招呼,往后院里来。进到后院,邵氏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又让撞击一下,生出无数感动。

  回来已近一个月,邵氏几时见到这院子,几时就这般感动上来

  reads;

  。”宝珠眯眯地笑,在心中道,我们加寿迟早要进宫,而且还不会少进宫。

  在这里她有些怅然,姑母从没有说过想见加寿,难道是嫌女孩子?加寿少见一个长辈,宝珠都心中闷闷。

  但她每怅然过,就能欢颜。姑母虽没有想见加寿的意思,却按月给加寿送衣裳吃的玩的。加寿正在玩的一个东西,就是京中出来。

  瑞庆小殿下却表露喜悦异常,时常写信问坏蛋哥哥的女儿,小坏蛋加寿淘气吗?淘气,瑞庆就喜欢她,这叫颇有表姑姑之风。不淘气的乖孩子,公主姑姑是不喜欢的,准备打她屁股。

  宝珠回信,把她眼中最乖的小加寿,写成相当淘气的孩子,和回中宫的信大不一样,瑞庆殿下貌似也没有看出来,回信这样很好,继续保持。

  把她玩的东西送来一大堆。

  红花从外面进来,才把热烈的谈话打断。“奶奶要见的人,名册我已写出来。”红花送上册子。宝珠接过翻看,问道:“哪几个会写?”

  红花报出来。

  “会算的又是哪几个?”

  红花也报出来。

  宝珠颦眉头:“会写会算的人太少了,等草场买下来,只怕管不过来。”揉揉眉角,最近几天她常为没人使用而头疼,这就落在众人眼中。

  邵氏若有所思,张氏代宝珠烦心,卫氏正惭愧自己不会写字,而兄弟卫大壮又在京里不能过来帮忙时,宝珠已有主意,吩咐红花:“这几天我就在想,真的再抽不出人,底细不明的人也不能要。”

  “奶奶说得是,过年又过来许多外来的人,许他们在这里安家,但他们中有些肩不能扛的,都想到家里来找差事,这中间就有几个能写会算,自荐着要当管家。”红花笑道:“我去和他们说上几句,才看出来,他们当我们土财主,没见过世面没见过能人。我让万掌柜的去震吓他们几句,这才服贴。”

  卫氏插话:“这不可靠的人,可千万不能要。”

  宝珠说声是,正要说话,外面老侯声音过来。老侯年事已高,中气十足,时常和年青人比声调,嗓音洪亮:“加寿在哪里?”

  “哇…。”加寿还他一大声,把手中正捣鼓的东西丢下,欢快地往炕外面爬。

  宝珠站起抱起她,邵氏等人皆站起。房中太小,红花退出去给老侯让位置,老侯徐步进来,笑容满面:“我要进城,和小加寿道个别,”

  接过加寿在手上,老侯乐了:“你这满脑袋又成了糕饼,你呀,长大一定四德具全,治家是不用说的。”

  加寿在他手上欢蹦乱跳,老侯每回出去就和加寿话别,回来又给她带好吃的,加寿说话不得利索,但疼她的人她知道,对老侯啊啊几声,笑出一长串子口水,外加小嘴里两颗半露小白牙。

  老侯端详着她:“我瞅瞅,下个月就会啃羊排骨,”还给宝珠,笑道:“走了,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我都曾祖父了,能有差使,我格外用心才好。挣得薪俸,给加寿买首饰。”

  “啊啊,”加寿对着他背影欢快。

  送走老侯,加寿早成习惯,并不闹,宝珠放她炕上去,又去捣鼓她半炕的玩意儿。宝珠接着刚才的话,吩咐红花:“那草场主人约哪天见?”

  “他家里缺钱用,说越早见越好,像是家里着难?”

  “那三天后吧,这日子真是紧

  reads;

  。老太太每天吃百家,面皮都年青不少。我寻思我是高兴的,可就是没有老太太那么高兴。我想这是怎么了?那天见到红花挑管事的,让红花挑到的人,面上兴高采烈,我当时想,我要是能这样开心就好。当时没想明白,今天听二嫂一说,我也有想当管事的心思呢。从早忙到晚,为宝珠挣几个银钱,是二嫂说的,我们没白吃她家饭,还有事儿干不是?”

  把丢在一旁的针指捡起,张氏有些感伤:“这里做针线的人,比我好得太多。我做这个,也只是寻件事儿办罢了。”

  上了年纪,小绣花远不如年青人眼神儿仔细。

  邵氏见她难过,把自己的畏缩丢下,反过来劝张氏:“我们还有用呢,不必伤心。”自己的话,把自己打醒。邵氏一怔,失笑道:“是啊,要说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还觉得有缺憾。我总怪自己不知足,现在我彻底明白,老侯那么大年纪的人,皇上还要用他。弟妹,我们和老侯比,是年青人。”

  “是年青人,可不是年青咋的。”张氏乐不可支,看看地上日头,道:“宝珠该醒了,我们去对她说吧。”

  邵氏在今天,总是想得周到的那个人,把张氏一拉,又拖住,笑道:“别急,索性等老太太回来,得回过她吧。”

  张氏就乐去了,再加上老太太最近通情达理,说什么都说好,就把这件也忘记。这就让提醒,捡起针指慢慢作着,和邵氏等老太太吃酒回来。

  两个中年妇人闲话着,为给自己打气,说着老侯。老侯偌大年纪,筋骨健壮,这不是有差使的好?

  让她们谈论的老侯,已经在大同城里。

  ……

  衙门积雪也化得干净,有株槐树发新枝。赵大人在日头暖地儿站着,手按在腰刀上正出神,

  就见到老侯进来。

  须发皆白的老人,这一回重到山西,几乎全是乐呵呵的,精神好得让赵大人都羡慕。

  见老侯满面红光,赵大人笑道:“您老又偏了我用饭。”

  老侯从小镇到城里,刚好中午,他就去最好的酒楼上用饭,用过舒坦,再来办公。他的日子,舒服得很。

  “我说请你,你不来。”老侯简直像在自己家里,手捧他在山西得的小茶壶,跟个闲人二大爷逛街市似的进来。还在赞叹:“今天这鱼正宗,凿冰现取的黄河鲤鱼,加急快马运来,我约你用饭,你不给面子不是。”

  “我给您押犯人去了,依着我也想去吃。”赵大人走过来,凑近低声:“关上几个月,看似都老实,不过等下您见到,还要小心防范。”

  “不就是混混们,老夫我见过狠角色。”老侯若无其事,往厅上走,道:“带来吧。”身后脚步声响,是赵大人走开。老侯自语着:“我放你们,还闹什么。总关着,也费粮食不是。”

  很快,赵大人押来一批大汉。狱里关几个月,也关不住他们的狂野气势。眼睛瞪起,带着生吞人的架势。

  老侯三言两语,说一句你们的罪状,查无实据,就让出城放他们走,又警告不许闹事。有人送他们出城,赵大人对着他们背影悠悠:“老大人您这一计,不但混混们乱,山西也要乱了。”

  手指背影中的一个,赵大人道:“这个叫入地龙,他的二瓢把子,不但把他老婆**,还把他女儿卖去青楼,”

  老侯淡淡,也把手指住一个:“这个人,他的兄弟早就想干掉他,在他被抓以后,勉强在城外闹过一回,回去就说我把他们全杀了,把他的妻儿老小全撵走。山西最近铺子大贱卖,房产大贱卖,有相当一部分,是这些人家里受挤兑,过不下去低价出售

  rea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