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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前任天后

  除夕夜。

  月色溶溶,柔美清明。

  慕容府将除旧迎新的家宴设在空中楼阁中。举目望去,高高低低的空中楼阁参差错落,又施仙法弄了些雾气来,明火点点,很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美感。

  梅芊芊也不知从哪看来的凡间婚礼习俗,闹着要跟慕容邵帅喝交杯酒。最近梅芊芊花样频频,整得慕容邵帅应接不暇。

  “邵帅哥哥,你娘亲今夜为何总看我呀?”梅芊芊微微醉,眯着眼道。

  “因为今夜你很美啊。”慕容邵帅哄着梅芊芊,伸手将梅芊芊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不让她关注袁依依的眼神。最近的袁依依情绪不对,慕容邵帅早有所觉。袁依依虽说一直对梅芊芊没那么热情,却也没现在这般冷淡。

  “邵帅哥哥,你知道吗,师父把满头白发和两缕白须去掉,也是个美男子呢。”梅芊芊在慕容邵帅脸色比划着道:“上次被我瞧见了,年轻得很。模样儿不输姑父。”

  慕容邵帅将一根手指轻轻放在梅芊芊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贴近梅的芊芊耳畔道:“这事儿是个秘密,是你师父的秘密,千万别泄露出去。”

  梅芊芊不理解,小声对慕容邵帅道:“为什么呀,那么帅气的脸,干嘛要遮起来?”

  “你师父犯了事,怕被仇家追杀。”慕容邵帅一时想不出理由,只得临时编了个唬住梅芊芊。

  梅芊芊果然很乖的点点头,不做声了。对这个师父,梅芊芊还是很喜欢的。

  慕容石时不时地对梅若娴耳语几句,梅若娴低头莞尔一笑。那略带娇羞的模样彰显着内心的幸福。虽说慕容石也主动与袁依依说着话,给她夹菜,但眼神中似乎已经少了几分初相遇时的柔情。

  这一切,慕容绾绾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娘亲与梅若娴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虽然还未正面爆发冲突,但看这情景也难以和睦。自己娘亲的醋劲有些过分。慕容绾绾心里很清楚,错不在梅若娴,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家宴散去后。慕容石宿在梅若娴的落芳殿。

  慕容绾绾预料到自己娘亲今夜心里必定不好过,稍稍收拾后,就前往娘亲的疏影殿。

  疏影殿内,袁依依对镜自照,一不小心梳子掉落在地,裂成两半。

  “哎呀,多不吉利。”奶妈拾起断梳,皱着眉咕哝道。

  袁依依一丝苦笑:“还能不吉利到哪去。”

  奶妈瞅了一眼袁依依道:“夫人,难道你就认命了?她梅若娴如此好手段,外表温温婉婉的,肚子里全是计谋,典型的口蜜腹剑。先是接回慕容邵帅,却用梅芊芊控制着慕容邵帅,把持家业。后来接回您和郡主,处处彰显弱势和委屈,惹得慕容大帅内心愧疚,在不知不觉中被她俘获。如今又讨得郡主欢心,让郡主都不站在您的立场想事了。她梅若娴整个一招以退为进,就来了个大获全胜。夫人若再不争,就等着她喜得麟儿重封嫡妻吧。”

  袁依依一震:“喜得麟儿,重封嫡妻?他会吗?”

  奶妈道:“瞅着梅若娴那样,也不是个善茬,恐怕是势在必得。夫人您瞧,如今慕容大帅对她的态度,哪还是刚来时那疏离的态度”

  “砰”的一声,寝殿大门猛地被推开。唬了袁依依和奶妈一跳。见是慕容绾绾,才又舒了口气。

  慕容绾绾一脸阴寒地跨进内殿。手一挥,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慕容绾绾冷冷道:“我说呢,我娘原本善良又通情理,为何最近做出的事总遭人恨。原来都是你这个老婆子在挑唆闹事。”

  “郡主怎的这般说话?我是你娘的奶娘,还能害了她不成。在这种世家,不争不斗,难道坐等欺负吗?”

  “欺负?事到如今,天上地下也找不出几个人胆敢欺负慕容世子和我慕容绾绾的娘亲。奶娘还当这里是雪国木府么?后院尔虞我诈,斗得风起云涌。”慕容绾绾一手拍在桌上,“这里是慕容府,清明一片,我慕容绾绾绝不容许像你这种成天无事,挑拨关系的人继续留在我娘亲身边。”说罢,指着奶娘鼻子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你老家去。胆敢多留一刻,我决不轻饶。”

  慕容绾绾严厉的呵斥声,吓得奶妈赶紧跪地求饶。袁依依也替她求情。但慕容绾绾似乎主意已定,绝不更改。面如冬霜般寒冷,甩给奶娘一大包金子,勒令其马上就滚。

  “绾绾,你这又是何苦。如今娘的日子不好过,平日里也就只有奶娘还能听我诉诉苦。你将她赶走,我”

  “娘,若没有她的挑拨,恐怕娘和爹爹之间的关系还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当初,爹爹是如何柔情地待您。如果娘还想修补和爹爹的关系,就不要再接触奶娘这类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从明儿起,女儿会挑选几个得利可靠的人陪着您。”

  慕容绾绾说干就干,大年初一就带了几个平日里自己使着还算顺手的老婆子和小丫头浩浩荡荡去了疏影殿。

  这些老婆子和小丫头都是受过梅若娴恩惠的,人前人后都念叨梅若娴的好。相信在这样一班人的熏陶下,娘亲对梅若娴的态度会有好转的。只要娘亲不再闹事,爹爹是念旧情的人,必定不会冷淡娘亲。

  自从那日听小丫头迎儿谈起梅若娴的事迹,慕容绾绾就知道梅若娴绝非等闲之辈,能屈能伸,有勇有谋。现在是她不愿斗,若真的斗起来,娘亲绝对落不了好。梅若娴处处礼让袁依依,对袁依依母子三人确实已做到仁至义尽。若袁依依一而再再而三的狠逼,梅若娴一旦反击起来,恐怕不会善了,还会连累梅芊芊和慕容邵帅。

  所以,矛盾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思虑过多,有些劳累。恍恍惚惚,沉沉进入梦乡。朦胧的月光照在脸颊上,竟有股暖意,可能是错觉吧。微微睁眼,有个身影很像是夜锦,半年来终于入梦,真好。

  不对,月光不会这般暖和,伸出手抓住脸颊边的温暖,是一只粗大的手。迅速睁眼,是夜锦,真的是夜锦。扑进夜锦怀里,有几分哽咽:“你好不容易来了,也不叫醒我。”

  夜锦坐在床边,笑容在微微亮的晨曦中绽放,温和道:“看你睡得香甜,没舍得叫。”

  慕容绾绾脸颊使劲贴在夜锦胸口,声音里透露着担忧:“这几个月你还好吗?事情顺利吗?”抬起身子,曲腿跪在床沿,双手捧住夜锦脸颊,心疼道:“你都消瘦了。”

  夜锦覆盖住慕容绾绾的手:“绾绾,我母后可能还在世,木氏众将经不住一日十次的雷击,纷纷作证当年母后是随着球形结界一块消失的。所谓的血柱喷天,魂飞魄散是编出来骗父君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

  “既然母后还在世,那为何近一万年来,我每次点亮搜魂灯,都只能见到微弱缥缈的魂魄之光呢?”

  若是灵力高强之人还在世,必然是灯光璀璨,不应该是虚弱缥缈。

  慕容绾绾思索一会道:“要不,我使用凝血剑阵穿梭去瞧瞧。”

  说干就干。夜锦招来搜魂灯,催动修为点亮。慕容绾绾拔出凝血剑,念动术语,一个穿梭进入一片混混沌沌的世界,仿佛盘古还未开天辟地的史前模样。在凝血剑阵中,可以见到过往的一些片段。

  “贱人,敢咬我。”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和着一个女人倔强的一声“哼”,一起钻入慕容绾绾耳内。

  “你是血灵女,就该好好履行你的义务。”

  “啊。”仿若钻心般疼痛的一声低吟。

  眼前渐渐明晰起来,昏黄朦胧中,仿佛见到一团人影,巨大的人影,在晃动。一声声痛楚的低吟萦绕在慕容绾绾耳边,有着难以承受的痛楚感。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不由得脸色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