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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欧诺尔的暗流

  “今天来的人少了一半啊。”德默克望着自己小屋中零零散散的十数个贵族子弟,“看来传闻不假啊。”从高等贵族中出现了一种传言,在教皇尤里乌斯二世的保证下,国王伊洛卡派出了一个千人的骑士大队,几乎抽调了面对混乱百国整个防线一半的防守,为此甚至还将“南纳斯-贝特瑞拉”防线也抽调了一部分兵力,这在两方对峙接近百年以来从未发生过。

  为什么素有明主称号的伊洛卡会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似乎一切都由于尤里乌斯二世亲自到访,翻出一大堆不知是否被修改过的教义与历史资料,花费数十天陈述天堑山脉背后是一片肥沃的土地,甚至是凯尔特神话中的“神之子民的国度”阿瓦隆。而后教皇又宣称教会得到了神的旨意,向他们开放这一片净土。

  一切都进展地十分顺利,包括使用训练过的动物穿过繁复的法阵并返回。虽然原本应该可以通过“附身之眼”望见动物所处的环境,而无论怎样尝试法师们都没能成功,但教会宣称这是由于天堑山脉的精神屏障而产生的阻碍。

  “天堑与山脉放在一起,原本并非形容山脉遥不可攀,而是据精灵的记载这里曾经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在圣子游历至此之后,利用圣父的能力在峡谷之上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山脉,以彻底隔绝尘世与净土。而原本的峡谷深不可测,圣子索性利用神力将之保留,形成了类似地下洞穴的地形。原本峡谷的禁锢——即圣父放在谷底小溪中的圣物——也就保留了下来。”难得教会放宽了对于精灵文化的打压,甚至承认了地下洞穴并非通向深渊的场所,伊洛卡也就相信了。

  伊洛卡听到第一批五十个骑士全部失踪时,只是应了一声,便将头转向来自“反目的两兄弟”斯普和利特的利特的使者,继续与之交流:“……你们提到的武器的贸易与双方的协同防御,我们可以在今日的纯商业贸易的讨论结束之后明日再进行商议。对了,商业往来之中需要注意的是并不包括各种兵器,这个有些模糊的交易属于更亲近的往来了……”一半是为了在斯普的使者面前显露出普洛斯普的国力,另一方面也是原本就有一个伤亡的估计。

  然而当利特的使者离开后不到一周,又一批骑士穿过法阵之后失踪了。这次探险的队伍谨慎了许多,也派遣了部分并非普洛斯普的骑士,因此总共损失的骑士实际上还不满七十人。伊洛卡仍然不怎么在意。

  但当失踪的骑士数目每周攀升时,伊洛卡逐渐注意起来了。知道有一天这个数目超过两百人时,他彻底发怒了,在常规的战斗中,超过百分之二十的阵亡直接意味着失败。据传闻伊洛卡猛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对前来报到的主教吼着:“难道教会已经被你们所相信的神抛弃还是怎么?或者你们全是吸血鬼变的,一点一点把我的军队蚕食掉?你们那个被荆棘冠扎了头的死刑犯是想把你们和他一起钉在十字架上了?”能将圣子用“被荆棘冠扎了头的死刑犯”形容,伊洛卡想必是极为愤怒了。

  主教面色极为难看,离去的伊洛卡更是愤怒。在南纳斯的崛起下,刚继位的伊洛卡罕见的才能扼制住了南纳斯的发展,此后其外交手段也使人类世界保持着一种暂时的平静。这样的才能在普洛斯普历代君主之中极为少见,若非遇上了这么一个特殊的时代,想必也是有一番功绩的。庸王喜富贵,雄主好功绩,伊洛卡与南纳斯的“痛风者”国王在这一点上极为相似,有着雄才大略,却没有一个舞台来演出。

  因此,尤里乌斯二世带来的这个机会在伊洛卡看来十分重要,加之数十年的发展,普洛斯普急需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历史上在神明的指导下人类经过了数次领土的拓展,甚至取代精灵成为大陆主宰者的一役,也在神明的指引下。甚至有人统计,从与精灵的一役开始,几乎每百年就会有一次“神的恩赐”。

  在如此种种原因下,伊洛卡不仅给予了教会极大的帮助,自己也暗地操纵国家的部分经济人口进行快速的发展,以应对一片新的土地的需求。这时教会却告诉自己,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然而此时伊洛卡却必须想办法将普洛斯普不计后果快速发展的趋势扼制,否则面对人口与国内产业的数目的增多,伊洛卡只会在贫民由于饥饿发出的**中被刻上暴君庸王的标记。

  纵然是四匹马的马车也不可能在任何一个等级的骑士的缰绳下戛然停住,更何况一个帝国?伊洛卡如同走上了赌徒的末路一般。

  皇宫深处的光照完全与昼夜无关,因而无论多么闪耀的金银也只会衬出黑夜的颜色。黑暗中一人黑衣前来,递上一条纸条便离去了。伊洛卡就着昏暗的烛光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以这种方式紧急送到的消息,想必十分重要。果然,伊洛卡一遍遍阅读,呼吸声越来越重,最后扔下了纸条,纸条在接触地毯的时候已被烧成了灰烬。“去书房!”他像是在对着身后护卫与举着烛台的仆人们喊着,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他脑中只余下纸条上的几行小字:南纳斯国王彼罗与教会进行一轮商业商定之后由于痛风长时间无法处理政务,由其继承人之一,十六岁的朱利亚诺与各位大臣代理,据传另一继承人,二十岁的洛伦佐正位于北部,不久将要赶回。

  伊洛卡的最新决策几乎将所有可以使用的军事人才全部调走参加集训,同时撤离尚且处于天堑山脉的骑兵队伍,只留下一些步兵应付教宗的要求,原本的防御阵线全部改变,身居全国各处的预备士兵——他们原本是负责城防与镇压叛乱的——业已加入训练,尚未离开普洛斯普国境的利特的使者也重新被请了回来。皇宫一系列行动将南纳斯一方所有的潜入者全部清理,明面上的理由是由于远征军失败带来的国王的愤怒。然而一切都在看似和平的环境下进行:天堑山脉的骑兵被用作训练预备士兵,借口是“这群没用的家伙还不如去做一个城镇守卫”;年轻的军官子嗣纷纷前往各处游玩;与利特的谈判则被放出了“商业协定尚且需要修订以保证与斯普的融洽”的消息;防御的变动则由各个小贵族分批次完成……

  因而出现了德默克的小屋中只有稀稀落落几个文官子弟的情形。然而德默克却奇怪地一笑:“大家到我这里这么久了,一直都是我回答各位的问题,今天我们换一种形式,我来讲一个你们都不了解的话题。”几个前来听课的学生都有些新奇。“这样吧,”德默克想了想,“我们就从一段被某个学者找到的精灵的历史开始讲起,这段历史有个有趣的名字,叫做宗教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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