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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少卿,冯保党羽亦被剪除不少,其中种种不易,明镜堂一清二楚,于此役中,小姐功不可没。”

  听至最后,允真猛的抬头,秀目中尽是迷惘神色,越发不明其话中所指。

  见允真不解,大郎遂将前户部承德郎郭正之事娓娓道来,却原来,这关键人证郭正,正是大郎受明镜堂堂主之命暗中寻访,并于危急关头救下的。其后大郎晓以利害,并以为其家人报仇为由,劝其前往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处,请都指挥使大人段士章为其申冤陈情。

  段士章等这时机等了许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而其入宫面圣之后,京官北察结果遽然更改,派系争斗,偃旗息鼓,人事更迭,出人意料,然究其根源,却仍是谢望直案的余波所致。故此上,大郎才说道,在明镜堂看来,谢允真于其中功不可没。

  这番来去,允真却着实一无所知,只因段士章秘而不宣,并未告知其内中详情。她呆呆坐在绣墩之上,一时之间,心中震惊不已,滋味难言,她却没料到,明镜堂暗中为她找到了郭正这一关键人证,更没料到,二爷愿意为了她,甘冒奇险,直犯天颜,竟敢将御前已有定论的旧案,奉到金殿之上重邀圣裁。

  第八十一回春颜易老君恩薄

  见得允真眼波凝滞,默然不语,大郎又再说道:“适逢张居正过世,冯保及其党羽劣迹败露,倒是给了皇上一个绝好的理由,将秉政权柄从这二人手中取回故而皇上顺水推舟,借助北察和小姐的官司,将张冯二人的羽翼逐渐拔除若是堂主所料不差,冯保倒台之日不远矣。即便是贵为柱国的张居正,其身后事如何走向,亦是难以测度。”

  允真听至此处,终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双目波光潋滟,其中闪烁寒意逼人,倏忽之间,却是忽然明瞭,原来自己这场官司,不仅事关自己与段氏的生死存亡,还牵涉到朝堂之上的派系挞伐,甚而干系到皇上与朝臣之间的权争之斗,细细想来,其间的水,委实太深。

  大郎接着又是说道:“以我家堂主看来,眼下朝堂之中,风云变幻,旦夕祸福,人人俱是独善其身,不敢轻举妄动,但张冯二人失势之后,浙党和齐党已然有渐渐坐大之态势,接下来局面如何,当真是难以料定。故而日后何去何从,还请小姐细加思量。”

  这番言语听上去,却着实是话中有话。允真略略偏头,笑靥如花:“有不世之才,方可立不世之功,是非常之人,斯可行非常之事。我一小小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无朝堂议政之能,这何去何从,又哪里轮得到我来思量决断”

  大郎却并未接话,只径自看着允真,蓦地说道:“还要恭喜谢小姐,令弟谢彦宗近日即可脱困,与小姐亲人团聚。”

  听闻这般话语,允真蓦地站起,惊喜交加之下,已是不顾分寸,低声叫道:“甚么你说彦宗你们帮我把彦宗救出来了么”

  大郎微微摇头,继而说道:“小姐且请宽心,据我所知,段指挥使已经私下筹措营救令弟之事,想来他是为免小姐挂怀,方才暂且压下此事,待到大功告成,再与小姐同庆姊弟团圆之喜。”

  允真闻言,浑身发软,撑着台面缓缓坐下。这大好消息仿似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忽如其来,霎时却将她的泪水都逼将出来了。那美艳面庞上,此际俱是欢喜笑容,秀美双眸中,泪水涟涟而下,怎都无法止住。

  回望来时路,百感交集处,尽是人生滋味,柔肠百转时,俱是爱恨无边。

  大郎看着允真惊喜交加的神情,若有所思,半晌之后,待得她心绪平定,又才说道:“谢小姐,令弟得以脱逃,已是万幸,其余事体可慢慢设法,从长计议,待他回来之后,若是有何不对付之处,还请小姐莫要心急”沉吟片刻,他又缓缓说道:“至于傅玉竹和与之相关之人,我明镜堂自会代为照料。义之所在,敝堂在所不辞。”

  允真听得此话,心中俱是满满疑惑,待要细问时,大郎看看窗外天色,随即说道:“时辰不早,大郎要先告辞了。其中缘由种种,此刻无暇细说,还请小姐见谅。但勿论真相如何,日后自然可见知晓。”

  不待允真回话,大郎苦笑一下:“此处防守严密,我这次觑得机会,潜得进来,却是殊为不易,小姐的侍女如今也多了不少,料理起来还颇费一番手脚。故而,若是日后小姐有用到还恩令的时候,请买五只乌鸡和两尾鲤鱼,遣人送到城中食肆邀月楼处。事后我们自会派出兄弟,设法前来与小姐接洽。”

  允真听闻此言,心中虽觉无奈,却着实不好勉强。回头一想,大郎说的也对,来日方长,却也并不急在这一时。她用心记住大郎话语,随即笑意浅淡,微微颔首。

  大郎深深的看着允真,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我家堂主让我带几句话给小姐,世间之事,纷繁难辨。对错之间,常是一步之遥,正反相对,往往近在咫尺。且前路艰难,风波险恶,还请小姐善自珍重。另外,堂主还要恭贺小姐重获自由身,从此天空海阔,山高水长。”

  允真略微怔忡,却依旧颔首谢过。大郎眼中亦是和善笑意,抱拳之后,他转身快步出房离去,消隐在茫茫夜色之中。

  数日之后。

  城北,某处大宅院深处。

  玄月水晶宫灯下,纤长手指,曲成兰花状,于通透灯光中,被映得几乎透明一般,柔美秀雅,甚是好看。此际,这纤纤玉手正捏着一粒晶莹剔透的金刚石,反复验看。那金刚石成色极好,乃是远从波斯贩运而来,身价虽不及本土美玉,但亦是所费不赀。

  水晶宫灯下,金刚石纯净明透,熠熠生辉,略微转动之下,更是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委实是人间极品,美不胜收。

  一个慵懒的女子嗓音响起:“丽奴,这金刚石美么”声音略带沙哑,又缓慢优雅,听去极是让人心动。

  丽奴抬头看看主子,小心回话:“回主子,美,这是丽奴见过的最美的金刚石。”

  那女子又问道:“可还配得上京城第一美人不,应该说,可还配得上京城第一名妓”说到最后一句,她语速略快,显是提及此事,心中甚为愉悦。

  丽奴轻声说道:“主子,那般贱货,连这金刚石的千分一都及不上,没来由脏了主子的珍贵物件。”

  她冷冷一笑:“丽奴,你这张小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丽奴身形一颤,惶惑间刚要分辩,却听得主子又开口说道:“蒋承宗那厮,当真是死得其所。我倒是看错了他,早先得知他这般无用,就该物色其他人选才是”

  丽奴立时躬身说道:“不是主子的错,千错万错都是丽奴的错,是我不该将”

  她懒懒抬手,丽奴立时噤声,待过得片刻,她方才徐徐说道:“够了,这些话不必多说嗯,你既是觉着自己有错,不妨立功赎罪”

  丽奴立时将身子躬得更低:“主子,丽奴是主子的人,生杀予夺,绝无怨言。”

  她轻轻一笑,眉眼间风情万种:“好,不枉我从前救你一命”顿了一顿,她方始说道:“那波斯商人曾告诉我一条极隐秘的方子你下去后,将这金刚石设法磨成细粉备用,记住,须得是极细的粉末才好这金刚石本身无毒,可避过验毒高手的耳目但其粉末溶水不溶油,故而可将其当做调料,想法子溶进谢允真的日常吃食之中,不需半年,她肚肠里俱都沾满这细碎尖利的坚硬粉末到得那时,金刚石粉反复夹磨,谢允真定会渐渐咯血而亡,而旁人却是一无所知,只能当作胃病或肺病缘故致死。”

  说至此处,她天真一笑:“丽奴,你说这法子岂非极妙”

  丽奴听得主子话语,一时之间,额头背心皆是细密冷汗,此刻见问,立时答道:“是的,主子。”

  望着窗外夜色茫茫,幽黑深邃,她轻叹口气,继而悠悠说道:“没法子,我就是见不得谢允真好,她不死,我又怎地开心得起来呢”随即又妩媚一笑:“你说对不对,我的小丽奴”

  第八十二回一念难舍是红尘

  雨后,天晴,段府主宅。

  上百年的老宅子了,虽是前两年府里专门请来工匠高手,将整座宅邸整饬一新,但毕竟历经不少年岁和风雨,穿行于这雨后的重重院落间,一砖一瓦,一楼一台,仿佛都在静静诉说着,段氏伴着大明朝走过的沧桑岁月。

  往昔的峥嵘气象,痕迹还未散去,如今的显贵风华,又已次第镌刻,传承未央。

  静鸣斋,段毓之段老爷子的书房。

  身穿富贵忍冬团花锦袍的段毓之,与段士钧,段士章隔着条桌,把酒对座。

  酒被略略温过才呈将上来,淡淡胭脂色的酒浆一倒出,书房内登时满溢清冽浓郁的酒香,醴泉流芳,不饮而醉。

  酒是随州清心堂所出的佳酿,二十年陈的玉梅春,市面上难得一见。此酒口感清淡,回味之中却又不失甘美琼腴,素有“随州错濯水,念念玉梅春”的美誉。老爷子上了年纪,虽不似年青时般嗜酒,闲暇时却仍愿意小酌几杯。此酒以青梅酿制,养气活血,老人家偶尔品尝,却是再好不过。

  段毓之端起小巧细薄的玉杯,却是先闻一下浓烈的酒香,才缓缓饮尽这难得佳酿,片刻之后,方才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们祖母也真是的,那么小的酒杯,半口也不到”话是这么说,细长双眼却仍满是笑意。

  段士钧拿起面前的筷子,为老爷子布些下酒的小菜,也是笑着说道:“祖母她老人家也是忧心着您的身子。”一旁的段士章亦是含笑点头,并未言语,只拿起一旁的精致玉壶,径直为祖父满上一杯。

  段毓之轻拈颌下短须,看着这如今堪称朝廷栋梁的两位孙辈,一时之间,老怀满溢喜慰之情。如今段士钊和段士章兄弟二人,分别官居吏部右侍郎和锦衣卫北镇抚司都指挥使,一文一武,俱是才华满腹,官声政绩亦为时人盛赞,堪称锐志匡时,精干任事。他二人如此年纪就能位居高位,把控实权,委实不可多得。其间虽有家族助力,但兄弟两人自身的天分和勤勉却也是不可或缺。毕竟大明开国两百余年,京城中簪缨贵胄,衣冠门阀多不胜数,世家子弟亦是云集此处,但却不见得有多少人能与他们二人比肩而立。段氏一族,有后人如此,这钟鼎之家,宦达望族,何愁不能代代传承

  他淡淡一笑:“细细想来,你们祖母说的却也不错,酒这东西,冷酒伤肝,温酒伤肺,热酒伤胃只是,这来去都伤,却还要顾虑重重,却更是伤神,“人生如寄,多忧何为”索性,想喝就喝便是”

  段士章与段士钊对视一眼,继而笑答:“祖父,还是酌量为佳,品酒一道,尽兴就好。”话虽如此,手底却仍是照例为酒杯满上。

  段毓之打量着这兄弟二人,缓缓点头,却是话锋一转:“呵呵,酌量,还确是应该多斟酌啊”段士钊不动声色,段士章放下玉壶,却是不由自主的挺直腰背,心知祖父这是有话要说。

  段毓之沉吟片刻,细长双眼中寒光显露:“如今朝中局势未明,人心鬼蜮,魍魉横行,你们兄弟二人,却是须得分外小心从事才是。”目光如刀,自二人面上掠过,最后是深深的看着段士章眼眸,威仪毕现。

  段士章心头一凛,虽面上不动颜色,却是蓦地心虚起来,当下眼帘微垂,不敢与祖父对视。

  段毓之定睛看着段士章,片刻过后,才又轻叹口气:“士章,杜子均的第三房小妾,与其家中奴仆私奔之事,你可曾知晓”

  段士章微微垂首,默然不语。看着不敢则声的段士章,段毓之心下喟叹,却又和颜悦色的说道:“事情既然做下,就必定有痕迹可循士章,杜子均毕竟是你五弟的岳丈”段士章的五弟段士辰,乃是其二叔段同伦的嫡次子,如今在工部任个五品的员外郎。三年前,段士辰就已迎娶杜子均的嫡三女杜韵莲为正妻,二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彼此也倾心日久,故而成亲之后,小夫妻的日子一向恩爱和美,羡煞旁人。

  而段士章又如何不知此节当年五弟下聘之时,他还随同祖父一同前往杜家提亲。故而,他明白祖父此话的用意。段氏子弟之间,向来秉持家训,互容互让,友爱亲善,兄弟之情甚笃,对外也素来是同仇敌忾,并声连气,哪怕是小时候惹了祸要打架,也是兄弟几个同进共退,绝无瑟缩避让的情形。也惟其如此,外人对段氏一族子弟,亦是忌惮三分,向来不敢轻犯。

  段毓之接着说道:“还是那句话,兄弟阋于墙而外侮”说到此处,他却是未再言语,只挟取些小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段士钊并未看向祖父或二弟,只眼脸低垂,默然不语。

  室内并无任何声响,只远处传来四声杜鹃的婉转啼鸣,声声高唱,悠扬清亮,分外悦耳入心。

  段士章沉默良久,方才向着祖父略略倾身,低声说道:“孙儿知道了。”俊面寒霜,霎时有如生铁般冷硬。但段毓之和段士钊知晓段士章的脾性,这话说将出来,段士章就必定已将这番教训放到心里去,好生记住了。

  段毓之看着这最疼爱的孙子,忍不住又低叹一下:“士章,当日我段家事先得知杜子均等人要对谢望直下手,却为何压制住你,不容你出手相助,如今你可知晓其中用意了”

  段士章略微点头,黯然说道:“是为了避免与冯保,杜子均等人正面为敌,也是为了家族的宁定安乐。”

  段毓之轻捋短须,复又说道:“没错杜子均毕竟是宁妃的表弟,而宁妃又是皇五子的生母,且此事宁妃在其中牵涉多少,不得而知但那账册焚毁之后,圣意也就清楚了,他们是皇上力保之人再有一节,当年御史曹勉曾随同张凤致指证谢望直贪渎,缘何此次京察,他无功无过,不升不迁,山风满楼而大树不倒呢”

  窗外,碧空如洗,绿树葱茏,分明是晴好天气,不知怎地,却让人陡然心生寒意,不得个安生自在。

  第八十三回相逢意气为君饮

  段士章蓦地抬头,看向段毓之,段士钊也是瞳孔一缩,专注的看向祖父。段毓之这才徐徐说道:“涉及此事之人,张凤致,杜子均,曹勉,一贬,一降,一不动,皇上的手法确是高妙,这恩赏斥罚,进退来去,皆是天家法度。惩戒了张凤致,给了谢家和段家面上的交待;降了杜子均的官职,却也保全了他的身家性命;对曹勉而言,亦算是死里逃生,避过一劫,但即便如此,他的仕途亦是到头了”停顿片刻,他方才说道:“皇上的意思很明白,此事天家牵涉于内,干系皇家颜面,故而这些人或去,或留,或罚,该如何计较决断,自有天子用意,为人臣子的,若是牵扯过甚,就是自取其祸罢了”

  话至此处,段毓之冷笑一声:“张凤致和谢宝仁以“告不实”入罪,皇上利眼如斯,又岂有不知其间关窍的道理但这千里流放的判罚,只是为了给诸位臣下搭个戏台,届时这二人生死际遇如何,自然是一一看在天子眼中。谁敢肆意妄为,抗旨不遵,谁愿安分守己,顺应圣命,一切自有分晓。”

  顿得一顿,段毓之看向段士章,沉声说道:“士章,且交待顾氏,这个时候,应少安毋躁,须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段士章向着祖父倾身以礼,颔首应是。

  段毓之眯缝着言,细长眼眸中寒光毕露:“林风怀是江陵公的人”此话甫一出口,段士章和段士钊俱是一惊,段毓之却是径自说道:“为何江陵公即便在临终前,亦是如此关注谢允真一案走向甚而不惜用到林风怀这枚暗棋”

  段士钊仍是沉静不语,只凝视祖父,待其分解,段士章则是按捺不住,立时追问:“祖父,却是为何”

  段毓之语出惊人:“以老夫所见,江陵公还是意在段氏,以及段氏的亲朋故旧。”段士钊虽是不动声色,闻言却是眉头微皱,显是不解其意,而段士章则是面露惊愕神色,霎时间,双目精光暴射,杀气四溢。

  段毓之缓缓说道:“你们的祖母,出身淮南郑氏,虽是旁支,但真要论起来,宫中的恭恪皇贵妃郑娘娘,还要唤她一声姑母才对。”段士钊兄弟二人俱是点头。实情确是如此,也正是因着这层干系,郑贵妃还时不时的召请祖母等族人入宫觐见,每逢节庆或喜事,宫中还有格外的恩赏下来,这也是尽人皆知的事了。

  但段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就更是诛心了:“一年之内,三位皇子临世,且于储君之事,皇上举棋不定,圣意难决。而储君之争事关社稷大统,若是处置不力,于大明朝而言,必定是后患不断,祸事不绝。江陵公一心为国,又自知天年不永,安能不急切于内”

  三年之前,在一年之内,恭妃诞下皇长子常络,顺妃诞下皇二子常溆,郑贵妃诞下皇三子常洵,虽皇二子早薨,但皇长子和皇三子之中,皇上明显偏爱皇三子,故而储君之位,悬而未决,迟迟难定,即便群臣多次上表,皇上却是多加斥责,不予理会,也正因由此,张首辅故去之前,不惜用出暗藏多年的亲信林风怀,意欲借谢允真一案,根株牵连段氏和郑氏,进而影响到来日的储君之争。

  想清了这一节,段士钊双目凝重,面色沉沉,显是此事出乎意料,但祖父所说,又尽在情理之中,不由得他不心生警醒。段士章则是低头默然不语,一时间,心中已是为之震慑。片刻后,他蓦地抬头问道:“祖父,那我们应当”

  段毓之缓缓摇头:“还是那句话,圣意未明,不得轻举妄动。”

  听得祖父交待,兄弟二人心中各有思量,一时俱是点头不语。

  段毓之微微一笑,继而说道:“你二人有所不知,当日三司会审谢允真案时,“一命阴阳”罗一鸣在顾氏那朱砂痣上,早已用金针探出蹊跷。却好在当年陕甘道上,罗一鸣为追杀之时,我曾救过其性命,否则,那日公堂之上结果如何,当真难说。我段氏和江陵公之间,胜负谁属也着实难以逆料你二人都须记得,手底下人的手段,未必时时都能瞒天过海,行事再小心也不为过”听闻祖父此语,兄弟二人均是默然点头,而段士章的背上一时尽是细密冷汗,小衣湿透,汗流浃背。

  段毓之端起玉杯,一饮而尽,随即悠悠说道:“江陵公大才,渊宏邃密,经纶伟业,且其心系社稷,挂怀苍生,实乃不可多得的一代贤相。当年嘉靖爷在世时,他与严嵩和徐阶俱都交好,左右逢源,隆庆爷时,又能与其师死敌高拱酬答应和,联手秉政,足见其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但如今看来,却当真是成于斯,败于斯,祸根在那时就早已埋下况且,他为推行新政故,常年与冯保虚与委蛇,却因此背上结交阉党,祸害祖宗成法的骂名。再有一节,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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