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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想着跑,那里有什么好”千苍愤愤道,过会儿又叫一个人来,吩咐他递消息要探子注意静王那边的动静,顺便把千盛逃走的事瞒了下去。

  而明渝这边只知道夷族内讧,不用担心夷族加入战局,松了口气。

  将纸条烧了,明渝又离开自己的军帐,钻进行军大帐,听那些将军军师讲解行军的事,讨论用兵计策,偶尔插两句。

  这边明渝正补充着现实战场用兵之法,那边千盛翻山越岭赶着路,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洵国的大军。

  千盛穿着破烂的衣服,花着脸,趁着村子里招人,报名加入了军队里面。他换上那些简陋的低等士兵服,偏过头,看着驻扎地中间的军帐。

  那边的士兵叫他跟上,千盛垂下头赶上去。

  夜里,千盛藏在黑暗里面,看着军帐帘边透出的几线光,咬住下唇。

  千盛知道,他要的答案就在里面那个人身上

  突然那帘子被掀开,明渝披着外袍站在帘垂处。明渝面前是黑夜,背后是温暖的烛光,那些烛光从明渝身边透出,留下明渝的黑色影子。

  明渝往外面扫了一眼,退后一步,放下那帘子,于是满室的光亮又被关进帐里,只剩几丝在缝隙里透出来。

  千盛姿势不变,仿佛已经融进黑夜里,好久之后,待里面的光没了,才又回到新兵的帐篷里。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八发

  三十二

  二十一岁时,明渝被迫亲征,却因祸得福,正式接触兵权。

  明渝手上的势力很多很杂,只是都没有与兵权有关的。以文安国,依武立国。兵权基本靠兵符与手底下的将军集中,它是最复杂也最单纯的,最易掌握也最难掌握的一种权力。因为,人心难懂

  太子是武将代表人,又有梁志伍这个出身武将世家的属下相助,手里握着的兵权十占其七。然而太子一死,武将失了头领,多年来被文臣压制,早已分散了。

  明渝比起其他人算是较好的了,他有太子留下的根基,现在要做的便是得到太子留下的武将的认同,把分散的再集中回手里。左相的这一番动作,恰给了明渝机会。

  行伍三月,对峙三月,明渝在军中呆了半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直到战火正式燃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明渝的状况,没有强行要求明渝上场杀敌,只要他呆在军后管事出策,至于用或不用,那便是出战的将军的事了。

  那些人可以这么想,只有明渝不行。明渝亲征是为了鼓舞士气,明渝来的身份是一个将领,若明渝也认为自己可以躲到后面,那他根本就没必要来这交锋之地。

  不是没有人暗地里说明渝没事找事,直接一点的干脆骂他拖后腿,战场上还要分人保护他。这些话明渝听了后说一笑置之是绝不可能的。被自己的百姓说成拖油瓶,相信只要不是完全泯灭了良心只想这从百姓身上剐油的官员,都会难受一阵。对此,明渝只有选择多做训练,尽量提高自己的能力。

  领头的大将军是平西侯手底下的义曲。义将军在明渝要求下专门替他定了训练的方案,军中大半年下来,明渝说不上高手,但也勉强算得上能自保。几场战事下来,军里对明渝的抱怨少了很多。同时改变的还有左相府两位公子哥,被军中生活激出了血性,也投身战场,兄弟俩相互配合着,倒没受过致命伤。

  其实早在出发前,左相就悄悄找了人托话让他们两个呆在后面,因此开始还有人阻拦,不过明渝知道他们两个参战的要求后,爽快的同意了,一点也不脱泥带水,写了折子送到义将军那,没等回信就把人扔进兵堆里面去了,义将军找来时,那两位除了每晚要单独睡外,已经不想走了。当然,他们肯定也要求了吃食,不过往往还没动,就被其他人一下就弄得一干二净,久而久之,也就对单独的吃食死了心。

  明渝没怎么关注这哥俩,他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人在跟着他。

  上战场时,明渝多次遇险,却次次化险为夷。当时明渝惊魂甫定,来不及多想,事后回想却发觉处处透着古怪。而且明渝总觉着有人看他,这感觉从四月前就有了。

  把一个未知的东西放在身边,这种事明渝做不出,因此越发肯定自己的感觉后,明渝想法子逼那个暗处的人出来。

  明渝叫人假装刺客刺杀自己,那人果然出来与刺客缠斗在一起,得到明渝信号的小侍把手里的烛台点起,整个军帐顿时亮堂起来。

  在灯火亮起的那一刻,千盛清晰的看见手里擒着的刺客所穿着的军队内衫,他连忙松了手,手足无措的任他人打量,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明渝看见中间站着的千盛已经怔愣了,即使那人低着头,将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面目,明渝也能肯定的认出那人就是千盛。他们认识十六年了,也一起呆了六年多,对千盛的身形c习惯动作,明渝可谓了如指掌,甚至有些连千盛自己都没发觉。

  明渝难以置信的喃喃:“千盛”在看见周围人不解的神色时,明渝突然回过神来,吩咐其他人出去后,明渝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千盛没有回答,明渝在看清千盛身上的衣服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问:“是夷族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这次千盛很迅速的答了,说完后千盛犹豫了片刻,又说:“我来找你”

  明渝有些惆怅,从刚才的对话中,他清晰的意识到了过去两年对千盛的影响。千盛不再是那个不爱说话只闷头做事的小侍卫,他现在会直接说“我”和“你”,会直接说去想要什么,而不是像以前,明渝逼着才肯说话,话间永远都是“属下”和“殿下”

  明渝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问:“你找我做什么,我可不知道我与夷族亲王有什么牵扯”

  明渝承认,他是故意的,他心里像扎了根细刺,不痛却叫他难受。明渝说那句话,不过是想刺一下千盛,让他也难受一下而已。

  可是千盛没有理会明渝那些话,他只是抬眼看明渝,视线落到明渝脸上,再不挪动。千盛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听见千盛的话,明渝有些心慌,他不自觉想打断千盛,可是千盛已经把那个问题说了出来。在听见千盛的问题时,明渝的心却一下子静下来。

  千盛问:“那时,你是不是知晓了我的身份,刻意折辱于我”

  明渝喉间滚动,半晌才回答:“不是,我没这样想”

  “那你为何那样做”千盛继续问他。

  这话其实问的没头没尾,叫旁人听了是没个头绪,只是明渝一下就明白了,千盛说的是浴池时那件事。那时,明渝将千盛拉上了床,叫他从此背负了佞宠的名头。

  明渝沉默许久,才回答:“我只想到了你”话出口时,明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因为紧张而已经沙哑了。

  千盛一直留意着明渝的变化。千盛比明渝还要了解他,若明渝对千盛的了解是相处久了,那千盛就是时刻关注着明渝,对他的任何神情动作都放心里揣摩含意。因此千盛很清楚的意识到明渝的话是真的。

  千盛放在身旁的手悄然握紧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十五岁那年,一天夜里明渝从梦中惊醒,问他:“千盛,如果有天你什么都有了,钱财c权势c地位你会离开吗”怕是那时明渝对那些旧事就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

  十七岁那年,明渝曾说:“我不信别人,除了你我能放心,其他的人放到房里,怕是有天我的命突然就没了”过后千盛就不再提换人的事。此时千盛想起来,这些话与今日明渝所说,竟是一个意思

  千盛是个聪明人,若他愚笨,早在那处宅子里陨了命,哪会有机会带到京城。只是,千盛太多时候不愿多想,大人物身边都有专属的谋士,他只是一个侍卫,知道的多了,想的多了,说的多了,害的最终还是自己。

  今日千盛只问了一个问题,明渝回答了,千盛也全都清楚了。

  不是因身份折辱于他,那么,身份自然是真的。千苍说的,全是真的

  千盛松松手,又低下头,转身向外边走去。

  明渝见他要离开,不知为何,突然叫住了他。“你就只是为了问这”

  千盛“恩”了一声,再无话语。明渝却突然追了上去,千盛见状停下了脚步。两个人站着,帐内一片安静。

  半天,明渝问:“你要去哪里”回夷族那边还是

  千盛微微侧头,低声道:“我回自己的帐子里。”

  明渝下意识抓紧千盛的胳膊,说:“你不走了”

  千盛依然只是“嗯”一声。

  明渝认真的看千盛,心里涌出几分意料之外的喜悦,更多的是怀疑。

  明渝问:“你不恨我你本是天潢贵胄,却一直做着”明渝的声音低了下来,然后他又大声起来,拧着眉头说:“你这次来到底为了什么我欠你一次,我劝你还是离开,那些事情”

  明渝断断续续说了不少,千盛对于他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回答。

  千盛只是默然听着明渝说着,待明渝说完后,方说:“我来这里找你。”

  明渝默然。

  千盛闭了闭眼,原本低垂的眼角提了起来,视线放在明渝脸上。

  千盛低声说:“我是你的人,自然跟着你。”

  就如那两次,千盛听了明渝的话后,一本正经的回答:“属下是殿下的人。”

  明渝睁大眼瞧千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缓过来后,明渝心里却现出一个想法。

  明渝说:“若刚才我说是呢”

  千盛不说话,但明渝却明白了什么。

  千盛是明渝的人,他要护着明渝,保明渝安危。可是,若明渝当真是刻意折辱于他,千盛会离开,再偷偷的跟着明渝,保护着明渝,绝不露面。等明渝扫清了所有障碍,再无危险,千盛便离开,天下之大,任意选一处为家。

  千盛真的变了

  他是明渝的人,是明渝的奴才,可是他却不愿成为明渝的玩物,被明渝扔进泥沼,踩在脚下碾磨,被踩成渣碎成粉

  那个问题的回答决定了千盛后来的路,即便他依然是要护着明渝,但路的尽头是路不同的终点。或许是四处漂泊,或许是小屋安度余生,或许是佝偻着继续做奴才,或许是沙场上战死

  沉默之中,明渝握着千盛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明渝说:“我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我想再信你一次”

  千盛感受到手下冷硬坚固的东西,隔着外袍,依然是熟悉的感觉,千盛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千盛抽出手,抿着唇点头。

  明渝轻轻笑了,他掀开帘,向外边的人吩咐几句,让千盛顺利的离开了。

  时隔两年,千盛又回到了明渝身边,此后,再没离开过。

  千盛一生离开过明渝两次。第一次是九岁时,千盛被带到宅子里,被训练成死士,五年后,他回来成了明渝的奴才。第二次是十九岁时,千盛被明渝亲手舍弃,被带到境外夷族那边,两年后,他回到明渝身边,依然是明渝的奴才。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第一次时,千盛的生死掌握在明渝手中,千盛自己打断骨头做了明渝的奴才。而第二次归来时,千盛是明渝的依靠,明渝需要他,所以千盛成了明渝的奴才。

  简而言之,千盛是明渝心里的一个依托,然而,这一点明渝和千盛两人都没有发觉。

  明渝活了这么多年,轻轻松松活的日子除了四岁前,便只有十五岁那年初搬进静王府那段日子,算算,不足一月

  四岁时,明渝找到了千盛,将千盛视为自己自由的乐土,可那片乐土,在九岁时悄然消失。

  等千盛回来时,明渝已经不信他了,对他百般猜疑。

  直到后来,千盛把自己的命交给他,明渝终于相信了千盛。在之后,明渝逐渐的依靠起千盛来。

  只要是人,都有疲惫的时候。再刚强的人,内心深处总有一触便疼的柔软处。

  明渝他可以为明瑶竖起铜墙铁壁,却无法给自己立一个壁垒。

  有段时间,明渝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周围的每一个人在他眼里都是不可信的人,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而夜里明渝躺在床上,彻夜未眠,睁着眼睛防备着,就怕这条命悄无声息的没了。

  然而千盛为明渝提供了歇息的时间,也给了明渝一个避难所。千盛的忠心来得太巧,正是在明渝最难受的时候,他亲手将明渝拉出来,给了明渝依靠。

  明渝说过许多话,只有一句最不像是真的,却偏偏是最真的。

  “我不信其他人”

  一个满心都是猜疑防备的人,对你说信任,你会信吗

  然而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当明渝把千盛拉下浴池,坦露出自己的时,他就已经卸下了所有防备,向千盛全部展开自己。

  在千盛忍耐的中,他们两个肌肤相贴,所有的致命处都暴露在对方眼中。

  明渝喜欢摩挲千盛的后颈,而夜里明渝搂着千盛入睡时,千盛可以清晰的听到明渝心脏的跳动声,感受到明渝流动着生机的脉搏。只要千盛想,他抬手就可以杀死明渝。

  所有人都认为千盛是明渝的奴才c侍卫c男宠,又怎么会想到明渝也是千盛的俘虏。

  明瑶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兄长曾经为了他们这些家人牺牲了多少,他只能看到他的兄长是最受宠的静王,他的兄长手里握着至高的权力,他的兄长身后跟着的绝对的忠心而这些需要的代价他都不知道,因为从一开始,明渝就替他建了坚固的城墙,让他从不用接触这些阴暗。

  没有了千盛,明渝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折磨死。而那天明渝抱着受惊的明瑶安慰时,那辆驶离的马车里带走的是他亲手放开的支撑。

  若千盛不重要,明渝不会为了一个要死的奴才大发雷霆。

  若千盛不重要,明渝不会在千苍来京时把千盛藏起来。

  若千盛不重要,明渝不会对离开后不应该继续相信的千盛说:“我想再信你一次”

  明渝这个人一直很简单,他争的东西很多,想要的却很少。千盛是他要得最早想得最久一个,也是唯一可以留下来的一个。

  这分隔的两年,终于给了明渝想要的东西。

  也是这离开的两年,改变了千盛。

  只是明渝不管,千盛没有注意过,这种变化被他们一致遗忘着,唯一留着的痕迹便是千盛的自称,从“属下”变为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九发

  三十三

  二十二岁时,千盛终于知道了真相,原原本本的,从头到尾,最真实最贴切的当年恩怨,讲述人是明渝。

  千盛在军中和明渝相见时已是寒冬时分了。明渝想着士兵大篷里环境不好,没过几天便向义将军讨了千盛过来,当个贴身小侍。

  千盛养尊处优两年,动作却没半点生疏,各项事情都做得特别合明渝的心,尤其是晚上。

  明渝体虚,手冰脚凉,还得时刻警惕着,入冬后基本没睡过一夜好的。千盛来了就舒服了,晚上抱着一个暖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也可以安下心睡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都精神些。

  千盛原是不愿和明渝同榻而眠的,只是明渝不理会他的想法,千盛也只能随明渝去了。

  冬季环境太差,天寒地冻,歇战已是交战双方的共识,大家可以安心安意过个新年,好生休息一番。

  千盛与明渝也随着军中众人过了次简陋又感动的新年。等过完年,要不了多久就开春了,离明渝的生辰也不远了。

  等明渝坦坦荡荡空着手迈进二十二岁,草原上的枯黄已经发了些新绿。再过一月两月,战火会在这里再次扬起,取代冬时的安宁。

  然而战火还没起,明渝就已经得不到安宁了千苍来了。

  千苍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查到千盛的消息,知晓后已经没力气发火了,他心里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受。

  等通过的探子,把千盛喊出来时,千苍看见千盛后面跟着的明渝,心里又涌出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

  但这并不能怪千盛,他确实接到了千苍传过来的消息,但是明渝也知道了。

  而千盛根本还没回复,千苍就来了。千苍对千盛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千盛还是挪了时间与千苍见了面,至于明渝,却是打定主意跟着千盛前来。

  千苍与明渝见面便是假惺惺的客套,内容和在京城时基本无差。

  而转向后面的千盛时,千苍便冷下脸来。叫千盛靠近了些后,千苍问他:“你真要跟着他”

  千盛点头。

  千苍又问:“就是做一个侍卫”

  千盛回了一个“嗯”字。

  千苍说:“孤这几年,倒是对不住你了,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千苍说着说着声音大了起来,本无力发出的怒气一时间全爆发出来。

  “孤真不懂你,千里迢迢逃走,就为了当人奴才静王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挂心”

  千苍压制了两年的委屈,终于在今日流露出来。他已然红了眼,不忿的说:“孤是你亲兄,做的事全是为你好,而你呢”

  千苍恨恨的说了一堆,无非是那些说过无数次的话,向发泄一样,砸到千盛头上,连站远处的明渝都听得一清二楚。

  千盛无话可说。

  最终千苍闭着眼,颓然的说:“今年圆月,孤要成婚了,你若有孤这个大兄就来吧。”

  说完,不等回应,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有些时候,期待的是结果,害怕的也是结果,不如不知道,抱那一份希望到最终时了结。

  回去后,明渝看着千盛全然看不出情绪的脸,心里百转千回。

  当天夜里,明渝坐在榻上,叫过千盛,让他坐到自己前方的小凳上。

  明渝问千盛:“你心里怎么想的”

  千盛小着声音回答:“没什么想的。”

  而明渝却看着千盛,烛火的明灭给他脸上抹上跳动的光影。

  明渝叹了一口,说:“我也听见千苍怎么说的了,你要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这其实是一个特别丑陋的故事,充斥着嫉妒与扭曲。

  按皇上所说,是太子与梁志伍争阿沃,而阿沃最后怀的的是梁家血脉。

  按千苍所说,太子与阿沃情投意合,甚至阿沃肚里已经坏了太子的孩子,却迫于梁家的威胁,无奈分散。

  可是他们说的都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一部分,而事情的全部,却被那些说法和血腥隐藏起来。明渝接了舅舅手里的五组,拼拼凑凑,好些年才得知了大致的经过,在自己的完善下,猜出了真相。

  太子与梁志伍同年而生,自六岁起便玩在一起。从小皇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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