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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克妖宝物,对付她这种浅道行更是易如反掌,但她一心一意只想夫妻团聚,重续前缘,岂肯轻离她面色如土,退后一步,撩开白裙跪在寺前:“我虽是妖,也知人间真情,万望大师有成人之心。”

  她跪得明显,在握着棍棒的僧人面前,惹得本来四散的进香人诧异伫足。有眼尖的,识得她的身份,纷纷窃窃私语:“那不是临之堂许相公的娘子”

  素贞咬紧朱唇,将周围人的目光丢到一旁,一心一意地低头就是恳求。

  小青只是摇头,伸手去拉素贞的袖子:“姐姐,你何苦来的就算不是千金之躯,也绝非轻贱之体,何苦为了那个人跪这个秃驴。”

  素贞凄然地笑:“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原来缘聚是你,那么我又该怎么办”挥开小青的手,她坚持的跪着,“待你真正为人妻子才知我今日之心。

  小青呆呆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自语:“我修行千年,只知道为人是好,你修行在我之上,也说为人之乐,可如今看来明明是在个苦海不肯回头。”

  说话间周围已经聚满人群。刚才还在观望好奇的游人皆已听到这边的对话,人人惊骇,奔走相告:“原来临之药堂的许夫人竟然是妖”

  流言传得最快,整个金山沸沸扬扬飘荡的都是白素贞是妖非人的传闻。惧怕好奇的都在,竟有不少好事之徒偷偷靠近,想一睹“蛇妖”真面目。一时间周围人越聚越多,小青沉不住气,索性收了伞,翠袖疾辉,便掀起一阵狂风将好事之徒吹远几丈:“人就是多话,又不关你们的事情”

  她的举动只是令旁观者更加轰动。

  “果然此二女是妖啊”

  “杭州有此妖女,我等如何安心寝居国家如何太平”

  有人看到主持手持金钵,更是大声呼喝:“大师为何还不收了这两个妖怪还要任其危害人间吗”

  小青利眼扫去却还是叹气:“无知之人”一转眼,却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人群之外,“沈石”她低低地唤,认出他旁边的妇人,那一脸惊恐和许老妇人的如出一辙,是关切儿子的母亲的权力。

  沈母远远望着小青,吓得脸色苍白,抓住儿子的衣袖低声道:“你要娶的这个丫头真是蛇妖”

  沈石只是沉默,小青耳聪目明,已经听到他们谈话,腰肢轻轻一晃,就到了两人面前。沈母忙退后一步,躲到儿子身后。

  “我是妖,你知道的。”她定定地看着沈石,全无退缩之意,更没有求全之心。“你知我是妖的,现在当如何”

  沈石的目光痴痴地投在她身上,忍不住脚步向前挪了一下,刚唤出“小青”便被母亲猛地抱住。

  “石儿,她是妖,是妖啊她是会吸人精血的妖,你怎么能娶她你若是真的沉迷妖色,娘就只有一头撞死在这金山之上”

  沈石迟疑地回头看着母亲,又转过脸来看着小青,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小青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和愤慨,冷冷地笑,微裂开的唇上有红红的血印:“我笑别人傻,其实我自己何偿聪明”转过身,以背影对他,“只是只说人间有真情。难道妖就一定无情法海,你怎么说”

  “人便是天,劫难也是命,顺为好,未必强求。”

  “废话。”她轻轻的唾弃,瞥过法海的僧颜,都是不忍的无奈,“总算没有看错你这个和尚。”她走回素贞身边,看到她原本凄婉的容颜中竟隐隐浮现着毅然决然地神韵,暗说不好,她听到素贞的绝然。

  “大师若是再不肯放我进寺,素贞就真的要放肆了”

  “且住手”法海闪身在两派之间,“许夫人,三思而行,不可铸下大错”

  “多谢大师好意,素贞别无选择。”素贞雪白的面色透出晶莹的光泽,衣带在风中飘舞,美丽不可方物,令世人看呆。

  此时金山之下,江水翻卷潮汐,隆隆水声似从天边而来,犹如闷雷。

  “痴妖”法海嗤了一声,目中流露不忍,“你可知今日之后你要受何种天谴也许就此被打入阿鼻地狱,千秋万载不得转世轮回”

  素贞全无惧怕之色,目光依旧肃冷坚决。衣袖被风吹得更加激鼓,随着江水之声起舞漫卷。

  江水翻腾,遮蔽天日,如海浪纵横,俯仰间可吞吐万物。

  “蛇妖,休得放肆”主持大声斥责,佛手探出对着素贞胸口重重一掌。闪电间绿影疾飞至素贞身前,一计闷哼之下,只见小青倒地,喷出鲜血淋漓。

  “小青”素贞万没想到她会为自己挨着一掌。

  小青傲然一笑:“姐姐当日我们一起修行,如何快乐,你说是不是”

  “小青”素贞闭了闭眼,再挣开时就是坚定,对着小青的眼,“不错,我们在紫竹林中多么逍遥快乐但这人间,这人间”她哽咽着抬头,迷离视线投向主持身后,那个人那个人就在寺中啊,“我只是要个答案,要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啊”挥袖间江水悄然在肆虐上山,无数生灵性命尽在旦夕之间。

  小青挣扎着起身,望着脚下盘旋的江水,忽然间就觉得天地苍茫,事事无常。这千年修行换今日之争,爱恨情仇皆不过如此,“真是无趣啊。”细细地念,她回头望一眼沈石,他抱着母亲,看着她,眼里都是犹豫的悲痛,倒是真心。如此一个本来要娶她的好人呢可惜了呢,她惋惜地笑,见到他的唇动,却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山风萧萧,江水潮汐,她站在山巅边缘,看到潮水因为素贞的悲颜而持续上涨,止不住地势。糟糕了啊,她转头对着法海叮嘱:“和尚,原来我最信任的还是你,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便由我小青一人承担,莫再找我姐姐的麻烦了。我一命陪这些人的性命,若是今世不够,来生来世我都赔上,你记着好不好”

  “小青”

  素贞c沈石c法海c主持听她此言同时震动身形。

  沈石高声叫道:“小青,你不要”

  小青转过脸,并不看他,亦不管身后急飞而来的白衣袈裟,脚尖挪动,翠绿色的身影如春日新采的嫩叶,飘飘摇摇落入江潮水浪之中,瞬间被水影吞没,随浪消逝,亦绝尘于天地之间:“这人间真是无趣,我不喜欢,不喜欢呢”她的笑声清脆得很,绝不像是个为祸的妖。

  第十章

  “希腊神话里说奥林匹斯的时代因为人的觉醒而结束,中国的民间传说则是因为科技的发展而消匿,非自然的力量是好莱坞科幻大片里的佐料,而我们是人。”

  黄昏的光透过窗棂落在摊开的书页上,圆晕的光圈出一段文字,看上去像是天兆。南宫石玩味地读出声来,不专心的眼习惯地扫前方的软榻,对准清清乍睁的眼:“饿了没该吃晚饭了。”他拉开软木藤椅,站起来,邀请地伸出右手。

  清清不太清醒地摇头,握住欲起身:“我晕了这么久吗都是晚饭的时候了。”

  “我下手过重了。”抱歉地笑,体贴地递上微湿的毛巾。他手中的书不小心向下滑落,清清感兴趣地接住,看了看书名:“尼采。哲学据说是前人的智慧,字里行间都是秘密,引诱后知者发掘。”

  “是吗”南宫石欲拿书的手指触到清清的掌,细腻温润,他留恋地定住动作,抬起的眼里是渴望,“你做了什么梦一直喃语不断。”

  “是吗”清清淡淡地笑,把娇俏的脸埋进湿凉的毛巾里,颈后有隐隐地痛,南宫石的手劲没有控制好,还是因为人的身体比妖弱

  她模糊地想着答案,伸直了腿站起来。所处的房间陌生得很,整齐的白是肃穆的干净,半开的衣橱里都是正装,她眼尖地瞄到橱门把手上的装饰,是串佛珠:“真是熟悉的重量,这是南宫执的房间吗”

  “是。执的房间最干净,不会有外物打扰你的安睡。”石烦躁地拨开眼前的碎发,盯着清清走动的身影,压抑地舔唇,“你想起来了,是吗”

  “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余家收养,我的养父很看重我对古物的天生鉴赏力,刻意栽陪我,难得的是我的养姐也额外地疼我,愿意和我分享一切,甚至是她深爱的丈夫。我一直在奇怪,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运气,原来是因果债偿。”清清低柔的声音脆脆的,好听得很,说故事似的调子不急不火,慢慢地踱到南宫执的衣橱前,她径自地取下那串佛珠戴在左腕上,“送出去的东西不该被要回的,你说呢”

  “你都想起来了,这么快吗”

  南宫石垂下的眉眼清清看不明白,她索性跨到他对面。

  他还穿着早上的衣服,清清注意到蓝色衬衣里第四颗扣子以上的风景,吸引她的却是那道伤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石。”她自然地探手,指尖划过纠结的肌理,不是挑逗而是心疼。片断的景像从指尖流进她的脑中,她犹豫着停住,不知道那张悲痛的脸为什么会出现,是她久远记忆里不愿回忆的画面:那苦苦哀求的妇人,沈石的母亲。

  “有什么呢”南宫石被动地退,胸口的灼热由内烫出去,他身子一震,抬起头对上清清的眸子,认真地看进去,“小青,小青,小青”只是连续地念,努力睁大的眼眶有水气聚急。

  清清受了蛊惑地点头轻应,手穿过他的肩,环上他宽厚的腰背:“石,好久了。”叹息着把头埋进温热的胸膛,她感受到他的味道,是记录着夏雨秋露的棉麻丝香,“咚咚”的心跳声却不规则,不像她所熟知的心跳。疑惑地皱眉,思绪被推门声打断。

  “清清也该醒来了吧。南宫先生,我要见她难道也是需要被批准的吗”

  南宫家惯用的木门沉得很,摩擦地面的开启发出尖利的声音,抢盖了原本干净的温润男音。清清不舍地抬头,越过南宫石的肩看到震惊的脸:“林之”

  她下意识地开口,视线却滑到林之身后,看那个眉间有青痣的男子:“我早该想到是你。”是淡淡的欣喜,第一面的好感原来是宿缘的累积,她觉得舒服。

  腰间的手一松,她失落地离开他的怀抱,不甘地低唤:“石”不过几世轮回,她还是更甘心做那只蛇。

  “可是我一直都遇到林之,为什么这一世才碰到你们”认真地提问,她注意到愣在一边的林之,眼里都是震惊的沮丧,“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你们都带着记忆生来”

  “我发誓要实现与你的诺言,所以每次只要与素贞成婚就会记起轮回中的情事。你一直没有苏醒,也不曾向我屈服过。我独自执著,还误信那句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见到南宫执就开始怀疑地害怕,你果然是沈石”锐利的眼撕开温雅的平静面孔,林之嘲讽地笑,敌意地对着南宫石。

  “我也没想到他们推荐给我的古董鉴定师会年轻如你,石不能出这个宅子,我以为都天命可转,却忘了你们都有足够的执念呵,也是件喜事。小青,好久不见了,看来一向都好。”南宫执从林之身后进来,选了南宫石面前的藤椅坐下,口气闲适地聊着天,眉间的担扰却投向南宫石,让清清心里一动。

  “执少爷,要开饭吗”俐伶地端着茶盘出现的管家躬着进来,有礼地询问。

  “先等等,老田,拿些点心来吧,大家做个茶叙也好。”南宫执思忖着吩咐。

  管家点头离去,动作迅速地送上精美的点心,客人们却都没有相应的胃口。

  “我在轮回里一直沉睡,不如你们的警醒,所以连判断力也弱了许多。我该叫你执还是法海,天星僧人不在轮回之内,难道你一直是不死之身吗真让人嫉妒,所以连用的管家都不是人类。”清清仔细地打量有限空间里的摆设,示意南宫石靠过来,“肩借我一下。”她借力使力的撑着一跳,坐上南宫执宽大的书桌,不及地的脚随意地晃,让石想起久远的小屋里,织机后的馨香。怀念地笑,他挨着清清站住,直立的身子与林之正成一线。

  “老田是这个宅院的守护灵,我已用天星佛印渡化过他,只要我责任一了,他便可重新入善轮回盘。你果然是有慧根的妖,为人身后还可有法眼,不入佛道可惜了呢。”南宫执看着清清赞赏地笑,端起紫陶茶杯啜饮,手不经意地抖,滚烫的茶水溅出来,褐色的印迹弄污了白色的上衣,他捡起清清用过的毛巾去擦,用力过了,“嘶”丝制的衣襟被撕开了一片长条的拉绸。

  “到底有什么是我该知而不知的,直接告诉我好吗法海,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的选择居然是守着石”清清敏感地咬唇,心下有抗拒的声音要她阻止南宫执可能的回答。攥着南宫石衣角的手收紧,她看向林之恍然的脸,后者有一丝暗暗的得意,疑惑更深,她只得再次转向南宫执。

  “你还记得这枝桃花木簪吗”抿了抿唇,南宫执放下自己的杯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枝木簪,长一分宽一寸半,簪头是朵娇艳的桃花。

  “当然。”清清点头,看着他将簪子放在桌上,才恍然自己对这簪子的喜爱原来是记忆的缘故,“桃花,你不出来凑个热闹吗”她伸长了手去够簪子,呼唤的声音亲切得很,像个姐姐。

  “这屋子里有天星佛印,她还未能成实体人形是出不来的。”南宫石安抚地拍拍清清的手背,哀求的眼瞥向南宫执,“不如我们去吃饭吧,清清一天没进食也该饿了。

  “我不饿。法海,我有权利知道一切。”清清从桌子上跳下来,站直在南宫执的面前,她认真的姿态不能被任何人忽视。

  南宫执叹了口气,刻意避开南宫石的视线,“这根桃花簪子只要离开这栋宅子都可以显出虚气的人形来,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的意思。”

  “当年她因为得到我的血可以聚集精气,可是不能现形。因为她需要主人的认同,那是拥有它的人的血”清清震惊地点头,望向南宫石的胸膛,那上面十字状的伤口,“不,不对”她抗拒地摇头,拉开南宫石环起的手臂,把耳朵贴在他的左胸上,“什么声音也没有”仓惶地后退,她不稳的脚底一个打滑,顺势倒地。

  她倾下的腰被有力地握住扶起,南宫石苍白着脸,三分笑还在唇边,关切地拉她站好:“小心些,你是人了,摔着可不得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石,怎么会这样的法海”清清惊骇地叫,抓住南宫石的衣襟,睁大的眼里有湿润的水滴沿着鼻梁滑下来,石伸手接住,忽然间舒展了眉眼:“这是为我流的吗所以小青,你可能原谅我是吗”

  “原谅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石沈石,为什么你根本没有进过轮回是不是,你你你一直是沈石对不对”清清狂乱地摇头,不敢接受这事实代表的含义。

  “我当然是沈石。小青,你真的没有怪过我吗”用心地盯着清清的脸,南宫石的笑释然的入了眼,黑眸中的雾散去,第一次有了阳光的痕迹。

  清清不忍看:“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没有选择娘,小青,我只是要你知道,我要娶你的心一直没有动摇过。”南宫石的眉扬起,清清以为是反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透明起来,却瞥到南宫执的怆然,全是不忍地怜惜,醒悟地张大眼:“你是人,是人身,却一直没有入轮回,八百年八百年你这样八百年法海”

  “小青,你一向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用猜的。是我用天星佛印封住他的三魂七魄,让他可以枯等你八百年不散。”南宫执点头,静对清清的惊慌,“你想的都对。”

  “可,可是他是人,是人身,就算用天星佛印也只能保住他精气不断,如果,如果”清清失神的掩住嘴,泪像泄了洪的水从眼眶涌出来,只能后退,一步一步后退,她模糊的视线里是南宫石倔强的脸。

  “只要能见你一面,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背弃过你,我就别无他求。小青,你说过要的是自由,至少我不会再困住你。”

  字字入耳,都是满足,她却只想停止这时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消失的,会烟消云散在这个时空里。为什么,石,为什么”

  “嘘,别哭,别哭啊,你不适合泪水的。小青,我多喜欢看你穿着我亲手织的锦衣笑的样子,你穿红色一定好看,只可惜那件嫁衣最终没有织成。”南宫石遗憾的轻环住清清的肩,诱哄的口气温柔似水,清清想要留住却挡不住它从指缝溜走。

  “石,你织什么我都喜欢的。”这就是她对他的心情,她知道他其实懂的。

  “我真的知道。”南宫石用力的抱紧清清,“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西湖草香,如果有机会真该一起回西湖去,好山好水,还有金山寺。执,你还是适合做和尚。”南宫石的声音带着调侃。

  清清闭上眼:“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法海,天星佛印也可以再镇他八百年吧。”

  “天星佛印是帮助善灵聚急执念的法物,石的心愿已经达到,再多锁住他一刻都会是焚心之苦,小青,我和他做了八百年兄弟,你以为我不想帮他吗”

  “那么如果是用我的血呢”清清睁大眼,下定决心地开口,“我的血中应该还含有当年的法力,如果用我的血”她专心的看南宫执的反应,没提防抱着她的南宫石抬起的手一个用力砍在她颈后,“你”她来不及防备,闷哼一声就向他怀里倒去,颈上疼的很,比前次严重得多。南宫石下了狠心,是要她再晕睡一天吗她挣扎着摇头:“石”

  “让我自私,你拥有自由好不好”

  记忆里最后的景像是南宫石温暖却绝然的笑脸:“你真的就此丢下我吗我在轮回里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的就你啊。执着地不愿醒来,是因为没有你啊。”她隐秘的心声还哽在喉口,就睡了过去,梦中也不得安稳,脸上全是泪痕。

  “石,你真的不考虑小青的建议吗如果你有执念,我还是可以助你百年的。”南宫执静静地看着,认真的提议被南宫石拒绝。

  “我也累了。”他转向林之的眼中都是慎重,“她交给你。”屈着的双臂不情愿地交出怀中昏睡的清沮,他再见的笑就是绝然,“这根簪子是我们沈家嫡媳的饰物,我把它带走。法海,我求你一件事情,可好”从桌子上拿起那枝桃花簪子,小心地把它插进口袋,南宫石慎重地恳求道。

  “你说”

  “让她忘记为妖,重新开始为人的一世吧。”

  “好。”南宫执答得快,眉音青痣发红,他知道是因为大起的情绪。佛本无偏心,可是到底是借人之身。

  南宫石感激地点头,慢慢地走出去,在渐暗的灯光下有皮肤发光的错觉,好像那一日在金山寺门前,看到小青跳下山崖后,拎起桃木簪子的少年,就那样痴站着,笑得奇异,不在乎没身的江水,四散开的游人,就那样执起簪子直插入左胸心脏的位置:“大丈夫无信而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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