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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分。

  蓝衣有些犹豫,十年来,她做梦都想报仇,但只靠她仿佛比登天还难。十年来,杨溥以有闲庄和她的xìng命为要挟,将章楠困在身边。现在,这个羁绊已经没有了,如果能在菲雪的帮助下,将杨溥杀死,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

  只是,要以色侍人,对她来说,有些难。菲雪看出她的心思,说:“你不用怕,他不会伤害到你,以你的天资,相信很快就可以名动广陵。”

  蓝衣摇摇头:“不是。”

  菲雪问:“那是为何?”

  蓝衣说:“他见过我,对我的长相很熟悉!”菲雪满心狐疑:“哦?恕我唐突,以他那样好色的人,你长得这般好看,他…”

  蓝衣有些讪讪:“十年前,比较熟悉!”菲雪皱皱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蓝衣想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雪肤玉容膏?”菲雪看着她,蓝衣说:“我家有医馆,我父亲和叔叔都是杏林高手。我记得叔叔曾经配过一方雪肤玉容膏,此膏可以活化肌肤,可以用来易容。”菲雪眼前一亮。

  蓝衣继续说:“村里的小孩也有被烫伤的,用了几个月的玉容膏,肌肤完好如初。”闻听此言,菲雪抓住蓝衣的手:“真的?”蓝衣点点头。

  她问:“有纸笔吗?我记得方子!”菲雪赶忙找出了纸笔,蓝衣研磨提笔,一边写一边说:“你找人按照这个方子配齐了yào,我来制!”

  拿着方子,菲雪让人去配yào了。三日后,yào配齐了,蓝衣亲自捣yào熬制。

  这日,菲雪正在屋里休息,蓝衣拿着一钵yào进来了:“菲雪姐姐,你看!”菲雪接过小钵,褐色的yào膏,清凉芬香的味道。她问:“这个就是雪肤玉容膏?”蓝衣点点头。

  菲雪拉着蓝衣的手坐下:“蓝衣,三个月后,广陵要进行歌舞姬的花魁大赏,到时候你一定要一鸣惊人。”

  蓝衣眼中一丝胆怯:“我?”菲雪看着她,坚定的点点头:“你一定行!我会将我全部的舞艺教授给你,如果你想为你的父兄族人报仇,就要在这次大赏中夺魁。”

  蓝衣问:“夺魁了,会怎样?”

  菲雪冷笑了下:“每年的花魁都要在杨溥面前独舞,这几年的花魁都已经被他收进了丹阳宫!”

  蓝衣眼神一凛:“你让我出卖自己的身体?”她抽回自己的手:“这种事,我不做。”

  菲雪复又拉住她:“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你的身子还是清白的。”蓝衣满脸怀疑,菲雪坚定的点点头:“相信我!”

  蓝衣跟着菲雪开始习舞了,在菲雪的悉心指导下,蓝衣的舞艺突飞猛进,很快就在飞红阁名列前茅。而菲雪的肌肤在雪肤玉容膏的治疗下,也渐渐的恢复原先的模样。

  这日,菲雪正在屋中沐浴,看着自己逐渐恢复白嫩的肌肤,嘴角漾起一丝笑。耳边隐隐传来庭院中蓝衣的歌声,蓝衣正在习舞。菲雪暗暗叹口气,心中有些愧疚,转而,杨溥那张yīn沉狞恶的脸让她背后阵阵凉意,她轻轻将手放在腹部,心中一阵凄楚,此生,她再不能做母亲了。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六)

  更新时间2015-7-30 22:11:36 字数:2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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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每次她侍寝后,杨溥的贴身内侍都会将一碗汤yào呈到她面前,看着她喝下后,方满意的离去。有几次,她在内侍刚一离开,就用力将yào呕出来。果然,一次,她的月事没有来,她让侍女悄悄找来太医,太医回话:“您有身孕了!”她高兴极了。

  当天晚上,妃雪阁里来了几个婆子。一个方脸庞yīn沉着脸的婆子递给她一碗浓浓的汤:“美人,主上亲自赐的。”菲雪满眼含泪:“不,求你了,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婆子面无表情:“主上说了,你或孩子,只能留一个。”

  菲雪眼泪落下来:“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哪怕让我看上一眼,主上让我立刻去死,我都愿意!求你了!”

  婆子冷着脸,朝旁边一使眼色,两个婆子几步上来,将菲雪摁在椅子上。那方脸婆子狠狠捏着菲雪的下巴,菲雪痛苦的挣扎,那婆子将浓汤灌进菲雪的口中。

  菲雪大睁着眼睛,凄声喃喃:“为什么?”婆子放下碗:“主上说了,不喜欢美人有孩子,宫里能生孩子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美人生。”

  菲雪摊倒在椅子上,不一会儿,腹中开始隐隐作痛。她蹙着眉,双手抱着肚子。当腹中的剧痛,让她滚倒在地上,她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满额的冷汗,心里像结了冰。

  她感觉腹下一股暖流,血从下身漫出来。她紧紧抱着腹部在地上打滚呻~||吟。两个婆子走上来,将她摁在地上,一个婆子岔开她颤抖的双腿,毫不怜惜的将手伸进她的身体,菲雪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在床上了。她浑身无力,下身疼的连呼吸都困难。贴身的侍女嫣红通红着眼睛走过来:“娘娘,您醒了?”

  菲雪无力的问:“她们走了?”嫣红看着脸色比纸还白,唇上无一丝血色的菲雪哽咽:“早走了!”她抹抹眼泪,拿起一碗yào:“您先喝yào吧!”她扶起菲雪靠在床头,将yào递到菲雪嘴边,菲雪双眼通红,眼中深深的恨意,她挥手使劲将yào碗“啪”的打落在地上,厉声喊:“我不喝!”

  嫣红跪倒在她床边:“娘娘!”菲雪半撑着身子,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嫣红哭道:“娘娘千万别生气,恕奴婢多嘴,因为您偷偷有孕的事,主上已经杀了五个人了。”

  菲雪一惊:“什么?”

  嫣红低头道:“主上身边的内侍陈公公,咱们宫里的浮萍和绿萝,还有太医院给您诊病的李太医和他的医童,昨天下午都已经被杖毙了。”

  菲雪瘫软在床上,眼眶灼热,一滴泪也没有。她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自然,她是想通过这个孩子再为自己争一争位分。她曾经也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徐知诰身上。

  一次,她将自己想为徐知诰生个孩子的想法,羞赧的跟徐知诰谈起。徐知诰脸色一变,推开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菲雪不解:“大人,为什么?您不喜欢奴婢为您生个孩子吗?”

  徐知诰面色变了变:“我是心疼雪儿,再说,广陵的那位如果知道了,是要灭门的。”

  菲雪冷笑道:“大人,若您成了大事,难道还准备留他满门的xìng命吗?”

  徐知诰脸色一沉:“这种话,我只当没听见,你也趁早把这个念头断了!”说罢,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了,菲雪心里一阵冷意,望着徐知诰的北京,她冷笑,自己到底靠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菲雪被强行灌了落胎yào的一个月后,杨溥再次召她侍寝。菲雪看着杨溥瘦削的脸庞,yīn冷的眼神,刻薄的嘴唇,攥紧了拳头,满腹的恨意。杨溥却跟事情从来未曾发生过一样,对她和风细语,温柔爱抚。

  侍寝完毕,她穿上衣服,杨溥在她身后,不急不缓,轻轻的说:“别再生事咯!”菲雪倒吸一口凉气,婉婉说:“不会了!”

  回到妃雪阁,她面无表情的端起内侍呈上来的yào,眼睛都不眨一下,眸若深潭,无波无谰,将碗里的yào喝的干干净净。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侍女轻轻的叩门,菲雪回过神,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问:“什么事?”

  侍女在外面说:“金陵那边送来一封信。”菲雪说:“知道了!”她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门,侍女毕恭毕敬的地上一封信。菲雪接过信,信上,徐知诰假心假意的问候菲雪,说经过青郎山一劫,自己正在加紧布置,只是现在羁縻还在杨溥手中,宫中也没有用的顺手的人,如今成事,万事俱备,只差羁縻。

  菲雪冷笑:“你若知道羁縻在我手里,会怎样?”她慢慢走到栏杆前,楼下的庭院中,蓝衣正在挥舞水袖,曼妙的舞姿,窈窕的身段,若柳扶风的姿态,菲雪满意的点点头。

  八月初十,广陵城里满城脂粉香。来自南吴各个歌舞坊的舞姬齐聚苕翠阁,争夺年度花魁的桂冠。

  一早,菲雪就亲自为蓝衣梳妆,挑选舞衣。蓝衣问:“高手这么多,我能行吗?”

  菲雪在她的头上簪了一只粉色的玉簪:“以我的眼光,今年花魁非你莫属!”

  入夜,苕翠阁高朋满座,灯火通明。来自各地的舞姬各个花枝招展,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

  主持今届花魁大赏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陵云歌教坊的云嬷嬷。自从菲雪等人被徐知诰送到宫中,云歌教坊就名声大噪。这几年,从云歌教坊出来的舞姬不在少数,去年的花魁就是出自云歌教坊。每年的花魁大赏都有不成文的规矩,由前一任的花魁所在的歌舞教坊的当家嬷嬷担任主持。

  云嬷嬷穿红着绿,浓妆艳抹,头上戴着硕大的一朵红牡丹。她笑意盈盈的望着各张桌前百态千姿,对着各位舞姬品头论足的看官们,轻启朱唇:“各位贵客,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赏。我是金陵云歌教坊的云嬷嬷。去年便是我们云歌教坊的玉莹姑娘艳冠群芳,如今的玉莹姑娘陪王伴驾,深得圣宠,是我云歌教坊的荣光,也是天下舞姬的榜样。承蒙圣上的恩宠,许我们烟花之地的舞姬们每年有这么一次切磋较量的机会,今年的花魁不知又会花落谁家?希望各位姑娘们能够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也请各位贵客多给姑娘们支持鼓励,一年一度的歌舞花魁大赏正是开始。”话音刚落,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七)

  更新时间2015-8-2 18:40:20 字数: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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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苕翠阁凤箫鸾管、莺歌燕舞。一轮轮的比试下来,台上跳的,台下看的,都有些疲惫。

  云嬷嬷倦着一双眼,喝口茶,清了清嗓子:“咳咳,下面,有请飞红阁的红袖姑娘!”

  长时间的待在脂粉堆里,大家都有些昏昏沉沉。忽然,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逐渐漫开。那清香不同于脂粉香,甜香中一丝清凉,若有若无,若近若远,若即若离,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忍不住的追随。

  叮叮叮,轻柔的丝竹琵琶以轻曼飘舞的姿态氤氲开来,周围的喧哗渐渐沉静,只闻得清亮如泉的一个女声:“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歌声仿似自云间而来,又缥缈于山外,婉转天然,韵律无穷。

  本就昏昏yù睡的一群浪dàng看客们耳边仿佛微风拂过,心间的倦意也随着歌声被一扫而空。众人皆往舞台中心看,白玉莲花的舞台上空无一人。众人正纳闷间,只见一条雪白的纱幔从楼顶徐徐垂落,纱幔上一袭红衣灼灼夺目。

  众人惊呼:“好美!”红衣女子水红的纱巾蒙着面,她轻抬脚尖,将身体轻盈的悬挂在纱幔之上,如红梅坠雪一般的翩然盈盈。待快要落地时,只见她抬起一只玉足,如蜻蜓点水般的在地上轻轻一点,蛮腰轻转,在空中舒广袖,罗衫微云轻卷,稳稳的落在地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刚要叫好,红袖轻抬长睫,美目中星钻闪耀,她莞尔唱到:“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她回裾转袖,映雪似花,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一曲《淇奥》,舞出草长莺飞,清波露玉。那一袭红若流霞的舞衣,牢牢的捉住所有人的目光。

  待曲终弦闲,红袖收了水袖,立在白玉莲花舞台的中央时,仿佛冰天雪地中傲人的一支红梅。众人竟呆呆的停了半晌,忘了鼓掌,忽然间,掌声欢呼声雷动,叫好的声音响彻半个广陵城。

  二楼角落里的菲雪点点头,轻轻抿口茶,心里想:“成了!”果然,当天花魁大赏花落飞红阁,红袖一曲《淇奥》名动南吴京城广陵。

  .

  有闲庄冷清下来,蓝衣失踪了,菲雨跟着佑仁来到广陵。他们商量好,将广陵的生意结束之后返回潞州成亲。

  离开有闲庄前,桑落眼泪巴巴的望着菲雨:“菲雨姑姑,蓝姨什么时候回来?”菲雨摸摸桑落的头:“你好好跟着师父,姑姑有空了回来看你。”桑落低下头:“蓝姨是不是回不来了?”

  菲雨鼻子一酸:“不是,姑姑去找她,等蓝姨忙完了,会回来接你的。”马车走出老远,桑落还扶着庄门满眼含泪的张望。

  回到广陵,他们住在文辉巷的宅子里。白天,菲雨和佑仁一起到悦居楼,打理生意,有一些账务上的事情,佑仁需要处理,菲雨就帮着他收拾和变卖。

  这天,菲雨到菜市场去买菜,提着满篮子的蔬菜正往家走,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缓缓驰过,她不经意的转头,风将马车车窗的绢帘微微卷起,菲雨瞥见两个熟悉的面孔,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原地。她一定是眼花了,是姐姐,还有蓝衣?

  她转回头,马车已经渐行渐远。她拔腿就追,跟在马车的后面。车子转过几条大街,在一处很气派的红楼前停了下来。菲雨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扶住墙,看着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女子,她张大嘴巴,连呼吸都不会了,没错,真是姐姐菲雪和蓝衣。

  她没敢贸然过去,而是顺着原路匆匆回到文辉巷的家中。晚上,佑仁刚一进门,菲雨就拽住他,急急的说:“我看见蓝衣了!”佑仁摸摸她的头:“怎么,烧还没退么?”当天一起床,菲雨觉得浑身无力,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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