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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的欢呼声,方亭茫然站在原地,一时几乎手足无措,眼神牢牢钉在刑场上。

  另一面,宁先生轻轻吐出瓜子壳,无动于衷看一眼场上血花四溅,道:“走吧,你要和我叙什么旧?”

  第106章 杨柳拂面

  莫逆一扇折扇,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离他上一次见这人已有十年了,十年前,他重伤濒死,落到这位传说中他的师叔手里,被以各种手段轮番试yào折磨,着实是死去活来一番,几乎脱了一层皮,然而身上本该无解的dú伤也确实痊愈了,无论过程如何,说来宁先生确实于他有救命之恩。

  这老者十年前已不年轻,如今倒仍是精神矍铄,可见祸害遗千年——不对,莫逆眯起眼,仔细盯着老人苍老面容里隐现的一份灰败憔悴,玩味地挑起眉,看来到底天道好轮回,这老祸害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说来也奇了怪了,他最近见了好几个一望便知命不长久的人了,从那位颇负盛名的海日姑娘到如今这个……好吧,眼前这个也不值得同情。

  莫逆神情悠悠闲闲:“师叔看上去情况不太好啊,是昭夜?”老人dú术通神,据他所知,也就只有昭夜这样算不上dú的dúyào能让这人束手无策了。毕竟昭夜几乎不能解,只能戒。

  宁先生赞了一声:“好眼力。”又叹,“昭夜这种好东西,戒起来太伤元气,我一把老骨头,也就随他去了。”

  莫逆不置可否地一点头,忽道:“看来我不必亲手要师叔xìng命了呢。”

  宁先生冷笑:“你杀得了我?大可试试。”

  莫逆作受惊状:“不敢不敢,师叔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会杀你?今次得见师叔实令我颇为惊讶,想来师叔不是那位皇帝陛下派来的吧?”

  那位皇帝陛下不愿为被斩的心腹折上更多精英,所以虽然派了人来,但几乎就只能捣捣乱而已,不成气候,宁先生这等关键人物可强过白夜许多倍,怎能让他在这种时候落入敌手?莫逆却不知,这次非但宁先生现身京华,月国身份尊贵的小太子也被拎来了,如果这两人出事,那厉明恐怕就不好受了。

  宁先生反问:“想来你跟着我也不是你的皇帝陛下指使的吧?”像他这种危险人物,一旦发现若不立刻收押,那还了得?

  莫逆不置可否一耸肩,悠哉一扇折扇,“我也不想为难师叔,只是有一二问题需要请教。只要师叔肯作答,我便谁也不惊动放师叔走。”

  “什么问题?”

  莫逆沉默片刻,“第一,请师叔告知我月色明的所在。”

  宁先生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你以为我会说?”

  “但凭师叔意愿。”莫逆笑了笑,“我想了十来年,总算想清楚了这dú究竟要怎么解。”他说着一顿,眼中依稀闪过痛色,“但我实在不愿再见这dú现世了。”

  “哦。”宁先生声音平平板板,无动于衷看他一眼,态度却是出奇配合:“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月色明早就没了,全没了。”

  他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就是实在让人难辨真假,莫逆打量他片刻,“好,那么第二个问题……”他忽然一笑,“师叔恐怕时无多,师叔dú术通神世所罕见,眼见着唯一的弟子也没了,一身本事就此失传未免可惜,不知我是否能从师叔这儿偷点师,学两手?”

  他这一问出其不意,倒是让宁先生也惊讶了,“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别学我的东西?”

  莫逆道:“师父已然仙去,至于我嘛……本就离经叛道,何必拘泥这些?”

  宁先生若有所思,忽而大笑:“你这小子,xìng子果然对我胃口,不枉我十年前没杀你。”笑罢又一摇头,“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东西,况且我新收了徒弟?”

  “哦?”莫逆挑眉。

  “这次是个有趣的小崽子,我还是喜欢教小崽子。”宁先生淡淡道,“只是这次得小心一点,玩死就没下一个了。”

  “有趣的玩死就没下一个的”小崽子孤零零地蜷在街角,头埋在膝盖里,脏兮兮的小手里握着一把不起眼的小刀。

  行刑完毕,看热闹的人散去,适才热闹万分的街道上空dàngdàng一片。宁先生不见踪影,方亭蜷在屋檐的yīn影下,今日春光正好,却照不到他身上。

  小家伙的身份敏感,厉明其实没打算让他跟来,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说,落入敌人手中就又是一个把柄——虽然于厉明而言,这把柄恐怕也无几分重量,但把柄毕竟是把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在宁先生最终打算来看看自己弟子的下场,便也一道捎上了方亭——除了这桀骜yīn枭的老杂毛,恐怕也没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带走月国小太子。不过既然要来,那势必得改易身份,不轻易被人认出,于是小家伙往身上套了几件破布,不费多少工夫就又成了一个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小乞儿,算是回归本色,他本就是个命如野草的流浪儿。

  一人从空旷的长街上走来,一言不发行至小家伙面前,蹲下身,安静地打量他。

  眼前的小家伙衣衫褴褛满身狼狈,乍一看似乎和他在大雪天捡到的那个小叫花并无二致,只除了更加沉默……沉默得带了一分忧郁,静如死水。

  这小家伙才几岁呢?哪来的这么深重的心事?

  薛寅有些恍惚,一旦细看,便知小家伙与以前决然不同。

  初见时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小不点,瘦如骷髅,看上去至多四五岁大,现在个子高了些,不再枯瘦如柴,看着已有七八岁大,至于这孩子真实的年龄,恐怕就只有他的亲生父亲知道了。但最不同的却是气质,他在那个雪夜捡回家的是一只安静的小nǎi猫,现在蜷在他面前的分明是只孤僻的小狼,独来独往,爪牙虽仍然稚嫩,却已有锋利的弧度。

  狼,即使是幼狼,也终究属于草原。

  薛寅神色有些疲倦,低声道:“方亭。”

  方亭睫毛微颤,依旧蜷着,不吭声。

  薛寅问:“你是为了白夜来的?”

  “嗯。”

  薛寅看着他:“白夜死了,你很难过?”

  “……嗯。”小家伙头垂得很低,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薛寅低低叹了一声,忽然伸出手,轻抚小家伙发顶。

  “你过得还好么?”薛寅第三问,方亭忽然颤抖起来,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抬起了头。他一张小脸脏兮兮的,眼眶却发红,眼角似乎有泪花,静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恩公……”

  这称呼让薛寅怔了怔,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不用……”

  方亭执拗地摇头,忽然撇开薛寅搭在头上的手,端端正正地给薛寅磕了一个头,而后郑重道:“恩公救我xìng命,待我恩重如山,将来若有机会,一定报答。只是我不能……再陪恩公了。”

  他有些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他漂泊数年,如今也仍在漂泊,前途未卜孑然一身,被薛寅收养的日子可谓他短暂的人生中最安逸最平和的一段时光,但是始终不能长久,他始终……不是南人,即使他想留,以他身份之敏感,也是留不住的。

  他要回去月国,然后好好学东西,很快长大。只要长大了,就没人能欺负他了,好在现在也不需要挨饿受冻,宁先生虽然对他不好,但应该也不会要他xìng命……方亭呆呆地看着薛寅,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个一个念头转过来又转过去,他忽然低低惊呼了一声……

  薛寅把重了一些的小孩抱起来,问:“来接你的人在哪儿?”不管小孩是怎么来的,厉明知不知情,但小孩一个人恐怕是没办法从月国摸到这儿的,尤其现在宣京城防严密。

  方亭下意识道:“前面的客栈……”他和宁先生约好在客栈碰头。

  薛寅于是抱着他往客栈走,一面走一面道:“你自己一切小心。”

  方亭默默点头。

  客栈很快到了,薛寅把他放下,低声道:“去吧。”

  方亭回头看他一眼,跑开两步,又回头看他一眼,终于跑远了。他埋头直跑,连前面有人都没注意,忽地撞上一人,他捂着头抬眼看,却发现宁先生低头审视他,登时吓得打个寒颤,沉默地垂下头去。两人上了客栈客房,宁先生闭目养神,没有搭理方亭,方亭沉默许久,从怀里掏出三样东西。

  一把陶笛,一本医书,一把匕首。

  他把三样东西并排放在一起,看了很久,最后把陶笛和医书收起来,匕首握在掌心,以一个充满防备的姿势睡着了。

  薛寅目送小孩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小孩其实是关键人物,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留下小孩,甚至就算他不留,只要告诉柳从之,柳陛下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筹码吧……但他还是选择了放手,因为小孩不属于这里。

  思绪刚转到此刻,忽听一人笑道:“人都走了,看什么看?”

  薛寅回头,只见柳从之斜倚在客栈门外,含笑看着他。这个人是什么时候……他稍微睁大眼,“陛下……”陛下两字出口,突然醒悟到柳从之已经换了便服,恐怕不愿让人认出,故而又改口道:“你都看到了?”

  柳从之面上笑意更深,道:“那就是你收养的孩子?”

  薛寅默默点头。

  柳从之行至他身侧,含笑一瞥客栈门内,而后轻轻一拍薛寅的肩,“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往前走,薛寅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不……”

  “扣下他?”柳从之挑眉,“何必如此?”

  他含笑道:“这孩子在南国生活多年,又敬重于你。如果这样的人成为了将来月国的王,有何不好?”

  两人走上一座石桥,柳从之于桥上驻足,低头看桥下小河流水。河畔栽有柳树,嫩绿的新柳随风飘dàng,几个孩童在河岸边打闹,笑笑闹闹好不热闹。吹面不寒杨柳风,早春的宣京一派和煦安宁之景,较之冬日凛冽,着实有万象更新之感。

  柳从之微笑,眼神很柔和:“我只愿有朝一日,无需战事便能保我疆土,护我百姓。”他轻轻叹一口气,“我为一己之私,将天下卷入战火,终得今日安宁,只愿这一次能长久太平。”

  薛寅安静地听着,柳从之的声音很柔和,整个人温和得如同他面上假面一般的笑容,一身白衣,身姿挺拔,乍眼看去仿佛十余年前那个金榜题名满怀抱负的年轻书生。他想着忽然又摇了摇头,十余年前的柳从之,恐怕不会是这样,虽然他没见过那时候的柳从之,但当年的柳从之,定无今日从容。

  这人在十数年惊涛骇浪里走来,举步维艰,却终于一步一步攀至顶峰,也只有如今,他才能有这份从容与豁达。

  薛寅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忽然走上前,轻轻握住了柳从之的手。

  “会有那一天的。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他低声说。

  柳从之转头看他,忽然低低一笑,“说起来,我接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比那个孩子出现在宣京还要有趣。”

  “什么?”

  柳从之道:“厉明派来救白夜的只是喽啰,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想要真正救白夜。你知道他把手下的天蚕精英派去哪儿了么?”

  薛寅思索片刻,“女王?”

  第107章 一场豪赌

  现如今两国时局都大抵平稳,暂时不会再起战事,既如此,厉明最大的麻烦,莫过于逃出生天的女王了。

  只是这两桩事又怎会如此凑巧碰到一起?

  薛寅脑子一转,隐约嗅到其中关窍,却听柳从之笑道:“白夜临斩日期将近,我便想法子漏给了厉明一个消息,告诉了他女王的所在。”

  薛寅悚然一惊。

  柳陛下笑得一派温和,仿佛人畜无害,一句话轻描淡写,但话中流露出的种种着实令人心惊。

  第一,柳从之在厉明身边有探子,否则如何把消息“漏”给厉明?

  第二,柳从之在女王身边安chā有密探,否则他又如何能得知女王所在?

  或者说,即使柳从之在纱兰和厉明身边没有十分亲近的探子,他在月国也定埋有许多暗线,这绝非一日之功。柳从之名正言顺夺天下登基即位不过是最近的事,他又是什么时候早早布下了罗网,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月国之局变化莫测,纱兰夺位在月国尚惊掉了不少人下巴,至于之后厉明卷土重来更让许多人意想不到,然而即使时局变迁如斯,柳从之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仍然了如指掌,这一点足以让他立足于不败之地。

  薛寅早知柳从之擅谋算布局,但如此深的用心,细想着实令人心惊。柳从之此人……如此心机算计,他与如此一个君王纠缠不清,前路又当如何?

  薛寅面上泛起一点倦意,打了个呵欠,也倚在石桥上,有些事深想无益,故而他不愿深想。

  柳从之笑问:“你猜厉明与纱兰谁生谁死?”

  虎蛇相争,必有胜负死伤,薛寅思索片刻,却是摇头:“我不知。”他无柳从之这等耳目,虽大致知月国情形,但这胜负却是猜不出来的。

  柳从之却摇头:“我也不知。”他淡淡道:“今日结局,恐怕要等到上几日才会有消息传过来。我也十分好奇,这二人究竟会有何等结局。”

  薛寅听到这里,却稍带疑惑地看了柳从之一眼。柳从之在月国做了如此多的布置,何不平衡两方势力,让他们内斗不休虚耗国力?与此相比,点一把火让两方直接对上似乎并非柳从之的作风。他心头种种思量皆未宣之于口,然而两人于政事上几乎有浑然天成的默契,虽行事风格大有不同,见地却总是相似。此时他不过一个眼神,柳从之却似完全明了他心头所想,见状微微一笑,忽然抬手,轻轻勾了勾手指。

  薛寅呆了一呆。

  柳陛下笑容是一贯的和煦,然而眼角眉梢都是诱惑之色,脸上就差没写“想知道?过来啊”几个字,看得让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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