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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既能侦察又能打,边侦察边打,要和敌人在山林周旋,直到消灭敌人!”他用拳头轻击了一下桌子。  “现在我们决定,”他环视了一下大家,然后目光盯着少剑波。“由少剑波同志组成一个不宜过大的但是坚强有力的,能侦察能打的小分队,来完成这个任务。”  在座的干部,在何政委报告时,本来就已经在核计着自己如何来进行这次战斗,都想要求这个任务。田副司令这一宣布,大家立刻争起来。  少剑波早已站起来了。年轻的红红的脸上,英俊的黑眉毛耸高了。他是那样的兴奋,但又抑制着,用感激的眼光看着田副司令。他向来活泼热情,是同级干部中最年轻的一个,但是他现在不愿意多说话。  “你挑选一个小分队的战士,要挑最有胆量的。”田副司令亲切地对他说。  少剑波的脸上顿时现出自信而骄傲的神色:“我相信我们的战士,他们浑身是胆。”  何政委很喜爱这个勇猛无畏的青年,知道他的长处,但还是启发了他一句:“这里说的胆量有两种:一是集体作战的群胆;一是各个为战的孤胆。今天的作战,突出地要求孤胆。  胆的因素有三:一是觉悟高;二是武艺高智谋广;三是体格强力气大。只有这样的战士才能对付你今天的对手。”  少剑波敏感地点点头,说道:“政治委员同志,我完全明白了您的指教。因为我们是小部队,所以敌我力量悬殊。我们所遇到的,可能是敌人数倍于我们的兵力……”  “正是这样。”田副司令chā言道,“敌人虽然已经完蛋了,但是比起你的小分队来,力量还不算小。你的对手,上至专员、司令、旅长,下至匪徒匪孙,又dú辣又狡猾。特别不要轻看了匪徒中的那些惯匪有各个为战的能力,而你又要干净彻底地吞掉他。因此任何粗率卤莽的行为都会吃亏的。”  少剑波微笑着说:“要逮住孙悟空,就要有比孙悟空更大的神通;要捕捉猛虎,必须比猛虎更猛!”  大家都笑了。  “不错!”何政委满意地微笑着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还有,你要征服林海,踏透雪原。将要来临的大雪会给你很多的麻烦。你要善于把这些麻烦,变成对你的方便。要驾驭它,要利用它,要驯服它。”说着伸过手来,“祝你成功。”  少剑波紧握着何政委的手说:“党对我的信任,我感到无限光荣,这对我来讲现在是一种预支的荣誉,我将尽我和我的小分队所有的智慧和力量。”  夜深人静,只有虫声唧唧。少剑波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数不清的思绪,反复地jiāo集在他的脑海中。严重的任务,极大的光荣,小分队怎样组织?林海!无边的林海!匪徒!凶残的匪徒!百姓!善良的百姓!何政委、田副司令的谆谆叮嘱……最后,他爬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钢笔,把夜光表搁在桌子上,开始写他的作战计划。笔声喳喳,表声滴滴,伴着这位年轻的指挥官。他沉思着,写着。有一个什么难问题使他很久地写不下去了。  突然,他把笔向桌上一放,笔正碰在张开的金表壳上,发出锵的一声响,这响声是那样的亲切悦耳。少剑波的目光即刻盯向这对从一九四三年就和他结了jiāo情的“朋友”,他良久地凝视着,好象要在这对不平凡的“朋友”那里找到答案似的。  看着,看着,他的思潮进入了漫长的回忆中。  原来,正是在这支笔和这块表上,有一段不平凡的事迹。  事情是在抗战时期——一九四三年的春天。  少剑波的武装工作队活动于胶东半岛烟台与福山之间,它像一把锋利的小钢刀,刺绞着日寇的心腹地带——烟台海区基地。  是在一个晚上,军区司令部和政治部与区党委来了一个特急的命令。区党委的社会部长和政治部的保卫科长把这份命令亲手jiāo给了少剑波。  一个繁重的担子落到年轻的武工队长的身上。  是烟台市地下党组织出了一个叛徒姜吾,把全部党组织的秘密告诉了敌人。党的组织被破坏了!党的同志二十几名被捕了!这些同志的生命危在瞬间,营救他们脱险是一个刻不容缓的特急任务,必须在三天以内完成这一任务。要刺进日寇的屯兵重地碉堡林立的烟台市,要打破敌人高墙钢锁的特别监牢——一四八号pào台。  少剑波和他的战友们曾在这一艰巨的任务中创造了不平凡的事迹,因而结jiāo了他这对来之非凡的“朋友”——钢笔和金表。  ……在麦浪似锦的烟潍公路上,走着两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个是少剑波,一个是他的战友王孝忠。他们正走着,走着,对面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邮差。他们俩一咬耳朵,沉思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少剑波望望四下无人,向王孝忠投了眼色,两人放宽了一点间隔,孝忠在左,剑波在右,在公路两侧麦田边上并排前进。和邮差之间的距离愈缩愈短了。身强力大的王孝忠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邮差拉过来,搀架着走进了麦田,少剑波推着自行车随后跟去。  来到一个乱葬岗,松树野蒿,密密丛丛,坟丘累累,满目荒凉。这里是绝少人迹,唯有群坟当中的望乡庙内的纸灰和香灰,证明曾有人来吊祭过。  那邮差被吓的仰倒在这个小庙旁的坟头下边,他只以为是绑票要钱,连连哀求道:“没钱!只有几个吃饭钱!”  少剑波一摇手:“别害怕,现在我问你:哪里去?”  邮差颤抖着答道:“福山县……福山县。”  “什么名?”  “赵富昌。”  “哪里人?”  “烟台市。”  “离秦皇庙多远?”  “就是秦皇庙后永安街门牌三十五号。”  “家中有什么人?”  “只有婆娘和十二岁的儿子小柱子。”  “今天去什么时候回来?”  “当天赶回!”  “福山有朋友吗?”  “有个朋友马贵。”  “干什么的?”  “同行。”  “你老婆认识他吗?”  “一次没到我家去过,不认识。”  “说实话!”王孝忠眼一瞪,有些粗卤。少剑波摇摇手制止他。  邮差又疑又惊慌:“老总,先生……”不知称什么好了。  “是真话!去年冬月才认识的。  要有半点说谎天打五雷轰。”  “你识字吗?”少剑波问。  “初中二年,当过教员,如今……”  “那太好了!”少剑波拿出纸笔来,递给邮差,“我说什么你写什么,明白吗?”  “好!好!”  少剑波说着,让邮差写成一封信,然后和蔼地对他说:  “对不起!请你先委屈一时,事成重谢。请把你的制服和通行证借给我。”  邮差颤颤抖抖地脱下了邮差服。  少剑波变成了一个邮差,骑着自行车直奔烟台。王孝忠和邮差留在这片荒凉yīn森的野地里。  下午三点,少剑波到了赵富昌的家。  “大嫂好!”少剑波满面笑容亲亲热热地向赵富昌的老婆问候着,好像很亲近而熟悉的样子。  赵富昌老婆也亲亲热热地随口答应说:“好哇,大兄弟!”  可是两只眼睛紧盯着这位不熟的客人,由亲热而转为打量,由打量的神情上,显然看出她在紧张地追忆和辨认。由于她对客人越看越生疏,因此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好意思的样子,又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大兄弟!您是……”  “大嫂不认识了吧?”少剑波笑嘻嘻地说。  “哎呀!大兄弟!我这人真没用,我忘了大兄弟的名啦。”  少剑波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怪你大嫂,我没来过。”说着,把制服邮包向着她颠了两颠,开玩笑地说:“大嫂,看看,不认人认‘票’就成,这是大哥的制服邮袋吧?”  当大嫂确认出是自己男人的东西时,不好意思地笑道:  “哟!大兄弟,我早就认出来啦!这车子我也认识。您可别见我的怪。”  少剑波便哈哈笑骑来,随手从信袋里拿出一封信来,刚要递给她,忽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跑进来,看了少剑波也愣了神。少剑波马上问她道:“大嫂,这是小柱子?”  “是呀!快给叔叔问好。”她热情地催着小柱子。  少剑波把信递给他,“来!看看爸爸的信。”  小柱子吱地把信撕开,念起来:  贤妻:  我今天路上喝点冷水闹了肚子,今天不能回去,住在我常对你说的朋友马贵家,这趟差由马贵兄弟代劳,到家好好招待,切!  切!  愚夫赵富昌三个人坐在炕头上闲话了一阵,少剑波以到街上看看为由,走到秦皇庙周近,在一家正对秦皇庙西北角的小饭铺,要了一壶茶,两盘瓜子,慢慢消闲地看着那秦皇庙。  满院松柏树和杨树,包围着高大古老的庙宇,前后四层大殿,一丈五尺多高的围墙,上面盖着绿色琉璃瓦。西南角有一座石砌的三层大碉堡,两层被围墙挡住,上面只露一层,这就是一四八号pào台。先前驻伪军一个中队,现在是监押着被捕的同志的监狱。  少剑波精心细意地研究了这个大庙,深怕漏掉了一点。从四点一直到七点,他的眼一分钟也没看对他无用的东西。  太阳西沉,十辆满载日本兵的卡车,由郊外通过庙墙下驶向街里。又有十辆,从街里通过庙外驶向郊外。“定是换外围碉堡警戒的。”少剑波这样想着。  天黑了,小铺要上板。这里是七点半上板,八点戒严。大庙的周围增设了两个游动哨,沿着庙围墙往返巡视,这证明敌人夜间对这座大庙的戒备是十分严密的。少剑波只好离开,沿庙墙绝少人走的地方转了一个圈,因为他穿的邮差服,岗哨也没有介意。  七点四十分少剑波回到赵富昌家里,那fù人热情地招待他吃饭。少剑波说明在外边吃了,其实只是喝了点水。他心里想:“庙里到底什么样?”因无办法进去,很感焦虑。但时间太紧,守备又严,想不出办法进去,便辞了大嫂,要在戒严前出市。刚走到院子里,突然街门一敲,走进四个警察,吹胡子瞪眼地问:“有外人没有?”少剑波一下急了,幸亏天黑了对方看不出他的表情。  “没有!这是俺富昌的朋友,”  大嫂指着少剑波说。  “富昌?”前头那个警察拿手电筒向少剑波脸上晃了两晃,又上下打量着。  少剑波倒沉着起来,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手扶着自行车。  另一个问:“挂号了没有?”  “没有,因为今天走。”少剑波从容地说。  “为什么戒严前不出城?嗯?”  少剑波笑了一下说:“现在我正要出城,到八点可以出去!”  “不管他!”另一个警察说,“这几天没查着个嫌疑犯,挨了多少狗屁呲,妈的,带走!”  没由分说,把少剑波带了出去。  赵富昌老婆和小柱子有点慌了,少剑波回头从容地说:“大嫂,不要紧,邮差是不怕这个的。”  秦皇庙第三大殿西廊房下,一些人正在吆二喝三地掷骰子。四个警察带少剑波进去喊:  “报告警长,查着个嫌疑犯!”  一个满脸胡子的警官,光着个秃脑袋,手抓骰子,还没掷下,回过头来不耐烦地上下打量着少剑波。  少剑波没等这位警长开口,便理直气壮地来个先发制人:  “报告警长,离戒严还有二十分钟,我要出城,他们却把我捉来,在戒严前随便捉邮差是犯法的。”  那警长看了看表,七点五十五分,指着四个警察破口大骂:“你们***尽办些拉屎不揩腚的罗嗦事。非特别戒严不准捉邮差,你们不知道吗?快放他走!快走!快步!”说着便回身一使劲:“六啊!”骰子在磁碗里叮呤乱响。  少剑波看着这个情景,便又顶上一句:“报告警长!他们耽误了我出城,现在戒严时刻已到,我出不去啦。”  那警长回头向四个警察斜了两眼:“***!真找麻烦,请神就得送神,把他送出城去!”  四个警察垂头丧气,和少剑波出来。少剑波故意一瘸一瘸地走,电灯光下,四面望着,庙内的情景被“拍摄”在眼睛里。一个警察正没地方出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装什么样,又没打你!”  “唉,兄弟不是,我的腿今天骑车子摔了一下,请担戴。”  刚说完,只听得最后的一座大殿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便是一阵“汉jiān,卖国贼”的大骂。少剑波一怔,顿时一阵心酸,“这又是同志们在受折磨。快走,越快越好。”他的脚步加快了,出了市。  月光下,他飞身上了车子。  乱葬岗望乡庙旁,王孝忠正等得焦急,不时地起来张望,当他看到剑波的影子,喜的满身轻松,大步抢上前去,接过了车子,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少剑波擦着脸上的汗水,对王孝忠说明了经过。最后他兴奋地握着拳头说:“万事俱备,孝忠,你快去!按计划行动。”  王孝忠立刻动身走了,魁梧的身躯消失在春夜茫茫的麦田里。  邮差已经睡了一觉,看着这两人的行动,更加莫名奇妙。  但他已经不害怕了。少剑波开始和他拉起呱来,一直谈了两点钟。原来赵富昌本是个教员,因为他班学生日文考得太坏,被特务机关捉去蹲了三个月,又灌凉水,又坐洋板凳,后来经十家朋友担保,才被释放。现在当了邮差。  夜半,月儿偏西,满天星斗,露水浮地,身上湿渌渌的,少剑波满身汗水在微风吹拂之下,有点凉意。  十二点半了,少剑波焦急的脸上有点烧,心中忐忑不安,不断地向王孝忠去的方向张望。  突然西山日军岗卡上叭叭响了两qiāng。少剑波顿时心中噗噗乱跳,担心武工队会被封锁着过不来,计划就完全破产了。  原来烟台外围每千米一个碉堡,五千米一个母堡,中间夹四个子堡;母堡驻日军一小队,子堡驻伪军二十名,守卫得很严密。  正在着急中,只见一排人影沿田坎走来,少剑波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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