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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一连走了七天,来到四方台脚下,一到李鲤姑娘的石宫,正当晌午时分。雪止天晴,冷淡的阳光照着他们的愁眉苦脸和长发白眼。谢文东的内心,充满了这光杆司令的悲哀。  郑三pào正想当年他单干行劫的滋味。蝴蝶迷想着她的许家父子姘头全都落网。现在一无土地,二无人才,再加上一口大烟累,再配谁呢?她深知马希山这个贪心鬼是不会长久要她的,只有郑三pào合适。但是这个草上飞他是否能要还是个问题。  还是侯殿坤、马希山计谋广大,他俩打量一番山势,背靠李鲤宫,眼瞅李鲤洞。马希山哈哈大笑起来,侯殿坤随声附和地跟着苦笑了两声。  群匪一见侯、马这种意外的欢笑,都惊奇地问:“专员和司令笑什么?”  马希山脚一跺地,扬起一团雪尘,“我笑……我笑……哼!  常言道:‘留下葫芦籽,哪怕没水瓢。’‘有了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我马某在,一定要把仇报。哼……”说完把嘴一瘪,哼了几声。  “马兄!”侯殿坤chā嘴说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迟。  胜败乃军家之常。且致胜者,需有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以往天时不好,正是冬雪季节;地理不利,正是无人区;人和不当,马兄没有尽早掌握全军指挥大权。如今悔之晚矣!如有马兄早统全军,定无今日,这可想而知。  “为今之计,我们已掐住四方台这个咽喉,背靠吉林,坐镇长白。进可以屠牡丹江,猛虎捕食;退可以守长白山,高居床榻,此地理之大利于我。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即将到来,那时凭我们的本领,可以闯到共军的床头,宰割了他们,此天时之大利。今有马兄指挥全军,遭难的财主、士绅、官吏和我地下先遣军,纠集起来,组成还乡团,定与共军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这是人心所向,此人和之大利。再加上国军来春向哈尔滨一推进,那么,天时、地利、人和、外援样样具备,焉有不胜之理。”侯匪愈说愈兴奋,好似完全忘了他们的几万大军的覆没,以及他刚刚侥幸逃出了的狗命。真是一个画饼充饥、撒尿照美的专家。  “弟兄们!同僚们!干吧!”侯匪又转向那一撮残兵败将动员起来。这一鼓动,却把蝴蝶迷的哀愁打消了,她得意地说:“那太好啦,我随还乡团回去,又可以游逛镜泊湖,坐吃千垧地啦!”  “逛镜泊湖?到那时我们下了长白山,还要游西湖呢!”  侯殿坤见他的鼓动成功,又接着说,“到那时郑团长,就不是团长啦!而是旅长、师长。戴上了金牌子,到上海大世界一住,姨太太,小汽车,嘿!有功之臣。”侯匪这一阵子牛皮,吹走了残兵败将脸上的哭丧。  这些罪大难恕的匪骨头,好像在黑洞里飞进一个萤火虫,得到这一点可怜的冷光。  “高见!高见!”马匪逢迎地说,“侯专员,心胸真有大海之量。开阔!开阔!所言与小弟之心不谋而合。”  “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侯匪更得意起来。  两人对视着一起哈哈粗狂地狞笑,笑罢马匪一握拳,咬牙切齿地自语着:  “少剑波呀,少剑波!你这个小共产党崽子,真叫我马某笑你不会用兵,要在此处安上人马,我马某……”  “李鲤!……李鲤!……”一大群李鲤鸟愉快地飞鸣着,盘旋而来。  马希山向空中的李鲤鸟群,瞟了一眼,继续说道:  “现在过李鲤洞不远,便是国军的前哨部队,我们要为国效劳,先在这里饱餐一顿再说。”马希山得意地把手一挥,“拴马!”  匪徒纷纷把马拴在树上,那疲劳已极的马匹,却一点没有被侯殿坤和马希山的牛皮所鼓动,有的在歪头啃树皮,有的卧在树根下啃树皮,有的用两片干软的嘴唇在翻卷着地上的白雪。  李鲤鸟越来越多,在空中盘旋飞翔。  马希山眼角向上一挑,“嘿!来几个尝尝鲜。”说着指挥着匪徒一阵排qiāng,向它们shè击,几只雪白的“山林之友”,中弹落在雪地上,它们的颜色和雪地一样的白,鲜血染红了身边的雪,呈现出朵朵的红花。  大群李鲤鸟俯视着它们遇难的伴侣,发出凄惨的哀鸣,惨声中蕴藏着对匪徒的诅咒。它们为避免再受到袭击,悲哀地向东飞去了。  匪徒们取得袭击李鲤鸟的胜利,发出一阵狂妄的狞笑。一堆一簇的,吊锅的吊锅,撕毛的撕毛,那被撕下的美丽的羽毛,微风吹浮,dàng游在天空,好似巨大的雪朵。  篝火生着了,烧得必必剥剥,锅里冒出了熟ròu的香味。匪徒们瞅着锅,抽抽鼻子,不时地吞咽着馋涎,静候着这几锅美味。  嘟嘟嘟……一阵清脆的机qiāng声,赶走了匪徒们的高兴,个个都蒙头转向地惊惶万状,就火堆旁卧倒。  接着又是一阵乱qiāngshè来,qiāng弹在他们的身旁着落。匪徒们抱着头,滚滚爬爬地前去拉马,此刻机qiāng的火力密集地扫shè过来,就是匪徒们和马匹之间那短短的距离也全被截断了。  匪首们爬行着躲进李鲤宫,马希山手qiāng一抡,狂吼道:  “快!快!……快进李鲤洞。”群匪一齐向李鲤洞拥去。  刚到洞口,一声巨响,数十颗手榴弹bàozhà了,匪徒们肢离体碎,尸骨和血ròu随着弹片四处纷飞,从浓烟中透出一点微弱的苦嚎声。  “冲啊!……杀!……”杨子荣小队,从李鲤洞里冲了出来,刘勋苍小队,剑波和小分队部人员,从后山夹击过来。  杨子荣小队与匪徒们进入ròu搏厮杀,很快地把洞口上没被zhà死的匪徒解决了。刘勋苍小队和剑波直向李鲤宫冲去,快接近了,冲在前面的那个小组里三个战士中弹倒下了。  “郑三pào!”姜青山上前一把把正在指挥攻击的少剑波拉到一棵大树后,“看!跪着shè击的那个就是郑三pào。”  少剑波的手从左侧划了一个半圆,示意刘勋苍,“快!先消灭这个钉子。”刘勋苍很快地率领全小队从侧方迂回上去。  “二○三!蹲下!”陈振仪一把把剑波扯倒,就在这一瞬间,一颗子弹正打在剑波做掩蔽物的那棵树上,穿皮而过。两秒钟前,剑波的头正贴在这弹痕的位置上。原来陈振仪发现郑三pào在朝剑波瞄准,便急忙将剑波一把扯倒。  郑三pào又朝着蹲在地上的剑波瞄准,陈振仪一见来不及了,一个箭步跃到剑波前面,正要挥动他那二十响的大肚匣子,郑三pào的一颗子弹飞来,打中了陈振仪的胸膛。这位勇敢的战士,用自己的胸膛,护住了首长,他负了重伤,他一点也没有叫苦,只是静静地躺在雪地上。  李鸿义见陈振仪负伤,他红了眼,对准了郑三pào,用驳壳qiāng点shè起来,子弹纷纷地落在郑三pào的身边,而没有击中。  只见那郑三pào又向剑波瞄准,正要击发,只听得一声喊杀声,刘勋苍、姜青山等喊着杀来,郑三pào刚一回头,措手不及之下,刘勋苍已闯到他背后,战刀一挥,从郑三pào的右肩到左肋,斜劈成了两截。  原来刘勋苍和姜青山在绕到郑三pào背后时,刚要shè击,发现郑三pào和剑波的位置在一条直线上,所以才抽出战刀猛劈下来。  少剑波率领刘勋苍小队,直扑李鲤宫。  白茹留在原地,为几个负伤的战士包扎。正在这时,蝴蝶迷披头散发,有两绺毛,粘在她的鼻涕上,手舞两支打空了的匣子qiāng,张着满口的大黄牙,像母狼似的向正在救护伤员的白茹扑来。  白茹发现她已近跟前,吓得全身乱跳,可是一镇静,立即掏出她从未用过的小手qiāng,朝着蝴蝶迷就是一qiāng。坏了!没打中!再击第二qiāng,不响了,qiāng贴了壳。白茹更慌了,一滚正压在负伤战士的大qiāng上,她刚抓起大qiāng,却被蝴蝶迷一把夺去。接着那女妖举起了qiāng托,迎头压脑向白茹猛打下来。白茹向旁边一跳,qiāng托打在地上,砸烂了,白茹一冲扑上去,狠狠地抓住蝴蝶迷的乱发,两个人厮打成一团。白茹总是身小力薄,抵不过蝴蝶迷这个拚命的恶魔。白茹一松手,被蝴蝶迷狠命一推,倒退了西五步,摔倒了。蝴蝶迷从腿上拔出匕首,咬着牙根骂道:“小共产丫头,黄毛丫头,你姑nǎinǎi临死也要抓个垫大腿的。”骂着向白茹扑去。锋利的匕首,直chā向白茹的心窝,正在这万分危急中,只听大喊一声:  “蝴蝶迷看刀!”随着喊声,蝴蝶迷从右肩到胯下,活活的劈成两片,肝肠五脏臭哄哄地流了满地。  “子荣,”白茹一下扑到杨子荣的怀里,像个受惊的小孩子,紧抱着杨子荣的胳臂。  “不要伯!战斗快结束啦!”  原来当小分队全体包围了李鲤宫后,不见了白茹,少剑波深恐她身小力弱,在白刃战中有失。又因为兵力全集中在这里,而这里只剩下几个匪首,已经不用太大兵力,便命杨子荣带领他的全小队搜索战场,保护伤员。杨子荣立即带了全小队先搜索了一下战场,马上便向负伤战士处赶来。远处看到白茹和蝴蝶迷正扭成一团,眼看白茹力小难支,厮打不过这个女妖,但又不敢shè击,便急忙抽出战刀,拚命地跑来。  正当蝴蝶迷的匕首刺向白茹心窝万分危急的关头,他的战刀已先在蝴蝶迷身上发挥了作用。  qiāng声停止了,说明匪徒已消灭,马希山光杆一条,逼在李鲤宫外的巨石上,又怕又恨,在他来讲此刻是彻底地失望了。  少剑波带着姜青山、李勇奇、小李、刘勋苍,从容地走到他的跟前。  “马司令!现在你是俘虏了!”少剑波讥讽地说道。  马希山直瞪着两眼,shè出凶狠绝望的残光,凝视着少剑波。  “我命令你快点缴qiāng!”少剑波威严地向这个匪首宣布。  马希山右手chā进裤兜摸了摸,突然嘭的一qiāng从他裤兜打出来,子弹从少剑波身旁掠过。李勇奇一个箭步扑上去,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马匪的手腕,接着狠劲一扭,夺下了他暗藏在裤袋里的手qiāng。  马匪绝望中凶恶已极地向少剑波扑去,被站在剑波身旁的刘勋苍一拳打倒。  “挣扎,垂死的挣扎!笑话。”少剑波说着接过李勇奇夺下的手qiāng。  马匪滚了几个滚又爬起来,手握短剑,这是匪徒最后的武器,上刻着“不成功则成仁。蒋中正赠”等字样,又向少剑波扑来。  “不客气了!”少剑波说着,用刚从马匪手中缴来的手qiāngshè去,马匪应声倒在雪地上。这颗子弹,正是马匪在绥芬大甸子气极发誓时的那七颗中的一颗。  刚解决完马匪,孙达得从李鲤宫拉出一个吓得乱抖的老头子,连声喊着:  “谢文东!谢文东!活捉谢文东!可笑极了!钻在李鲤姑娘石像的屁股下,真他妈和惊qiāng的兔子一样,顾头不顾腚。”  少剑波下命令检查战场,不要有一个漏网。  战士们领着俘虏一个个查认。  栾超家、马保军领着他们的小队和机qiāng组,从南山滑下,一到剑波跟前,气呼呼地道:“我们有意见,任务分配得不公。”  他从来没有用严肃的态度发过牢骚。  “怎么?”少剑波笑嘻嘻地问。  “我们小队就打了几下,这能说公吗?”  “同志!别发脾气”少剑波安慰他说。  “什么别发脾气,任务这样分配,说什么我也有意见。最后这一口我们小队吃得不香,冻得我们还够呛!……”  汪!汪!赛虎的吠声打断了他的牢骚,少剑波顺声望去,只见赛虎朝着这里狂叫。  “侯殿坤漏网!”杨子荣跑来报告,“尸体和俘虏中都没发现他。”  “对了!”姜青山接过来说,“大概赛虎是在叫我们走。”说着马上要走。  “别忙!我的,轮也该轮到了!”栾超家十分不礼貌地把姜青山一摔。  “什么你的我的,一块去!”杨子荣不耐烦地说着,同栾超家、姜青山、李勇奇向赛虎跑去。  赛虎在前,四人在后,走了不远,望见一个大树洞,侯匪的足迹是奔向那里。  四人成战斗队形前进,逼近大树,同声高喊:“姓侯的,出来缴qiāng!”  “别打!别打!缴qiāng!缴qiāng!……”听到树洞里战战兢兢地在喊。果然侯殿坤从树洞里爬了出来,没了眼镜,高举起戴着巨大的黑皮手套的双手。栾超家一看,“我的!我的!”凭命地跑上去。在离侯匪十几步的地方,只见侯匪右手一低,栾超家一个踉跄,歪了几歪倒在地上。  杨子荣喊道:“特务手qiāng,老栾吃亏了。”话未说完,只见侯匪的手又向着倒在地上的栾超家伸去,手背上闪了一下亮光。  “shè击!”杨子荣恐怕栾超家再吃亏,急急地命令道。  只见姜青山qiāng一端,当的一声,侯匪滚在雪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三人一起跑上去,先看栾超家,可是栾超家已从雪坑里爬起来了。左手握着右肩,指缝间流着鲜血。  “不要紧!并不重,离脑袋和心脏还远着呢!”  杨子荣急忙一把扶住栾超家,迅速掏出手绢,包扎好伤口,然后一同走到侯匪的尸体前一看,侯匪的脑袋已经开了花。杨子荣朝姜青山笑道:  “真好qiāng法!”  李勇奇手一摸嘴巴,“打猎的手,还能跑得了猴子!”  杨子荣弯腰摘下侯匪的大手套一看,原来是支无声手套手qiāng。  所有的qiāng声停止了,李鲤宫前,阳光照在雪地上,返shè着耀眼的光芒。李鲤姑娘的石像,若微微含笑,天空中飞翔着大群的李鲤鸟,“李鲤!李鲤!”齐声欢噪。这可爱的林间之友,尽情地欢迎着英雄的客人。  突然,天上的李鲤鸟群,发出凄惨恐慌的悲鸣,战士们在惊讶中,传来白茹尖声的呼叫:  “快呀!快呀!快救救它们哪!老鹰来捕捉李鲤鸟啦!”  战士们向她手指处望去,只见一只老鹰,凶恶地追捕着两只李鲤鸟,这两只鸟虽在万分危急中,也不分开,像是情侣一样,双双逃奔。  “快呀!快呀!”白茹焦急到万分。  “不怕!小白鸽!你放心!”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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