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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

  到继父的后妻的新家庭的孩子。

  「对不起」

  说完这些后,羽川如此向我道歉。

  「刚刚我说了些刁难的话。」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是『没关系』吗。

  不,不是。

  我问了『为什么』。

  问这种问题等于是强迫她向我认错,迟钝也该有个限度,这对认真的羽川来说等于是责难吧。

  「因为,我只是在发泄。听到这些事,阿良良木同学很困扰吧?莫名其妙地听我说了那么多,而且还是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但是,阿良良木同学有同情心,却又知道不该同情,所以产生了罪恶感吧?感觉自己做了坏事那样,心情变糟了吧?」

  被她猜中了。

  羽川认为这就是她的坏心眼。

  「我利用阿良良木同学来转换心情」

  「…………」

  「让阿良良木同学心情不快,而自己却感到爽快多了——这不是可以用发牢骚来形容的」

  这么怯懦的羽川,我还是第一次见。

  羽川在我心中的形象坦诚而强大、认真而可靠、聪明而公正,总之,是个完美的人。

  然而,世上没有完美的人。

  「说起来,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的呢。一般的话,父母是不会告诉本人的吧,到你二十岁生日之前一直当作秘密之类的……」

  「很坦率的父母呢,在我上小学之前就把这些告诉我了」

  羽川没有放慢步子。

  「他们好像、视我为累赘」

  「…………」

  「但是,面子的问题还是要考虑的。爱人死了和自己再婚,都不是可以抛下孩子不管的理由。虽然是可以把我托付给儿童福利设施,但他们没有自信能够承受住社会对他们抛弃未成年小孩的谴责」

  「………………」

  即使事实的确如此——

  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也会有这种现象。不,一切都很顺利的家庭几乎不存在吧。不管哪个家庭都有不和与扭曲。

  「所以,我想当一个乖小孩」

  羽川说。

  「从小学开始,我就一直想当认真的班长,并且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并不聪明懂事的我。呵呵」

  如今回忆这话时,我总会联想到之后知道的战场原黑仪轶闻。中学时代的战场原黑仪和高中时代的战场原黑仪——

  相似的不仅仅是发型。

  但是,不同之处,也很明显。

  孩子做的事,责任在于父母。而父母做的事,责任却并不在孩子身上。

  「准确的说,想成为的不是乖小孩,而是普通的小孩」

  见我默不作声,羽川就继续说道,

  「别人在看我时会带有一种偏见,认为复杂的家庭环境有时就会造成心理创伤。我讨厌这种说法,所以我下定决心不让自己因为这点事而改变」

  我不会改变。

  不管发生什么。

  「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不……那倒不至于吧」

  普通的高中生不会在全国模考中拿第一,不会过着这种品行彻底端正的生活。

  这话,虽然我是为了缓和气氛、装作开玩笑而说的,但羽川听了却有些失落。

  「是那样吗。果然还是能看出来吗,不普通的小孩想要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小孩,也许太勉强了。我是不是有些做过头了呢」

  「那也不坏啊」

  我说。

  「因为这样生活更精彩了」

  「不是的。你看,仔细想想是很简单的吧。正因为有这样的出生,正因为有这样的成长,所以我才要做乖小孩,所以我才要聪明懂事」

  因为不幸而努力,因为身处逆境而努力——确实很容易理解。

  「……嗯,不过,事实上,我的情况算是如我所愿吗」

  「即就算这样说,那个……」

  实际上正是如你所愿吧。

  就算很讽刺,那也是事实。

  然而,那应该不是坏事。

  「阿良良木同学在干什么呢?」

  突然,羽川换了个话题。

  表情也忽地变了,现在乃是平时的爽朗笑脸。

  尽管是平时的表情,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可怕,因为我们明明刚才还在谈论那种话题。

  「难得的黄金周,不学习吗?」

  「难得的黄金周,为什么非要学习不可……」

  「啊哈哈」

  羽川开心地笑了。

  「对我来说,节假日是散步的日子」

  「…………」

  「不想呆在家里。跟那位父亲和那位母亲一起在家里呆一天,想想就可怕」

  「关系……不好吗?」

  「怎么说呢,是更加根本的问题」

  羽川说。

  「关系很冷淡呢。我和父母之间也是这样,连父亲和母亲之间也是。明明是家人,却连话都不说」

  「你父亲跟你母亲都是那样吗?」

  「嗯。大概是我的错吧,他们不知何时起互相之间就完全没有了爱情。其实事到如今干脆离婚还更好些,但又是因为面子――面子,很重要呢。要到我成年为止。啊哈哈,尽管我又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别笑啊。

  这不是可以笑着说的话。

  一点也不像羽川。

  但是,羽川又该是什么样的?

  平日的羽川是值得尊敬的羽川翼,现在的羽川是否也是值得尊敬的羽川翼呢?

  然而,我这时才明白,春假时为什么能够遇上羽川的理由。

  节假日就是散步的日子。黄金周自不必说,春假和暑假也是散步的日子吧。那时在那个地点遇上羽川,的确是偶然之下的产物吧,不过这个偶然之下也有其相应的理由。

  「所以说,节假日是散步的日子」

  「……我觉得,你用不着对他们那么在意」

  我小心翼翼地附和,除此以外我无能为力。

  开始厌恶起自己的肤浅。

  关系冷淡的家庭并不罕见。然而,羽川这样的孩子变成如今这样,非常罕见。不过,羽川很讨厌别人带着这种有色眼镜看待自己。

  那时,我大约也意识到为什么羽川会那么讨厌自己被当成名人了,也懂她为什么那么顽固的认为自己只是个『唯有认真这个长处的普通女孩』。而这些,虽然我自以为是理解了,但也可能只是同情之流。

  「………………」

  然而,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优等生、班长中的班长——羽川翼有着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复杂家庭。这对我大脑的理解能力来说有点勉强,但依靠羽川那脉络清晰的说明,好歹是听懂了。至于脉络清晰嘛,也许是羽川那骨子里的正经xìng格所致吧(虽然她本人不希望我这么想)。

  但是,

  但是,那并没有为覆盖了半边脸的纱布给出说明。

  完全没有,根本就是不相干的话题。

  「……是啊」

  羽川再次露出『失败了呢』的表情。

  这真的仅仅是失败吗?

  「我在说什么啊。只是在拿阿良良木同学来发泄啊」

  「没关系」

  「替我保密,可以吗?」

  一开始别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只不过是偶尔遇到我,没必要对我讲那些事吧——仅仅是露出忧郁的表情就足够了。

  但是,不管对谁都品行端正,不管对谁都公平公正,不管对谁都诚实守信的羽川翼,事到如今不得不为脸上的纱布作出说明了。

  虽然并没有说出来的必要,而我也没有询问的资格。

  「嗯……我保证」

  「今天早上,被父亲打了」

  羽川淡然笑着说到。

  这也是,平日的笑容。

  有些害羞,有些腼腆。

  到头来,我总是后知后觉。或许,这对羽川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不是被父亲打了,而是把这事告诉了我。

  让我知道了这件事。

  那不是精神压力,还会是什么?

  然而,

  「被打了……那是?」

  不过,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

  仅仅是很惊讶。不,说是畏缩也无妨。

  我以为世上不会有父亲打女儿这种事,甚至根本就没想过其存在的可能xìng,以为都是电视剧或电影里编造出来的。那种事跟有没有血缘无关,是根本就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看着羽川的脸。

  被纱布覆盖的左半边。

  那不可能是亲情jiāo流时受的伤。

  「怎么可以那样!」

  家庭有不和睦,不协调,本身并非不幸。

  什么都不背负的人是不存在的。就像不能以出生和教育来划分人那样,因为出生和教育就同情或羡慕别人也是不对的。就算别人的例子非常易懂,非常显眼,那也就仅仅是好懂而显眼罢了,或许并非是不幸。

  打人是不对的。

  羽川说出了理由,自己被打的理由。这对外人的我来说,是非常不能接受的理由。虽然我很清楚,他人家庭内部的事情轮不到我来chā嘴,但能不能接受是我的感觉,跟那个没关系。

  简要的说,那是跟学校里类似的情况。

  总是正直的羽川经常会跟同学起冲突,只不过,这次的对象为父亲。

  只不过,对方的回应是以暴力的方式。

  「你和父母的家庭关系,不是很冷淡吗?」

  「可能是冷淡得有些过分了吧。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让家庭变得温暖些,以至于打破了来之不易的平衡。所以,这是我的错。因为,你想啊,阿良良木同学,当你四十岁的时候,陌生的十七岁孩子对你指手画脚的,会感到恼火,会发怒,都是很正常的吧?」

  「但是!」

  陌生的十七岁孩子?

  这是什么啊。

  为什么,要说到这份上?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从三岁开始就一起生活到现在的家人啊。

  「暴力是理所当然什么的……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对你,不是最不可原谅的吗」

  「没、没关系啦,也就一次而已」

  我一下子就火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羽川是我的恩人,我不愿看到恩人被那样对待,所以就火了。然而,我的愤怒却只是将羽川推向了绝境。就在羽川勉强妥协了的时候,我却莽撞地道出了事实。

  事实会伤害人,不管什么时候。

  没关系啦,也就一次而已——不该让她说出这种话。

  无论对方是朋友还是老师,错就是错,不行就是不行,这是羽川的作风。所以,就算最后被打了,对于父母,也清楚地说出了错的就是错的,不行就是不行――仅仅看这点的话,羽川还是那个出色的羽川。

  然而,我却让她说出了那种话来。

  没关系啦,也就一次而已――

  这句话――让她否定了人生,否定了自己。

  「说好了哦,阿良良木同学。这件事要替我保密哦,不能对任何人说」

  不对学校说,不对警察说。更重要的,不能再跟羽川提起这个话题。

  「但、但是,保密什么的……」

  「……拜托了,阿良良木同学」

  羽川说着就低下了头,也许是觉得光是口头约定还不够吧。

  「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要阿良良木同学替我保密,我什么都答应你」

  「…………」

  「求你了」

  「……叹,好吧……」

  在羽川的攻势下,我只好屈服。

  被迫接受这不讲理的要求——是我让羽川提出了这般不讲理的要求,所以我无法再多说什么。

  因为我被拒绝了,连想帮忙都不行。

  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不过,你还是去趟医院吧,那块纱布是你自己贴的吧?虽然你的灵巧我是知道的,但那个贴得很不自然哦」

  「嗯……好。反正这黄金周正好没事做,就去看看吧。偶尔也要用用医保卡嘛」

  「还有,要是发生了什么,不管什么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无论我在哪,在做什么,都会过来帮忙的」

  「啊哈哈,什么呀,好有型」

  羽川笑了。

  一如既往的笑。

  「发生什么,是指什么啊」

  「那个,就是……」

  「嗯,知道了,阿良良木同学。有什么事的话,马上就给你打电话。短信也可以吧?」

  尽管羽川是这么说的,然而,结果整个黄金周中羽川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给我。

  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来到她的身边。

  但是,那个时候,我的救命恩人羽川完全不需要我。虽然她很想有个人陪,但那也仅仅是想要一个宣泄的对象,一个转换心情的对象。明明她不需要我,而我就算再狼狈也要陪着她。她需要的,是猫。

  猫。

  对妖怪而言,都有着相应的理由。

  那之后,在遇到猫之前,我和羽川在jiāo谈时都对此事绝口不提,话题总是围绕着班级今后的工作,主要是关于文化节的安排。就这样,我们看到了一只被车碾死的猫。应该是野猫吧,因为脖子上没有项圈。原本是没有尾巴的白猫。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在马路上被轧断的。颜色是雪白,也许是银白,不过,不管是雪白还是银白,猫的毛皮上浸着猫自身的血迹,糟蹋了那原来的毛色。猫的死状很凄惨,应该是被碾过一次之后,又被之后的车辆碾过好多次。

  羽川丝毫没有犹豫,径直走入机动车道,捡起了那只猫。

  「能帮我一下?」

  听到羽川这么问,有谁能拒绝呢。

  我们在附近的山上把猫埋了。

  就这样,四月二十九日,对我和羽川来说宛如噩梦的九天的第一天,就这样作为序幕结束了。

  不知道羽川对那个第一天以及对那个第一天我们的jiāo谈,究竟还记得多少。如果羽川仍旧是羽川,即便埋猫的事还记得,具体细节全部忘却的可能xìng却极高。不过可惜的是我无法向她确认,毕竟羽川太聪明了,依靠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推测出全部过程。

  以上就是开场白,之后的事就很单纯了。

  翌日,很闲的我鬼使神差地逛到忍野住的那个废弃私塾去探望小忍(当时还没得到忍野忍这个名字),闲聊的时候就把昨天埋猫的事跟忍野说了。

  其实并非是鬼使神差,而是因为我有不好的预感——寒假的地狱正在接近的预感。

  「阿良良木君,那个……」

  忍野眯起眼睛,向我确认。

  「该不会是银色的猫吧」

  最后,这次闲聊的内容成为了现实。每个夜晚,羽川就化身为白色头发白色猫耳的黑羽川(忍野咩咩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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