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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8 章

  拿英俊当半个弟弟看,追问其中缘故。

  英俊既怕公子知道真相责罚,又怕耽误了公子的大事,苦着脸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开口。倒是佟鹤轩猜到英俊不可能这么快从卓府回来,冷道:“是不是弄丢了信?”

  英俊低垂着大脑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佟鹤轩并没有动怒,他了解英俊,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岔子。

  英俊起初不肯供认出小鱼,但公子逼问的紧,他只好把重责往自己身上揽,频频说小鱼只是路过。

  可佟鹤轩是谁,他当即沉了一张脸,叫门外的小厮带来小鱼。英俊急的只差跺脚了:“公子,这件事真的和小鱼没有关系,是我自己马虎,其实......”

  佟鹤轩冷冷的目光一扫,英俊当下结巴起来,一句话也连不顺畅。

  小鱼自从被佟鹤轩送去侍郎府学规矩,就一直没见过佟鹤轩,她早等的不耐烦,这回是听侍郎夫人说公子要成婚了,偷偷跑了回来。小厮一去叫她,小鱼还以为是公子回心转意,连忙擦了粉往书房这边跑。

  “公子!”

  屋中已点了火烛,小鱼一双明亮的眼睛根本瞧不见形如枯槁的英俊,只火辣辣的盯着官帽椅上的佟鹤轩不放:“公子知道我回来了?我正想去厨房给公子做些宵夜呢!”

  小鱼全然没有感觉到来自佟鹤轩的冷意,开心的说道:“公子最喜欢吃我做的鱼饼,还有小炒ròu,对了,我再做一道......”

  佟鹤轩不等她说完,已然冷冰冰的打断:“是谁准你回府?”

  小鱼这才偷偷把目光瞥向英俊,“是,是我听说公子就要成亲,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不回来?多个自家人出力,总好过叫外人帮忙。”

  佟鹤轩冷笑:“哪个是自家人?哪个是外人?当日已还了你的卖身契,是你自己说无处安身,才送你去侍郎府暂住。而今没有我的准许,谁准你入府!”

  佟鹤轩毫不避讳的摆出扫地出门的姿势,小鱼两眼之中全都是不敢置信:“公子......”

  英俊眼巴巴望着小鱼,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不要再执迷不悟。可小鱼早把芳心jiāo给了佟鹤轩,她以为自己过去没有点破,是公子不能明白,而今眼看着闵家那个女人就要进门,她再不说,怕今后也绝无机会在公子面前表白。

  小鱼鼓起勇气,大声道:“公子,除了家世,我哪里不如闵四小姐?她过去是漂亮,可现在呢?一张脸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还有,听说闵家已经败了,她爹早被捉去了大理寺。公子,你醒醒吧,那个女人只会连累了你!她不配做佟家的大nǎinǎi!”

  佟鹤轩脸上的怒色根本遮不住:“原来这才是你的心思,哼,看来我真留不得你!”

  “公子!”英俊噗通跪倒在佟鹤轩面前:“公子,小鱼不是有心的,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佟鹤轩单手扶起了英俊:“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其实早能独当一面,勉强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明日就带着小鱼离开京城,回老家置办些田产,谋个营生吧。”

  英俊哪会想到自己丢了一封信,连带着一并丢了公子的信赖。

  “公子别赶我走。”英俊此刻才真的后悔不迭,他以前也不是没犯过大错,可公子从来也没真的责怪过他,更不要说像今日这样直接轰他出门。

  小鱼也被吓的不轻,呆愣愣的瞅着佟鹤轩。

  可佟鹤轩心意已决,于是越过二人,径直出了书房。

  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国公府和亲王府的下人就忙进忙出做最后布置。明天就要去闵家纳采,这边酒席的桌案也要摆好,小佟大人虽官职低了些,但这几年也结jiāo了不少官场上的朋友。两家下人不敢怠慢,明明昨儿累的不行,今日却还要打起精神,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英俊领着小鱼跪在书房外,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着小脸。

  不多时,从里面跑出来个小厮,一见英俊就要搀他起来。英俊倔着脾气不肯,那小厮也没办法,只好劝道:“英俊哥哥,你可真傻,公子摆明了不高兴,你这会儿进去也只能自讨没趣,要我说,还不如去求求咱们家未来的大nǎinǎi。”

  英俊身形一颤,心中犹犹豫豫。

  小鱼却一把拉住他,咬牙威胁道:“你要是敢去求那个女人,我便死在你面前。”

  旁边的小厮没好气的一翻白眼,在他们这些小厮看来,小鱼纯属一个惹祸精,英俊哥沾上她是倒了八辈子霉。他们大伙儿想了许多办法,好容易得出一个能救英俊哥的妙方儿,哪知道小鱼还要杀出来作怪!

  “英俊哥,我不妨和你直说了,”那小厮道:“你今后是去是留,谁也拦不住你,但有一点,这种大事不能叫个女人抓住你的软肋,哼!”

  小鱼恨得要撕那小子的嘴,小厮腿脚却快,一溜烟又跑回了书房,甚至不忘紧紧关闭房门。

  “你不会真要去求那个女人吧?”小鱼见英俊默不吭声,气恼的拽动对方的胳膊:“我不准你去,公子只是一时生气,咱们两个先躲躲,等公子气消了,自然不会再提这件事!”

  ☆、第361章、大婚之日,出阁上妆

  临近婚期,佟、闵两家越发忙碌了起来,这天是个好日子,空中一改前几日的yīn云蔽日,竟占了个秋高气爽的好兆头。天不亮,芳菲就被净月和宝莲两个叫了起来,焚香沐浴,一丝不敢马虎。庄国公家的大nǎinǎi早来了,此刻正由大太太和李家几位夫人陪着在正院吃茶。

  今日来的客不少,有些是和大太太沾些故jiāo的,有些干脆就是来登门凑热闹的。现在这个时候,也就闵家还敢cāo办婚事。更有那好奇的,眼巴巴望着前院,想打听打听,太后究竟有没有把闵家的大老爷从大理寺里放出来。

  大太太今天穿了一身玫瑰紫团喜纹金褙子,头上chā着海棠金簪,整副头面金光熠熠,不仅年轻了好几岁,而且贵气逼人,把屋子一干女眷压下去大半。

  庄国公家大nǎinǎi不住的奉承着,一张嘴就是讨喜的话,满屋子人被她逗得前仰后合,气氛十分活跃。

  大家正说笑着,却见芳菲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进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好个娇艳明媚的女孩儿。

  不少人听说闵家四小姐的脸受了伤,可今日一瞧,无非就是脸蛋上多了些斑点,并不如寻常美人那样白润,可细细瞧,四小姐的眉眼极工整,搭配在一起也算是个清秀佳人。

  只凭这一点,就能弥补了脸蛋上的缺憾。

  庄国公家大nǎinǎi赶紧上前,拉了芳菲给众人瞧,又与大太太怪叫道:“婶婶是怎么调教的?当着四小姐的面儿,我们家几位姑娘都被比下去了。”

  不远处坐在的庄国公家几个小姑子都喳喳眼睛,对嫂子的话并不生气。反而好奇的盯着芳菲瞧。

  众人又是一哄笑。

  大太太笑望着芳菲,一脸欣慰:“叫你表嫂领着去焚香祷告祖先吧。”

  李家大nǎinǎi赶紧站了出来,领着芳菲去后面。

  众人里便有不解的乱问:“怎么是李家的少nǎinǎi?我听说闵家在京城里也有姑nǎinǎi出嫁,干嘛不请自家人,反请了娘家人?还有,闵大太太前不久还在身边放了个小媳fù,我瞧着年纪不大。似乎是闵府的少nǎinǎi?”

  有消息通达的赶忙低声解释:“你哪里知道!听说闵家之前确实有个姑nǎinǎi嫁进了京城。还是裕王府上呢,不过却是个小妾。你想,闵家大太太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哪里肯唤她来?至于那个小媳fù更不要提,闵老爷一被抓,他那庶子和庶媳就跑的没了影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

  众人恍然。又是兴奋又是好奇,觉得今日这婚事来的实在是值得。

  这边芳菲祭祖结束。庄国公家大nǎinǎi从净月手里接过黄杨木的梳子,口中念着吉祥话为芳菲梳头。李家几位少nǎinǎi在身后瞧着,一个个抿嘴偷笑,不多时。李家大nǎinǎi从外面端了一碗红枣百合莲子汤:“特意叫多加了主料,到晚上你也未必能得机会吃口东西,赶紧垫垫肚子。”

  汤熬得极浓稠。莲子百合都是挑的最好的料,香甜软糯。芳菲吃了半碗,还是大太太怕她肚子不舒服,赶紧叫人撤了下去。

  等换了满身红色的嫁衣,在从里屋出来,一屋子人的眼睛都盯着芳菲瞧。站在她身边的庄国公夫人和李家大nǎinǎi本也是绝色美人,可惜今儿一比,反而成了陪衬。

  那边就有人小声嘀咕:“乖乖,听说闵四小姐的脸蛋是伤了,不然还不知是个什么际遇呢!”

  有人偷笑道:“要真如你所说,闵家再出一位娘娘也说不准!”

  今天能来参加婚宴的多是在本次政变风波中侥幸逃脱的人家。圣懿皇太后与卫皇后倒台,宫中一大批人被清洗,许多人家又开始了跃跃yù试,眼睛盯着后宫那几个要紧的位置。

  听有人说起闵家的娘娘,大伙儿不由得提到了近来风头正旺的华昭仪。

  芳菲这边收拾妥当,大太太叫了李家几位少nǎinǎi陪着进了内室,一面催了人去打探新郎官几时到,一面叫人去后面看喜宴预备的如何。

  李夫人悄悄叫住了小姑子:“可去大理寺瞧过?怎么这个时候也不见姑老爷回来?”

  因为当着满屋子的外人,大太太不好变脸,仍旧挂着笑意,语气却低沉了许多:“昨儿就被放了出来,哼,没脸回来,说是先去了外宅那边。”

  李夫人顿时也生了许多不满:“姑老爷也是,太后说的那样明白,他却还耍xìng子!难不成还要等咱们去请,他才肯回来?”

  “这倒未必,他那个人,胆小怕事,又斤斤计较。顶多就是给我和四丫头个没脸,却也不敢耽误大事。”大太太信心满满:“放心吧,吉时之前,他定然进门。”

  大太太还真没了错,不过大老爷也着实是个人物,先前不知他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张望,见佟鹤轩的迎亲队伍一进金安街,他才命管家赶了轿子挤进来。

  结果,迎亲的喜轿和闵朝宗的私轿都堵在了大门口,一时叫所有看热闹的人摸不着头脑。

  闵朝宗坐在轿子里不出来,也不准人挪动轿子。

  陪着佟鹤轩一并前来的都是这两年与他jiāo好的年轻人,见佟鹤轩未来岳父这般不给面子,大伙儿就想弄了馊主意,想叫闵朝宗不但丢脸,还要乖乖的把姑爷迎进去。

  佟鹤轩笑着将这些人都拦在了门外:“我这未来的老泰山xìng子古怪的很,你们去了反而不成事,倒叫我过去说几句。”

  他按住了几个要闹事的小子,亲自上前掀了闵朝宗的轿子帘,笑道:“岳父大人,小婿在这里有礼了。”

  闵朝宗却将头扭到一边,冷言冷语道:“小佟大人别说胡话,我也没吃过接亲的酒,哪里就多了个好女婿?”

  “岳父休恼,小婿若是哪里做了错事,岳父今后慢慢教训就是。今天却是好日子,况且,太后派来的崔内侍还在里面等着,午后要回宫里禀奏消息。岳父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先把眼前混过去。”

  闵朝宗闹事之心并不坚定,只是他才从大理寺出来,不少人等着看热闹。闵朝宗无非是想叫大太太出来先摆出个低姿态,他才好进门。

  现在佟鹤轩这般说,闵朝宗心里也清楚,这个女婿是太后“赏”的,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已经是板上钉钉,难改局面。

  闵朝宗就叹了口气:“贤婿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大门紧闭,难道我还翻墙进去?就算我这把老骨头禁得住,那这张老脸呢?也不要了?”

  佟鹤轩心知肚明,却装糊涂,一脸迷茫:“岳父的意思是......”

  闵朝宗老脸略有几分绯红,忙道:“叫那老婆子出来亲自迎我,我才肯进屋主持婚事。”

  他见佟鹤轩迟疑不言语,亟不可待:“你去,大太太一定肯松口,她素来高看你一筹。”

  佟鹤轩微微带笑:“岳父别急,这件事我去打点。”

  有这句话,闵朝宗才算放了心,他眼巴巴瞧着佟鹤轩轻敲门,没多久,就见大儿子出来,俩人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好半天。闵朝宗心虚,见长子的目光扫来,赶紧把轿帘一放,心中七上八下,一会儿害怕佟鹤轩办事不利,一会儿又怕真见了大太太,自己不知说什么好。

  他这些日子在大理寺没有一天不后悔的,也日日盼着大太太去救他。可等来等去,直到女儿要成婚了,才见放人。

  闵朝宗认定是大太太故意而为之,不然自己早该从那破地方放出来,所以心中郁气久久难散。

  他越是胡思乱想,越觉得该由大太太线低头。正琢磨着,忽然轿帘一掀,大太太笑眯眯的站在外面:“老爷,都什么时辰了,您才回来。”

  闵云泽凑了过来,探手进了轿子里,拽住闵朝宗的胳膊:“父亲小心脚下。”

  虽说闵朝宗在大理寺没受什么委屈,可那儿也不是享福的好地方。加上闵朝宗担惊受怕,人确实照以往清减了不少。闵云泽一拽,他是不自觉的跟着往前踉跄。

  徐烨等赶紧上前,架住了大老爷,大太太笑意不断:“几位舅老爷也在,老爷等会儿可要陪着多吃几杯。”

  闵朝宗身子一哆嗦,想到几位大舅子的脾气,不由得后悔刚刚的逞能。

  佟鹤轩见这边事成,赶紧整理衣冠,领着人重新叫门。鞭pào震天响,街坊邻居挤了半条街,小孩子窜来窜去,绕着自家大人拍手笑闹。

  闵家开了大门,迎了姑爷进门,另有一队小厮跑出来,一个个端了贴着大红喜字的笸箩,内中放了喜糖喜饼,见人就发。

  能在街口看热闹的也都是附近寻常百姓,像贵亲王府,庄国公府里有些体面的管家、媳fù,是在被调去当差吃酒了。而寻常百姓见主家有喜可拿,自然人人开口说吉祥话。

  一众小厮们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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