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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事何苦自己去花这个钱呢,京城雇车也不便宜……”

  罗依的确是要去办私事,而且这件私事,她还并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自己雇车去最好。她跟秋蝉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干脆直接转身走了,秋蝉在后絮絮叨叨地又喊了几句,见她始终没有回转的迹象,才转身进逸园去了。

  罗依走出糖耳朵胡同,就在巷子口雇了一辆车,先让车夫带自己去了一家糕点铺,把豌豆黄,驴打滚等点心买了一匣子,又去买了一只酱肘子,准备晚上给家里添个菜,然后再上车,让车夫带着她朝范记制衣作坊去。

  范景飞的这家制衣作坊因为只承接高级服饰,规模并不是很大,而且坐落在一家挺僻静的小巷子里,这巷子的名字就叫做制衣胡同。制衣胡同很宽敞,足够容纳一辆载货的马车前进,因而车夫想也没想,就要把马车朝里开,但罗依却制止了他,在胡同口就下了车,付过车钱后,拎着大包小包朝前一看,巷子口果真有家卖豆汁儿汤饮的小摊,摊前有个fù人,正在忙碌,来往的顾客都称呼她为陈嫂,想必就是那卖豆汁儿的陈寡fù了。

  罗依没急着近前,只远远站着打量,只见那陈寡fù年纪并不大,顶多三十出头,穿着蓝衫白裙,头上包着一块花布,看上去干净爽利,而且容貌生得也不差,白白净净的脸上,见不到一丝皱纹。

  罗依在心里把她和自家娘亲比较了一下,默默地叹了口气,拎着几个纸匣子走上前去,叫了一碗豆汁儿后,挑了个最隐蔽的角落坐了,静静等待。

  照天色估算,再过不了多大会子,罗久安就该出来了,在亲眼瞧见他的作为之前,罗依并不想打草惊蛇,万一他俩甚么事都没有呢,那岂不是冤枉了人,也坏了人家寡fù的名声?这是损yīn德的事,罗依不愿做。

  说实话,这豆汁儿味酸且苦,还有一股子酸臭味,不是京城人还真是喝不惯,真不知道罗久安是怎么会一来京城就迷上这股味道的,罗依一口豆汁儿下肚,突然也开始怀疑起罗久安的动机来。

  没过一会儿,一群下工的人从巷子口涌出,分作两股人流,一股径直走上大道,回家去了,另一小股则来到这豆汁儿摊,熟门熟路地挑了地方坐下,吆喝着叫陈寡fù赶紧端豆汁儿上来。罗久安并未同其他人一样大声叫嚷,只是坐了下来,并未点喝的。有一工友瞧见,便问他道:“老罗,你怎地不点豆汁儿,不是每天都要来几碗的么?”

  罗久安还没答话,就有另一工友接话,挤眉弄眼地笑:“凭他同陈嫂子的关系,还用出声?你瞧着,待会儿陈嫂子必定先把他的那碗端上来,才会招呼其他人,而且还会搭上焦圈和咸菜,不像我们,不多一句嘴,就吃不着。”

  罗久安红着脸正要反驳,头一抬,却愣住了,同样面红耳赤的陈寡fù一手端着一大碗豆汁儿,一手端着焦圈咸菜盘子,就站在他面前,正要把东西朝他桌上送。

  众工友哈哈大笑,开始起哄,罗久安也不辩解,结果豆汁儿,埋头就喝。陈寡fù低着头回到摊前忙碌,也是充耳不闻。过了好一会儿,笑声才渐渐地低下去,罗依叹了口气,正想叫上罗久安回家,同他好好说道说道,却听得摊子那边传来一声巨响,轰的一声,将众人都惊呆了。

  罗依抬眼一看,原来是陈寡fù的豆汁儿摊不知被谁人所掀,整个儿地翻了过来,地上豆汁儿横流,焦圈和咸菜滚了一地。那陈寡fù一声尖叫过后,却沉默下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朝罗久安这边看,满脸为难。

  是在向罗久安求助,想让他帮忙出头么?这念头才刚闪过,罗依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第六十八章瓜田李下

  那在摊子前叉腰而立的,不就是罗裳?在她身后,还有一个缩头缩脑的罗成,想来那摊儿,就是罗裳撺掇不情不愿的罗成掀的,她自己没有那么大力气。

  原来陈寡fù频频看向罗久安,不是指望他出头,而是因为来砸场子的人是他的儿女,她不好开口还击而已。

  再看罗久安,那样老实的一个人,脸上也显出了怒容,把豆汁儿碗重重朝桌上一顿,就要起身朝摊儿前去。罗依赶紧冲过去,手疾眼快地朝他肩上一按,示意他迟点起身,然后飞快地跑到豆汁摊前,赔着笑脸向陈寡fù道歉:“都是我哥哥不当心,踢翻了您的豆汁儿摊,我这里代她向您赔不是了。”

  她这般做低伏小,别说陈寡fù,就连罗裳和罗久安等人都惊呆了。而在座那群准备看热闹的工友,则发出了一片失望的叹声。

  陈寡fù才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却不想还未出招,就被一团棉花给压了回来,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个笑脸人还是罗久安的女儿,她心里再怎么生气,也不好显出来,只得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这时罗久安慢慢地走了过来,直朝着陈寡fù而去,罗依却又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恰挡在他与陈寡fù中间,再次道歉:“老板娘,我爹常骂我哥太鲁莽,空有一把子力气,可这人天生的xìng子,想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望您原谅则个。”

  陈寡fù一面说着“没事”,一面努力越过她,朝罗久安那边看,可罗依把罗久安挡得严严实实,怎么也看不见,不由得心中焦急。被挡在罗依后头的罗久安,也是一样火急火燎,但却又不好明目张胆地绕过罗依,去同陈寡fù说话,这倒不是因为他胆子小,而是因为他才刚在儿女们面前夸过海口,说他同陈寡f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好转眼就自食其言,不然以后在儿女面前还有和威信可言?

  于是他只好忍着气,隔着罗依向陈寡fù道歉,而且还不能狠狠地训斥罗成和罗裳,只能顺着罗依的话朝下说:“都是大儿莽撞,不当心踢翻了你的摊子,你放心,回头我一定狠狠骂他。”说着,就亲自动手,去帮陈寡fù收拾。

  罗依朝缩头缩脑,明显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罗成瞪去一眼,道:“哥,你自己闯的祸,却叫爹帮你收拾?还不赶紧去帮老板娘收摊子,损坏的东西,你得照价赔偿。”

  罗成懵懵懂懂上前,却叫罗久安拦了回来,罗久安道:“你毛手毛脚的,别又惹了祸。”

  罗依面色一沉,道:“爹,儿女们自己惹的祸,还是叫儿女们自己收拾得好。”说着,蹲下身子,装作去帮罗久安,小声而快速地对他道:“爹,你别让我们做儿女的难做。”

  罗久安浑身一震,似不敢置信地望向她,罗依却是眼神坚定,隐隐内含责备之意。在这样的目光下,罗久安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乖乖地起身,到旁边站着去了。

  罗成代替了罗久安的位置,帮着陈寡fù收拾残局,陈寡fù明显地不愿意,斜了始作俑者罗依一眼,又频频朝罗久安的方向看,那眼中的泪光闪闪发亮,真是我见犹怜。

  罗依暗暗冷笑,在旁人明显误会起哄的情况下,仍能对罗久安另眼相待的女人,果真就不是甚么好东西,不然不会连起码的避讳都不懂。

  由于罗依的出现,本来好好的一出原配儿女替母出征争风吃醋的好戏,生生落了俗套,让摊后喝豆汁儿的众人好生失望,纷纷喝完碗中的豆汁儿,各自回家去了。

  准备大战一番宏图的罗裳气得直哆嗦,终于忍不住,不顾外人在场,冲过去拽住罗依的胳膊,强行把她扯到一旁,责问道:“姐,你为甚么要护着那陈寡fù?她给了你甚么好处?你还记得咱们的娘么?”

  罗依竖起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她轻声些,然后解释道:“我正是为了咱们家不多个人,为了咱娘不闹心,所以才这般地做,难为你这样聪明,竟是看不出来?”

  罗裳愣了愣,不信,气呼呼地道:“我是看不出来你哄我哩”

  罗依只得详细解说:“我问你,那些一起做工的人,就算起哄,可有明说咱爹和那陈寡fù的关系?”

  罗裳摇了摇头。

  罗依接着道:“那爹或者陈寡fù,可有自己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罗裳又摇了摇头。

  罗依道:“既然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还处于暧昧不明的阶段,尚无人挑明,你作甚么要去推波助澜?是逼着众人看清他们之间真有些甚么,还是要逼得他们亲口承认他们之间有问题?”

  罗裳仍是不服,但声音明显小了下去:“我怎么推波助澜了……”

  罗依道:“怎么没有?方才若不是我拦着,爹就要上演一出怒责亲生儿女,维护陈寡fù的戏码了在那儿喝豆汁儿的人,都等着看笑话呢,你没瞧出来?只要爹上前把陈寡fù一护,陈寡fù再趁势朝他怀里一扑,你有再多的招数都迟了,使不出来了明儿大家就会议论纷纷,而我们的爹,迫于压力,就算想娶她进门都不行了”

  罗裳结结巴巴:“我盯那陈寡fù好几天了,她虽说狐媚些,倒也没有甚么出格的举动,怎会主动朝咱爹怀里扑?”

  罗依笑了起来:“谁说一定是主动?满地都是咱哥掀翻的豆汁儿、焦圈和咸菜,她失足滑了一下行不行?她崴了脚,要在咱爹怀里多赖一会儿行不行?”

  罗裳继续结巴:“姐,你也把人想得太坏了些……我看……”

  “你看甚么?你朝那边看”罗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朝豆汁儿摊那边看。

  罗裳一望,立时zhà了毛,原来罗久安趁着罗依和罗裳都不在,又凑到陈寡fù旁边去了,倒把罗成挤到了一旁,而那陈寡fù同他挨得极近,从后面看去,简直就是头挨着头了。

  看来真不是罗依把人想得太复杂,而是那女人本身就这么贱罗裳怪叫一声,扑将上去,开口就要骂,罗依急急忙忙地从后赶上来,一把捂住她的嘴,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罗裳这才回过神来,呸了一声,笑道:“心里觉着姐姐说得对极了,可这气xìng儿一上来,就甚么都忘了。”

  罗久安和陈寡fù冷不丁听见罗裳在他们身后说话,都是唬了一哆嗦,看来罗裳平日里没少给陈寡fù找麻烦。

  罗久安忙不迭送地站起来,满脸的小心翼翼:“摊子全翻了,你们大哥手脚不利索,我帮着收拾收拾。”

  罗裳当即就要开口,又怕自己言语不慎,一个不当心推了波助了澜,于是生生忍住,只把求助的眼神看向罗依。

  罗依一言不发,先几步上前,笑吟吟地把罗久安拉过来,然后才开口:“爹,我买了好些点心,还有一只酱肘子,咱们赶紧家去罢,娘一定等得急了。”

  其实高氏也在这家制衣作坊干活儿,只是罗裳今日有“安排”,所以让她提前回去了,这会儿她一定在家守着一桌的饭菜翘首以盼罢。

  罗久安看了看仍旧满地狼藉的摊子,摇摇头,道:“不先帮人家收拾好,怎好回家?”

  罗依故意狠瞪了罗成一眼,道:“谁惹的祸,谁来收拾。哥都已经成家了,自己也是当爹的人了,难不成回回都要爹来帮他?”

  罗成在罗裳的推攘下,终于开了点窍,主动上前来道:“爹,我一人尽够了,再不济,赔个新摊子给陈嫂。”

  罗久安还是不肯走,罗裳看看四下里已无人,干脆架起他的胳膊硬拖;罗依只得跟上,架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

  哪怕她们有两人,罗久安未必就挣不开,只是到底怕伤了两个女儿,不敢使大力,只得眼瞅着陈寡fù眼泪汪汪,随着罗依和罗裳朝大路上去了。

  到了大路上,罗依叫来一辆车,与罗裳合力把罗久安塞进去,然后一左一右地坐到车门口,以防他跳车。罗久安又是气,又是笑:“你们拿爹当贼防呢?我都说了我同那陈嫂子没有甚么,你们偏不信,还上门去找茬……”

  “您同她没甚么?谁信?”罗裳是一块bào炭,一点又zhà了。

  罗依赶紧拦住她,道:“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信爹。”

  罗久安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然而罗依紧接着又道:“爹,正是因为你同那陈嫂没有甚么,所以才更要同她保持距离。”

  罗久安不乐意了,道:“为甚么?我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别人闲话,你们莫要听了几句混话,就胡乱信起来。”

  罗依微微一笑,道:“爹,你自己都说是闲话了,还怪我们轻信?试问这天下的人,谁不怕有人说闲话?何况这闲话已经不是背后说说而已,当着面就开始说了我倒是想问问爹,这人人都怕的闲话,你怎么就不怕呢?”

  第六十九章未雨绸缪

  罗久安微微有些窘迫,辩解道:“我怎么不怕,只是嘴长在人家身上,就算我怕又能怎地?”

  罗依不高兴道:“爹明明有能力不叫人说闲话,只是不愿意去做而已,这叫我们做儿女的,怎能不忧心?若不是爹明知故犯,今日哥哥和阿裳又怎会不管不顾地上门去砸摊子?”

  罗久安瞪大了眼:“你把爹说成甚么样了?我怎会明知故犯呢?我的确是管不了别人说闲话呀?莫非你管得了?”

  罗依点点头,肯定地道:“我就管得了,只要您照我说的去做。”

  罗久安不太相信,问道:“怎么做?”

  罗依掰着手指头道:“第一,下工后直接回家,同娘一道走;第二,尽量不要光顾豆汁摊;第三,陈寡fù若是主动和您打招呼,你别单独去同她说话,要拉个人陪着。”

  罗久安不高兴了:“我又没做甚么亏心事,为甚么要这样?你别说得爹好像同她有甚么似的”

  罗久安可是从没高声对她说过一句话,而今为了个外人,居然发起了脾气,罗依愈发觉着,千万不能让这个陈寡fù进门。于是便故意道:“爹,我不就让你别去见她么,难不成您同她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难不成您真有心同她好?”

  罗久安又气又急:“你莫要胡说”

  罗依马上道:“既然我是胡说,那爹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又何妨?”

  罗久安被她给绕了进去,张了几次口都不晓得能说甚么,只得颓然地点了点头,道:“也罢,就依你罢。”

  罗依高兴起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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