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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4 章

  “为什么?”郗超挑了挑眉毛,颇有些高傲的道:“城里的鱼龙帮听说过没有?李老头给我们jiāo了月供,我们这些人当然得罩着。”

  一听到鱼龙帮的名声,孩子们顿时将眼睛睁得溜圆,左顾右盼的窃窃私语起来。

  “大哥,是鱼龙帮哎,听二叔说是如今城里的第一大帮,不止在咱们魏国有堂口,遍布大江南北那”又有孩子拽了拽孩子王的衣袖,用有些敬畏且向往的声音说着。

  “闭嘴”孩子王又斥了一句,又问郗超:“那你准备赌什么?”

  “还有什么?打架。”

  “你们两个书生似的,跟我们打架?”孩子王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郗超弱弱的身板,以及后面谢道韫并不高大的个头。

  “就我一个。”郗超笑着吐出了嘴里的茅草,“谁输了就去村里大喊三声‘我是读书人’。”

  “那你们输定了”孩子王撸胳膊挽袖子,愉快的笑了起来。

  ……

  ……

  从那天以后,李老头一直觉得很奇怪,为嘛以前那些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都不再掀自家的房顶,反而对自己毕恭毕敬着,没事儿还帮着自己打水浇园子。

  不仅如此,就连邻里邻居的都开始对自家里外的赔笑,甚至村子东边的刘嫂还上过门,说是要给儿子说一门极好的亲事。

  李老头做梦也不敢相信如今的生活,一直都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有一天老伴儿在半夜犯了疾病,老头急的不行,却苦于在半夜里找不到大夫时,几个衣着光鲜的人走了进来,又带着一名大夫为老fù看了病。

  “我们是城里鱼龙帮的,老大爷以后有什么事,就去堂口说话。”事后那些人拱手就走,未取分文。

  李老头和老伴儿、儿子对坐着大眼瞪小眼了半晌,也没弄明白这里里外外的事儿,只是都被鱼龙帮的名头唬的不行,决定明天亲自去谢。

  倾尽了家底儿,李老头终于换取了八贯银钱,他颤颤巍巍的走进城内鱼龙帮的堂口,手中碰了银子,几乎是见人就拜。

  “您这一拜我可当不起,您老的事情,是在顶头上挂了名字的,我们这些人也就是跑跑腿办办事儿罢了。”

  李老头被鱼龙帮建邺城堂口的首领扶起,却将对方这一番话听得云里雾里。

  那人笑着道:“何止是我们这,如今世间流传着一首长诗就是有关您老的,您可听说过?”

  李老头更是茫然,心想自己这辈子房子是被雨水打湿了不少回,可却从来没跟另一个“诗”字沾过边儿啊

  “那可是郗嘉宾郗郎君亲自写的,如今原稿还在大魏皇宫里放着那那首长诗的名字就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那人笑着吟道:“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李老头迷迷糊糊的听着,终于想起那时在城头上,有一个人轻描淡写的救下了自己的xìng命,而另一个看似瘦弱的年轻人义愤填膺的为自己出头,可是自己却畏缩着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一股悔怨之情在胸中汹涌起来,李老头张了张嘴,忽然间泪流满面。

  而在这时,妙手空空得来这首诗的人正在大魏皇宫中睡的迷迷糊糊,文臣之首的廖太傅正面对着墙上悬挂的这首诗,心思复杂起来。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廖太傅喃喃的念着这句话,有些疑惑的自问着:“难道我做错了么?”

  “太傅大人并没有做错什么,”谢道韫轻笑着向他举杯,“只是这世上的人都有些健忘罢了。”

  正文第五十二章紫袍于光

  世人的确是容易健忘的。

  生活就像是走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之上的旅程,人们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兴致勃勃的确定了自己行进的方向,而后便决定风雨无阻的前行。

  但问题是,这片原野上虽然风景各异,有的地方却太过诱人了些,极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原本想要向着那片的雪山行进,在路途中却被乱花迷了眼,最终走入一片沼泽来。

  寒门出身的廖太傅从小就熟读儒家经典,“为旺盛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直他的宏愿与目标,他也一直勤勤恳恳着,埋头走着自以为正确的路。

  但很可惜,他的身上没有司南,也没有指南针,所以当他有幸步入官场之后,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扔固执的向前走着,却走入了一个并不太偏的歧途。

  他的目的或许是没错的,为了大我牺牲小我,这样的心似乎可以称之为高尚。

  可是他不知道,任何一个伟大事业的堕落都是从他人的牺牲开始。从这个时候,黑就不再是黑,白也不再是白。

  也许廖太傅偶尔会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满头的灰发与灰色的胡子发一会儿呆,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同样颜色的还有他的一颗心肠。

  他这一路上做了太多亏心事,也牺牲了太多无谓的人,所以心中的大义到得如今,只能在前冠上“冠冕堂皇”四字而已。

  所以当他第一次看到郗超手书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时,一种久违的感觉冲破了那道灰色的帷幕,他忽然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以及怀抱的那颗赤子之心。

  那才是他要做的事情,那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他本应该毫不顾忌的顺着直线走去,一切的绕开与规避,都只是他脆弱的体现。

  他的确是太健忘了,忘掉了当时自己的心,忘掉了自己应走的路。

  廖太傅忽然认识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错的可笑,却错的再也回不去了。

  他自嘲的笑起来,笑声在大殿中显得极为凄凉。

  “古人说,‘朝得道,夕死可矣’,太傅大人又何必耿耿于怀?”谢道韫轻声劝慰着。

  “我错的太深,这颗心早就蒙了尘。”廖太傅复归平静的笑了起来,他又看向谢道韫,笑道:“小娘子可知,老夫原本是打算逼着您和陛下成亲的。”

  谢道韫端着酒盏的手在空中一顿,在一旁装睡的郗超猛地坐了起来,向着廖太傅怒目而视。

  廖太傅此时却大笑了起来:“能见到安石公的子侄们失态,实在是人世间一大快事”

  “太傅大人这是跟我们开玩笑?”谢道韫苦笑着摇头。

  “还真不是开玩笑,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廖太傅叹了一口气,“虽说你比陛下的年岁大些,但毕竟是谢家这一辈的第一人,你若是嫁入魏国,以你的能力、以谢家在晋朝的实力,魏国国祚又何愁不能长久?”

  谢道韫不置可否,却又摇头问道:“我若不愿,你又能有何办法?这普天之下可有人能够强迫我做些什么么?”她这话说的极轻,却掩饰不住其中的锋芒。

  廖太傅赞了一声,又摇头道:“只要我魏军一日战局未定,你就不可能离开我魏国国境。既然日夜在此,老夫若是有心,这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难道还不好做么?再者,众口铄金。即便这事情没有真的发生过,老夫找一百个人往外传,这全天下又能有多少人不相信呢?百姓都喜欢儿女情长的故事,更何况谢家娘子尚未婚配……”

  “你无耻”郗超此时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廖太傅鼻子的手都因为气愤而发抖起来,“我的女人你也敢动?你信不信我也雇一百个人在外面传,就说你老婆在外面勾汉子,给你戴绿帽子”

  本以为廖太傅也会生气,谁曾想,他只是淡淡一笑,便点头承认道:“老夫的确无耻,一遇到这种事情确是不择手段的。不过即便嘉宾贤侄真的雇人传那些话也没有人会相信,因为老夫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纳妾,所以老夫的内人更不可能去勾汉子。至于戴绿帽子……那又是什么东西?”

  郗超气的脸色发绿,堵了半晌方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道韫为解场上尴尬伸手拽回了郗超,问道:“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又醒了?”

  “我老婆都快被一个半大的小屁孩儿拐跑了,我要是再不醒,难不成要我一辈子打光棍去”郗超气哼哼的说着,拿起酒壶就开始毫无风度的对嘴喝起来。

  廖太傅大笑了起来,眼眸中终于有了些洒脱的味道。

  笑罢,廖太傅起身对着郗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认真的道:“君之一言惊醒梦中人。魏国有贤伉俪左右提携,想来先帝的心血,应当不会白费才对。”

  “贤伉俪?”郗超一口酒水差点喷出来,他兴高采烈的眨了眨眼睛,又被谢道韫一道眼镖悻悻的打了回去,“咳咳,叫早了,叫早了”

  “无妨,只盼二位共结良缘之时托人给老夫带个话,老夫必定亲去道贺。”廖太傅笑着说完这句话,而后便转身想着殿外走去。

  “太傅大人要去哪里?”谢道韫起身,微皱了眉头问道。

  廖太傅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吟道:“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他走出殿外,身上深紫色的官服阳光照耀出一片光明。

  ……

  ……

  自燕国皇帝慕容儁薨后,魏燕两军对垒的情形就直接倒向了一边,再加上魏军手中一些新兴武器、攻城器的不断出现,燕国的国土飞速的收缩着,从幽州退到平洲,到得最后直接退入了白山黑水之间。

  同时收缩着的还有燕军将士的数量,逃兵不断的出现,士气一再的下降,不过短短两个月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一名燕军留有获胜的信心了。

  曾经的强大帝国,一旦衰败下来,却是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的无法逆转,山川就这样简单的易了旗帜,天下各国也不禁慨叹着向魏国投向重新审视的目光。

  尤其是魏国旁边的一些根基不深的小国,此时更是危如累卵,整日胆战心惊的担忧自己一日亡国便成阶下之囚。更有一些城池直接向魏国上了降表,魏国的领地愈加扩张起来。

  而就在魏国的文臣们因为盘点人口、财富而劳心劳力,武臣们远在北方作战的这个时候,江东晋朝的朝堂上却已经吵的zhà了锅。

  对于魏国的迅速崛起,朝中大臣与晋朝士族们分离出了两派意见。一派是为之高兴,认为魏国如此是为我晋朝在江北树立了一个安稳的屏障;另一派恰好相反,他们认为魏国的战力实在太过恐怖,而且正好因为秦国向北迁都,此时黄河流域已经没有再能与之抗衡的国家,所以晋朝不能养虎为患,应该趁着魏国重兵都在北方的这个时候突出奇兵,将魏国攻破。

  御座上的皇帝因为一阵冷风而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下面的朝臣们仍旧正在争议着。但这种争议多数还集中在中等官吏之间,站在前面的几位大臣全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仿若睡着了一般。

  皇帝溜号的想着昨天晚上那名宫女曼妙的腰肢,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痛,只是转念又想起自己如今全身酸痛无比,如果今天不好生休息,今晚又如何再战?想到这里,皇帝巴不得这些朝臣快些争论完毕,好让自己痛快的盖上一方大印,然后互惠互利,皆大欢喜。

  可惜如今这些人还真的叫上真儿了,吵得跟鸡窝里的鸡差不多。皇帝偷偷的撇了撇嘴,用袖子掩了嘴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小憩一番。

  “咳咳”身旁伫立的宦官忽然轻咳了两声,皇上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发觉他正在偷偷摸摸的使着眼色。

  皇上愣了愣,顺着宦官的目光去瞧,便见到站在武官第一位的桓温正严肃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不怒自威的味道。

  皇上被这目光看的打了个激灵,急忙在龙椅上直了身子,强打起精神来听下面热热闹闹的争论。

  “我晋朝渡江以来已近百载,多少百姓无可奈何的流落他乡?如今趁此机会北伐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若是今时错过了,待得魏国完全统一了黄河流域,我晋朝再渡江可谓难矣”有军中将领如是说道。

  “黄将军此言差矣,自古以来,朝廷出兵打大仗必须具备几个条件:军足数量充沛否?将领能力能及否?国库银两充足否?境内内患尽除否?将士士气高昂否?时年谷稻丰收否?出征季节相合否?友军敌军分明否?敢问黄将军,除了前两者我晋朝全都具有之外,其他条件我晋朝如今满足否?”有江东二等士族出身的官吏站出来反驳道。

  “否你个头”自己一个腰身能装下两个士族子弟的黄将军被说的迷糊,他不由得发怒着道:“按你这个说法,这全天下的仗全都别打了你倒是说说,从古至今有哪一仗是满足了你口里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这名士族子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骂弄得有些懵,半晌方满脸通红的回过神来。他恨恨的看了黄将军一眼,冷笑道:“当然有,当年周公一战……”

  “一句就扔到千年前?看来是近一千年之内都没有陶大人说的情形了?”黄将军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春秋至近,大小战役何止万次,哪一次不是有胜有负?可其中的胜者,未必都按照陶大人的意思,窝在书房里头慢慢盘算吧”

  正文第五十三章论葡萄架子的倒掉

  朝堂上的争论是历来讲究些由表及里的。

  两方先派出几个分量不重的官员来互相试探,之后再由为首的官员们决定要不要站出来,这舵究竟要往何处使。

  按这个道理来讲,一旦有朝议,前一个时辰不过是热身赛,双方吵个架拌个嘴,也都是投石问路、小打小闹罢了。

  所以真正说话有分量的大员们全都在不露声色的养神,仿佛大殿上那些个吵闹与己无关。

  今儿是每逢初一十五的大朝议,故而除了一些平素上朝议事的官员外,还有些难得入宫的小官以及宗室也在殿上。而正是因为人多,这吵闹的架势就比往常更加大了些,这样来来回回引经据典的拉锯战,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会稽王司马奕站在距离皇上的不远处,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像是跟什么人生了一场大气一般,有些发黑。

  御座上的皇帝偶尔将目光掠过自己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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