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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那是他藐视王法,自讨无趣。即便是在牢里关上个三年五载的,那也是他应得的!可如今,我阿兄究竟要在牢中呆多久,又是以什么罪名投牢的,却是连那些狱卒都说不上的所以然来!此事,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楚衡深呼吸,“还是说,如今燕都之中,堂堂靖远侯爷,可以将大延律法视若无睹?”

  “一派胡言!”

  厢房外,靖远侯夫人袁氏张口怒斥,继而才一进门,娥眉紧蹙,怒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拉出去杖责二十!”

  屋内众亲卫齐声喊是。

  别说楚衡不会蠢到任由这帮人把自己拉出去杖责,就是陆庭也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一众亲卫围堵上前,试图去抓楚衡的时候,陆庭抬手抓住其中一人,当下反手一扭,将人按在地上。

  “这是要翻了天不成!”靖远侯大怒,“往日你住在庆王府中,城中早有言论,说你不敬父母,如今你还为了个外人,对家中亲卫动手!”

  袁氏冷眼看着靖远侯,见陆庭拦着,就知侯府的这些亲卫必然拿不下楚衡了:“此子言语中多有得罪侯爷,论理,该扭送见官才是。”

  袁氏较靖远侯陆战年长三岁,出身勋贵,向来重规矩。靖远侯膝下,庶子庶女无数,袁氏主持中馈,只管着整个侯府上上下下,那些庶子庶女虽得侯爷宠爱,可更多的时候却求着袁氏另眼相看。

  唯独一个陆庭,幼时如孤狼,谁也不亲近,之后被庆王带走,再度站在袁氏身前时,已然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与侯府之中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相比,竟已高人一头。

  袁氏甚至有时看着唯一的嫡子想,如若这一个也是出自她的肚子,兄弟二人只怕能一文一武占据朝堂半边天。

  陆庭对袁氏有敬无畏。

  虽对于侯府其他人来说,袁氏对于家中的规矩过于严苛,甚至连靖远侯私下里都常与侍妾抱怨,可也正是由于袁氏的严苛,侯府这些年才能在侯爷已无实权的情况下,仍旧屹立不倒。

  在他还住在侯府的那些年,袁氏虽不与他亲近,却也是唯一一个能见他视作人的人。尽管因着她重规矩,陆庭幼时不止一次曾遭家法,但比起只生不养的靖远侯,以及那些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的手足,袁氏到底有所不同。

  “阿娘。他对我有恩。”

  袁氏拧眉。

  陆庭继续:“年后与世子改道扬州时曾遇袭,是他救我一命。”

  袁氏的眉头略有舒展,看着楚衡的神情也有了微末的变化。

  靖远侯却满心不喜:“救命之恩又如何……”

  “侯爷!”

  袁氏突然开口,抢断了靖远侯的话:“郑都知前几日腹中绞痛,因急症暴毙。其身边的女婢指认,郑都知与裴小郎早有情谊,未将那位楚郎君放在眼里,因而言语多有得罪,使得二人争风吃醋,最终酿下大祸。”

  袁氏看了看陆庭,这才将视线转向楚衡。

  见楚衡只是略微蹙了下眉,便知他已经在眨眼间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侯爷护短,为裴小郎滥用职权,实乃大错。不如双方各退一步,稍后就放楚郎君出狱,此事就既往不咎。”

  “袁氏你……”

  靖远侯勃然大怒。他还打算今晚去找郑都知春风一度,哪里想到她竟然会心肠狠dú,直接宣布郑都知已经暴毙而亡,且还要将得罪他的那个人放出牢狱。

  然而袁氏却不怕他:“侯爷,锦绣院中又多了两个小娘子,侯爷不妨去看看,若是喜欢就收用了,等怀了子嗣,再抬做妾也不迟。”

  靖远侯一口气还堵在喉间,可想起袁氏一贯往锦绣院中送的小娘子,当即觉得有些耐不住,冷哼一声,挥了挥衣袖,带着人就走出厢房。

  一行人离开,厢房顿时不再拥挤。

  楚衡有些意外地看着靖远侯就这么离开,忍不住问陆庭:“锦绣院是什么?”

  不等陆庭回答,袁氏直接开口:“是侯爷那些侍妾通房住的院子。”

  她走到床榻前,看了一眼青年,问道:“人既放出,不知小郎君可愿治好这个孩子?”

  第30章 【贰玖】青云院

  都说有来有往。

  袁氏既然做主,答应会放楚雍出来,楚衡自然也愿意把青年的腿伤治好。

  有了袁氏给的两个小娘子,靖远侯也不会再去管这边的事情。袁氏又派了几个庶仆过来一道照顾青年,这才出了厢房。

  楚衡跟在后头,正准备告辞,袁氏突然又开口道:“小郎君既然要为那孩子疗伤,不如就索xìng住下。免得起早贪黑的奔忙。”

  袁氏说这话,视线却不由往陆庭身上看。

  后者沉默不语,只一直看着楚衡。

  楚衡倒的确认认真真地考虑起住下的可行xìng来。

  首先,他现在穷。

  被偷的盘缠是注定找不回来了,他还要养自己跟邵阿牛还有五味。对,还要加上一个车把式。

  其次,他现在没落脚的地方。

  江苑能住,但江苑里的那个老头还有……可疑人,实在让他放心不下。邸店住不起,破庙……燕都里有不要钱的破庙吗?

  最后,他还需要给那裴小郎治腿伤,需要有地方给他好好研究yào案,调整方子。

  这么想来。

  楚衡捶了捶自己的手心,决定住下。

  “既然如此,楚某就叨唠了。”

  袁氏点头,命人领楚衡去往客房,转身将迈腿就要跟着走的陆庭拦下。

  “你不是这么莽撞的xìng子,今日这是怎么回事?”袁氏皱眉。

  陆庭看着楚衡头也不回地走远,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阿娘。”

  袁氏眉头松开。

  “他救过我。”

  “仅此而已?”

  “或许,还有一点别的。”

  袁氏给楚衡安排的是侯府中的客房。

  然而,楚衡只是出门去接五味他们的功夫,再回侯府时,落脚的地方,从客房变成了青云院。

  这是陆庭在侯府中住的院子。

  虽然偏僻了一些,但还不至于狭小,多住他一行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楚衡眯起眼,看着站在院子正中手舞长qiāng的陆庭,恨不得找张桌子掀一掀。

  靖远侯府的客房虽然不如青云院宽敞,但毕竟是给客人住的地方。姓陆的非把他搬到青云院,又是几个意思。

  “咚”的一声,陆庭手中长qiāng拄地,接过身边下人递来的水,仰头喝下。

  陆庭常年混迹军营,喝水的姿势比起那些世家子弟要显得粗狂不少。顺着下巴脖颈往下淌的水,一直流到这个男人luǒ露的胸前。

  楚衡冷哼一声,扭头往他特地吩咐下人收拾出来的屋子走去,心里却忍不住在想,虽然是次意外,但是能吃到这种身材的男人,好像也不是很亏……

  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让楚衡意外的是,燕都的建筑风格不像南方,一条廊道通四方,但屋子里的摆设却是按着别云山庄他的卧房摆的。

  床榻、橱子、桌案,摆放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楚衡回头看了两眼站在门口的下人。

  那下人有几分眼色,行礼道:“这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是郎君的吩咐。郎君说,希望楚郎君能宾至如归。”

  楚衡有些意外。

  他其实现在有些搞不懂陆庭对自己的心思了。

  论理说,他们的关系除了那一次厮混了一夜外,都正常的很。

  但后面陆庭的态度明显变得不一样。

  好像……好像把他已经划分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了,护食的很。

  这么一想,楚衡顿时觉得陆庭的侵略xìng太强。

  他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在世上找到个能一辈子的对象。哪家的小娘子他也不打算招惹。

  楚衡想过能不能找个人,结个契兄弟什么的。

  可追求儿孙满堂的古人,怎么可能愿意无儿无女和同xìng过一辈子。就连书里提过的赵笃清跟梁辛安,那人家赵笃清碰上梁辛安前还和表妹生儿育女,发妻亡故后带着一双儿女缠上了真爱。要不是庆王府有了孙子,估计以赵笃清的身份,只怕也不会想到和男人在一起。

  换而言之,他跟陆庭想把关系理清理顺,也有些难度。

  算了,楚衡揉了揉额角。

  他拒绝再去想这件事。

  但到了半夜,被夜闯房间的男人惊醒的时候,楚衡忍不住抓过枕头砸向站在床边,被抓包后有些慌乱的男人。

  “姓陆的,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唔……”

  楚衡穿书后,睡眠就不浅。

  基本上属于倒头就能睡着,一睡半夜雷打都不醒的类型。

  但忙的时候几天不睡,他也能撑得住。

  这次,住进青云院,夜里为了防身,楚衡特地在窗户里头绑上了铃铛,床头一藏了几个。

  本来只是想着防备靖远侯那几个亲卫夜里突袭。

  怎么想到,半夜窗口的铃铛先响了一声,被人握住之后,没多久,床头的就响了。

  楚衡当时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就要去摸枕头底下的银针,等借着月光看清了站在床边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陆庭后,他心里只剩卧槽。

  五味就睡在隔壁,听到声音跑来敲门。

  楚衡眨眼间就被压制在床上,单薄的中衣隔不开身体靠近时传递的热度,凤眼圆瞪,挣扎间,胸口的衣领敞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陆庭的眼神瞬间变了。

  妈的,登徒子吗!

  楚衡张嘴要去咬陆庭捂住他嘴的手,可惜人皮糙ròu厚,根本咬不下,五味敲门的声音倒是又重了几分。

  “没事,做梦魇着了。”趁着陆庭松手的功夫,楚衡扭头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门外的五味一听这话,当即应声回屋继续睡。

  楚衡:……

  妈的,当时应该把白术带出来的,好歹会因为不放心要求进门看看。

  他现在身上可是压着一头野兽!

  五味的脚步声彻底从门口消失,楚衡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身上的呼吸越发重,他吞了吞口水,没来由腿软。

  上回醉酒后那些事,又从脑海深处自个儿翻腾出来了。

  一想起上回那事,再看眼下这情况,以及被压着压着,就给压出感觉来的小三郎,楚衡顿时觉得迷之尴尬。

  老实说,从没约pào经验的楚衡,脱离处男之身后,某方面的需求似乎就此觉醒了。一觉起来弄脏裤子的事没少发生,但要他随便再找个人睡,又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他盯着山庄里年轻一辈的佃户看,没想法。

  盯着年纪大一些的看,更没想法。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吃过好的之后,就没那个yù望去吃差的了。

  妈的,所以,现在摆在面前的这块ròu,他是吃还是不吃?

  吃不吃这个,已经不是楚衡能想的问题了。

  陆庭低头,楚三郎的睫毛一根一根的清晰卷翘,一双凤眼已经不像之前瞪得滚圆,反倒透着一丝难为情和犹豫,笑唇抿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再亲一口。

  陆庭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当下眼神一沉,低头吻住楚衡的唇。

  楚衡差点叫出声来,可身上压着的陆庭浑身是劲,他就是想去摸枕头底下的银针,手腕也被人用力抓着。

  下唇被咬了一口,他瞪眼。

  只是片刻,楚衡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微微张嘴,回应陆庭的吻。

  其实,味道挺好的。

  陆庭的呼吸声顿时粗重起来,扳住他的脸,用力吻住他。

  楚衡掐了他两把,奈何胳膊都是肌ròu,掐不进,只好顺着回吻,这才叫身上的男人稍稍松开力气。

  吻到后面,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有些顺理成章。

  陆庭的胳膊紧紧用着楚衡瘦削的身体,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揉进自家的血ròu当中,大概是怕压坏了他,竟还抱着人在床上翻了个身,靠在床头把人搂在怀里,宽厚的手掌不断地在楚衡的背上游移摩挲。

  等到那双手有意无意地游移到楚衡的臀瓣上,曾经承受过自己的那个地方,被陆庭反反复复地摸了摸。

  紧密贴合的身体,加上现在半坐的姿势,楚衡能明显感觉到陆庭硬了。

  想要瞪他,可楚衡自己这会儿也起了反应。舌头跟陆庭缠了很久,彼此的喘息重得都快传到外头,裤子被解开的时候,楚衡终于停下吻,伸手去推他。

  陆庭伸手用力把他按回怀里。

  舌头再度纠缠上的时候,楚衡费力地从喉咙里冒出话来:“柜子里……有东西……”

  陆庭吻着人,看着他不语。

  “妈的……是我做的护手膏……可以……润滑……”

  上次做,谁都没经验,他疼得第二天差点死过去,没道理这次还让这混蛋什么措施就没有硬来。

  “我明天还要去见阿兄……去拿……不然……不做……”

  话是这么说,但除了被拉住耳朵,陆庭丝毫没觉得楚衡浑身上下哪里透着不拿就不做的气息,唇舌纠缠着,不见丝毫放松。

  等他下床从柜子里翻出楚衡说的护手膏,月光正好躲过乌云,透过窗照在床榻上。

  床上的楚衡喘着粗气,脸上泛着潮红,中衣敞开,浑身颤抖。

  陆庭呼吸一滞,很快再次把人压在身下。

  被进入前,楚衡脑子里最后只剩一个想法

  幸好带了护手膏。

  第二日天明,楚衡还在床榻上睡得迷糊。五味隔着门板敲门。

  “三郎,三郎该起了,袁娘子说带我们去见大郎。”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楚衡在床上摸了摸,身边空dàngdàng的。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后某处疼得有些厉害,两条腿还没踩下地就软得发颤。

  他坐在床上,听着门外五味的声音,视线扫过屋子里的角角落落。

  昨夜做过一回后,他好不容易能坐起来喝口水,借着月光一眼就瞧见屋子里的地板上,扔了他的、陆庭的衣裳。

  做过第二回后,他已经浑身没力气,视线也有些无法聚焦,只隐约看到陆庭把挖空了的护手膏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腿又被抬起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现在,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丝毫不像昨晚有人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情事。

  这家伙……

  楚衡抹了把脸,唇角上扬。

  看在昨晚还挺爽的份上,就不介意他一早起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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