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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遂仔细叮嘱了番后,拎着行李出了门。才走到门口,邵仲忽然又叫住他,“回来的时候,就说给我寻到了治眼疾的大夫。”

  “啊?”梁康郑重地问他,“你真想好了?”

  邵仲点头,“我媳fù儿总不能嫁给个瞎子。以卢家而今的门第,卢家大小姐的夫婿,自然不能太差。”至于他媳fù儿愿意不愿意,邵仲很自然地觉得,她定是喜欢他的。

  梁康走,邵仲这小院子愈发地冷清起来。

  卢家老太太很快听说了梁侍卫出城去给邵仲寻大夫的消息,边感叹了番,边又担心邵仲身边无人照顾,简直恨不得把身边的丫鬟借过去供他使唤。好在胡氏出面拦了,道:“母亲您也想必听说过,大公子身边什么时候见过有丫鬟。您若真把翠玉送过去,反倒打扰了他的清净。”

  “那就让他个人孤孤单单的住着?”老太太满脸忧心地道:“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怕连饭喝水都难。”

  “熠哥儿和瑞哥儿都去过隔壁院子,除了梁侍卫外,那院子里还有两三个下人伺候着,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再说了,便是果真无人服侍,那不是还有韩家么?那可是大公子正经的母舅家,这些年来与大公子向jiāo往密切,不似国公府的那些人。”

  老太太可算放了心,“那倒也是。”想了想,又满腹狐疑地问:“新芽你说,这仲哥儿原本在金鱼胡同住得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想到搬家?是不是国公府那边的人又去金鱼胡同寻他的不是了?我可是听说,国公府而今很不成样子。康氏yīndú狠厉就不说了,那府里还有个妾室也是没大没小……”

  胡氏叹了口气,摇头回道:“可不正是呢。大公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搬出来,邵大人竟是半点安慰的意思也没有,这些年来,竟次也没亲自去探望过。还不止如此,我听说大公子每次想回府拜见老太爷,都被人拦着不让进,送的东西也给扔了出来。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那爵位。老太爷先前直想着让大公子袭爵……”

  老太太闻言气得满脸通红,跺脚怒道:“虎dú尚且不食子,这邵家小儿真是龌龊之极。也亏得仲哥儿早早地搬出了府,要不然,他个孩子留在那狼窝虎穴中,只怕连命都保不住。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老太太莫要动气。”胡氏赶紧上前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大公子而今不是过得挺好的。他母亲留下了不少嫁妆,田庄和铺子都有,几房陪房也极为能干,生意和庄子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公子又有才学,我听说福王就很赏识他,若是日后再把眼睛治好,那前程真真地无量。”

  老太太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又叮嘱胡氏平日里多照看他。胡氏笑道:“母亲放心,我自省得。”

  二人的对话不多时便传进了七娘的耳朵里,采蓝和采萍可劲儿地唏嘘感叹,气之下难免把国公府的人咒骂了通。七娘只静静地听她们说话,并不chā言。倒也不是说她的心肠太硬,只是七娘见多了邵仲那满肚子坏水的流氓样,总是没法子把他跟传说中凄苦可怜的人儿联想到起。那样个小流氓,怎么会容得下旁人这般欺辱他?说不定连这些事儿都是他故意搅出来的!要不,这国公府里的家事,怎么会传得满京城皆知。

  采蓝见惯了她这模样,倒也罢了,采萍却是个正义凛然的xìng子,见状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怎么还能坐得住?我气都快要气死了!”

  七娘笑笑道:“人家大公子都没说什么,你们在这里cāo什么心。到底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外人不好chā嘴的。兴许大公子就喜欢过自在日子,巴不得离家里远远的呢。”

  采萍坚决地摇头,仿佛她见证过邵仲被赶出国公府的现场般,悲天怜人地感叹道:“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般绝情,大公子定万念俱灰,生不如死。这么多年,凄凄冷冷的日日夜夜……”

  这回不止是七娘,连采蓝也沉默了。

  中午七娘在屋里小困了会儿,采蓝趁机去看看旧日的小姐妹,只唤了个外头伺候的小丫鬟守在房门口。

  七娘素来眠浅,便是大晚上也睡得警醒,更何况还是白日里。所以,当窗口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时,她立刻睁开了眼。

  “谁?谁在外面?”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门外的丫鬟听到。

  窗户被推开,有东西飞快地扔进屋,径直落在七娘床上,还未等她起身,外头那人已经脚底抹油地溜远了。

  邵仲!

  他又来这手!七娘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气还是恼,或许还有害羞和尴尬。这个无耻之徒!下回非得要——非得要——七娘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办。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想拆穿邵仲的身份的话,她对这个小痞子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不要脸的小流氓居然还搬到了隔壁!

  七娘甩手就把他扔进来的信塞进了熏炉里。熏炉里渐渐升起青烟,会儿燃出淡蓝色的火苗,眼看着就要把那封书信全都卷进去,七娘忽地从床上跳起来,飞快地伸手又把那封信给抓了出来,狠狠跺脚灭了火,尔后咬牙,终于拆开了信。

  既然他敢送,她岂有不敢看的道理。

  出乎意料的,那信里并没有什么yín词艳曲,更不是什么缠绵悱恻的情诗,纸上只有封曲谱,正是那日邵仲初初搬到隔壁时弹过的那首。

  那是七娘唯会弹的曲子,弹得并不好。她幼时学弹琴只是好玩,并不曾认真地学过,偶尔胡乱地拨弄几下,连曲谱都记不全,自然也弹不好。

  不能不说,邵仲那混蛋小子虽是胆大包天了些,可送的东西却实在贴心,七娘对着面前的谱子开始犹豫不决。脑袋里个声音斩钉截铁地跟她说,“这是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扔掉!”,可很快的,又有个小小的人儿悄悄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收下吧,收下吧。”

  七娘很苦恼。

  她磨了墨,仔仔细细地把曲谱抄好,然后把来信揉成团,又在信团里卷了块小石头,开了窗,对准邵仲家的院子狠狠扔了过去……

  她才不要他的东西呢!

  “啊——”声惊呼,七娘听到邵仲的声音“谁砸我——”

  她忍不住想笑,才咧开嘴,那边墙头冒出来个脑袋,邵仲顶着张俊美的脸无辜地看着她。七娘赶紧捂住嘴,飞快地把窗子给关了!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虽说脑袋上挨了下,但也因此见了七娘眼,邵仲觉得还挺值的。跳下墙后直傻乎乎地笑,直到冷不丁地瞧见院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大师兄罗方,邵仲这才个激灵,全醒了。

  “师……大师兄来了啊……”别看邵仲脸皮厚,在师父白道人跟前也能不要脸皮地讨价还价,可对着大师兄罗方,他就点辙都没了。

  罗方的xìng格犹如他的名字般端方,为人老成持重,不苟言笑,不管什么时候都板着个脸。邵仲以前还会故意恬着脸逗他笑,可无论他怎么耍宝,罗方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那眼神儿就仿佛在看个傻子般。邵仲受了几回打击后,就再也不敢在他面前乱来了。

  连师父白道人都拿这个大徒弟没辙,邵仲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挑战大师兄的底限了——他可是几个师兄弟当中功夫最出色的,邵仲怀疑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在他手里头根本走不了十招。

  “师兄找我有事儿?”邵仲狗腿地引着罗方进屋,又亲自搬了把凳子摆在桌边,招呼罗方坐下,“有事儿让下人跑个腿儿就是了,还劳烦你亲自走趟。”

  罗方毫不客气地坐下,自己伸手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饮了两口,方才不急不缓地问:“我听梁康说,你打算把眼睛给治好了?”

  邵仲边暗骂梁康多嘴,边陪着笑脸回道:“是有这打算。”

  “为了卢家那姑娘?”

  邵仲的心里顿时有千匹马咆哮而过,只把多嘴饶舌的梁康恨得要死,偏偏又不敢否定,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回道:“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毕竟年纪也大了,装瞎子也装不了辈子,我总得……总得为将来作打算。”

  邵仲心里头也清楚,他若是个瞎子,就是个辈子不能出仕的命,不论名气怎么大,才学如何显赫,对旁人都没有威胁。为了自己名声着想,那些权贵子弟们便是心里头瞧不起他,面上却不得不作出欣赏的姿态。等到他眼睛好,只怕他的日子就没有以前那么好过了。

  “行了你了。”罗方冷冷地瞥了他眼,放下手里的杯盏,沉声道:“国公府最近不大安分,你过去瞧过没有?”

  “说是老爷子身体不大好,他老人家每年都要闹个好几回,早就习惯了。”邵仲不以为然地哼哼,“再说了,你也知道府里那些人的嘴脸,我怎么会自动送上门去给他们羞辱。让常安带了些东西过去,没意外地连人带东西被轰了出来。”然后他立刻使人把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满京城皆知,狠狠地把家里那老头子恶心了把。

  当然,以罗方的xìng子,是绝不会关注这些事情的。

  “我听王爷的意思,老爷子的爵位只怕有点悬。”罗方看了邵仲眼,见他面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了般,才沉着嗓子继续往下道:“你爹这些年越来越不像话,这都什么时候,还跟那几位往来密切,陛下心里头只怕恨得要死。而今碍着太上皇的面子不好对几个兄弟下手,却少不得要杀鸡儆猴,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们家老头子。”

  邵仲无奈摊手,“大师兄您说的这些我还能不明白,问题是,老头子又怎么会听我的劝?”更深步来说,他对邵父却是半点父子感情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心思替他着想。在他看来,国公府早晚要抄家的,早天晚天也没什么区别,再怎么说,那爵位总轮不到他头上,他不去想,心里头自然也清净。

  “你就没有半点心思?”

  “要说半点想法也没有那是骗人的鬼话,”邵仲苦笑,于情于理,这爵位本都该属于他,只是他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得自然也透彻,“可是我若真接手了这爵位,少不得要把府里那大堆烂摊子也收过来,想想就头疼。我脸皮厚也就罢了,以后我媳fù儿可不要遭大罪,那可决计不成。”

  “没出息的东西。”罗方狠狠地骂了他句,但也紧紧只是这句,他瞪了邵仲几眼后,就起身出了门,临走前留下句话,“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别尽干些没脸没皮的事儿,丢人。”

  邵仲觉得,大师兄估计从他厚着脸皮爬墙的时候就站在门口了。那悄无声息的本事,不知道他媳fù儿能不能听得见动静。

  大师兄发了话,邵仲再也不敢作幺蛾子,躲在院子里连门也不出,听话得简直都不像他。白道人来看他的时候,见他这老实模样立刻就笑了,捋着下颌的短须脸了然地问:“你大师兄来过了?”

  邵仲没好气地瞥了这没正行的师父眼,不说话。

  “你说这老大真是不厚道,好好的跑过来吓你做什么。过来过来——”白道人跟逗小孩儿似的朝邵仲招了招手,“师父带你出去找你媳fù玩儿。”

  邵仲“噗——”地下笑出声来,没好气地道:“您就吹吧。”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直痒痒,好似有猫爪子伸着ròu垫子软软地慢慢地在胸口挠,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不信算了。”白道人作势要转身,“本来还想带你去福王府见见你媳fù儿,既然你不愿意去,就让那姓常的小子把你媳fù儿哄走吧。”

  邵仲还是半信半疑,“要是福王府请客,还能不叫我?”说话时,又把常安唤了进来,问:“福王府可曾递了请柬过来?”

  常安老实应道:“昨儿就送过来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邵仲气急败坏地朝他吼,“这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怎么办?”

  常安委屈地小声嘟囔,“这不是您自己说最近很忧伤,不愿意出门么……”

  白道人笑眯眯地瞅着邵仲,不说话。

  邵仲立刻跳起身,飞快地冲进屋里,很快又蹦出来,手里拎着两身衣服朝白道人问:“师父您说我穿哪身好?”

  等邵仲换了衣服穿戴整齐,随着白道人齐到福王府的时候,王府的赏花会早已开始了。瞧见他二人,门口迎客的柳管事立刻迎上来,满脸笑容地招呼道:“白太医和邵公子到了,快请进,快请进,方才罗统领还直叨念着二位呢。”

  边引二人进院子,又边招呼着府里丫鬟过来带路。见邵仲身边连个下人都没带,柳管事又殷勤地唤了个小厮过来伺候。白道人见他忙得两眼发直,遂挥挥手让他去忙,自己领着邵仲去了后花园。

  福王与当今圣上虽非同母所出,关系却十分亲近,太上皇对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格外宠爱,所以,众王爷当中,就数他的人缘最好。福王殿下今年已有二十六岁,打从他弱冠起,太妃娘娘就张罗着给他寻个王妃,直寻了六年,到现在,福王依旧是孑然身,直把太上皇和太妃娘娘的头发都急白了半。

  今上登基后,cāo心的人又多了两个,这不,王府里的宴会比早几年更频繁,三天小宴,五天大宴,赏花赏月赏美人,各种借口都用了遍。可惜福王殿下始终不肯娶妻,几年下来,倒是成全了京里不少好姻缘。

  于是,福王府的宴会便成了京城里各家年轻公子和未婚千金们的“相亲会”,但凡是府里有适龄的公子小姐的,家里的长辈总要千方百计地求来张王府请柬,不说能不能寻到中意的媳fù女婿,便是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许氏的想法也是如此。七娘虽说年岁稍小,但说亲的事也就在这两年,多在外头走动走动露露脸,总好过整日躲在府里不出门。

  不过许氏是孀居的身份,不好常在外头走动,便把七娘托付给了胡氏。胡氏膝下本就有熠哥儿和卢嫣两个,加上七娘便有三个孩子要招呼,再想着大家都出门做客,留卢瑞人在府里似乎不大好,索xìng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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