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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面深感意外,面又生出些不好的预感——若是切顺利,梁康铁定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二师姐才对,既然回来得这么快,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

  等进了院子,瞧见梁康那脸灰败的活死人样儿,邵仲不由得狠狠地叹了口气——今儿真是个倒霉催的坏日子,他们师兄弟仨全赶在起了。

  白道人把大徒弟送到邵仲家,还没来得及劝慰,宫里的人就寻到平安巷了,说是太皇太后身子不爽利,已经召了好几个太医进宫,半点起色也没有。白道人闻言,火急火燎地上了马车,临走前还不忘了叮嘱邵仲,“仔细开导你两个师兄,可别让他们想岔了。”

  邵仲心道,我自个儿还想找个人开导开导呢。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满口应下,拍着胸口道:“师父你放心吧,等您再回来的时候,这二位就活蹦乱跳的了。”

  送走白道人,邵仲先去屋里把梁康拎了出来,拽着他起去了厢房罗方屋里,爪子把罗方从床上拽起身,顺手抓了把凳子塞他屁股底下,自个儿也寻了旁边的座位坐好。

  看看梁康,又看看罗方,正色道:“都把这幅吊丧的脸给我收起来,别整得跟死了爹妈似的,不就是个媳fù儿吗,老子的媳fù儿也没娶到手,结果她汉子倒先冒了出来,也没像你们似的摆出这副鬼模样。赶紧洗吧洗吧提提神,咱们好好商量,怎么把这事儿解决了才是正理儿。”

  “先从大——唔,先从三师兄说起,你不是去寻二师姐了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快就回了?”邵仲觉得,罗方的事儿多少有些不大好开口,索xìng还是先解决了梁康的再说。

  梁康正满腹心事呢,连大师兄丢了媳fù儿的这么劲bào的消息都没注意到,更不用说那媳fù儿是男是女了。他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地回道:“那日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到岳州城,才进城门就瞧见了二师姐。可是,她身边竟然还跟着个男人,她还跟那男人有说有笑……”梁康说到这里就有点继续不下去了,眼圈发红,眼眶发湿,俨然随时可能要哭出来的表情。

  “然后呢?”邵仲等了半天,没听到他往下说,终于忍不住追问。

  “什么然后?”梁康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问,“没有然后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邵仲顿时气得连话也不会说了,颤抖着手指着梁康可劲儿瞪眼,好半天才缓过点劲儿来,随手cāo了墙边的笤帚就追着梁康抽,“你这个没用的混账东西,走的时候我怎么jiāo待你的,脸皮要厚心要细,你可好,才远远地瞧了人家面就逃了!谁说了那男人是二师姐的相公不成?万只是城里的大夫呢?万人家把二师姐当妹妹看呢?退万步讲,就算他果真对二师姐有不轨之心,你怎么不去问问人二师姐是怎么想的?就算二师姐真对他有心,你就点也不争取地逃了?不说你对二师姐有没有那种心思,便只是师姐弟场,难道你就不该去仔细去查查那人的底细?说不定那人早就有了妻子儿女呢,说不定那人身上有疮脚下流脓呢,说不定那人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你句话不说就往回逃,你!活!该!”

  梁康都快被他给骂哭了,揉着眼睛缩在墙角,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不起眼,期望能因此躲过邵仲的责骂。可邵仲好不容易才寻了人来泻火,怎么可能就此轻易放过他,狠狠地骂了有炷香的工夫这才罢手。

  等他住了嘴,梁康这才怯怯地举手问:“那仲哥儿的意思,我再去岳州趟?”

  “去你nǎinǎi的熊!”邵仲才将将消下去些的火气又蹭蹭地往上冒,“你个猪脑袋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蠢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点长进都没有。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去求师父把人给召回来啊。是不是还打算等着看二师姐成亲生娃儿呢?”

  梁康总算明白了,个劲儿地点头道:“还是小师弟最聪明,我就知道这事儿找你帮忙准没错。”他说罢了,精神头总算好了些,也终于能看见旁的罗方了,拉了拉邵仲的袖子,悄悄问:“大师兄也在呢?”

  邵仲立马变脸,卑躬屈膝,满脸堆笑地朝罗方讨好道:“大师兄?那个,您家里那位——是个什么情况?要成亲了?”

  罗方冷着脸,沉沉地“嗯”了声。

  梁康眨巴眨巴眼,默默地把自己缩得更小了。

  “那你们是——吵架了?”邵仲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肿了圈,心里暗骂白道人,这么“严重”的问题怎么能丢给他个人解决。

  “唔。”罗方又是干脆利落的声。

  “彻底分开了,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罗方不说话了。邵仲也明白了。

  可是,如果对方果真要娶妻的话,这事儿……这事儿可到底要怎么办啊!邵仲都快哭了!

  “那位……到底怎么说的?”邵仲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

  “还要咋说,都要成亲了,难不成还吊着我们大师兄不放。这女人也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都这样了,大师兄你还记挂着那个狐狸精!”梁康那个糊涂虫,什么也不明白,却还喜欢咋咋呼呼地乱chā话,气得邵仲脚踢到他的屁股上,臭骂道:“滚回你屋去。”

  梁康挺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没走。

  “大师兄?”邵仲继续赔笑。

  罗方顿了许久,才闷闷地开口,“他忽然开口说,家里要他成亲——”

  然后呢?邵仲等了许久,依旧没听到罗方的回答,心里琢磨,明白了,哭笑不得地问:“然后您气之下,就跑出来了?”

  罗方臭着脸道:“他家里头又不是头回催了,什么时候找我说过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打算成亲了。我又何必再自讨没趣。”

  “那不成啊!”梁康又从墙角钻出来chā话,“大师兄你也太过分了,人家姑娘不容易啊。姑娘家可不必男人,再这么拖下去可要嫁不出去了。大师兄你要是不敢去提亲,我替你去!”

  “那行啊!”罗方斜眼瞧他,“你去吧,人就在福王府。”

  “我早就猜到了。”梁康洋洋得意地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自以为是地道:“要不你能成天窝在王府里不出门,肯定是相上里头哪个漂亮姑娘了。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哪个?那个明霞?还是秋月?还是——”

  “福王——”

  “我知道是福王府的——”梁康的声音戛然而止,刚刚还眉飞色舞地说得正带劲儿,忽然就停了,飞舞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仿佛被人点了穴般动不动。他朝邵仲作了个询问的眼色,邵仲默默点头,梁康都快哭了。

  “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痛死了!”梁康不要脸地抱着肚子往外冲,“早上吃错了东西闹肚子,仲哥儿这里jiāo给你了——”说罢,脚底抹油地溜出去了。

  29第二十九章

  梁康那个没节cāo的,自个儿闯了祸倒先溜了,留下个烂摊子让邵仲收拾,难怪隔三差五地就被人骂。邵仲觉得,方才那顿根本就不够教训他的。

  不过眼下这光景也不是跟梁康算账的时候,邵仲琢磨着,怎么着也得先把大师兄的事儿给解决了,要不,别的不说,光是这尊大佛堵在他院子里,就够让人闹心的了。像罗方这样冰山般发着凉气儿的人物,邵仲还真吃不消,还是趁早送回福王府去为好。

  于是邵仲清了清嗓子,弯着腰小声问:“那个……你们俩什么都没说明白,您就这么跑出来了?”

  罗方的眼刀子闪,毫不留情地朝邵仲扫过来,“他都说得这么明了了,老子还死皮赖脸地非要赖在他身边不成?”

  可问题是,人家根本就没说哇!邵仲扶额,太阳穴的那根青筋“蓬蓬——”地抽,特别难受,“福王说他跟哪家千金定亲了?”

  罗方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没说吧。”邵仲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批评道:“大师兄,不是我这个做师弟说你,你平日里瞧着挺稳重的,怎么碰到感情的事儿就这么——冲动呢。人家只跟你说家里催得紧,又没说立马就要成亲。说实在的,他个天潢贵胄,能拖着好些年不成亲挺不容易,您就算不感激,多少也应该有点感动吧。”

  “我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罗方依旧冷着脸,但神色相比起先前已经好了许多,“可是,感动是回事,感情又是另回事。我就是再感动,也不可能边眼睁睁地瞧着他成亲,边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他在起。那简直就是——犯贱!”

  他连犯贱这种话也说得出来,邵仲基本上已经能确定罗方的态度了。看他这大老爷般的脾xìng,估计平日里也多是那位福王殿下哄着他,要不,能养成现在这样的气xìng。想到这里,邵仲心里头忽然有些发酸,他在七娘那里连个好眼色都没有,却还要耐着好xìng子来劝解面前被人捧在手心里哄着的大师兄,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虽说心里这么抱怨,可邵仲半句多话也不敢在罗方跟前说,继续挠着脑袋,陪着笑脸道:“那——福王不是到底没定下来吗?说不定他只是——只是来试探下,抑或是想从你这里听几句好听的。”

  “这种事情也能试探的么?”罗方的脸上显出严肃的神情,“仲哥儿,你还小,不懂这些事。”

  邵仲索xìng也不劝他,随手拖了把凳子过来靠在罗方身边坐下,想了阵,很小声地问:“师兄,你想不想听故事。唔,是我个朋友的故事。”

  说罢了,他也不等罗方回应,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个朋友,名字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世跟我有些相像。母亲早逝,父亲续弦,他的那个继母人品很坏,为了谋取家里的家产,特意寻了些市井混混引着他不学好,小小年纪,不知道读书上进,整天在外头吃喝玩乐,打架生事。他父亲本来就不喜欢他,后来更寻了个借口把他赶出了家。我那朋友打小没学过正经营生,没多久就败光了身上的银子,当掉了所有的家当,最后沦落到连口饱饭都没得吃的地步。

  有日,他实在饿得受不住了,就去小摊上偷了两个馒头,结果被店里伙计发现,路追着打,险些被打死。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个女人,她不仅让下人喝止了打人的伙计,还给了他锭银子,让他去寻个好活计。

  他很感激,悄悄地路跟着女人乘坐的马车,想看看那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好容易终于等到女人下马车,他才陡然发现,原来那个女人是认识的。早几年前女人初到京城的时候,他在个宴会上见过。只不过,那个女人后来嫁了人,之后又死了丈夫,成了个寡fù。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从那天的事之后,他忽然就开窍了,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母舅家,求他们能送他去学堂里读书。他舅舅毕竟心肠软,果然应下,为了让他安安静静地读书,甚至还把他送到城外北山的庙里。

  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在北山上遇到那个女人。”

  邵仲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语气有些凝重。罗方眉头拧,忍不住朝他看过来,脑子里甚是迷糊。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于是邵仲又沉着嗓音继续往下讲,“那个寡fù住在山腰的庵堂里,每天早晨会去北山山顶弹琴。我那朋友认出了她,却又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只有每天早晨偷偷地躲在山顶上的块大石头后面听她弹琴。她的琴其实弹得并不好,总是弹错,可我那朋友却喜欢听,仿佛上了瘾般。之后的两年时间里,不论刮风下雨,他每天都在山顶守着她。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喜欢那个寡fù,直到后来,他回到京城科考,高中之后,他的舅舅说要给他说门亲事,他才忽然觉得,好像除了那个寡fù,他谁也喜欢不了。”

  故事很平淡,犹如清水般半点波折都没有,邵仲在叙述的时候语气也十分平缓,仿佛不带丝感情,可是罗方却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那个朋友可与小寡fù在起了?

  邵仲的脸上显出悲凉的神色,嘴角勾了勾,挤出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他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想法,于是决定托人去向那个女人提亲,那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女人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欢喜。第二日大早,他去请的媒人还没上门,他自己就……出了意外,过世了……”

  罗方万万没想到,故事竟然会有这样个戛然而止的结局,时间愣住,嘴巴张了张,想说句什么,却好半天也想不出到底该说什么话。陪着邵仲起悲伤了阵,罗方忽然觉得不大对劲,猛地拍桌子,怒道:“你个混蛋小子,居然胆敢编故事骗我。你那朋友人死都死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故事?”

  邵仲神色如常地回道:“最后那小段是我编的没错,前头的可全是真事儿。我真要编,怎么着也得编个像样儿点的吧,不是你情我愿,就是恩爱到老,编这么个凄凄凉凉的故事做甚么?”

  罗方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罢了又摇头叹道:“行了,师兄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提醒我要要珍惜么?这事儿——哎——”他长长地叹息了声,神色愈发地忧伤。

  邵仲这会儿自己心里头已经够沉重的了,自然提不起精神再来劝慰旁人,跟罗方打了声招呼后,便回了自己屋里歇着。他闷头闷脑地往床上倒,闭上眼睛努力地什么都不想,可是,还是有些东西,有些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出现的东西使劲儿地往他脑袋里钻,让他不得安宁。

  梁康蹑手蹑脚地猫进他屋里,才yù开口说话,忽瞥见邵仲眼角有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时间心头巨震,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康出门后就去寻罗方,院子里却遍寻不着,唤了常安过来问,才晓得方才福王殿下过来,强行把他给拽回王府了。梁康坐在走廊的台阶上拖着腮发愁,天要变了,连仲哥儿都哭了,这可如何是好?

  到天全黑了白道人才回来,进门就被梁康拽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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