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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得问。

  那两百块他没拒绝,攥在手里,回过头不再看父亲。

  也许至此就断了父子的情谊了,钟至诚心里既恼怒又平静。

  至于外公,钟至诚几乎没有印象。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父母吵架——其实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父亲脾气不好,在外怂,一肚子气就会撒在家里,尤其是喝了酒,摔锅砸碗家常便饭。母亲敢顶撞,父亲就会动手。至诚那时候太小,除了蹲在墙角哭再没别的办法。

  而那一次,父亲是真的下重手了,手边一杯热水不管不顾抓起来就砸了过去。

  母亲的额头瞬间血流如注,钟至诚吓得连哭也忘记了。

  那个夜晚,钟至诚一生也不会忘记。

  冰冷的医院里,空静而深邃的走廊里,母亲了无生趣的坐着,面如死灰。

  至诚靠着母亲的臂膀,盯着她额头渗着隐隐血迹的白纱。

  至诚想,也许这次会离婚吧,那样就太好了,我跟着妈妈走,再也不要见爸爸。

  可第二天早上,妈妈把至诚送到学校就离开了,三四天不见踪影。

  这些天妈妈究竟去哪了?至诚不得而知,他只能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回家。

  几天后,有个和妈妈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来找至诚。

  那个时候,钟至诚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舅舅。

  这个舅舅提着一些吃的来看他,也安慰了几句,然后问至诚,愿不愿意跟外公一起住。

  原来我还有个外公。

  钟至诚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他还太小,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妈妈呢?我跟着妈妈一起住,她去哪我去哪。

  终于,妈妈回来了。

  她看着自己的兄弟,表情很是复杂,不自然的用手抚了抚额头,似乎这样做就能遮住脸上的伤。

  俩人在路灯下谈了很久,至诚在一旁不远不近的踢着石子。

  妈妈语气有些哽咽,但很坚持,无论对方怎么劝,就是反复地说:“我挺好……孩子也挺好……怎么就不能过了?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你跟他说,我不后悔……”

  然后,舅舅就回去了,妈妈拽着钟至诚回家。

  一路上,妈妈走得很坚决,一次也没有回头看。

  之后,又开始了以往的生活。

  妈妈没离开爸爸,直到去世。

  当她被病痛折磨的的不chéng rén形的时候,至诚伏在妈妈的床边,安静的看着她深陷的眼窝。

  钟至诚不知道是伤心更多还是恨更多。

  妈妈的病又重又急,长期艰辛而压抑的生活,与病痛一起彻底击倒了她。

  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一次至诚来送饭,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的老人。

  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外公。

  至诚突然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很久以前就见过。

  那个瘦弱到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人,他站在病房门口用力地勾着头向里望着。

  “你找谁?”钟至诚喊住他,在对方回头的那刻,至诚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我外公吧。

  老人没有说话,慢慢走近他,静静地看了看,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至诚的头发。

  终于,什么也没说,轻轻叹了口气,转头走了。

  直到妈妈的葬礼上,至诚又见到了他。

  老人始终没进灵堂,在门外站了很久,安静的来,又安静的走。

  等至诚长大了,才慢慢的理清楚这其中的细枝末节。

  当年妈妈不顾老人的劝阻,执意嫁人离家。

  可惜选错了人,过的不幸福,终其一生都在这段可怕的婚姻中挣扎着。

  然而,因为自尊或是别的什么,面对自己的家人时,坚持着不后悔,直到死亡也没有回头。

  那外公呢?

  老人在女儿的遗像前静默了那么久,终是一言不发的走了。

  是恨?还是后悔?

  恨女儿对自己太狠心?还是后悔在病房的时候没有走进去说句告别的话?

  亦或者是,至始至终,父女俩都没法放下那可怜又可笑的自尊。

  第9章 情书

  等至诚终于决定和外公一起生活的时候,老实说,至诚一开始是有担忧的。可只要一想到那个在妈妈病房门前探头偷看的老人,至诚心里的担忧便减轻了许多。

  跟外公一起住也很好,终于可以再也不用看到一个醉鬼,终于可以有自己一方安静的天地了。

  住在一起,至诚才知道,原来外公曾经是个中学的校长,早些年在教育体系还是很知名的,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早早就退休了。

  外公不爱讲话,脾气很倔,妈妈应该就是遗传他的。爱整洁,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有一次,至诚进屋忘记换鞋子,被外公很大声的呵斥——其实呵斥也没什么,最令至诚不满的是,外公冲他吼叫的话语:“没教养!没家教!跟那家伙一样!一个老流氓教出来的小流氓!”

  从那之后,至诚变得小心翼翼,做任何事都无比的谨慎,更加安静卑微的生活着。

  幸好,外公家里很多书。

  整个一间屋子全是书,甚至柜子,饭桌,床上,地上,摆的全是书。各种各样的书,从连环画到上下五千年,从中文,俄文,英文到法文,德文……

  钟至诚知道那是外公的宝贝,可有时候实在心痒,就趁老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的看。后来发现,外公不拦着他看书,于是开始放心大胆的看。可还是有些心虚,想来想去,至诚有了办法。他把所有干净整洁的报纸都攒起来,每次开始看一本书的时候,都像是举行一种仪式似得,把手洗干净,然后用报纸给书包好书皮。

  每一本皆是如此,以致天长日久下来,外公的书堆里,竟有大半是包上了书皮的书。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至诚与外公的jiāo流不多,甚至有时候几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但是,总算能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至诚觉得已经心满意足。

  而至诚在这段岁月中唯一的大动静就是蒋木兰了。

  自从知道俩人做了邻居之后,钟至诚就感觉自己多了一个影子。蒋木兰总会时不常的出现一下,上学时,会喊着钟至诚结伴一起走,放学时,会热情的拉着他一起打扫卫生。

  蒋木兰不会不好意思,不管钟至诚的态度多么的冷淡,蒋木兰总能自说自话一刻不停。有时候,钟至诚实在是太烦了,冲她吼一顿,能勉强换来一节课的安静。可一下课,蒋木兰准原形毕露,一秒的矜持也憋不住。

  俩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纠纠缠缠。

  班上同学会有些风言风语,飘来散去的谣传说蒋木兰喜欢钟至诚。

  可钟至诚心里很清楚,蒋木兰不喜欢自己,一点儿也不。

  钟至诚知道蒋木兰心里的这个秘密。

  当时是2002年,高考战斗已经打响,大家都站在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字路口边,被巨大的压力逼迫的喘不过气来。

  当时《流星花园》已经红很久了,虽然内地禁播,好在网络是发达的。F4的海报铺天盖地,流星雨的歌声飘遍大街小巷。

  在80后普遍的印象里,这样可以称之为现象的娱乐事件有三次,还珠格格,超女和流星花园。

  高中校园,一向消息闭塞,唯一的消息渠道就是教室里一台满是雪花的电视机。

  那个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晚自习老师缺课,当整个教室只剩学生的时候,电视机终于不仅仅是个摆设了。

  男生们比较会折腾,赶上运气好的时候,能接收到好几个台,其中一个小地方台最大胆,它会偷偷摸摸的放《流星花园》。

  当班上的女生发现这件事情之后,那真的已经疯狂了。几乎每天等着盼着上晚自习,怎么感觉白天这么漫长,夜晚为何还不到来。现在想想“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真的是最青春的写照。

  全班女生一起和男生争夺着电视的使用权,分辨着最帅的是道明寺还是花泽类,吵吵嚷嚷似乎怎么也闹不够。

  那个时候的偶像剧一切都很简陋,所有人都是洗剪吹,演技也都很稚嫩,剧情更是直白到幼稚。

  可是就是那么爱。

  爱凤梨头没头脑的道明寺,爱总是死鱼眼不高兴的花泽类,爱优雅貌美的藤堂静,爱那棵顽强生长满是活力的杂草杉菜。

  而蒋木兰,钟至诚知道,她真的喜欢上了一个酷似道明寺那样的男孩。

  那个男生叫什么,是哪个班的,钟至诚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他是篮球部的,个子高高的,会像樱木花道那样灌篮,跑起来帅得像流川枫一样,说起话来拽拽的,身边总是有着一群小跟班儿,球场边坐满了看他打球的姑娘。

  在学校里耀眼的程度跟道明寺一样样的。

  不得不说蒋木兰还是有些心机的,每次校队训练,都会故意往篮球场的方向跑。

  每每想到这,钟至诚心里就会充满蔑视,多么不矜持,多么的不务正业。

  后来赶上世界杯,那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次踢进世界杯,老师让步了,女生终于也让步了。为了看足球直播,全班挤在一起,看中国队战巴西。

  那一天,男生因为4比0的结果失望难过。

  钟至诚却发现,蒋木兰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安静了一个晚上。

  等同学们都放学回家,俩人留下做值日,钟至诚才无意间看到夹在蒋木兰课本里一个露着一个角的信封。

  信封的一角写着“TO:穆婉婉”。

  钟至诚白天的时候似乎看到了这封信的主人,是那个篮球部的“道明寺”。当时至诚刚巧路过篮球场,看到了蒋木兰一脸惊喜的接过“道明寺”递过来的信封。

  原来不是给蒋木兰的,是TO穆婉婉。

  钟至诚突然心里一阵欢快,想着蒋木兰吃瘪的样子,竟觉得有点解恨。

  喧闹了一整天的教室终于变得寂静下来。

  蒋木兰默默不语的埋头扫着地,钟至诚难得主动的跟她搭了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办啊?”

  木兰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钟至诚。

  钟至诚指指桌上露出一角的信封。

  木兰这才注意到对方脸上那恶作剧的神态,顿时脸涨得通红。

  钟至诚得不到回应,自觉的没趣,便不再言语,转头去擦黑板。

  过了半晌,背后不见有动静,钟至诚回过头来。

  只见蒋木兰无力的坐着,眼睛也不知是看向哪里,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伤心难过还是别扭尴尬。

  钟至诚突然觉得心里万分的愧疚,甚至觉得自己太过猥琐,居然拿这样的事来开她的玩笑。于是便想道歉,可却yù言又止,也不知道是什么阻止了自己,嘴巴闭得紧紧的。

  回家的路上,蒋木兰不再叽叽喳喳,独自一人安静的走着,钟至诚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路灯把俩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蒋木兰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是打算给她的,可今天大家都在看球,乱糟糟的……我明天会给她的……”

  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回答钟至诚刚才在教室的问题。

  这样一来,钟至诚更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可恶,赶紧接茬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你是觉得我会把这封信藏起来吗?”蒋木兰回过身,瞪着钟至诚。

  钟至诚不知该怎么回答,生怕自己在说错话,干脆什么也不说。

  蒋木兰不再理会钟至诚,自顾自地又说道:“我俩自小就在一起,她人特好,有人喜欢她一点儿也不奇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她就是特别好……反正就是……特别好……”

  说着说着,蒋木兰的语调莫名开始变得委屈沮丧。

  钟至诚紧接着她的话说道:“你也特别好!”

  这句话说完,俩人都愣了。

  钟至诚不是一个会说漂亮话的人,更没有称赞过谁,而今天他居然对着蒋木兰,这个他极其不喜欢的姑娘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也特别好。

  蒋木兰心里琢磨着这句话。

  虽然钟至诚一向对自己爱搭不理,可此时此刻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蒋木兰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德行,一点点的表扬就被彻底感动到了。

  很多很多年之后,想到钟至诚,蒋木兰总能记起这句话。也因为这句话,蒋木兰即便再看不惯钟至诚,也没办法彻底恼他。也许是她天生的习xìng,她总会记得别人的好,并且打从心底里相信,钟至诚既然说了这句话,那他就一定是这样想的,最起码是在那一刻,哪怕只有一分钟,他也是那样想的。

  可是,钟至诚也就夸过这么一次,面对蒋木兰的绝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冷漠刻薄的。

  这句话,也成了蒋木兰深埋心底的唯一一次关于钟至诚的温暖。

  而在钟至诚的记忆里,蒋木兰似乎总是那样,也应该永远都是那样。

  不幸的是,这封信终究是出了大事。

  第二天一清早,蒋木兰偷偷摸摸的把信传给了穆婉婉,一颗初恋的心泛滥着汹涌的忧伤。

  第10章 冷战

  可到了课间cāo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一个最最恶劣的玩笑。

  大家做完cāo回到教室,一张漂漂亮亮的信纸大喇喇的贴在教室的黑板上,纸上的字整洁干净,抬头的收件人是穆婉婉。

  这是在蒋木兰的书本里压了一整天的那封信,是自己爱慕的“道明寺”拜托转给穆婉婉的那封信,而穆婉婉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现在那封信就这么显眼的帖在教室的黑板上。

  全班同学跟zhà了窝一样的围着驻足观看,好事者还yīn阳怪气的大声朗诵着。

  穆婉婉回到教室时,完全不明状况,周遭的调侃玩笑围追堵截着她。

  蒋木兰彻底傻了,也彻底怒了。

  她终于回过神,粗暴的疯狂的推搡那些围观的人,用力的挤到黑板前撕扯下了那封信。

  上课铃响起了。

  终于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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