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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眼,“花样可真多,谁起的名?”

  舍轻烟凝思了一会儿,道:“我自己取得。” 城隍舔了舔殷红的唇,道:“你从何而来?”

  舍轻烟如实道:“不知道,我几百年前一睁眼就在妖界了。”

  城隍低低喃喃了一声奇怪,令抬轿的yīn差再快些,舍轻烟瞧那几位yīn差面无表情,十分木讷,像个没有神智的魂,再看看城隍的面具脸,不禁有些害怕。

  一路上城隍东问西问,什么也没问出来,心中有股闷气,若不是见舍轻烟与清若有三分相似,早就发火鞭打她了。

  因那几分相似清若的脸,所以城隍暂且不敢冒犯,想着若是北yīn大帝将她jiāo给自己管,铁定要先痛打一番再说,什么也问不出来,真真是闷的难受,他做城隍做惯了,什么事都了如指掌,看一眼魂便能看透其前世今生,所以面对舍轻烟这个未知数,甚是不喜。

  舍轻烟也察觉到城隍的心绪不好,所以乖巧的很,不敢惹面具脸生气,她受的苦数之不尽,想要过好日子呢,只要过上平淡的日子,那便是心愿了。

  到了酆都大帝府前,气势磅礴,紫烟袅袅,守门的yīn差面无表情,没有七情六yù,他们默默给妖界城隍行了礼,接着进府通禀北yīn大帝。

  待到北yīn大帝应允了之后,城隍从轿子上下来,一步一步走进去,舍轻烟低头跟在后头走,城隍止步后,她一头撞在了城隍的背上,城隍心下不悦极了,回头狠狠剜了舍轻烟一眼,她低着头所以并未看见,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城隍想要发作,却顾及此地是北yīn大帝的地盘,忍了下来。

  城隍恭敬同北yīn大帝说了缘由,便静待在一旁,北yīn大帝打量着舍轻烟,“抬起头来。”

  舍轻烟听见那yīn冷的声音,脊背阵阵发凉,她缓慢抬头,北yīn大帝细看了一会儿,片刻后,脸色微变,他朝城隍道:“你退下。”

  城隍捕捉到了北yīn大帝的那抹色变,心下虽疑惑,却不敢多做滞留,恭敬退后离去了。

  舍轻烟见那北yīn大帝生的年轻,长相俊秀,眉眼细长,气质yīn柔,料想这可能是刚上任的北yīn大帝,因他长相没有城隍那样骇人,所以舍轻烟渐渐放松了神情。

  北yīn大帝忽然露出一抹浅笑,“你可不是凡尘的俗物,命不该绝,怎的沦落至此,起来罢,不用跪我。”

  舍轻烟慢慢站了起来,一脑袋的疑问,“我不是俗物?那我是什么?”

  北yīn大帝处理着案桌上的生死簿,眼皮未抬半分,“不可说...不可说。” 舍轻烟郁闷的很,见那北yīn大帝并未如方才城隍在时那般端起气势,便大胆了些,“怎的就不可说了?你悄悄与我说来听。”

  那软绵的声音钻入北yīn大帝的耳朵里,有些酥痒,他的手一顿,用笔蘸了蘸朱红的千年墨,淡淡道:“非妖非仙非魔非神。”

  北yīn大帝说了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吭过一声,就这样晾着舍轻烟,她走来走去打量周围,北yīn大帝办公的地方很是灰暗,只有那案桌前的两盏琉璃灯散发着淡淡微光。

  北yīn大帝此时很和善,舍轻烟便凑近了些,双手撑着案桌,他说了非妖非魔非仙非神,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舍轻烟心痒痒的很,又怕北yīn大帝不耐烦,便小心道:“我到底是何物?”

  北yīn大帝眼皮一抬,转移话题道:“你命不该绝,等本帝忙完手头的事,亲自送你回去。” 舍轻烟哦一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想要发问,可北yīn大帝不是个普通人物,若是惹恼了对方,铁定没有好果子吃,便不敢再问了。

  舍轻烟之后乖觉安静,双手放置于膝盖上无聊的来回搓,等了约莫有几炷香的时间,北yīn大帝才忙完手头的各种掌簿,他负手而立,身姿纤长,嘴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你倒是乖巧。”

  舍轻烟脸颊微微发红,从来没有人夸奖过她,她声若细蚊:“多谢北yīn夸奖。”

  北yīn大帝神思恍惚了一会儿,许久没有人叫他北yīn了,熟悉且陌生呢,自从继任大帝后,所有人都对他战战兢兢,北yīn大帝没有因她的称呼而生气,淡然道:“走罢。”

  舍轻烟随后他身,忍不住的东张西望,这地府的yīn差皆无表情,都签了卖身契,暂无七情六yù,算是一种修炼,往后再投胎,很有便利好处。

  走出了酆都府邸后,前面是一条黑海,平静诡异,没有一丝波浪,寂静的过分。渡船的是一穿着蓑衣的佝偻老人,他向北yīn大帝作了揖,声音粗哑:“大帝,要去哪儿?”

  舍轻烟躲在北yīn大帝身后,那老者带着草帽,面容晦暗不清,身上散发着黑气,着实可怖。北yīn大帝不冷不热道:“妖界那条yīn路。”

  老者没有再说话,拿起两个木匠开始划船,舍轻烟不经意瞥见了那佝偻老者的面容,整张脸面目全非,没有眼珠子,眼皮深深塌进了眼窝,舍轻烟吓得连连往后退,差点跌入了黑海之中。

  北yīn大帝手疾眼快,轻轻一揽她的腰身,扶稳了她,“黑海之中有异兽吃魂,你且小心了。” 舍轻烟脸色一白,接着又是一红,讷讷道:“多谢。”

  腰间的触感尚在,舍轻烟第一次被男子呵护,脸透红了一片,只是这地府内灰暗,所幸看不清脸色使舍轻烟少了些许尴尬,她是再不敢看那佝偻老者的面容了,闭上眼睛全是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往后定会做噩梦。

  北yīn大帝神色如常,忽的盘问道:“你是如何死的?” 舍轻烟脸色yīn郁,轻咬唇瓣,“被妖怪打死的。”说完这句话她朝北yīn大帝下跪,“待我魂归ròu身,大帝可否收留我做个yīn差?我实在不想再受欺辱,在外头亦无法安生修炼。”

  北yīn大帝没有任何思考,就拒绝了,“不可,此处不是你的留身之所。”

  舍轻烟面上一阵失落,却没有丝毫抱怨,她不再说话,看着漆黑的海水,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她,舍轻烟眼神涣散,一只脚抬起,将将要跨入那黑海之时,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拽了回来,因力道微大,而船又窄,舍轻烟便一头撞在了北yīn大帝的胸膛上,瞬间清醒了过来,脸色十分的窘,连忙拉开了距离。

  “多谢北yīn大帝救我二次。”舍轻烟弯腰作揖,北yīn大帝扶起她的手,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无妨,黑海之中异兽有多,其能引魂,你定力不足,莫要去看,过了黑海是通往妖界的捷径。”

  舍轻烟唔一声,不知把眼睛往哪里放,于是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过了黑海,上岸之后,北yīn大帝就可用法术将舍轻烟带上去了。

  远处有一棵葱葱的柏树,北yīn大帝看到了舍轻烟的躯壳,绿色的衣裳已经不成型,十分褴褛,那张苍白的脸上写着不甘,睡凤眼圆鼓,齿关仍紧紧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

  周围的妖怪嬉笑用手轮流剜着舍轻烟的心口,北yīn觉得胸腔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的升起,他见惯了生死轮回,见惯了地府的刀山油锅,却在舍轻烟的尸体被欺辱下,很见不惯,她本不该沦落至此,暗叹虎落平阳被犬欺。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北yīn经久没有起伏的心境在这一刻升起一股怒气。

  这怒气也只是一瞬。

  北yīn思绪千回百转之下,平静了起来,自嘲他多虑。

  舍轻烟的魂体脸色不大好,她不想让北yīn这样俊秀如玉的男子看见她的落魄。

  北yīn现身之后,妖怪们惊的四处逃窜,他没有替舍轻烟报复什么,默默施法帮她归了神魂。

  魂身归一,舍轻烟缓缓睁开双眼,四肢无力,全身疼痛难忍,可以想象她不在的时日,这躯壳又被用了“刑”,难为那些妖怪了,她都死了,还折腾的下去。

  她慢慢坐起来,看着手臂上.luǒ.露的肌肤,胡乱遮掩起来,奈何没有布,遮了半天也没遮出个什么,舍轻烟越发窘迫,她知道北yīn还没有走,低着头,咬着唇,松开齿关后,她艰难起身朝北yīn一拜,真挚磕了一个头,“多谢你三度帮我,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定一马当先,粉身碎骨也要还了这恩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北yīn定定看了她半晌,少有女子如此记恩,他从前不是没帮过旁人,大多都只道了谢没什么表态,北yīn轻笑一声,“好,我记着了,你起来罢,我有一样宝物给你,来日,你再受欺辱时,起码有自保的能力。”

  舍轻烟扶着身旁的一棵柏树,慢慢站了起来,身体虚浮,不大站的稳,为了表示尊敬,她坚持站着,要坐要倒,也要等北yīn走之后。

  不多时,北yīn手上多了一把鞭子以及一件鹅黄色的衣裳,“这是噬魂鞭,能打魂,依据你的修为而发力,你越厉害,发的力越大。”

  舍轻烟凝了半晌,想接又不想接,白白占了北yīn如此多的便宜,她有些惭愧,“我要衣服就成了,那宝物我不能要。”

  北yīn嘴边勾起一抹弧度,“宝物也不是白给你的,我要你那长发及腰的头发,来做jiāo换。”

  舍轻烟身子有些不稳,她扶紧了柏树,疑惑道:“我...的头发?有何用?这未免太不划算了吧。”

  “划不划算你将来就可知,我要你的一头长发自有用处,你莫不是舍不得?...也是...毕竟是个女子。”北yīn摩挲着手上的噬魂鞭,等待着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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