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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化学、动植物、矿物诸学科,而且自学了日文,借此接受新知识新思想,致力于提倡科学教育事业。

  伧父1904 年应邀入商务印书馆编译所任理化部主任。1911 年开始兼任创刊于1904 年的《东方杂志》,接手后,一改文摘作风,扩大版面,刊载论文、译文,销量大增。他本人也在上面宣传自己的渐进改革观念,后引来陈独秀的抨击,1920 年辞去主编兼职,专心理化部主任职,从此封笔。1933 年病逝。

  《东方杂志》两篇文章登出后,不想却被新文化运动主帅陈独秀抓住,在《新青年》上发表的这篇文章中,列出十六条,条分缕析,质问《东方杂志》记者:

  “夫孔子之lún理如何,德国人政体如何,辜鸿铭、康有为、张勋诸人,固已明白昌言之,《东方》记者亦赞同否?敢问。”

  又有大帽子一顶——说他们“谋叛共和国”——直戴过去,颇能诛其心意。

  一阵猛烈抨击后,陈独秀提出挑战:

  “以上疑问,乞《东方》记者一一赐以详明之解答,慎勿以笼统不中要害不合逻辑之议论见教,笼统议论,固前此《东方》记者黄远庸君之所痛斥也。”

  看陈独秀的语气,大有一种纵qiāng上马,拍马叫阵。要与人单打独斗的架势。

  开始了一场以辜鸿铭为中心的东西方文化大论战。辜鸿铭却不置一辞,站在看台上。

  不久,杜亚泉在《东方杂志》上发表《答(新青年杂志>记者之质问》,就陈独秀的质问。列举十条,加以反驳,就中西文化中的一系列问题进行评说,强调借传统lún理精神来抚慰人心,但这大概也只是杜亚泉的一厢情愿。

  陈独秀立即加以反驳,1919 年2 月15 日,《新青年》上登出陈独秀文章—

  —《再质问(东方杂志)记者》,称:

  “记者信仰共和政体之人也.见人有鼓吹君政时代不合共和之旧思想,若康有为、辜鸿铭等,尝辞而辟之;虑其谬说流行于社会,使我呱呱坠地之共和,根本动摇也。……《东方》记者……,赐以指教。幸甚,感甚。……盖以《东方》记者既不认与辜鸿铭为同志。自认非反对立宪共和;倘系由衷之言,他日不作与此冲突之言论;则记者质问当时之根本疑虑,涣然冰释,欣慰为何如乎?

  惟记者愚味,对于《东方》记者之解答,尚有不尽明嘹之处;倘不弃迂笨,对于下列所言,再赐以答。”

  接着对杜亚泉文十条逐一分析反驳,强调乃臣反复强调:“辜鸿铭主张君臣礼教”,指出强调传统lún理道德,即有主张君权之嫌疑,主张君权者,即反对民主共和,从而大加批驳。

  两个回合下来,五四前夜提倡文学革命和全盘西化而树立起来的激进形象,陈独秀和他的阵地《新青年》,明显占了讨论的上风。在当时的大中学生中,陈独秀及《新青年》的评点早已是一种风向标。这种争吵已变成了人生态度的争吵,是太富于伤害xìng了。想当年伏尔泰为政府迫害卢梭鸣不平时,大声疾呼:“我坚决反对他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他说这种话的权利。”

  然而毕竟他与卢梭有了令人难以愈合的冲突。此时的杜亚泉本想克服人心迷乱、重塑传统的价值源头,却成了一腔幻想。对于陈独秀等激进的知识分子来说。此时正是大力引进西方民主与科学的精神,展开批判传统文化的战斗,认为“西洋的法子和中国的法子,如像水火冰炭.绝对两样,断断不能相容。”

  事情有的结局总令人有些悲观,正如这时一位美国作家所说:“我们美国人认为,由人民选举的政府意味着自由和公正。这一点未必是真的。民主给了我们成千上万的首领,而每一个首领都比欧洲一般的一个单独的君主更为浪费。”

  是的,特别是中国这样没有共和主义基础的共和政体最终是难以成功的.当时握着qiāng杆子和印把子的北洋诸公就很会利用民意,他们才不吃那一套。最大的悲哀也许不在予以什么主义。而在于什么佯的方式指挥qiāng杆子,以什么样的方式盖印戳子,很多年以后máo zé dōng就特别强调:党指挥qiāng。把中国从军阀的泥淖中拔了出来。

  北大学生领袖傅斯年、罗家lún等主办的《新潮》,很快对出版《东方杂志》的商务印书馆发出指责,说是商务由支持西化向鼓吹国粹的立场倒退。在巨大的压力下,毕竟杜亚泉显得不合潮流了,商务印书馆的张元济、高梦旦等虽然与杜亚泉在思想上有诸多共同之处,也不得不考虑顺应潮流,改变《东方杂志》的形象,故劝杜亚泉保持沉默,以保住他们最大的读者市场。

  这场以辜鸿铭为靶子的东西方文化论战,最后草草收场,其间是非恩怨、种种得失,至今思之.感慨系之。辜鸿铭的尊从古代先贤圣哲,宣扬中国传统文化,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甚至有些人不辨精华糟粕,甚至有些逆历史潮流而动。当时被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当作靶子是必然的事。

  1919 年3 月,辜鸿铭又卷入了是非圈中。五四前夕,由于新文化运动的深入发展,引来了一帮主张传统复古的自命正统人物的攻击,一时对北京大学的谣言四起,谩骂和攻击接踵而至。在这场新旧思潮的大激战中,带头对新文化运动、对北京大学进攻的,是桐城派古文家、封建文化的卫道士林纾。

  1919 年2 月间,林纾在上海《新申报》上发表“蠡叟丛谈”,以小说的形式,攻击北大新派人物,最后借助一个伟丈夫,以武力镇压新文化运动。三月十八日又在《公言报》上发表了《致蔡鹤卿太史书》,攻击北大毁弃lún常,捏造北大妄想以法兰西文字为国语,写白话文.尽废古书,认为蔡元培凭位分势利而施趋怪走奇之教育。写完之后,得意地缀上一句:“此书上后,可以不必示复。”

  在如此挑衅面前,蔡元培不好再沉默了,当即于三月十八日这一天,写了封《致<公言报>函并附答林琴南君函》,公开发表,对林纾的污蔑和攻击一一加以驳斥,同时指出自己的两点主张:

  (一)对于学说,仿世界各大学通例,循“思想自由”原则……

  (二)对于教员,以学诣为主。在校讲授,以无悖第一种之主张为界限。其在校外之言行,悉听自由,本校从不过问,亦不能代负责任。例如复辟主义,民国所排斥也,本校教员中,有拖长辫而持复辟论者,以其所授为英国文学,与政治无涉,则听之。

  颇负时望的蔡元培继陈独秀之后,再一次给辜鸿铭贴上复辟论者的标签。

  蔡元培毕竟要谦和得多,他只是把辜鸿铭归结为复辟论者,却没有否认辜鸿铭教学之水平。这大约也是蔡元培不同于时俗之处吧?最后林琴南又作了一次反攻,但是,他的持论显然是谬误百出,不攻自破了。不过这一阵攻击,却带给了辜鸿铭一顶加厚一层的复辟论者帽子。

  1919 年8 月,紧接着飞来的这一顶是新文化运动的另一主要人物胡适奉送的帽子。胡适在《每周评论》上登出一段随感录:<辜鸿铭>现在的人看见辜鸿铭拖着辫子,谈着“尊王大义”,一定以为他是向来顽固的。却不知辜鸿铭当初是最先剪辫子的人。当他壮年时,衙门里拜万寿,他坐着不动。后来人家谈革命了,他才把辫子留起来。辛亥革命时,他的辫子还没有养全,他带着假发接的辫子,坐着马车乱跑,很出风头。这种心理很可研究。当初他是“立异以为高”,如今竟是“久假而不归”了。

  胡适(1891—1962),字适之,安徽绩溪人。1910 年至1917 年留学美国,为实用主义哲学家杜威的学生。1917 年回国,任北京大学教授。在《新青年》1917 年第一期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一文。倡导文学改良。陈独秀推波助澜,认为此文可以点燃文学革命之火,从而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学革命。鲁迅等纷纷投身其中。鲁迅就从此开始写了大量的白话小说和杂文的历程。胡1946

  年任北京大学校长,1948 年赴美,后到台湾,1962 年病逝。

  辜鸿铭在新文化运动中一直站在一边,不置一辞。唯对于文学革命中倡导的新文学大为不满,认为新文学使人的道德萎缩,是真正的死文学。1919 年7

  月12 日,蔡元培辞职风波后,辜鸿铭在一片“复辟论者”的大帽中,好整以暇,身套油光闪亮的长袍马褂,拖着五彩辫子,冷眼旁观之余,在上海《密勒氏远东评论》上用英文发表《反对文学革命》一文,指斥新文化运动诸君主张,称:“……所谓死文学,应指笨拙、无生气活泼的语文,不能表达生动力量的意思。而中国经典绝不符合这个定义。中国经典的文字正如莎士比亚作品中的文字一样,比现在所流行的通俗英语要高贵华丽,和市井白话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中国经典之典雅华丽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又其能负传道责任,怎可能是死文字?文学革命者倡导的文学只会使人道德萎缩,才是真正的死文学!”

  而且他说:“……最通俗的语言也可以是最好的语言!在这世界上面包和果酱反而比烤火鸡消耗得多。然而我们能够只因为烤火鸡较少,硬说烤火鸡的营养价值和美味比果酱面包来得差,并且认为人人都只该吃果酱面包吗?”

  紧接着八月十六日,又在同一刊物上发表《留学生与文学革命》一文,反驳新派攻击文言文难学造成中国众多文盲的观点,他竟然认为这些留学生能够在国内愉快生活,“应该为我们四亿人口中的百分之九十仍是文盲之事实,在每天生活中应该感谢神。”他尖刻地写道:“试想,如果中国四亿人口中之百分之九十都变成为知识分子之结果——如像北京的苦力、马夫、司机、理发匠、店员、小贩、游民、流氓等全部都变成知识分子,并且和北京各大学学生一样参与政治,那将是多好啊!然而最近据说已有五千件电报拍往巴黎讨论山东问题的中国代表们,如果四亿人口中百分之九十全变为知识分子,并且也都和留学生一样表现爱国狂,那就请计算一下拍发的电报件数和所耗费的金钱吧。”

  辜鸿铭的这番书生之见又执拗地露头了。他永远也搞不懂,那帮治国的军事专家们能够称心如意地卖国,早已激起了一班爱国青年的不满,他们当然要以自己的赤诚在军阀们卖国的油锅中投下几只苍蝇,让他们卖得穷形尽相毫无遮蔽,让帝国主义者吃不下这锅加了苍蝇的大菜……

  胡适的文章发表这天,恰巧是星期天。胡适到北京西车站一位朋友家拜访,同到附近一家饭馆吃饭,碰巧辜鸿铭也正和七八个朋友在这家饭馆吃饭,正在高谈阔论。胡适一眼看到辜鸿铭,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胡适立刻把身上带的一分《每周评论》递过去,送到辜鸿铭的手上,大概是想看看自己的这段话写得如何罢,更何况的正是风趣尖刻、轶闻不断的辜鸿铭先生。

  辜鸿铭接过报纸,略略一看,便调过头对胡适说:“胡先生,你这段记事不确切。让我告诉你我辫子的故事吧。想当初,我父亲送我出洋时,把我托付给一位苏格兰教士,请他照管我。临行时,父亲嘱咐我:‘现在我完全把你jiāo给布朗先生了,你什么事都要听他的话,只有两件事你要记住:第一,你不可入耶稣教。第二,不可剪辫子。’我到苏格兰后,跟着我的保护人,过了许多时日,每天出门,街上小孩子总跟在我后面叫喊:‘瞧呵,支那人的猪尾巴!’我却总想着父亲的教训,忍受着侮辱,始终不敢剪辫子。那个冬天,我的保护人到lún敦去办事,一天晚上我去拜望一个女朋友,她拿起我的辫子来赏玩,说中国人的头发真黑得可爱。我看她的头发也是浅黑的,为了讨好她,便鼓起勇气对她说:‘你要肯赏收,我就剪了送你。’她笑了,我就拿过一把剪刀,咔嚓一下,把我的辫子剪下来送给她了。这就是我最初剪辫子的故事。可是拜万寿,我是从来没有不拜的。座中这几位都是我的老同事,你问他们,我什么时候没有拜万寿牌呢?”

  胡适本来就是听别人说的辜鸿铭的事情,现在他不愠不火的自道家门,自己确是搞错了,便对辜鸿铭说:

  “对不起,看来是我弄错了,我向你道歉。”

  说完后胡适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远远看见辜鸿铭把那份报纸传给同坐客人看。待吃完饭后,胡适因为只带了这份报纸。便走过去问他讨回那张报纸。

  辜鸿铭却站了起来,把那张报纸折成几叠,往兜里这么一chā,也许受了同座几位的怂恿,正色说:

  “胡先生,你在报上诽谤了我,你得在报上向我正式道歉。如若不道歉,我要向法庭控告你。”

  胡适却忍不住笑了:

  “辜先生,你说的话是同我开玩笑,还是恐吓我?要是恐吓我,那么请你去告状,我要等到法院判决了,才向你正式道歉。”

  说起来辜鸿铭对胡适颇有微辞,当初胡适到北大任教,讲授哲学,辜鸿铭就曾对人评点胡适,说:

  “满口美国中下层的英语。况且,古代哲学以希腊为主,近代哲学以德国为主,胡适不懂德文,又不懂拉丁文,教哲学岂不是骗小孩子?”

  这次冲突约半年多以后,两人再次相遇,胡适问他:“辜先生,你告我的状子递进去没有?”

  “胡先生,我向来看得起你,可是你那段文章实在写得不好啊!”

  陈独秀已经给辜鸿铭贴了君主论者的标签。这位新文化运动中的主帅,决定了许多年轻知识分子的好恶。接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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