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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法言明的心态吃下了那一勺东西,硬生生把一勺咸的豆花尝出了腻人甜味。

  这样甜味是一种很新奇的力量,他看着萧见深,看着看着就很开心很愉快地笑出了声。

  然后他在萧见深的投喂下,把两碗豆花都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和萧见深一起离开的时候,他说:“还是更喜欢甜的,不过这一次的咸味感觉也不错——”

  “嗯。”真的还是个孩子。萧见深想,而后纵容一笑,“甜味感觉也不错。”

  说罢他就自然而然地像之前一样抓住了傅听欢的手,再次汇入人群之中。

  走过集市又走过小吃街,人群就在这不大不小的县城中分流了。

  萧见深与傅听欢往人少的那条路走去。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树,天上的云与地上的水。他们并不着急,走走停停,间或看着低飞的燕子在水上掠起一道涟漪,又或者松鼠捧着果子朝树下张望。

  不知不觉中,天近黄昏,湖中的水变成了与天一样的橘红色,他们也来到了位于湖心的八角亭内。再一忽儿的时间,昏黄也已经褪去,天色开始变得很暗,像最深邃的蓝色那样暗。然后一束花在远方的天空绽开,赤橙黄绿,大大小小绚丽多彩的颜色刹那盛放于黑幕之上,而后在盛极之际倏然倒卷,似天河倒悬,星伴月下,万千流光争相落于此间!

  一道流光千真万确地自天空坠落到萧见深掌中了。

  小小的一点,是白色的,像星子一样的光泽,又像飞絮一样飘飘摇摇地来到萧见深的眼前。

  那是花。

  有花自天空落下。

  萧见深抬头向上望去,只见这短短的时间里,五颜六色的花瓣从凉亭正上方打着旋儿往下飘,它们在风中飞舞、游嬉、正是这湖心亭间最美好最活泛的点缀。

  傅听欢这时微笑着凑近了萧见深,他看上去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萧见深先一步疑道:“是谁在凉亭上洒花瓣?”

  他的表情在说谁大半夜闲着没事干还洒花瓣。

  傅听欢脸上的笑容连同嘴里的话一起顿住。他暂且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既然没能从另一个人这里得到答案,萧见深便足尖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跃自八角亭顶去看那守在顶上的人。他并未太过认真,凉亭上的人反应也极为迅速,几乎再他跃上去的刹那翻身而下!萧见深便只见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

  凉亭中的傅听欢没有动。于是他便眼睁睁地看见一个人跳上去的同时,另一个人间不容发地从上边倒栽入水里,溅起一朵小水花,默默地淌着黑水游走了——幸而这一次没有渔网网住了她。

  傅听欢又等了片刻,跳上去的萧见深再轻飘飘落了下来,他说:“凉亭上的人已走了。”

  傅听欢保持微笑,保持沉默。

  萧见深看着傅听欢想了片刻,不知从和而来的念头让他突而一揽对方的腰,再一次跃上了八角亭的顶端。

  屋顶上的青瓦如同鱼鳞一样整齐,他们这里站了片刻,就双双坐下。此刻天的远方还放着烟火,闪烁的光芒将半天的星空都渲染成瑰丽的媚色,天上的月是胖的,只缺了一个小角,像是放在灶台上被顽童咬去了一块边角的大饼。

  烟花的声音在远方,人的声音也在远方。

  那些尘俗中的种种利益纠葛,恩怨情仇,都远远地离开了现在并肩坐在屋顶赏月的两人。

  萧见深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他渐渐地回过味来了,意识到刚才在这里的人也许正是傅听欢的人,那么屋顶上的人洒下花瓣的行为,那么屋顶上的人洒下花瓣的行为,应当也正是傅听欢授意了的行为?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但他指尖夹住了一枝花。这枝花是刚才屋顶上跳下去的那人落下来的。

  他为傅听欢挽起一缕自颊边落下的发丝,再将这枝花压着头发别在对方的耳际。

  做完了这一切,他再看向傅听欢。但视线却被对方突然伸出的手给遮住了。

  然后。

  人与人凑近,唇与唇相映。

  如刚出生的生命一样柔软的嘴唇映在了萧见深的嘴唇上。

  他很轻而易举地理解了这个。

  这属于傅听欢。

  脑海中满满的“君臣相得”的信念突然就被撞歪了一个角。

  这样的歪斜无声无息而又理所当然。

  萧见深发现,自己竟不感觉厌恶、崩溃、无可奈何……

  他的心像水一样。

  第35章

  这一夜的后来,傅听欢另有事情要处理,两人便分道扬镳。

  萧见深再次回到了山庄,山庄有一人正在灯火下等他。

  那也是一个穿着书生服的人,就像最初的傅听欢。只不过当日的傅听欢风流中带着恣意,眼下的人却将温和与执着刻在自己的一举一动中。

  方谦心等了半日总算等着了萧见深,他连忙上前一步向萧见深行礼,口中又道:“谢殿下当日的救命之恩——”

  “守宁说你要见我,”萧见深抬手止住了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他扫了对方一眼,“因公因私?”

  “能得殿下拨冗来见,下官要说的自然是国家大事!”方谦心正色说,只见他复又道,“恕臣直言,殿下目下虽只派了几人在京城之中丈量土地,确认土地真正归属——其中的一位归属者还是宫中贤妃娘娘的父亲,于是便有人揣测此乃宫廷yīn私之事。但依臣浅见,殿下今时今日早已大权在握,何苦与宫中fù孺过之不去?此事实乃细枝末节,明眼人都知道,殿下要做的乃是……”

  他顿了一下。

  “丈量天下土地,确认天下土地的归属。”

  “如此汇聚成册。方能——”

  “最终清算!”

  但方谦心还有些疑虑之处:“但此事殊为不易,且耗时长久,哪怕从现在立刻开始,一二年功夫不过刚开了头,三五年也恐未能竟全功,其中只怕多生枝节……”

  站在窗前看月色皎洁的萧见深此时方转回了身。

  他说:“你怎知是从现在,方才开始?”

  ××××××

  危楼楼主傅听欢是近年来江湖的第一新秀;危楼则是近年来的江南第一楼。

  江南第一城中江南第一楼,江南第一楼中江南第一人。

  这百里的城中十里的灯,十里的灯上笙歌连天起,旋舞转到明,正是日月星三使为迎接远行半年有余的楼主傅听欢的归来,而设的姹紫嫣红宴。

  管弦丝竹之声随风而起,彩袖飘飘凌于碧波,傅听欢于众星拱月之势登上危楼,头也不回地在靡靡之声中说:“饮宴继续。日使跟本座上天一层回禀事物。”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就中日月星,三分天地人。

  日月星三使为危楼楼主坐下最得用的三员大将,天地人三层则是危楼楼中最直接的等级划分。

  坐镇危楼的日使杨正阎是最早得到傅听欢将要回来消息的,他早已将一应该准备的事物都准备完毕,只等着傅听欢处理。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乃是傅听欢月前与黄泉宫联络联合一事。

  黄泉宫乃是江湖中十分神秘的一个组织,他们好像什么都不参与,又好像什么都参与。

  别说朝廷,就是江湖中人,对他们也知之甚少,唯一流传的一句话,也不过是“黄泉宫门下,十殿阎罗上;平生未知事,阎王簿中写。”说的便是这天下间少有黄泉宫不知道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在最开头的时候,当黄泉宫的人找到危楼中来,透露出“孤鸿剑在萧见深手上”这一消息时,傅听欢才假作薛茂卿,与萧见深种种接触,也才一路走自今日……果然是再回首前尘往事俱在一梦中。

  傅听欢漫不经心地在楼主的宝座上坐下,自有年轻而美丽地女子上前来殷勤服侍。

  他说:“黄泉宫的消息来了没有?”

  “正是昨日才到。”杨正阎自袖中取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函,双手递jiāo给傅听欢。

  傅听欢将信件拆开,才上下扫了两眼,便猛地在宝座上坐直了身子,一改方才的慵懒无聊之模样,目光闪烁不定中,仿佛有幽幽的火焰在跳跃。

  杨正阎见状不由心中好奇,只是沉得住气,没有立刻询问。然后便听傅听欢说:“让人将紫奇和繁声都叫上来,这封信你们一起看看。”

  杨正阎点头应是,不过一会的功夫,本在底下的闻紫奇和解繁声就联袂而上,这封来自黄泉宫的信件便摊开在三人的目光之间。

  三人只见这全封信件中说的都是太子萧见深之事,信中有言道:“近日京中风云暗涌,三朝元老梁泉流联合保皇党一脉,多方肘制太子萧见深,所为之事,非为宫中之皇帝,乃为萧见深改革土地制度一决定。”

  “朝廷田地制度,本按村中人丁分亩,按亩课税;但时至今日,圈田占田已为豪强惯用之手法,有田而无后台之辈,多卖身为奴,田地陷于豪强之手,课税不入朝廷之库。朝廷大员非不能看清此弊端,缘天下之弊端乃此辈之利益。”

  “萧见深少年登极,心怀九幽。可笑梁泉流之辈以为萧见深登位三年,时至今日,方才动了土地一念,而不知其早在三年之前就派遣其下飞鹰游鱼两部,于天下郡县秘密调查圈田占地之事,每三日一汇总,每一旬一收录,汇总收录于一本名为《山河田地名录册》的账簿之中。这账簿详细记录了各地圈田占地之人的名字与占地总数,以及为占地而做出的种种劣迹。”

  “三年时间,《山河田地名录册》的记叙已进入尾声,萧见深放才放出清算风声,引动朝中保皇党一派的异动,其根本目的,不过为引蛇出洞,借此土地一事,将朝中所有反对自己的势力一网打尽。可想而知,此事一旦被萧见深谋算而成,朝堂就是他的朝堂,天下就是他的天下。”

  “但《山河册》一事,不只关乎那些尸位素餐之辈的生死,也关乎江湖中各大门派与势力的存续。”

  “普世之辈,谁不吃五谷杂粮?天下豪强,谁不想圈地占田?”

  “《山河册》一书,不能落入萧见深手中。黄泉宫日前已经探得这本书册的进京之路线,傅楼主若能将其抢夺入手,黄泉宫愿奉上江南十六路车马行与危楼,从此这十六道天下要道,便属危楼之势力范围。权作《山河册》之酬谢。”

  “此致,再拜。黄泉宫黄泉人留。”

  三人已看完全信,当下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杨正阎代表众人问了一声:“不知楼主打算?……”

  “《山河田地名录册》……”傅听欢轻缓地念着这几个字,“这东西看上去可比那所谓的‘孤鸿一出天下从’来的实际得多了。江南十六路车马行,也着实让人无法割舍。”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踱步到了窗边。

  自这里向下俯瞰,是一派的清歌妙舞锦绣繁华;自这里向上眺望,天空却还是那样的寥廓而高远。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不不不,不不不……

  ——我要这天地人神鬼,都能听见我傅听欢的大名!我之功业,必将绵延百代;我之名号,必将流传万世!

  他蓦地转身,目光炯炯注视三人:“此等掌天下绝密之机会千载难逢,功名利禄正在此一举,你们莫非还有疑问?”

  “不敢!”三人齐声道,“愿听楼主差遣!”

  “传我谕令,”傅听欢复又转身。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尽了天下的宏图霸业;他又吐出一口气,这一口气吐完了平生的虎狼之心,“即刻准备,守在山河册进京要道,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山河册》!”

  ××××××

  几辆马车载着一些江南的山货,正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缓缓前行。

  这些马车由劣质的黄马拉着,车厢上蒙着素面的青油布,不管是跟车的跑腿还是驾车的车夫,都是清一色的土黄短褂打扮,一副老实巴jiāo的模样。

  这些马车正往前方千岁林的方向走去。

  千岁林后有还有一个渡口,叫做蛙口渡。蛙口渡渡的就是津江,津江正是划分中原南北的一条长江大流!

  这一行人只要过了津江,就算是从南方到了北方,这样再一连走上十数日的功夫,也就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可以将车上的所有货物都卸下来了。

  行路的中途因为一些意外,原计划中午到达的千岁林在真正到达的时候已是黄昏,领队的人站在幽幽暗暗的林子钱踟蹰了片刻,还是谨记“逢林莫入”的警示,不再赶着最后的时间前往蛙口渡,而是调转马头,偏转方向,又向旁行了约二三里的地,来到千岁林不远处的一间庙里。

  这是一间已经荒废了的寺庙,或许是因为经常被旅人当作临时停留地点的缘故,里头倒还算干净,正中间也有架好的已熄灭的火堆留存。

  领头之人从马车上下来,指挥着车队众人准备扎营之后,亲自来到一辆马车前,刚刚按下了自己的腰,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马车的帘子就被一只修长的手自内挑起,而后手的主人一步迈出,下了马车。

  这时那迎上来的人方才弯下自己的腰,恭敬的声音也随着溢出喉咙:“殿下,深夜入林不够安全。今日且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天光大亮之时我们再入千岁林,渡过蛙口渡,如此就进了北方的地界,各州府的护卫也能及时联络起来……”

  自马车下来的人转过了脸。

  其高眉深目,悬鼻薄唇,正是本该留在京师的萧见深!在萧见深之后,又有另外一人自马车中下来,这一人做书生打扮,容貌俊秀,眉宇间一股朗朗正气,乃是之前曾与萧见深面对面jiāo谈的方谦心。而亲自赶车带队的人自不用说,当然是一力看好方谦心,将方谦心引荐给萧见深的骆守宁。

  这三人先后走进寺庙之中,在收拾出的一块地方席地而坐,正在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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