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到了小区楼下，罗一拉住要进电梯的程雨，有些犹豫，“要不你先上去吧，我在下面转会儿再上去。”
“怎么了？”程雨皱着眉看他，“怕被你家里人撞见？”
“嗯。”挺奇怪的吧，这么晚和一个“不太熟”的邻居一起回去，关键是程雨那嘴，一看就会让人产生联想啊。
虽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可罗一这会儿脑袋都还是懵的。怎么就轻易地妥协了呢！
程雨抱着手看他，觉得两个人一起上去并没有什么，就算被撞见也只会当是楼下偶遇的吧。
不过今天晚上的事对小孩儿来说是挺突然的，总不能让他这么一会儿就放下所有的戒备，总有个缓冲的过程。
“那你先上去吧，我转会儿。”
“不用不用，我正好再消消食儿……肚子还饱呢……”罗一急忙摆手，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觉得自己又有点儿矫情了。
程雨笑笑，“嗯，那我就当做是你心疼我不想让我负着伤在下面吹凉风吧。”
罗一挠挠头，指了下他的嘴巴，“那个……擦点yào……”
“遵命、小爷。”程雨靠过来在他耳根旁轻轻说了一句，又迅速地在他脸上碰了一下，钻进电梯了。
cāo！罗一转过头四处看看，抹了下被他亲着的地方。还好没人，这神经催的。
坐在外面的花坛上，罗一有些茫然。
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他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先是碰见那个人，然后自己莫名其妙地答应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虽然和他待在一起挺舒服的，但是要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哎！”罗一蒙着脸长叹一声。
这一口给咬得，还真是只小狼狗。
程雨站在浴室镜子前照着，自己这么xìng感的嘴唇就被小孩儿给糟蹋了。
想着想着忍不住想笑。
诶、cāo！
赶紧收回表情，但已经晚了，伤口又开始渗血。
洗完澡，给嘴巴擦了点yào后，程雨躺在床上。
有点儿担心小孩儿一个人睡不着会胡思乱想。拿过手机想给他发条信息。
刚看到备注名就忍不住想笑，“罗大爷”，刚刚在车上让他自己存的。
程雨把备注改成了 “小狼狗”，放到一个单独的分组里。
罗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洗澡那会儿明明挺想睡的，听着水声儿就跟催眠曲似的，都快呲溜到地上躺着了。
这会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一会儿是那个男人佝偻的背影、一会儿是赶他走的时候冷漠的表情……
自从被他关在那扇门外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再回过那个地方，但罗一知道他一直在。
知道他还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知道可能离他很近，甚至很多时候他走在外面都会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不过自己从没有认真地去探究过，因为不想再和他牵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不想知道是不是他，不想问为什么，不想原谅。
可为什么又要出现他面前！
让他想起那些并不美好的往事。
手机响了，是短信，但罗一并不想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来点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对不起，耍流氓是因为在你难过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现在补上吧，很抱歉让你遇见了一个不想遇见的人，想起了一些不想想起的事，不管你的过去是怎样的，现在的你很好，好得让我喜欢到了骨子里，你说他们不要你，那以后就是我的了，我肯定会好好地疼着你、宠着你，可能偶尔也会小小地欺负一下你，但是我肯定不会扔下你。飞吻//
---来自隔壁的怪蜀黍”
罗一仔细地看完了每一个字，把被子按在眼角。过了两分钟编辑了一个字“嗯”点击了发送。
程雨用了十多分钟发出了这辈子最长最ròu麻的一条短信，没等到小孩儿回信息还以为他睡了，正在心里后悔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呢跟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手机就亮了。
看着那个“嗯”字，扯了下嘴角，直接拨了电话。
“喂……”
小孩儿软软的声音传过来，带着鼻音。
“我以为你睡了呢。”程雨调整了个舒服的躺姿。
“还没。”
“怎么了？睡不着？明儿可还要上课呢，别起不来。”
“不会的，我设了闹钟。”
“那也得睡觉啊，这都快十一点了，要我给你唱摇篮曲么？”
罗一听着他轻轻的笑声，耳朵有些发麻，把被子拉起来整个人盖在里面，“好啊，那你唱吧。”
“还真唱啊？我不会，不过会哼几句调……”程雨清了下嗓子，小声地哼着。
……
罗一醒的时候脑袋有些疼，动了下摸出个手机，想起来自己好像和程雨打电话来着，按开手机。
“cāo！”罗一一声暴喝，弹出的通话界面显示“通话时长 07:11:48”。
“嗯~”程雨开着免提睡着了，被这声儿一惊。
罗一听到动静，立马手忙脚乱地按了挂断。
这傻逼！
罗一骑着自行车刚出小区，后面就有人一直按喇叭。
他往旁边让了让，喇叭声还是响着。
正扭头想看看是谁大清早地发神经呢，就看到摇下车窗冲他笑着的……香肠嘴怪蜀黍。
肿的老高的嘴唇和整张脸也太不搭了。
哎！罗一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小地内疚了一下，“干嘛？”
“上车。”可能是嘴巴的原因，程雨说话有些不清楚。
罗一停下来，一只脚撑在地上，“我骑着车呢。”
程雨也停下来，“我知道。放后备箱里。”
罗一盯着他看了两秒，妥协了。
刚坐进去，程雨点着自己的脸，“早安吻。”
罗一扣上安全带，没理他。
“我现在可是你男朋友诶，而且还特地起了个大早送你去学校，你这样太让我伤心了。”
“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要你送？”罗一斜了他一眼。
“我这上赶着还不讨好呢？行吧，你是大爷。”程雨发动车，“你明天不上课吧？”
“干嘛？”
“约会。”
“不……我想待在家里。”
“那就在家里约会，你过来我那边吧，我做饭给你吃。”
“你是有多满意你的厨艺啊？非得给我整一顿。”
“俗话不是说吗？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程雨在后视镜里看他，“而且不是一顿，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那我可能吃了一次就不想吃第二次了呢？我可没那么好打发。”
“不是我吹，我的厨艺可是经过你未来的婆婆，也就是我妈，一位专业厨神亲口鉴定过的，怎么可能搞不定你？”
“你妈是厨师啊？”罗一侧过头，“噗……”
“嗯，家庭主厨。笑什么？”
“这么看你的侧脸，真的太有喜感了，就跟抽水马桶上的开关似的，很想把它按下去。你今儿估计得掉粉……”
程雨撇了下嘴，“也不看看是哪只小狗的杰作！掉什么粉？”
“你们医院小护士呗！你给人看牙的时候也不怕吓着人。”
“不会，工作的时候戴口罩。”
“那你咋不出门就戴着？还出来影响市容。”
“你再挤兑我，叔叔要耍流氓了啊。这不是想让你看了博取博取同情吗？谁知道你这小没良心的还挖苦我。”
“有什么可同情的，你自找的。”罗一偏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停这儿吧，别开过去了。我走一段儿”在离学校一个路口的地方，罗一说。
程雨把车靠在路边，“嗯，那行吧。”
他猜小孩儿也得这么说。
“我下午还来接你。”
“可别……你没看昨天你站那我们学校小姑娘都激动成啥样了？而且你不是得值班么？还被扣工资？”罗一解开安全带。
程雨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儿递给他，“没事儿，再扣也养得起你。那我不出去，就坐车里等，你直接上来就行了。”
罗一喝了一口，“那更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被包养了呢！”
“诶我说，你想的挺复杂啊？怎么就不能是家长来接放学呢？我不是你叔么。”
“程叔叔~真不用。”罗一从他手里拿过盖子，看到程雨皱着的眉，再一次妥协了，“要不你就还在这个路口等我。”
“嗯。”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好像他多见不得人一样。
罗一推开车门下车，犹豫了会儿，转过头扑上去在程雨脸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撤离了。
程雨看着小孩儿慌乱逃走的背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长，因为想一下子过5万字。Yeah~撒花庆祝
更得有点晚 因为改了好几次，抱歉。
第16章 逛商场
下课铃一响大家就冲出了教室，不过也有几个坐在自己座位上没动的。每个班上都有几个这样的同学，明明很努力地学，花的时间和精力都比别人多，但考试的时候还是比理想的差了一大截。
罗一没有这样的烦恼，自己说不上多热爱学习，但也不讨厌，没事儿的时候翻翻课本、做做作业就当打发时间了。也没觉得多费劲，可能是从小学习底子就好吧。
小时候的他也不敢贪玩儿，总觉得自己每拿回一张老师批注了“优秀”的试卷，家里的气氛就会缓和一点。
虽然现在知道了其实是并没有什么用的。
罗一慢悠悠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和方序一起往外走着。
“你猜我上节课去jiāo作业的时候碰见谁了？”方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谁？”罗一摸出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新消息。
方序激动地跑到他前面，“大潘啊卧槽，手打着石膏，脸上缠着纱布，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我直接绕着走了，要不是看他够惨了我他妈都想上去补两下。”
“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了。”电话和信息都是程雨的，上课的时候开的静音没听见。
程雨让他直接去医院等他，要做一个小手术，可能要晚一点下班。
罗一回了条信息，“我自己回去吧。”
“我没那么傻，反正他们不来找茬就行了。”方序拍拍他，“你今儿走路回去啊？不去骑车？”
“说话就说话，你老是动什么手？”经他一提醒，罗一才想起自行车还在程雨后备箱里呢。“早上没骑车来，身上有钱没？”
方序翻了下裤兜，摸出一个硬币，“喏、”
罗一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又充游戏里了吧？不要。”
方序挠了下头，“你拿去呗，一块钱够你坐公jiāo了。”
“那你呢？跑回去么？”罗一摆摆手，“你甭管我了，我去搭别人的顺风车。你先回去吧。”
方序把硬币揣回兜里，“谁啊？”
罗一把手机拿在手里转着。
该怎么说呢，我男朋友？昨天刚找的。
算了吧，还是不要吓他了。
“一个邻居，前面医院工作呢，他也快下班了，可以顺路捎我一程。”
“你什么时候有个在医院工作的邻居了？我咋不知道。”方序说。
“刚搬我家隔壁不久的。”罗一一下把手机抛起来，抬起头。
“cāo！”方序一脸惊恐地盯着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儿的手机落回到罗一手上，“你能别这么玩儿么？看着瘆得慌，这是手机，你当纸糊的呢？”
“没事儿，”罗一又转了一下搁回兜里，“走了啊，拜拜。”
罗一到了医院，凭记忆找到了程雨的值班室，门关着。估计他还在忙，就坐在外面大厅的椅子上等着。
人还挺多，进进出出的。
其实罗一不怎么喜欢医院，总感觉这是一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医生，护士，病人，甚至家属，都相互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友善些的脸上带着笑，但更多的是麻木、冷漠和虚伪。
就像现在，在他前面几排的凳子上斜对着他的地方坐着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捧着手机斜靠在椅子上，背对着老人。
老人很瘦小，发白的头发扎成一小团，背有点驼，但坐的很端正，一只手吊着绷带，另一只手垫在裹着纱布的手下。老人几次转过头想叫旁边的男人，但总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然后转动着头四处看。
罗一能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茫然无措。
罗一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绕过椅子朝老人走过去。
“nǎinǎi，您是在找洗手间吗？”弯下腰轻声问。
“嗯……嗯。”老人睁着浑浊的眼睛，朝他点头。
“我带您去。”罗一小心地把她扶起来。
老人确实很小一个，站起来还不到他的肩膀。
他不是一个多么爱乐于助人的人，但对老人总归是不忍心的。或许是在他的记忆里，曾有一个这样的老人无条件地宠溺过他。
直到罗一把老人扶回座位上重新坐好，那个男人都还是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对旁边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老人拉着他的手一直说着“谢谢”，罗一咧开嘴笑笑，把她的手小心地放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程雨从手术室里出来经过大厅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人群里低着头坐着的一个人。
校服，蓬松的微棕色的头发，不是他家小孩儿么？
程雨笑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罗一等得无聊，正认真地研究脚边瓷砖上的花纹呢，忽然眼里闯进了一双白色的休闲鞋。
距离他鼻子不到十厘米的衣服下摆传出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
仰起头，看到男人白花花的两排牙齿。
“你是动手术去了还是用酒洗衣服去了？”罗一站起来。
“一小护士不小心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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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程雨皱着眉看他，“怕被你家里人撞见？”
“嗯。”挺奇怪的吧，这么晚和一个“不太熟”的邻居一起回去，关键是程雨那嘴，一看就会让人产生联想啊。
虽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可罗一这会儿脑袋都还是懵的。怎么就轻易地妥协了呢！
程雨抱着手看他，觉得两个人一起上去并没有什么，就算被撞见也只会当是楼下偶遇的吧。
不过今天晚上的事对小孩儿来说是挺突然的，总不能让他这么一会儿就放下所有的戒备，总有个缓冲的过程。
“那你先上去吧，我转会儿。”
“不用不用，我正好再消消食儿……肚子还饱呢……”罗一急忙摆手，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觉得自己又有点儿矫情了。
程雨笑笑，“嗯，那我就当做是你心疼我不想让我负着伤在下面吹凉风吧。”
罗一挠挠头，指了下他的嘴巴，“那个……擦点yào……”
“遵命、小爷。”程雨靠过来在他耳根旁轻轻说了一句，又迅速地在他脸上碰了一下，钻进电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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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面的花坛上，罗一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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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和他待在一起挺舒服的，但是要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哎！”罗一蒙着脸长叹一声。
这一口给咬得，还真是只小狼狗。
程雨站在浴室镜子前照着，自己这么xìng感的嘴唇就被小孩儿给糟蹋了。
想着想着忍不住想笑。
诶、c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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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担心小孩儿一个人睡不着会胡思乱想。拿过手机想给他发条信息。
刚看到备注名就忍不住想笑，“罗大爷”，刚刚在车上让他自己存的。
程雨把备注改成了 “小狼狗”，放到一个单独的分组里。
罗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洗澡那会儿明明挺想睡的，听着水声儿就跟催眠曲似的，都快呲溜到地上躺着了。
这会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一会儿是那个男人佝偻的背影、一会儿是赶他走的时候冷漠的表情……
自从被他关在那扇门外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再回过那个地方，但罗一知道他一直在。
知道他还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知道可能离他很近，甚至很多时候他走在外面都会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不过自己从没有认真地去探究过，因为不想再和他牵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不想知道是不是他，不想问为什么，不想原谅。
可为什么又要出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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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来点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对不起，耍流氓是因为在你难过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现在补上吧，很抱歉让你遇见了一个不想遇见的人，想起了一些不想想起的事，不管你的过去是怎样的，现在的你很好，好得让我喜欢到了骨子里，你说他们不要你，那以后就是我的了，我肯定会好好地疼着你、宠着你，可能偶尔也会小小地欺负一下你，但是我肯定不会扔下你。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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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仔细地看完了每一个字，把被子按在眼角。过了两分钟编辑了一个字“嗯”点击了发送。
程雨用了十多分钟发出了这辈子最长最ròu麻的一条短信，没等到小孩儿回信息还以为他睡了，正在心里后悔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呢跟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手机就亮了。
看着那个“嗯”字，扯了下嘴角，直接拨了电话。
“喂……”
小孩儿软软的声音传过来，带着鼻音。
“我以为你睡了呢。”程雨调整了个舒服的躺姿。
“还没。”
“怎么了？睡不着？明儿可还要上课呢，别起不来。”
“不会的，我设了闹钟。”
“那也得睡觉啊，这都快十一点了，要我给你唱摇篮曲么？”
罗一听着他轻轻的笑声，耳朵有些发麻，把被子拉起来整个人盖在里面，“好啊，那你唱吧。”
“还真唱啊？我不会，不过会哼几句调……”程雨清了下嗓子，小声地哼着。
……
罗一醒的时候脑袋有些疼，动了下摸出个手机，想起来自己好像和程雨打电话来着，按开手机。
“cāo！”罗一一声暴喝，弹出的通话界面显示“通话时长 07:11:48”。
“嗯~”程雨开着免提睡着了，被这声儿一惊。
罗一听到动静，立马手忙脚乱地按了挂断。
这傻逼！
罗一骑着自行车刚出小区，后面就有人一直按喇叭。
他往旁边让了让，喇叭声还是响着。
正扭头想看看是谁大清早地发神经呢，就看到摇下车窗冲他笑着的……香肠嘴怪蜀黍。
肿的老高的嘴唇和整张脸也太不搭了。
哎！罗一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小地内疚了一下，“干嘛？”
“上车。”可能是嘴巴的原因，程雨说话有些不清楚。
罗一停下来，一只脚撑在地上，“我骑着车呢。”
程雨也停下来，“我知道。放后备箱里。”
罗一盯着他看了两秒，妥协了。
刚坐进去，程雨点着自己的脸，“早安吻。”
罗一扣上安全带，没理他。
“我现在可是你男朋友诶，而且还特地起了个大早送你去学校，你这样太让我伤心了。”
“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要你送？”罗一斜了他一眼。
“我这上赶着还不讨好呢？行吧，你是大爷。”程雨发动车，“你明天不上课吧？”
“干嘛？”
“约会。”
“不……我想待在家里。”
“那就在家里约会，你过来我那边吧，我做饭给你吃。”
“你是有多满意你的厨艺啊？非得给我整一顿。”
“俗话不是说吗？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程雨在后视镜里看他，“而且不是一顿，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那我可能吃了一次就不想吃第二次了呢？我可没那么好打发。”
“不是我吹，我的厨艺可是经过你未来的婆婆，也就是我妈，一位专业厨神亲口鉴定过的，怎么可能搞不定你？”
“你妈是厨师啊？”罗一侧过头，“噗……”
“嗯，家庭主厨。笑什么？”
“这么看你的侧脸，真的太有喜感了，就跟抽水马桶上的开关似的，很想把它按下去。你今儿估计得掉粉……”
程雨撇了下嘴，“也不看看是哪只小狗的杰作！掉什么粉？”
“你们医院小护士呗！你给人看牙的时候也不怕吓着人。”
“不会，工作的时候戴口罩。”
“那你咋不出门就戴着？还出来影响市容。”
“你再挤兑我，叔叔要耍流氓了啊。这不是想让你看了博取博取同情吗？谁知道你这小没良心的还挖苦我。”
“有什么可同情的，你自找的。”罗一偏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停这儿吧，别开过去了。我走一段儿”在离学校一个路口的地方，罗一说。
程雨把车靠在路边，“嗯，那行吧。”
他猜小孩儿也得这么说。
“我下午还来接你。”
“可别……你没看昨天你站那我们学校小姑娘都激动成啥样了？而且你不是得值班么？还被扣工资？”罗一解开安全带。
程雨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儿递给他，“没事儿，再扣也养得起你。那我不出去，就坐车里等，你直接上来就行了。”
罗一喝了一口，“那更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被包养了呢！”
“诶我说，你想的挺复杂啊？怎么就不能是家长来接放学呢？我不是你叔么。”
“程叔叔~真不用。”罗一从他手里拿过盖子，看到程雨皱着的眉，再一次妥协了，“要不你就还在这个路口等我。”
“嗯。”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好像他多见不得人一样。
罗一推开车门下车，犹豫了会儿，转过头扑上去在程雨脸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撤离了。
程雨看着小孩儿慌乱逃走的背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长，因为想一下子过5万字。Yeah~撒花庆祝
更得有点晚 因为改了好几次，抱歉。
第16章 逛商场
下课铃一响大家就冲出了教室，不过也有几个坐在自己座位上没动的。每个班上都有几个这样的同学，明明很努力地学，花的时间和精力都比别人多，但考试的时候还是比理想的差了一大截。
罗一没有这样的烦恼，自己说不上多热爱学习，但也不讨厌，没事儿的时候翻翻课本、做做作业就当打发时间了。也没觉得多费劲，可能是从小学习底子就好吧。
小时候的他也不敢贪玩儿，总觉得自己每拿回一张老师批注了“优秀”的试卷，家里的气氛就会缓和一点。
虽然现在知道了其实是并没有什么用的。
罗一慢悠悠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和方序一起往外走着。
“你猜我上节课去jiāo作业的时候碰见谁了？”方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谁？”罗一摸出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新消息。
方序激动地跑到他前面，“大潘啊卧槽，手打着石膏，脸上缠着纱布，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我直接绕着走了，要不是看他够惨了我他妈都想上去补两下。”
“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了。”电话和信息都是程雨的，上课的时候开的静音没听见。
程雨让他直接去医院等他，要做一个小手术，可能要晚一点下班。
罗一回了条信息，“我自己回去吧。”
“我没那么傻，反正他们不来找茬就行了。”方序拍拍他，“你今儿走路回去啊？不去骑车？”
“说话就说话，你老是动什么手？”经他一提醒，罗一才想起自行车还在程雨后备箱里呢。“早上没骑车来，身上有钱没？”
方序翻了下裤兜，摸出一个硬币，“喏、”
罗一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又充游戏里了吧？不要。”
方序挠了下头，“你拿去呗，一块钱够你坐公jiāo了。”
“那你呢？跑回去么？”罗一摆摆手，“你甭管我了，我去搭别人的顺风车。你先回去吧。”
方序把硬币揣回兜里，“谁啊？”
罗一把手机拿在手里转着。
该怎么说呢，我男朋友？昨天刚找的。
算了吧，还是不要吓他了。
“一个邻居，前面医院工作呢，他也快下班了，可以顺路捎我一程。”
“你什么时候有个在医院工作的邻居了？我咋不知道。”方序说。
“刚搬我家隔壁不久的。”罗一一下把手机抛起来，抬起头。
“cāo！”方序一脸惊恐地盯着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儿的手机落回到罗一手上，“你能别这么玩儿么？看着瘆得慌，这是手机，你当纸糊的呢？”
“没事儿，”罗一又转了一下搁回兜里，“走了啊，拜拜。”
罗一到了医院，凭记忆找到了程雨的值班室，门关着。估计他还在忙，就坐在外面大厅的椅子上等着。
人还挺多，进进出出的。
其实罗一不怎么喜欢医院，总感觉这是一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医生，护士，病人，甚至家属，都相互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友善些的脸上带着笑，但更多的是麻木、冷漠和虚伪。
就像现在，在他前面几排的凳子上斜对着他的地方坐着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捧着手机斜靠在椅子上，背对着老人。
老人很瘦小，发白的头发扎成一小团，背有点驼，但坐的很端正，一只手吊着绷带，另一只手垫在裹着纱布的手下。老人几次转过头想叫旁边的男人，但总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然后转动着头四处看。
罗一能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茫然无措。
罗一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绕过椅子朝老人走过去。
“nǎinǎi，您是在找洗手间吗？”弯下腰轻声问。
“嗯……嗯。”老人睁着浑浊的眼睛，朝他点头。
“我带您去。”罗一小心地把她扶起来。
老人确实很小一个，站起来还不到他的肩膀。
他不是一个多么爱乐于助人的人，但对老人总归是不忍心的。或许是在他的记忆里，曾有一个这样的老人无条件地宠溺过他。
直到罗一把老人扶回座位上重新坐好，那个男人都还是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对旁边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老人拉着他的手一直说着“谢谢”，罗一咧开嘴笑笑，把她的手小心地放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程雨从手术室里出来经过大厅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人群里低着头坐着的一个人。
校服，蓬松的微棕色的头发，不是他家小孩儿么？
程雨笑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罗一等得无聊，正认真地研究脚边瓷砖上的花纹呢，忽然眼里闯进了一双白色的休闲鞋。
距离他鼻子不到十厘米的衣服下摆传出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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