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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么也没有做过,我何须怕你?”她收回思绪,盯着三老太太摇了摇头,“你身为长者,却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不反思也就罢了,竟还敢如此咄咄逼人。母亲……我尊你一声母亲,可不是为了让你给谢家,给忘之蒙羞的。”

  三老太太气得双目通红。却说不出话来,半响也只喃喃道,“说谎,小贱人仍在说谎……”

  这事若不是宋氏做下的,还能是谁?

  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部署得好好的局,是何时出了纰漏。

  这枚煞费苦心的恶果,最终竟吃到了她自己的嘴里,苦得难以下咽。

  三老太太凄凉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鼻涕齐下,狼狈得不成样子。

  宋氏看着,心中却一丝可怜她的念头都没有。明明她是个那样心软的人,可面对三老太太,她的心肠便冷硬得不像话。宋氏明白,自己早就变了。她心里,除了一双儿女外,已再不会可怜旁人。

  “老太太歇着吧。”宋氏轻声退了出去,眉宇间一片恬淡之色。

  谢元茂一见她,就急忙迎了上去,口中道:“你再同我说说,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氏瞥他一眼,“六爷还想知道什么?”

  “我、我……”谢元茂讷讷地接不上话。是啊,事到如今,他还想知道什么?

  他颓丧地松了抓在宋氏腕上的手,脚步虚浮地退到了一边。

  这次,他可是倒大霉了呀!

  也正如此,关于三老太太的事,在寺里发生过的事,尽数都要瞒死了才可。一旦泄露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故而很快,三老太太病了的事,就传遍了谢家,也慢慢传到了坊间。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众人皆知的,不过只有三老太太病倒,需要静养这一句罢了。

  同时,长房老太太也仍病着。

  这段日子,谢家已是为她请遍了京都名医,可她的病情始终全无起色。

  蒋氏几个并不知道内里的人,就嚷着怎么宋氏去请的大夫还未入京。

  人人都急着要请好大夫来为两位老太太看诊。到了这个时候,但凡有点可能的人,都被她们当成了救命稻草。其中自然更是以三夫人蒋氏首当其冲,她可是长房老太太的外甥女,多少年来都全仰仗着长房老太太给她做脸。

  谢三爷的那房美妾的肚子已日渐大了,她身上却依旧全无动静。

  当然,她也明白,就算那位生下儿子也无妨,只是个庶子,最终也肯定是要抱到自己膝下教养的,想养成什么模样,难道不是自己说了算?可饶是这样,她也依旧心神不宁。

  阖府的人,唯有谢姝宁知道,谢三爷的妾室,这一回生下的是个女儿。

  前世谢三爷直到她出阁,也未生出儿子来,庶女倒是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蒋氏的肚子更是再没有膨起来的时候。

  在众人各异的心思间,一个春日就这样在乍暖还寒中将要度过了。

  谢姝宁也在盼着鹿孔早日上京,可开春时,北地亦是连日大雨,南边就更加不必提了,四处大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许多船只就不敢在这个时候出行,走了水路的鹿孔,行程一再被耽搁。好在长房老太太的身子时好时坏,竟也撑了下来,只是缠绵病榻,久久难愈,饮食锐减。

  不过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谢姝宁想得简单,日日掐着手指计算鹿孔到达的时间。

  在这中途,却又发生了一件勉强算是在她意料之中,却出乎了宋氏所想的事。

  桃花开遍枝头时,皇城里传出了消息,要例行选秀。

  这倒不奇怪,肃方帝即位也已有了段日子,偏生他子嗣又稀少。因此他空dàngdàng的后宫就显得颇为引人注目,就算他不愿意填充,也多的是人拼命上奏劝说。

  选秀,是势在必行的。

  真正叫宋氏吃惊的是,皇后的人选也已定下了。

  但这人不是过去的白侧妃如今的皇贵妃娘娘,而是原先端王妃的幼妹,今年才刚刚及笄,等到大婚的一应事项准备妥当,就要入驻后位。

  宋氏想不明白,为何肃方帝那般喜欢皇贵妃,又将惠和公主纪桐樱及她的弟弟捧在掌心里疼宠,这会却想也不想就择了旁人。

  真论起来,皇贵妃的母族白家,在延陵当地也是望族,祖上还出过多位阁老,是真正的松语文学,名门之后。皇贵妃若要为后,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宋氏亲手为谢翊纳着鞋,一边同谢姝宁嘟囔,“这一回,也不知娘娘心里头该多难受。”

  眼见着一大群娇俏的妙龄新人就要入宫来,年轻的皇后紧随其后,马上也要来了。但凭谁,怕都不会好受。

  “公主心里怕也不会高兴。”谢姝宁应和着她,心里头却想起了皇后的事。

  庆隆帝逝世时,一道去的还有皇后跟太子,以及端王妃。

  端王妃同皇后乃是一族所出。

  一下子死了两个身份尊崇的女人,事情并不简单。肃方帝这会同样立了这家的女人为后,能在很大程度上缓冲摇摆的民心。最起码,他们会知道,肃方帝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事的。同时也说明,肃方帝是个念旧情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皇后的位子不会属于白氏一族。

  白氏已经有个位比副后的皇贵妃,这一族的命运便已经足够同肃方帝牵扯不清,他眼下需要的,是来自更多人的拥戴。

  这就是身为帝王,所要面对的第一件事。

  儿女情长,只会提前夺走他的龙椅跟命。

  但谢姝宁心里想得清楚,却也忍不住为白氏母女揪了一把心。

  若皇后是个好相与的也就罢了,若不是,以纪桐樱的xìng子,怕是要惹祸。

  母女两人相对无言,长吁短叹。

  门外日光明媚,斜斜沿着窗棂照了进来,有些刺目。

  谢姝宁扬手挡了挡光,换个位置重新坐下。母女俩各自做着针线活,谢姝宁还能时不时指点宋氏几句,惹得宋氏唉声叹气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两人又笑闹起来。

  到了傍晚,谢姝宁就索xìng留下陪着宋氏用饭,饭用了一半,谢翊也虎着脸跑了来,嘟嘟囔囔地抱怨她们竟谁也不唤他一道。

  宋氏笑着嗔了他几句,便让桂妈妈去添置碗筷。

  可谁知桂妈妈很快便去而复返。

  片刻间,脚步声就到了门边,她冲了进来,一脸惊骇地喊道:“太太,寿安堂走水了!”

  第114章走水

  谢姝宁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立即去看宋氏的面色,只见宋氏面上神色如常,似早已料到。

  她不由明白,这事并非意外,而是终结。

  多留了三老太太这么些日子,到底也是时候了。

  长房老太爷前日特地使人来请了宋氏夫fù去,只说了句,“时候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只恐夜长梦多。”

  夫fù俩人回了三房,谢元茂就连着寻谢七爷在外喝了两日的酒,愣是日日直到月上梢头才肯回来。回来了在玉茗院外踌躇一阵,也不去书房,只往冬姨娘的小院子去。

  连着两日,夜夜如此。

  今日这个时候,应当也仍在外头。

  宋氏遂问着“火势如何”,一边站起身子开始往外走,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谢姝宁兄妹,道:“好好呆着,别往外头跑。”

  俩人自是忙不迭点头答应下来。

  宋氏这才跟着桂妈妈出了门,不慌不忙地召集了人手吩咐下去,让人去救火。不论如何,姿态仍要做足了。

  等玉茗院里一阵忙过后,宋氏几人赶往寿安堂,谢翊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扒拉了几口饭,探头探脑地往外头张望着,忽然扭头看向谢姝宁,怪笑着道:“阿蛮,我们跟着去瞧瞧吧。”

  谢姝宁瞪他一眼,断然否决:“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谢翊翻个白眼,“为何不去?我可还没见过走水的样子呢。”

  年纪日长,谢翊也明白过来自己幼年时差点同谢姝宁一道丧命,都是因了谁。如今听到寿安堂走水,全然不在乎三老太太是不是会被大火烧死,寿安堂又会被烧成什么模样,他心里头想着的只是大火该是何等声势,想要亲眼目睹一番而已。

  可谢姝宁哪里会让他去,半是哄骗地道:“你若去了万一被火烧掉了头发可怎么好?我可不想有个年纪小小就成了秃子的哥哥。”

  “嘁,哪那么容易就被烧了去……”谢翊照旧盯着外头的夜色看,说出口的话却逐渐轻了下来。

  谢姝宁就趁热打铁。换了话锋:“对了,眼瞧着没多少日子就该入夏了,也不知舅舅何日到。”

  见她提起了舅舅,谢翊顿时便没了去看火的心思,拉着她急急说起舅舅的事来,又嚷着同她猜测起表哥舒砚的样貌。

  两人说得渐渐热火朝天,那厢寿安堂的大火也熊熊逼人。

  宋氏赶到后,便让人去灭火。

  可这是自屋子里浇了桐油,又在里头点燃的火源,光从外头扑火。哪里扑得灭。

  做了会无用功。长房的人也都赶了来。

  大火几乎烧红了谢家宅子上方的半边天。一时间四周亮如白昼,长房的人不可能不会发现。再加上工夫要做到位,这边大火一起,长房那边也就有人去报信了。因而在家的人,这会都匆匆拥了过来。但这时,大火已将屋舍尽数点燃,火舌真如了火蛇,一条条窜得老高,连檐角下的雕花鸟笼也未曾放过。

  众人哪里还顾得上救火,自是保命要紧,三两下就从寿安堂散了出来,只留下一群仆fù继续抬水灭火。

  很快。谢家的正门外就挤了许多人,不停地有邻人谴了家中下人询问。

  若有需要,自然是要一力相帮的。

  可谁来,怕也是无用了,火势已大得没有扑灭的可能。除几个知情者之外,个个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逐渐倒塌中的房舍间,蓦地传出一声极凄厉骇人的嘶吼声——

  众人皆惊。

  随后便有人颤颤巍巍地道:“老太太可是还在里头?”

  一阵鸦雀无声。

  宋氏作痛心疾首状,捂着脸大哭起来,“我来时,火势已大,未能及时将母亲救出来,我罪该万死……”

  二夫人梁氏就站在她边上,见她哭,就骂了起来:“你哭什么,要哭也该是老六哭才是!都什么时辰了,他也还不回来!”斥完,又扬声发问,“可有人去请六爷回来了?”

  “已去请了……”

  二夫人面色稍霁,扶住宋氏,道:“眼下是哭的时候?扑火要紧!”

  宋氏忙抹了泪,连声应喏。

  悄悄的,却同大太太对视了一眼。

  等到谢元茂终于一身酒气地回来时,火势才终于小了下去,只是东西也都烧得差不多了。零星的火苗,也在一桶又一桶的水里渐渐成了一缕白烟。

  他一站定,二夫人就厉声训斥起来:“母亲患疾,你不在跟前侍奉,而今出了事,竟也拖到这会,浑身酒气,你说你可还有一分规矩?翊哥儿眼瞧着便也弱冠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马上便要年纪一把,怎地还如此不知事?真是笑话,就凭你这做派,竟也能在朝中吃得开?”

  她是嫂子,骂得也一句没错。

  谢元茂有苦说不出,一声也不敢吭,只低着头蹲下身去,呜呜地哭出声来。

  二夫人见不得男.人落泪,想着自个儿方才是不是太严厉,可转瞬却又想到了女儿四娘的亲事上去。四娘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人家也看了些,只是她都不是太满意。可眼下,出事的虽然是三老太太,可总是难免叫她想起病中的长房老太太来。

  若有一日长房老太太突然去了,四娘岂不是要为祖母守孝?

  姑娘家的年纪自打及笄,挨过一天就大一天。京里最不缺的就是世家小姐,要寻个合适人家并不容易。

  她嘴角翕翕,似要开口,却到底一字未语,便冷着脸拂袖而去。

  这夜,谢家诸人皆未眠。

  天色微明时,三房的寿安堂上方仍有大团烟气盘旋不散。底下的房舍废墟焦黑一片,叫人不忍触目。

  稍稍一走近,残垣断壁间就有浓郁的香气混杂在焦臭里钻进鼻间。

  废墟里,抬出了多具焦炭般的尸首,不得辨认。

  但里头没有活人,众人便都断定,三老太太已经死了。

  谢姝宁倚着窗,怅然地舒了口气。

  她知道,秋喜、春平自然也都已一道葬身火海。

  出了那样的事。身为三老太太身边最亲近的婢女,她们怎么可能还会有生还的机会。

  她对着日头抬起了手。

  金色的日光下,她白皙的手掌呈现出种近乎透明的颜色,小巧粉红的指甲片片修整得圆润光滑,指骨已有了纤长的痕迹。

  上头干干净净的,一丝脏污也无。

  可谢姝宁却觉得那只手是通红的,沾了血,再也洗不掉。她不禁觉得涩然,然而她眼里的神情却再坚定不过,不论是谁想害她的母亲。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用尽所有手段。

  玉茗院内。宋氏也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同江嬷嬷半是惶恐地感慨。“这府里,果真没有一个不厉害的。长房老爷子平日里那样风雅慈和的一个人,真遇到了事,竟也这般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我原想着,至多也就是悄悄结果了老太太,可没想到,老爷子直接便发了话,借着走水的由头,将整个寿安堂都给毁了。”

  不管怎样,一切秘辛都被这场大火给烧了个精光。

  寿安堂也没有再重建,只夷为平地,空dàngdàng的搁置下了。

  三老太太的丧事倒办得风风光光。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陈家人由陈万元领着哭作了一团,赖在谢家便不肯走了,直嚷着道:“我可怜的妹妹,嫁进你们谢家几十年,没享过一日福。如今死也死得不明不白,你们若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这个时候,就算再厌恶陈家人,也没有将人赶走的道理。

  谢家门口可还挂着代表丧家的“挑钱”,怎能赶走三老太太的娘家人。

  陈万元当然也明白谢家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赶人,所以可着劲将脸面丢弃,又嚷着要见陈氏。

  “姑母去了,我那女儿在哪里?小妹活着时,最疼瑾儿,这会怎好没有她在灵前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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