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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

  谢姝宁却有些笑不出。

  怎么会没事,这可是不论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的!

  但她的眉头仍旧还是在宋氏面前重新舒展开来,嘴角渐渐弯起一道弧。

  母女两闲话了几句。

  谢姝宁心里却是忧心忡忡。

  一离了玉茗院,她就让人去谢元茂那打听,昨日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回来的人说,并没有听见什么,只瞧见太太走时面色不大好,后头六爷追了出来,却没走出多远,就又回去了。

  谢姝宁听完,便想也不想就又回了玉茗院,粘着宋氏不肯撒手,嚷着要她也一道去见舅母跟表哥。

  反反复复说了几回,宋氏也是心痒难耐,可始终顾虑重重,不敢肆意而为。

  谢姝宁就道:“哥哥跟阿蛮皆不在府里,娘亲留着可不是要睹物思人,日日以泪洗面?”

  宋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瞪她一眼,“你娘是这么容易就会哭哭啼啼的人?”

  “见不着阿蛮,娘亲难道不想?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下来,娘亲可得有数不清个“三秋”见不到阿蛮了……”谢姝宁再接再厉,半是玩笑半是哄劝的,将宋氏一点点说得心动起来。

  何况,宋氏正在心烦谢元茂的事。

  心中有事,念头就杂乱无章,决心也就容易浮动。

  被谢姝宁缠着念叨了一上午,她连管事的婆子都没能见上几个。

  到午饭端上桌时,她已是几乎同谢姝宁将要同行的人马都定下了。

  宋氏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早就被女儿的话给绕了进去。

  “娘亲觉得如何?”谢姝宁一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

  ……

  可这事,仅仅宋氏答应了可没有用处。

  谢元茂听了勃然大怒,也顾不得先找回那一巴掌丢失的脸面,跑来质问宋氏。

  宋氏本还犹豫着,见他如此,反倒是意志坚定起来。

  争执了几句无果,谢元茂就恼火地去寻长房老太太来压制宋氏。

  长房老太太当然也觉得不合适。

  若只是回趟娘家,并非要不得,可问题就在于宋延昭住得太远……

  可谢二爷的事才过去了多久?

  长房老太太心力jiāo瘁,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管三房的事,因而只叫了宋氏去问了几句话,便算了。

  谢元茂闷头生着气,却也没有法子,最后依旧只能是好声好气地来同宋氏道,一路小心。

  毕竟宋氏这一去,也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嫂子跟外甥了。

  临行之际,宋氏的气也消了些,对他重新和颜悦色起来,可说话间始终像是隔了一层。

  但很快就忙碌起来,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纠缠先前发生的事。

  玉茗院里,江嬷嬷的身体情况,只能是留京的,断不可能跟着一起去。

  可江嬷嬷听说后,却怎么也不肯再在京里留下去。她便提议由她跟着谢翊跟谢琛一道启程前往江南。人老了,只图一个落叶归根,就算死,她也盼着能死在延陵,而不是京里。

  宋氏听了心里难受,背地里哭了一场,回头便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谢姝宁却苦恼着,该不该带上鹿孔一起出发。

  这一路,风沙劳顿,水土不服都算是小事。她自己倒不担心,可有母亲在,还是小心些为上。

  她跟宋延昭商议过,知道这一去同行的还有雇佣的刀客和向导,大夫也是必备的。又因了宋氏同行,宋延昭亦是极重视,小心再小心,力求一路平安。

  所以在仔细问过大夫的医术后,谢姝宁勉强熄了带上鹿孔同行的念头。

  ——月白有了身孕。

  这么一来,她就不愿在这时将鹿孔带离月白身边。

  好在同行的大夫,医术虽不如鹿孔精湛,却比他更加熟悉路途中可能遇到的情况。

  ……

  一切准备妥当后,择了日凉爽的清晨,谢翊、江嬷嬷一群人就先出发往江南去。

  送走了儿子,宋氏一行人,次日一早也启程上了路。

  ps:

  感谢米赛赛、醉君凉、fangyuan48、小小小裕、suyuqing1126亲的粉红,感谢游水猫亲的平安符~~今天更太晚,磨磨蹭蹭才写出来,抱歉……大姨妈来访,作者君已挂==明天努力补上

  第139章漠北

  时至隆冬,队伍却还停留在于阗古城,未曾启程。

  走到半途,宋氏就病了。

  好在倒不是大病,只是一时间水土不服,寝食难安,叫人担忧。谢姝宁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开始懊恼自己不该怂恿她一道来塞外。若非被她缠着说了一回又一回,宋氏也不至抛却顾虑跟了来。

  此去风沙万余里,极目所到之处,只有苍莽黄沙在日光下,似海粼粼。

  谁都清楚,这是一条不容易走的路。

  沙漠同天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白日里的火热烈日,将沙海烧得滚烫,若是有人赤脚踏上去,下一刻就能被烫得起泡;夜里的温度,却凉得如同冰窖,叫人裹上大氅也依旧瑟瑟发抖。

  连绵起伏的沙丘随着长风,缓缓移动。

  黄沙下掩藏着数不清的流沙地带,骆驼也好人也罢,一旦不小心踩了进去,就会被霎时吞噬。

  这些事,谢姝宁早在一开始便都清楚。

  她也早在最初就做好了准备。

  可等到真的站上这片土地,她心里却空落落的,再难寻出一分底气来。

  ——尤其是在宋氏精神恹恹之时。

  他们落脚的地方,在古城边缘地带,其实已是临近沙漠,过了这片沙海,便能进入最终的目的地敦煌。

  可最终,谢姝宁还是决定先留下休整,待宋氏身子好些,再启程。

  宋延昭想了想,也就应下了。

  但此地来往行人身份复杂,他并不放心只让宋氏母女自己留下,所以干脆也就暂时停留。正好他手下有一批商队也要从江南归来,必然途经于阗,到时再一同启程也可。

  自打离了京都。队伍出了榆关后,这一路走来,他们虽走得慢。但到底并没有在何处逗留过太久。

  于阗还是头一回。

  谢姝宁站在客栈二楼的客房里,倚窗而望。

  远处有风。卷起黄沙,像是一阵烟,稀薄又绵密。

  客栈上空的天是蔚蓝的,没有一丝杂色,只有遥远的角落才有大块的白色云层悠悠漂浮着,在地上投下巨大的yīn影,遮挡了恍若夏日的红日。

  风声中夹杂着驼铃声响。悠远而清脆。

  谢姝宁不由听得微怔。

  “阿蛮,外头是不是起风了?”披着冬衣的宋氏缓步走近。

  谢姝宁扭头,笑着去搀她,道:“今日风不大。”

  这几日天气都不错。

  宋延昭的商队。大抵今日便能进城。向导说,这个时候进入沙漠,问题不大。

  但沙漠里的气候瞬息万变,谁也不能做完全的保证。

  谢姝宁倒是颇为惴惴不安。

  宋氏焉能瞧不出,便道:“前先日子娘亲只是有些不适。如今已是好得多了,你别担心。”

  “哪能不担心,后头要走的那一段路,才是最难走的。”谢姝宁摇了摇头。

  宋氏拍拍她的肩头,又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心疼地说:“路难走些倒不怕,只是你这脸都被风给吹黑了。”

  脸面黑些,又能算是什么事!

  谢姝宁被说得笑出声来,“娘亲莫要担心这个了,养养总是会白回来的。倒是你的身子,可千万要谨慎些。”

  宋氏应了,任由她扶着自己回去歇着。

  桂妈妈几个在边上守着。

  玉紫就上楼来请谢姝宁,“小姐,舅老爷请您下楼,说是商队到了。”

  “这么快?”谢姝宁微微吃惊,原本接到的消息,说的是傍晚,可这会连午时都还没过。疑惑着,她已经下了楼,径直往宋延昭那去。

  宋延昭见了她便道,“怎么不换衣?”

  这意思就是要立即出发了。

  谢姝宁便忙让玉紫去取,拿了件绣暗云纹的青色斗篷来穿。

  这是当地极少见的衣物。

  因而他们一出门,就有人三三两两地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探究。

  谢姝宁不禁踌躇,该不该购置几件当地的衣裳。

  实在是这样被人当成猴子看的目光,叫人不爽得紧。

  何况这边对男女大防并不十分看中,大街上喝着酒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过往的fù人少女看,根本不是件大事。

  甚至于,卖笑的姑娘,莺声燕语,当着众人的面,也是笑得又浪又骚,叫人听了就忍不住脸红。

  饶是谢姝宁脸皮厚,也有些受不住,脚下步子不禁快了些。

  悠远的驼铃声渐渐近了。

  听得多了,就显得有些拖沓起来,有种懒洋洋的疲惫。

  宋延昭带着她拐了个弯,往西面最大的集市去。

  忽然,两匹高壮的西域马迎面而来。

  道路狭窄,谢姝宁慌忙闪避,险险擦身而过,却还是脚下踉跄了下,差点摔在了地上。

  “阿蛮!”

  宋延昭大怒,冲着马背上的身影骂了句谢姝宁听不懂的话。

  不过照看谢姝宁为重,他并没有追上去,只立即转身来查看谢姝宁的伤势。

  好在只是方才差点跌跤之际,她重重扶了一把身边粗糙的墙壁,手心蹭破了点皮而已。

  宋延昭长舒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地要先送她回客栈包扎去。

  “舅舅,只破了点皮,不打紧的。”她摇摇头,并不愿回去,只自己取了帕子出来将手掌缠了起来,暂时挡住了灰尘侵蚀。

  宋延昭知道她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更强硬,略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一行人便立即继续往西市去。

  而方才穿行而过的两匹西域马,跑出老远后终于渐渐慢了下来。

  马背上的两个人摘下帽子,下头露出的却是两张同当地胡人生得截然不同的白皙面庞。

  眉目清秀如同远山,两张脸乍然看去,竟还有几分相似。

  一个十三四,另一个似乎还要小些,面上眉眼还含着稚嫩的意味,但眼神已如这边城外的荒漠一样。辽阔得仿佛没有边际。

  不论哪一个,看上去都不那么像是孩子。

  年长的那个提着缰绳,眉头皱起。道:“方才那人最初可是喊了句西越话?”

  “风声太大,听不清楚。”年少的摇了摇头。继续策马缓缓而行,“于阗是这一路必经的城,西越的客商在此出没也不奇怪。”

  “也是!”年长的少年听了,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些。

  年少的却咧嘴笑了起来,重新戴上帽子,伏下身去,扬鞭疾驰。朗声道:“七师兄,再不走可就要晚了!”

  “快走!”

  风声里,两匹马遥遥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然而马背上那个年少些的少年,噙着笑意的嘴角却又慢慢将弧度收了起来。

  他低低伏在马背上。迟疑着,在唇齿间咀嚼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阿蛮。”

  ……

  谢姝宁这时则已经跟着宋延昭走至西面的集市。

  成群结队的骆驼或站或卧,驼背上的商人个个满面风尘,歪七扭八地靠在那,似乎精疲力尽。

  宋延昭走上前去。直接朝着个叫刀疤的高大汉子走去。

  有只骆驼缓慢地站起身,驼背上厚重的褡裢跟箱笼随着它的动作,发出丁铃哐啷的声响,一下下拍击着它壮硕的背部。

  谢姝宁已不是头一回见到骆驼这种生物,但每一回都会打从心底里对它们产生敬意。

  古道漫长。若没有它们负重而行,单凭几个人,是难以通过的。

  而此刻,映入谢姝宁眼帘的那个汉子,亦如骆驼一样坚毅。

  同行的客商都已被漫漫旅途磨光了精力,唯有他依旧眼神如鹰,身板笔挺。

  谢姝宁打量着那些挂在驼背上的货物。

  隔着箱笼,她也猜得出里头是丝绸跟茶叶。

  这些东西,从西越的江南城镇远道而来,穿越大漠去到另一端,就能获得十倍的价钱,怎能不叫人心动!

  同样的,她也心动。

  她不由望向了正在同刀疤低声jiāo谈的舅舅。

  自从进了于阗,她就渐渐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端倪。

  她的舅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这一支驼队,密密麻麻百余人,规模绝不能算小。

  可她从宋延昭口中得知时,他用的却是相当漫不经心的语气。

  由此可知,他手里远有比这人数更加庞大的商队。

  她仔细打量着。

  商队中有一群人是单独坐在另一侧的。

  这群人的身上虽然也显现出疲态来,可刀依旧未曾离手。

  是职业的刀客。

  这群人的存在就像是西越的镖局,但价格却远胜过普通的镖局。

  谢姝宁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其中的信息。

  要雇佣一支刀客队伍的价钱,所带货物能换取的钱财货物……

  就在这时,宋延昭同刀疤说完了话,唤她,“阿蛮。”

  她收敛心神,匆匆走了过去。

  宋延昭拍着她的肩头,笑着同刀疤道,“这是我外甥女,叫阿蛮。”话毕,又对谢姝宁道,“叫刀叔。”

  谢姝宁从善如流地唤了声“刀叔”。

  对面的黑脸大汉因了面上一道自眉骨到左脸的刀疤而显得有些狰狞,但他笑起来时,声音洪亮,神情爽朗,叫人心情舒畅。

  见过礼后,宋延昭便先带着谢姝宁回客栈去。

  商队也需要休整,不可能立即便启程,干粮饮水,都需要准备妥当才能出发。

  所以时间,定在了两日后。

  这一天夜里,谢姝宁却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边城的月夜显得格外凄凉,叫人夜不能寐,也总是容易叫人想起心事。

  第140章敦煌

  她蜷在厚厚的被窝里,勉力让自己沉到梦境中。

  前世今生,两辈子了,她却还是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

  许就是因为如此,叫她忽然间对自己身处的境地产生了怀疑,觉得如梦似幻。

  她从不觉得自己长情,甚至偶尔还会认定自己健忘。可那块从她身上落下来的ròu,却总是时不时就浮现在她眼前。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尤是如此。箴儿的笑颜,像是最美的月色,在风里悠悠飘散开去。

  清晰得能令人听到他甜甜唤母亲的声音。

  明明,连儿子的脸都已经记忆模糊了。

  可笑颜跟声音,却仍旧那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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