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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8 章

  亲一杯茶,权当是父亲为女儿践行了。”

  谢元茂心心念念想着黄白之物,听她这般说,便耐着xìng子道好,自挣脱了小五去椅上坐定,目光炯炯地等着。

  妻子女儿都是靠不住的,当日那毁了他右眼跟一只手的人,他暗自揣测过多半是宋氏派来报复他的。因而他口中虽然极不情愿放宋氏离去,心中却明白,事到如今长房也不曾派人来救他,他只能靠自己了。

  否则,假以时日,他必定一命呜呼。

  所以他眼下,只求银子。

  这世上,唯有金银钱财不会负心。

  他焦急地等着谢姝宁来敬茶,用眼神无声地催促着她。

  谢姝宁却只是慢条斯理地走至桌边,再慢条斯理地背对着他们沏了一盏茶,转过身来。

  她端着茶朝谢元茂走近,躬身行礼,将手中茶盏双手奉上,道:“父亲请用。”

  谢元茂一把接过,仰头就将一盏茶尽数喝了下去。随后将空空的茶盏一倾,急道:“东西呢?”

  “我只是同父亲说了句玩笑话。”谢姝宁用极轻的声音,徐徐说道。

  茶盏“哐当”一声坠了地。

  谢元茂目眦yù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火冲天。

  然而一盏茶下去,不过须臾,他完好的那只眼睛中,眸光微闪,蓦地现出几丝闷浊的灰绿色,在他眼中流连辗转。

  大脑似乎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空白。

  谢元茂仍瞪着眼,却忘了,自己为何瞪眼……

  他眼睁睁看着谢姝宁当着自己的面慢慢地跪了下去,俯身磕头。

  发间玉簪似散发着莹润的光芒,随她俯首的动作而轻轻一颤。

  谢元茂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

  谢姝宁叩了三个响头。

  这一生。今日这一回,乃是她最后一次拜他跪他。

  母亲同他的孽缘,终于断在了今日,她跟哥哥,自然是义无反顾要跟着母亲一道走的。

  她亦恨极了他。厌极了他。

  然而他生她养她一场,她身上到底还流着他的血。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这都是终此一生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可是恨他,却没办法将这与生俱来的血脉抹去。

  今日一别,形同永别。

  长裙流水般逶迤,她站起身来,转身大步离去。

  不知何时从厚厚的云层后冒出头来的太阳高悬于头顶上。落下白薄的日光来。

  谢姝宁广袖轻曳,腕间一抹绯红夺目似血。

  日光下,图兰眼尖地发现,那抹红上似乎缺了一角。

  ——那只自敦煌带回来的红镯上,少了一小块。

  三日后,谢家三房的大门敞开。里头空空dàngdàng。

  长房得知讯息,却不敢贸然行动。

  大老太太呕了一回血,身体虚弱了许多,但仍强自撑着,要亲自领着人去一探究竟。

  谢三爷养着伤。自是不必非跟着她去不可。谢大爷便倒了霉,不得已只得陪着她战战兢兢地往三房去。

  他们这才惊觉,宋氏一行人,不知什么时候,竟从三房消失不见了!

  大老太太大惊失色,由人搀扶着快步往里头走,没走两步便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吵嚷着。

  她立即拄着拐杖,循声而去。

  声音是从正房发出来的,她催促芷兰:“快,再快些!”

  芷兰便几乎是半拖着她,将她带到了正房。

  然而一进前庭,众人便傻了眼。

  谢元茂穿着身脏兮兮的衣裳,正在前庭里胡乱走动,一面走一边嘀咕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话。

  大老太太惊呼:“老六!”

  谢元茂听见响动,回头来看,面上忽然绽开一个笑脸,手舞足蹈地指着老太太身后一处道:“有鬼!你快看,有鬼呀!”说着,忽然又扯着脸皮冲她做了个鬼脸,嚷着,“哎呀,好热,怎么这么热。”伴随着话音,他飞快地将自己身上的直缀剥去,只余身里衣在寒风中。

  “啊——”大老太太惨叫了声,晕在了芷兰怀中。

  *****

  这一年的隆冬,对谢家而言,是真正的隆冬。

  但对谢姝宁而言,暖春却似乎已经近在眉睫。

  宋氏的眼睛渐渐开始复明,如今已能隐隐瞧见物事轮廓。

  谢姝宁在北城置了个宅子,一行人暂且先住了进去,准备着等宋氏的眼睛彻底康复那一日,众人便立即启程回延陵去。

  一等宋氏的眼睛开始恢复,事情安置妥当,谢姝宁便带着鹿孔去见燕娴。

  然而到了燕家,她见到如意,方才得知,燕淮竟已数日不曾露面。

  ps:

  外边狂风暴雨中,台风天,情况还在持续变糟,电跟网络都不保险了,先努力更上~

  第322章去向

  换了平日,至多隔上个一日两日的,燕淮便必定会来见燕娴,问一问她的身子状况。然而这一次,他足足不见了三日。

  谢姝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如意:“吉祥人呢?”

  如意不知燕淮行踪尚且情有可原,但吉祥身为他的贴身护卫,断没有不知他去向的道理。

  “昨日才见了一回。”如意闻言却摇了摇头,“说是今日该有消息了,但眼下还未曾见到人。”他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谢姝宁,“您过会见着了大小姐的面,还请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叫大小姐知道了这事。”

  燕娴的身子不好,委实受不住任何打击。

  秀眉紧蹙,谢姝宁微微一颔首,同他一道去见了燕娴。

  宁安堂内,燕娴正坐在树下捧着一卷书,漫不经心地翻着,听见响动她猛地抬头看来,见是谢姝宁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来,唤她道:“阿蛮姐姐,你今日怎么得空来?”

  谢家的事,她虽不明,但多少少少也有些耳闻。

  谢姝宁便也不瞒她,亦笑了起来道:“鹿大夫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正巧有了些思路,我便先带着人来见见你。”

  “是吗?”燕娴语带欢喜,将手中书卷“啪嗒”一合,“这可太好了!”

  谢姝宁将她的病放在心上,燕娴是知道的,虽然从一开始她便不对鹿孔抱有期冀,但当着谢姝宁跟燕淮的面,她从来都是信心满满,满脸高兴的。

  二人说话间,鹿孔已同如意一道将随身的yào箱搁下,来同燕娴行礼。

  他一早见过了谢姝宁绘了给他看的画像,心中已有准备,但他此刻亲见了燕娴,仍是忍不住暗自心惊。

  这样的怪症。他翻遍了书籍,所见亦不过一例,费尽心机,循着上头记载的蛛丝马迹。他苦苦搜罗,却只是徒劳。古籍上所载之人,年不过十岁,便已经老死,甚至于还不如燕娴命长。

  若非她爹燕景十数年来想尽法子为她续命,按理,燕娴也是无法活到今日的。

  医者父母心,鹿孔见到了燕娴的模样,不由得便动容了几分。

  他年少时跟着坐堂的师父为人望诊,所见之人哪怕只是偶感风寒。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叫人看了也连带着难以高兴。

  如燕娴这般身怀重病,却笑语晏晏的人,他几乎不曾见过。

  见过礼,他上前为燕娴把脉。

  迎枕垫在燕娴干瘦的手腕下。愈发衬得她瘦骨伶仃,叫见者心酸。

  一阵风过,宁安堂内常青的这棵大树叶片碰触,哗哗作响。

  树下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等着鹿孔开口。

  良久,鹿孔换了燕娴的另一只手切脉。

  来来回回数遍,他额上都不由冒出些许汗珠子来。

  这样的脉象。他前所未闻。

  燕娴瞧出来了,便道:“无碍的,这么些年来,什么样的坏消息都已经听过了,鹿大夫但说无妨。”

  鹿孔轻叹了一声。

  众人便知不好,不由沉默。

  燕娴却风轻云淡地笑了起来。口中问道:“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再多活个两三年?”

  谢姝宁站在她身侧,听到这话不觉看了她一眼。

  “若能再活个两三年,哥哥怎么着也该成亲生孩子了。”燕娴掰着手指头数着。“来年出了孝,成亲生子,兴许我还能赶上孩子的洗三、满月酒呢。”

  她笑吟吟说着,似乎很久以前,就已经为自己的后事一一打算妥当了。

  “等到那时候,我如若得了机会见到爹爹,也好将这好消息告诉他。”

  谢姝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阿娴……”

  燕娴忽道:“说到哥哥,他这是上哪儿去了?论理,他昨儿个便该来督促我吃yào了,怎么到了这会也还没露面,如意,哥哥人呢?”

  “主子他……”如意不妨她会突然扭转话头,不由愣了愣,努力气定神闲地道,“主子手头的差事还未了,只怕还得个三五日才能回来。”

  燕娴的眼神便变了变:“你在撒谎。”

  如意口中的话一滞。

  “你说话时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燕娴面上笑嘻嘻的,嘴里说出的话却分明是十分的郑重严肃,“你根本也不知道哥哥在哪里。”

  如意苦笑:“我的好小姐,没有的事,主子真是去办差了!”

  燕娴起了怀疑之心,自然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信,她慢慢敛了面上笑意,“他是不是,出事了?”

  “真没有!”如意跳脚,“您别胡思乱想,主子好着呢,这事真真的!”

  谢姝宁眼见他是瞒不住了,只得出言劝起燕娴:“你哥哥若是个那么容易就出事的人,当年也没法活着从漠北回来了。你放心,用不了几日他便能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照常催着你吃yào休息。”

  燕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眉宇间浮现出几丝担忧之色。

  她虽只比谢姝宁小上几个月,但分明还是个孩子心xìng,不曾见过母亲又失去了父亲,而今只剩下个哥哥,自然最是担心他出事。

  正当此时,庭院外有人来请如意。

  如意长松了一口气,歉然地同谢姝宁示意了下,匆匆告退。

  谢姝宁点头,旋即同燕娴道:“这样吧,你若真担心,我让人去悄悄打探一下,你哥哥究竟领了什么差事去办,又去了哪里,何日能归,也好叫你放心。”

  “当真?”燕娴顿时笑了起来。

  谢姝宁暗自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道:“真的,我明日若得了空就亲自来告诉你,若是不得空,我也一定差人来告诉你一声。”

  再聪明再擅观人,燕娴到底也只是个只能呆在深宅里养病的羸弱少女,朝堂上的事她一概不知。燕淮能领什么差事,她自然也不会知晓。

  谢姝宁笑着又同她说了几句闲话,等着鹿孔同她细细问了几句病症。才同燕娴告别。

  出了宁安堂,她一眼便看到如意跟吉祥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轻声jiāo谈着。

  如意一脸的惶恐不安,一面同吉祥说着话。一面环顾四周。正巧叫他看到了谢姝宁,连忙噤了声。

  谢姝宁皱了皱眉。

  “小姐,他们在说什么?”图兰紧跟在她身后,见状奇道。

  谢姝宁没长顺风耳,自然也不知他们说什么,便摇了摇头抬脚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吉祥黑着脸,闷声闷气地喊了声:“八小姐。”

  “你病了?”图兰蓦地问道。

  吉祥心不在焉地瞥她一眼,并不言语。

  谢姝宁心中一凛,面向如意笑道:“烦劳先送鹿大夫回去,我再留一留。”

  檐下挂着的一串风铃被风吹的叮咚作响。如意微微一愣,恭声应喏,带着鹿孔先行退下。

  等人一走,谢姝宁便开门见山地问吉祥:“燕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吉祥咬了咬牙,依旧黑着脸。沉声道:“三天前的夜里,主子去了石井胡同,便再没有出现过。”

  燕家在南城,跟北城的石井胡同没有一丝干系,他去北城,自是冲着谢家去的。谢姝宁登时明白过来,为何吉祥见到她时。面色黑的如同焦炭。

  “……你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心念电转之际,谢姝宁忽然回过神来,“难道是……印公?”

  三天前那个雨夜,可不就是小润子同她说起汪仁要杀燕淮时吗?

  小润子明言告诉她,那话是假的,只是汪仁说了来试探她的。

  天知道。他是想试探出什么来!

  但汪仁喜怒无常,没准转念便改变了心意,真动了杀心!

  吉祥呼吸一顿,猛地眯起了眼睛用冷厉的眼神直勾勾看向谢姝宁。

  谢姝宁心道不好,竟真被她给猜中了!

  眼角直跳。她断然道:“去东厂!”

  吉祥原本已气得额头冒出青筋,骤然听到这话,不觉怔住。

  “愣着做什么?”谢姝宁紧了紧自己隐在袖中的手,“你还能站在这同我说话,便说明你家主子尚还活着,但他若在汪印公手中,谁知还能多喘几口气,还不赶紧!”

  吉祥犹豫了片刻。

  图兰一拳头打了过去,重重砸在他肩头:“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家小姐跟印公合谋要害你家主子?”

  吉祥被人说中了心思,脸皮一僵。

  “随他去。”谢姝宁拔脚就走。

  不管是为了燕娴也好,还是因为她心中那莫名的焦虑,她都不想转头便收到燕淮的死讯。

  前世燕淮跟汪仁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如今走的近,还得过上好几年,二人才会真正jiāo锋。这一世,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变了。前世燕淮shè杀了汪仁,这一世兴许就该轮到他先被汪仁给整死。

  东厂位处南城权力核心之处,同锦衣卫所相距甚近。

  谢姝宁让马车停在了千步廊附近,并不直接往东厂去。

  汪仁xìng子古怪,她若想要在暗地里动手脚,除了惹怒汪仁外别无用处,为今之计,只有迎头而上。

  果然,不过片刻,便有东厂的人来请她。

  来人自称小六,恭敬地道:“印公只请八小姐一人前往,旁人一概不得踏入东厂地界,否则,杀无赦。”

  吉祥跟图兰都沉下了脸。

  “八小姐,印公还让小的给您带句话,他老人家思来想去,到底还是觉得您这眼神兴许不大好,若得空了,也请鹿大夫为您煎上几帖yào吃了试试,免得拿那倭瓜也当美玉看。”

  谢姝宁嘴角一抽,倭瓜……指的是燕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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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风大凤凰在隔壁镇登陆了,悲催~~身为海岛人民心好塞……今天先一更~打不开书页,大家的打赏粉红~明天一块发感言~~台风过境,长舒一口气,明天还是一早七点开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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