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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钉在了那里。

  文玄舟喘着粗气,哑声笑道:“其实……你们找我,有什么用呢?”

  他艰难地抬头盯着司马凤:“我杀过什么人呢……你们的证据呢……只不过、只不过与那些凶手,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未等司马凤开口,他又径直讲了下去:“你们查案子……不讲证据……还自诩什么刑名世家,着实好笑……”

  他咳出几口血,忍着脸上和手上的疼,大声笑起来。

  迟夜白和司马凤面面相觑。

  文玄舟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司马凤弹弹那柄剑,看到文玄舟疼得浑身颤抖,于是也轻声开口:“文先生,你可能搞错一件事了。”

  文玄舟疼得直抽气,勉强打起精神细听。

  “你说的那是官府办案的规矩,是我们办案的规矩。但我们现在不跟你论这个。你是江湖人,我与小白也是江湖人,江湖人要报仇泄恨,可不是什么查案子。”

  迟夜白因看着那满地血污和文玄舟血ròu模糊的脸觉得恶心,便站在了稍远的地方。他听到司马凤这样说,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尤其那人还回头冲他露出恳求夸奖的神情,他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

  文玄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连那笑声也渐渐没有了。

  是了,司马凤哪里是跟你讲规矩的人。他恶狠狠地想,这厮与男人混在一起,原本就背离了天理lún常,难道还指望他跟你守江湖规则?江湖人,或者更准确点儿,有点权势的江湖人,“道理”二字翻来倒去,怎么都是他们有理。

  疼痛从手臂、肩膀和脸上,一丝丝钻进他骨头里,吸走了他的力气。英索的鞭子很狠,司马凤的剑也是毫不客气。但痛过了最凶猛的那一阵,文玄舟却又渐渐回过神来了。

  司马凤在说谎。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窍:司马世家和鹰贝舍既然早已盯上鲁王,那么自然也知道自己背后的人肯定是鲁王。鹰贝舍为搜集情报关注神鹰营还可说得过去,但司马世家为什么关注神鹰营和神鹰策——必定是因为朝廷授意,他们才会卷进这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案子之中。

  既然是朝廷授意,那么死一个文玄舟是不足够的——甚至文玄舟也不能死。只要他还没说出自己背后的鲁王有什么图谋、图谋到什么程度,他就绝对不会死。

  但他立刻又想到,鲁王现在去了官府。官府反倒是安全的,因为当今天子当年也曾为老鲁王的神鹰营输送过财物,这么肮脏和秘密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公诸于世。

  文玄舟越是疼痛,却想得越快。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里,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死,不会死在所谓的江湖规矩下。他必定会活着,因为朝廷,因为当今皇上,还需要从他这个知道最多事情的知情人口里,挖出鲁王的目的。

  鲁王是在谋反吗?鲁王重建神鹰营,是跟他的父亲一样,妄图建立一支由自己完全控制的特殊军队吗——是与不是,全在文玄舟一张嘴里。

  他越想越高兴。

  自己果然还是cāo控着这一切的:除了自己的生死,还有鲁王的生死,甚至还有司马良人、司马凤这些人的生死。

  全都在他文玄舟的一条舌头上!

  他高兴极了,之前的愤怒和颓败之感一扫而空,就连肩上的锐痛也不能阻挡他发出狂笑。

  司马凤和迟夜白正你一眼我一眼地无声沟通,忽然听到文玄舟发出狂笑,都是吓了一跳。

  “点穴点穴。”迟夜白皱着眉头说,“难听。”

  司马凤快手点了文玄舟的穴道。

  “把他带回去么?”司马凤问道,“带回我家,还是别处?”

  迟夜白想了想,开口道:“直接带给沈正义吧。”

  司马凤一愣:“带去官府?”

  迟夜白笑道:“若我没想错,你爹现在必定正赶往官府。朝廷委托司马世家查神鹰策,但神鹰策是如此机密的事情,无论查得出查不出,都很凶险。”

  司马凤明白了:“爹去了官府,是为了救我们一家人。——怎么救?”

  “就看他怎么跟沈光明他弟弟讲这件事了。”迟夜白说。

  文玄舟发不出声音,心底却再次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来。

  司马良人似乎从来都不在他的计划里,从来都不由他cāo控着。

  而此时,司马良人正勒马停在官府门前的大道正中。

  他一路快马赶来,恰好看到官老爷骑上了马正要离去,两人打了个照面。

  “沈大人,小民有要事禀报。”

  司马良人记得这位沈正义沈大人似乎是司马凤和迟夜白认识的。那两人与沈大人的兄长关系极好,但沈大人却古板到近乎木讷,因为两人与其兄jiāo好,反而不太待见这两家。司马良人觉得这人是正派的,虽然木,但木有木的好,他喜欢跟木讷的正派人打jiāo道。

  “回来再说吧,司马大侠。”骑在马背上的沈正义匆匆一拱手,“九头山砖窑出了事,我正要赶去看看。你那边的事情不如这个紧要。”

  “大人,我要跟你禀报的事情,恰好与九头山砖窑一连串的死伤事件有莫大关系。”司马良人微笑道,“我长话短说,请大人且先留步。”

  第97章 地上坟(11)

  沈正义对司马良人将跟自己说出的事情既好奇又怀疑。但当司马良人将九头山砖窑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来之后,沈正义掐着自己手腕,说不出一句话。

  “……你确定?”他半信半疑,因这其中的事实着实太令人吃惊。

  司马良人慢慢点头。鹰贝舍、少意盟和田苦送来的信件汇合起来,已经拼凑出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真相。

  说真相也不太合适……这事情里没有什么真相,有的只是各种幌子底下的深流。

  “可是鲁王他……”沈正义艰难地说,“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司马良人坦然道,“而且我觉得,现在与其探究他为何做这样的事情,不如先确保他不会再继续做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沈正义是新官,正因为是新官,胸中一腔热血未冷,他才敢冒险跟沈正义说这件事。

  换了任何一个别人,他都绝对不敢走这一步棋。

  司马良人告诉沈正义的所谓“真相”只是其中一部分有限的真相。他不可能告诉沈正义,当年那些丑恶的事件之中,竟然有当今天子参与。当今的天子纵然没有亲自到神鹰营去,但他暗地里向老鲁王输送钱财,是老鲁王得以建成第二个神鹰营的重要原因。

  而也正是第二个神鹰营,才走出了文玄舟这样的人物。

  “事关重大,已经牵连到皇亲,我……”

  沈正义正要继续说,司马良人温和地打断了他。

  “若是无法决断,沈大人不妨问一问您的先生?”

  沈正义一愣:“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但我听过他。”司马良人平静地说,“那位先生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

  “不可。”沈正义断然拒绝,“这是皇家大事,若贸然让老师牵扯进来,极为不妥。”

  司马良人慢慢点头:“确实……先生现在在何处?是否不便与他沟通?”

  “先生就在书院里住着。你不必多说,这件事确实重大,但我明白应该怎样做。”沈正义起身道,“现在只是你一家之言,我还是得到九头山去一趟,再亲自去见鲁王。”

  “沈大人说得是。”司马良人恭敬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司马大侠回去吧,无论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只怕最近几日蓬阳都不会安宁。”沈正义说,“多谢你。”

  司马良人表示自己要歇一歇,喝完眼前这杯茶再走,沈正义踟蹰片刻,命人留下侍候,匆匆离开了。

  见他走了,司马良人便问那人茅厕在何处。那家丁被他几句话绕了进去,愣愣站在厅堂等他,没有跟上。司马良人走到僻静处,朝天打了个唿哨。

  片刻后,一只大鹰从空中落下,落在他的手臂上。

  司马良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入鹰脚上的信筒,将这只鹰放飞了。

  很快,这只鹰将会飞回鹰贝舍的蓬阳分舍,分舍的探子们看到信筒上的记号,便会立刻把信筒取下,换到另一只鹰身上。这第二只鹰将会带着这封信,飞越七个城池,最后落在沈正义求学的书院里。

  司马良人自从接到朝廷的这个委托,便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全家可能都要在江湖上消失。也因此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规避这种风险的办法。方法有许多种,而随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有的方法不管用了,新的方法却又冒了出来。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江湖人,或者一个江湖帮派,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对抗的强大力量。

  权衡再三,甚至连头发都想白了许多根,司马良人终于决定选择制衡,而不是抵抗。

  这封信他早已写好,就等着从沈正义嘴里挖出那位先生的所在之处。那位先生桃李遍天下,在朝廷之中更是有不少人都是他的弟子。司马良人在信中以极其隐晦的方式埋藏了暗码,暗码的解开方式是那位先生早年撰写的一篇赋。

  这是只有先生才能看懂的暗码。

  暗码里藏着的信息,正是当今天子当年秘密参与鲁王修建神鹰营之事。

  神鹰策和神鹰营,那位先生就算不甚清楚,但也必定有所耳闻。当年的一桩错事竟有皇帝牵扯在内,而现今这皇帝为了毁去证据,可能要对知情人痛下杀手——这事情是绝对不一般的。

  司马良人自己只有一个家,再多的就是鹰贝舍。少意盟是江湖大帮派,杰子楼又尽藏天下典籍,这种与朝廷有关的复杂事端,他着实不想让他们牵扯进来。

  因此也只有jiāo托给那位先生了。他自己,他的学生,这遍布天下的读书人,人人一张嘴一支笔,都是兵刃。

  司马良人并不确定自己这一步走得好不好。但比这更好的方法,可恨现在是想不出来了。

  他看着那只鹰消失在黑夜之中,转身绕过庭院走出去。

  走到正门,忽听外头连唤了几声“王爷”。

  司马良人心头一动,连忙迈了出去。

  鲁王与一队侍从骑马立在路面,正惊讶地看着司马良人。

  “王爷。”司马良人对他行礼。

  鲁王满心疑窦:“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正义呢?”

  “沈大人已经出发前往九头山了。”司马良人回答道。

  鲁王闻言立刻要调转马头:“走,去九头山!”

  “王爷留步!”司马良人高声道,“与其现在出发九头山,不如先在府里等一等。”

  “为什么?”鲁王回头盯着司马良人。

  “九头山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一五一十,细细跟沈大人禀报了。”司马良人笑道,“还有些说不分明,或者是不便说得太清楚的部分,恐怕要王爷自己告诉沈大人。”

  鲁王手指一紧,死死瞪着司马良人,竟说不出话。

  一旁的侍卫也是满头雾水。他们看着鲁王下了马,由司马良人领着走进了官府大门,脸上一扫焦急之情,竟是沉重的忧虑与死寂之色。

  “你比我早了一步。”

  听罢司马良人的话,鲁王长长叹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转头问司马良人。

  司马良人并不隐瞒,低头道:“王爷是千金之躯,十分重要,又身在蓬阳,司马世家对你多几分关注是极为正常的。但从何时开始注意到你与神鹰营有关联,却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而已。”

  “为何会想到我身上?”鲁王问,“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想重建神鹰营,但这件事极为机密,每一步看上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你有一个文玄舟。”司马良人对他行了个礼,干脆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厅,声音在宽敞的室内dàng来dàng去。“文玄舟对鹰贝舍的当家迟夜白怀有极其浓厚的兴趣。他在为你办事的时候……不对,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他在做自己中意的事情的时候,顺便帮王爷你去干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这些小事情,分散开来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文玄舟这人十分怪异,但只要稍稍与你搭上关系,一切便立刻清清楚楚了。”

  鲁王没有再说话,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大概猜到文玄舟是导致自己暴露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授意司马良人查神鹰策和神鹰营的,居然是朝廷的意思。

  重建神鹰营要瞒着当今天子,那是因为下决定取缔神鹰营的是皇帝的爹,而神鹰营一旦重建,当年神秘消失的那笔钱一定会被提起来。提起那笔钱,就要追查神鹰营背后的钱财流向,必然会让当时还只是一个皇子的真龙暴露出来。

  鲁王长叹一口气,颓然坐在椅上。

  一旦被朝廷知道,他整个计划就全都完了。

  “司马良人……”他缓慢开口,双眼盯着虚空,“有个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爷请说。”

  “国不国,王不王,为臣者如何自处?”鲁王一字字说。

  司马良人一愣,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保持着得体的沉默,紧盯鲁王。

  鲁王却没有再出声,似乎也不想对问题进行任何补充,眼珠子晃了几下,视线落在司马良人身上。

  “王爷,在下远离庙堂已经很久了。”司马良人笑道,“这问题太大,我不是朝臣,如何作答?”

  “你随便说。如此神通广大,我不敢怪你。”鲁王也轻笑了一声。

  司马良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王爷问我,我便随便说两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批评。”他低声道,“国不国,王爷是指现在内忧外患频频,而朝廷无力镇压,只能不断求和。王不王……王爷是指朝中的大臣们个个尸位素餐,臣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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