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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开你衬衫的前襟,”顾客说。

  店员摇摇头。

  “我身上没有刺花纹,”他用乡音很重的英语说,“身上刺花纹的那个是晚上值班。”

  顾客哈哈大笑起来,这种笑声听上去令人不愉快,很刺耳,很勉强。

  “快点,把衬衫钮扣解开,让我看看。”

  店员听了马上向店铺里面退去,想绕到大炉灶的那边去。但是,顾客早已把手抬到柜台上面来了。他手里拿着qiāng,开火了,子弹打在店员的胸膛上;店员一晃,靠在炉子上。顾客瞄准他的身子又打了一qiāng,于是店员跌倒在地上。顾客绕过售货架,弯下腰,把店员衬衫上的钮扣打开,胸膛上满是血,但刺的花纹还可以看得很清楚:一对紧紧拥抱着的情人,一把长刀把两个都刺穿了。店员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胳膊,仿佛是要进行自卫似的。带qiāng的刺客说。

  “法布里吉奥,迈克尔。考利昂要我问候你。”

  说着,他又把qiāng伸过来。qiāng口离店员的脑壳只有几英寸,他把扳机扣了一下,然后走出馅饼店。在靠近人行道的边缘有一辆汽车开着门,等着他。他一跳上车,汽车就一溜烟地开走了。

  安在大门铁桩上的电话铃响了,罗科。拉朋接了电话,他听到对方说:“你的包裹准备好了——”

  打电话的人喀嚎一声把电话挂断了,罗科立刻上了自己的汽车,开出林荫道。他横过琼斯海滩堤道(当年桑儿。考利昂就是在这条堤道给谋杀的),一直到达“汪塔”火车站。他把汽车停在那儿,另一辆汽车里坐着两个人,他们沿着“日出”公路开了十分钟就到了一个汽车游客旅馆。他们把汽车开进旅馆的大院子,罗科。拉朋让他的两个助手留在汽车里,自己下车,向着一排排供游客休假的小平房走去,走到一个小房门前停下脚步。他飞脚一踢,门脱开铰链,抛到老远的地方去了;罗科纵身一跳,跳进了屋子。

  斐力普。塔塔格里亚年已古稀了,像刚生下来的婴儿似的身上精光光的,一一丝不挂,站在床上,他脚前躺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他的身子柔软、丰满,简直像个小鸟。罗科“砰砰”朝他打了四qiāng,口颗子弹都打进了他的肚子,然后,他一转身,拔腿就跑,跑到那辆汽车跟前,车上的人把他送到“汪塔”火车站,他在这里又换上自己的汽车,径直开到林荫道。他进屋向迈克尔。考利昂作了汇报,不一会儿就出来,在大门口又执行起站岗任务了。

  回头再说亚伯特。奈里,他把自己的制服准备得妥妥贴贴。他不慌不忙地把制服穿上:先穿裤子、衬衫,再打上领带,然后再穿短上衣、挎手qiāng皮套和皮带。自从他受到革职处分以来,他就把手qiāng藏起来了,由于行政上的疏忽大意,当局没有要他jiāo出武器。克莱门扎给他提供了一支新的三十八厘米的“警察用特制手qiāng”,这种子qiāng是无法查出主人的。奈里把这支手qiāng拆开,搽上油,试了试撞针,然后安装起来,把扳机扣了几下,最后把子弹装进弹膛就准备出发了。

  他把警官帽装进了一个厚纸袋,身上披了一件老百姓穿的普通大衣,把警察制服盖住了。他对了一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楼下就会有一辆汽车来接他。这十五分钟他用于照镜子:他认真地检查自己的衣冠。毫无疑问,看上去他像个真警察了。

  汽车来了,前座上坐着罗科。拉朋手下的两个人。奈里进去坐在后座上,汽车向市内商业区开会。当汽车离开了他那个公寓居住区以后,他一耸肩就把那件大衣甩掉了;他撕开纸袋,取出警官帽,戴在头上。

  汽车开到第五十五街和第五路的jiāo叉口,停在靠近人行道的地方。奈里下了车,沿着第五路朝南走去。他穿着警察制服,像从前一样,在大道上巡逻,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街上行人成群结队。他朝商业区走去,一直走到洛克斐勒中心大楼前面,马路对面就是圣巴特里克大教堂。他站在第五路的那一边看到了他要找的轿车。那辆轿车明晃晃地停在一长排分别标有“不准停车”和“不准站立”字样的红牌子中间。奈里放慢了脚步。他来得太早了,便停下了胸步。他在传票簿里写了点什么,然后又继续走动,从后面一直走到轿车跟前。他停住脚步,用短棒把轿车的挡泥板敲了几下。司机诧异地抬头张望。奈里用短棒指了指“不准停车”和“不准站。立”的牌子,挥手让司机把汽车开走。司机扭过头去,受理不理的样子。

  奈里绕过去,转到靠马路座位那边,日为司机座位旁边的窗于是开着的。司机看上去是一个桀骜不驯的恶棍,这号人工是他喜欢制服的。奈里故意用侮辱的口吻说:“喂,小伙子,放聪明点,你到底是要我给你屁股上贴一张传票呢,还是准备移动一下。”

  司机不动声色地说:“你最好还是到你们管区警察局里去查一查再说吧。你就把传票给我吧,如果给我一张传票会使你高兴的话。”

  “妈的,快给我滚开,”奈里喝道,“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从车上拽下来,把你的屁股打个稀巴烂。”

  司机像耍魔术似地亮出一张十美元钞票,只用一只手把那张钞票折成了一个小方块,试着想塞进奈里的短外套里去。奈里又退回到人行道这边来,伸出一根手指向司机勾了几下,司机从汽车里出来了。

  “让我看看你的执照和登记卡,”奈里说。。

  他本想引诱司机绕过街区,但眼下看来是没有希望的,因为他用眼角瞥见三十矮矮胖胖的男子从“市场”大厦出来了,正在下台阶,向大街走来。这就是巴茨尼和他的两个保镖,正要去会见迈克尔。考利昂。奈里刚看到这种情景,就发现其中一个保镖抢先上前来想了解一下巴茨尼的汽车出了什么事。

  那个保镖问司机:“出了什么问题?”

  司机直截了当地说:“我遭罚款了,正在接受传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位肯定是这个管区新来的警察。”

  就在此刻,巴茨尼同另一个保镖赶来了。已茨尼咆哮起来:“妈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奈里在传票上写完了之后,就把执照和登记卡迟给司机。然后他把传票薄放进了自己裤子的臀部口袋,随手抽出一支特制手qiāng。

  他对准巴茨尼那宽阔的胸部一边打了三qiāng,其余三个人吓呆了,还来不及抱头鼠窜,奈里早已飞也似地跑到了人群中,绕过拐弯,上了等着他的汽车。汽车向第九路飞驰,然后又转向闹市区。奈里扔掉了警察制服,换了衣服,披上普通大衣,在接近切尔西公园时,转到了另一辆等待着他的汽车。qiāng和警察制服都留在原来的那辆汽车里,将来会想办法处理掉的。一小时之后,他就安全回到了长滩镇林荫道,向迈克尔。考利昂汇报任务执行情况。

  忒希奥还在已故老头子住的那栋房子里等待着。当汤姆。黑根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呷着一杯咖啡。

  “迈克尔准备好了,要接见你,”黑根说,“你最好给巴茨尼打个电话,叫他赶快出发,准时到达会谈地点。”

  忒希奥站起来,向挂在墙上的电话走去。他拨了巴茨尼的电话号码,简简单单地说:“他们已出发到布鲁克林去了。”

  他挂断电话,又对黑根说:“我希望迈克今天晚:上能给咱们大捞一把。”

  黑根扳着面孔说:“保险他会大捞一把。”说罢,陪着忒希奥走进厨房,跨上了林荫道。他俩向迈克尔那栋房子走去,在门口,他们给一个保镖挡住了。

  “老板说他准备坐另一辆汽车去。他还说,你们两个先提前出发。”

  忒希奥听了紧皱眉头,回头望着黑根。

  “啊呀,他这样可使不得啊!这一下,我的全部安排就给打乱了。”

  恰在此刻,另有三个保镖突然出现在他们周围,于是,黑根柔和地说:“忒希奥,我也不能陪你去了。”

  这位鼠头鼠脑的司令一瞬间恍然大悟,但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一开始,他浑身发软,过了几分钟,他就处之泰然了。他对黑根说:“请转告迈克尔,那全是生意上的考虑,其实我一直是很喜欢他的。”

  黑根点点头,说:“这,他明白。”

  忒希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温和地说:“你能帮助我脱钩吗?看在老jiāo情的面子上能帮我一把吗?”

  黑根摇摇头。

  “我不能,”他说。

  他眼看着忒希奥给几个保镖包围起来,被押上了一辆汽车。忒希奥本来是考利昂家族组织中最杰出的军人。已故老头子对他的信赖超过了路加。布拉西之外的任何人。这样聪明的人在一生中这样晚的时候犯这样严重的错误,真是太可悲了。

  卡罗。瑞泽仍然在等着同迈克尔会见。他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络绎不绝,内心开始紧张不安。显然,大家都在进行某种重大活动。看样子,他自己是被排斥在外了。他忍不住打电话找迈克尔。有一个室内警卫人员接了电话,去找迈克尔。电话上转给卡罗的消息是迈克尔要他耐心等待,迈克尔会很快过来找他。

  卡罗又给情f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说,保证请她吃餐很晚的夜宵,然后一起过夜。迈克尔既然说很快要去找他,那么不管他是怎么安排的,大不了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了。然后,他坐车到西堡镇也只消四十分钟,同情fù会面是可以实现的。他答应要去看她,还甜言蜜语地劝她不要等得难受。他挂上电话之后,马上收拾打扮起来,免得随后换衣服耽误时间。他刚刚穿上新衬衫,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他马上推断,迈克尔本来想给他打电话,而他一拿起电话却老是听到占线的嗡嗡声,因而派通讯员来叫他。卡罗前去开门,开门一看,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突然向他袭来,他感到全身瘫软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而是迈克尔。考利昂本人,他的脸同卡罗。瑞泽在梦里看到的死神一模一样。

  站在迈克尔。考利昂后面的是黑根和罗科。拉朋。他们都板着面孔,看上去就像迫不得已去向一个朋友报告噩耗一样。他们个进了门,卡罗。瑞泽领他们到了起居室。他刚从最初的惊恐中恢复过来,觉得自己患了神经过敏症。迈克尔的话吓得他真正生病了,真的想呕吐。

  “你必须对桑迪诺之死作个jiāo代,”迈克尔说。

  卡罗没有吭声,装出不懂的样子,黑根和拉朋两个离开迈克尔和卡罗到屋子那边去了,迈克尔和卡罗两个面对面了。

  “你把桑儿勾引上了巴茨尼家族的圈套,”迈克尔说,他声音很平淡。“你在我妹妹身上演的那场小闹剧真滑稽。是不是巴茨尼哄骗你,你才捉弄一个考利昂?”

  卡罗。瑞泽吓得胆战心惊,说起话来既不顾个人尊严,也丝毫不顾个人荣誉。

  “我发誓,我是清白无辜的,我拿我的孩子发誓,我是清白无辜的。迈克尔啊,可别给我安这个罪名啊!求求你,迈克尔,可别给我安这个罪名啊!”

  迈克尔不慌不忙地说:“巴茨尼已经死了。斐力普。塔塔格里亚也死了,今天晚上我要把家族的一切帐全都算清楚。因此,你别给我说什么你是清白无辜的。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jiāo代你干了些什么。”

  黑根和拉朋惊奇地打量着迈克尔。他们两个都认为,迈克尔还没有学会他父亲当年的作风。干吗要劳神开导这个叛徒低头认罪呢?这类罪行可能查证落实到什么程度,他的罪行也就早已落实到什么程度了。答案是一清二楚的。迈克尔对自己判断的正确xìng还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仍然深怕一些细节无法落实,出现冤案,这种种顾虑只有卡罗。瑞泽的坦白才能打消。

  卡罗仍然不作声。迈克尔有点苦口婆心地说:“别这么怕嘛。你以为我会让我妹妹当寡fù吗?你以为我会让我的外甥没有父亲吗?再说,我还是你的一个孩子的教父嘛。没有什么,对你的惩罚大不了是不许你在家族组织内部工作罢了。我准备让你搭飞机到韦加斯去同你妻子儿女团聚。我还想要你待在那儿。我也打算给康妮寄些补助金。就是这些,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但是,可别老是说你清白无辜了,可别再侮辱我的判断力了,也别再惹我发脾气了。是谁找你的,是塔塔格里亚还是巴茨尼?”

  卡罗,在求生的痛苦之中,在得知自己不致被处死的兴奋之中,咕咕哝哝地说:“巴茨尼。”

  “好,好,”迈克尔轻轻地说。

  接着,他一面用右手示意,一面说:“我马上要动身,有一辆汽车等着送你到飞机场去。”

  卡罗首先走了出去,另外三十人紧跟在后面。这时虽是夜晚,但是,林荫道同往常一样,给泛光灯照得通明月。那儿停着一辆汽车,卡罗认出是他的汽车,但里面的司机,他却不认识,后座上也坐着一个人。拉朋打开前门,一招手,让卡罗上车。迈克尔说:“我就打电话给你的妻子,告诉她你已经出发了。”

  卡罗上了汽车,他身上穿的绸衬衫给冷汗浸得湿漉漉的了。

  汽车开动了,迅速地向大门开去。卡罗回头想看看是否认识坐在他后面的那个人。说时迟,那时快,克莱门扎简直就像小姑娘用缎带去套小猫一样麻利而轻巧,倏地一下把绞索套在卡罗。瑞泽的脖子上了。克莱门扎猛地一拉,光滑的绳子就切进卡罗的ròu里去了。他给勒得蹦来蹦去,活像上了钧的鱼在拼命挣扎一样。但是,克莱门扎把他卡得牢牢的,绞索越拉越紧,最后,卡罗的身子瘫软下来。突然之间,车内臭气熏天,卡罗在接近死亡时括约肌松弛了。屎尿迸了出来。为了保险,克菜门扎又把绞索紧紧地拉着等了几分钟,然后才把绳子放开,收起来装进自己的衣袋里。卡罗的尸体“噗通”一声摔了下去。过了几分钟,克莱门扎把窗子放下来,想把里面的臭气放出去。

  考利昂家族获得了全胜。在二十四小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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