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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李不侯只笑不答,拿了公文书信往衣襟中一揣,背对着秦媛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就大步走了。

  三日之后,秦媛就收到六百里急递,第一批粮草会从离德安较近的富庶之地安州送过来。

  秦媛看了急递,精神就好了许多,这个李东君毛病是多一些,但办起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第五日,秦媛又收到随李不侯同去的录官的笔录,看了笔录中的内容,秦媛既惊又喜。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李不侯不知道怎么让那些地方官员jiāo代出来的贪墨供词,而供词中上下牵扯……

  有了这个,后面的路会更好走,也会更难走。因为这是把柄也是威胁,秦媛不禁担心李不侯带着焌儿和谢怀靖在这件事上会牵扯太深。

  便写了急递连夜发出。

  而德安这边,因有后续粮草,又有秦媛坐镇,形势日益稳定。

  秦媛又用当日在牢房中的那些汉子,由那个破脸的汉子带领,让他们去游说周边村镇,并让他们参与放粮,这样慢慢这一带就安定了不少。

  原本事情有了这样的进展,德安这一片也已经进入正轨,秦媛就应该去别的州粥安排,只是她的身子上的那些病症一直断不了根。

  这也不能怪医官不济,是她自己没有听医嘱好好休息,只是这个时候,她恨不得自己能劈成两半当两个人用,哪里有时间休息?

  还好眼下有了李不侯,事情也算有些眉目了,或许这样下去真的能顺利完成皇命也不一定。

  秦媛想到此处心中就松了几分,当晚一夜安睡,到了次日清晨才听到外面萧萧索索的一阵雨声。

  秦媛起先也不在意,下了雨不能出去巡视,就安心的在官邸中看公文回执。着这场雨却越下越大,只是不住。

  到了第二日竟已是瓢泼之势,秦媛心中就有些不安,眼下已是三月末,正是汛期。秦媛怕这场大雨会生出什么变故,就连日召集了各县河道衙门的监管官员问话。并让人做好了抗水的准备。

  这雨连下了十几天,眼看水坝水势越来越高,秦媛不得多不拨派人手守在各个坝口,以便发生意外时能及时救险。

  只是秦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水不是从河里来,而是从山上来。

  三月二十八,夜。

  坐在竹格月洞窗下的秦媛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从德安临近的青州的第一个县发生大面积山体坍塌,泥石流山洪bào发之后,秦媛面前的书案上就前前后后已经收到了十三个县的灾情的急报。

  而她身后窗外的雨还在下。

  山林大面积被毁,山体难以蓄水,山洪一起。连泥带水的淹了民舍田地……

  秦媛静默坐书案之前,紧闭的双眼募然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直直盯着面前最新的灾情急报和李不侯最近送来的粮草回单。

  原本这些粮草已时勉强支撑,现在灾情严重,若是要放粮赈灾。那么再来十个李不侯也不够了。

  “难道苍天不仁!”

  秦媛突然起身,一脚踢开了坐下的座椅,大步走到房外。喝道:“来人!放粮赈灾!”

  一场雨下了一个多月,毁了南临西北二十几个县,牵连五个州。

  李不侯用命从老虎嘴边要来的粮草悉数都做了赈灾之用,而被牵连的州的存粮也快放空。此时又有地方上报了疫情,南临布政司象征xìng的拿了几十万石粮草和十几车草yào之后,就没了下文。

  “朝廷的回执还没有下来吗?”秦媛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的靠在藤椅之上问驿站来送各地回执的官员。

  而随行的医官则就在她的身边伺候着。

  “还……没有……”那官员垂首不敢去看秦媛,因为就在昨日眼前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女钦差刚下令斩杀了一个放粮不力的县丞。

  “今天再上疏,奏疏最后加上一条,就说钦差秦媛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望陛下垂怜,在我秦媛未亡之前,不要叫我看到南临百姓饿殍遍野,写完用八百里急递送进京去。”

  秦媛话音已若游丝,但语气中却有说不出的威严。

  那官员听了秦媛的话,犹豫着不敢按秦媛说的上疏。

  “让你写就写,有罪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你若不写,今日就去德安大牢里领罪吧。”秦媛半阖着眼慢慢说道。

  那官员连忙微微诺声,退了下去。

  在旁给秦媛治病的医官不由摇头叹息,苦口婆心的劝道:“秦大人,您若再不放下这些事务好好静养,只怕您这道奏疏的最后一句就要一语成谶了。”

  “好不了了。”秦媛淡然闭目。

  那医官也甚为不忍的看她一眼,长长叹惜一声,便下去开方子配yào。

  五日后驿站传来急报,说是景王已入德安境内,不时便就会到德安府衙。

  秦媛正在灾地巡查,听报不由一惊,强自从肩舆上起身,问了情况,来的人数。

  那来报信之人却一概不知。

  秦媛急急赶回官邸,进屋,就见景王和几名随从已坐在大堂正中。

  景王见了秦媛,眼角已红,默声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刘林在旁伺候。

  景王几步上前,握住秦媛双肩,秦媛肩上只剩了一把咯手的骨头。他看着秦媛如此憔悴不堪的病容,千言万语竟都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最后竟只说出这样一句:“你……你不用急,粮草过几日就到了。”

  秦媛脸上却没有如释重负的笑容:“朝廷拨的?有多少?够不够?”

  “你放心。”景王倒吸一口气,弯起已然湿润的双眼,笑道,“肯定够,不但够你赈灾的,就是南临百姓这一年的口粮都够了。”

  秦媛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才渐渐的舒缓下来,景王顺势将秦媛搂入怀中,心痛的说道:“你的南临百姓饿不死了,可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秦媛听景王的声音一滞,就有一滴温热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秦媛心中一热,抬手替景王拭去了泪水,柔声道:“你什么时候出京的,路上累不累。”

  “我家王爷见到了王妃您的奏疏之后连夜就出京了,在南怀等地置办好粮草之后,就快马加鞭,累死了几匹马带着我们几个先赶来了。”身侧的刘林抢答道。

  秦媛一怔,推开景王,看着刘林问道:“这些粮草不是朝廷拨的?我的奏疏又怎么会到王爷的手上?”

  “你别急。”景王一边安抚秦媛一边回头瞪了刘林一眼,意思让他闭嘴。

  但刘林却更是不忿,说道:“什么朝廷,您上报的那些奏疏连中书省都没有送到,就都送到了王府来了。朝廷根本没有拿一颗米来赈灾,后面从运河运来的几百船粮草都是王爷这些日子筹办起来的……”

  “刘林!”景王近乎怒吼的制止刘林再说下去。

  但秦媛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为何南临之行非她不可。

  秦媛若有所失的望着景王,一双眼中含泪,愣愣的痴笑了两声,又抬眼看着景王道了句“是我害了你……”便就双目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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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赌局

  飞檐螭吻上一轮明月,照着宫殿下白玉石砖铺成的台阶。

  一个少年寂静挺拔的身影立在殿门前高台之上。

  秦媛牵着父亲的手,慢慢的向着宫门走去。

  秦媛心中一动,募然回首,那道月下的身影,如烟散去……

  “宁焕景!”身子猛然离了背下厚厚的床褥,已被细汗浸透的背,立刻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但秦媛的双目却依旧迷茫。

  “媛姐姐……媛姐姐……”

  熟悉的声音将秦媛浮在空中的神智拉回身体之中,缓缓回头,入眼的竟是钟芸的面孔。

  这难道还是梦?

  秦媛迷糊犹疑地望着钟芸,却依旧还是开口问道:“景王呢……他,在哪里?”

  秦媛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喉间干涩,说出的话一字字就在砥石上磨过一般伴随着丝丝哑哑的声音。

  钟芸接过身边的丫鬟送上来的外衣,给秦媛披上,才慢慢说道:“姐姐莫要急,王爷就在隔壁的小间里。姐姐昏迷这几日,王爷衣不解带好几日没有睡了,好容易才劝他睡下,我先给姐姐诊脉,也让王爷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再去请王爷过来。”

  “我不是在做梦?”秦媛看了看四周的布置,竹凳竹椅,竹格的月洞明窗,还有那堆着一摞摞的公文书卷的大板木书案,这里的确实是德安官邸没错。

  秦媛环视了一圈,略想了想,又问钟芸道:“芸儿。你怎么来了?”

  钟芸拉出秦媛的一只手,放在脉枕上,一面诊脉,一面说道:“听说姐姐病了,我就和母亲商量过来一趟,我是随着王爷的粮船一起来的,比王爷迟到了两天。”

  “两天……”秦媛面露忧色。“我昏迷了几天了?”

  “三天。”钟芸答道,就抬手把秦媛的手放了回去,又半起身子,捧着秦媛的头,细细的看了起来。

  “舌头。”钟芸看了双目之后。轻声说了一句。

  秦媛就伸出了舌头,钟芸细看了之后,叹了口气坐下。

  望着秦媛道:“这病麻烦了。”

  秦媛看着钟芸一脸严肃的表情,却没有觉得有什么难过害怕,只道:“你看着治吧,治不治得好。就看天意吧。”

  秦媛并不是在说丧气话,这些日子她的身子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随行的医官医术虽不及钟芸高明。但却也不是平庸之辈,她的病医官说的清清楚楚,邪dú入髓,要拔dú根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爷。”

  秦媛听到丫鬟请安的声音。就探出身子去看,便见景王穿着一身中衣披衣走了进来。

  “王爷。”钟芸起身给景王福了福,就回头对秦媛道,“姐姐,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秦媛点头,钟芸就带着房中一干人都退了出去。

  “你……不该来的……”秦媛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白皙,却瘦的已经看得出一截截突出的关节的手指。

  景王叹气一笑。坐到了床沿边,将秦媛笼入怀中,轻声的说道:“你留在王府的信,我看了,我想说的是,这些年我并不苦。”

  秦媛抬头,景王亦微微垂首,映入她的眼帘的是一张温暖如春日的面庞。

  “经过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是个男人,和天下的男人一样,会为万里河山心动,会为倾世容颜心动,但你……”

  景王搂着秦媛的手稍稍紧了紧:“唯独你,却是我的整颗心,没有你,江山美人再好再美,与我也就没有意义了。若要说我苦,你不好我才会苦……”

  秦媛此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伸手将景王的一只手紧紧攒在手心之中。

  “从宁焕臻下旨要你来南临,我就知道他的用意了,但没有办法,谁让他用的是你呢?”景王低低的说道,“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比不上他。不过这些现在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好起来,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秦媛低眸垂泪。

  连宁焕臻都懂的情,她却要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才能明白过来。

  宁焕臻的局布的很妙。

  这个局应该从景王谋反之时,宁焕臻就已经想好了。

  所以他当时才没有杀了景王,而是暗地里将景王押往了渡水口。

  而玉华公主的出现,是宁焕臻始料未及的,如果景王和玉华公主成亲,那么景王今日就来不了南临,所以宁焕臻才要冒那么大的风险置玉华公主与死地。

  让她秦媛来南临不过是个幌子,宁焕臻根本没有指望她能在这里做出什么来,他是在等,等景王坐不住,等着景王将传说中严家留下的富可敌国的家财拿出来,为他补南临这个大骷髅。

  所以南临非她秦媛来不可,国库里根本拿不出这些钱,留了景王的命,其实是要留的是景王不知藏在哪里的财富。

  秦媛此时才明白这不是她的赌局,而是宁焕臻的赌局。

  而赌注就是她秦媛的一条命,和景王对她的一片痴情。

  景王这一趟拿出了整个身家为整个南临凑粮……

  宁焕臻啊,宁焕臻……

  秦媛不得不服宁焕臻此局太妙太险也太dú,妙就妙在,景王拿出了这些财富,一来解了他南临之急,二来景王也因此元气大伤,三五年之内根本无财力再谋求皇位。这么一来他即保了江山,又稳住了自己的皇位。

  险就险在,景王若稍微狠心一点,对秦媛生死不顾,那他这回按捺住不拨款赈灾,不但会乱了南临,更会失了民心。

  而dú就不用说了,宁焕臻这局每一步都把秦媛往绝路上逼。

  只是逼的是她,那把杀人的刀却指着景王……

  而心中对此明明白白的景王。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跳了进来,只因为这个局中有她秦媛……

  “焕景。”秦媛闭目靠在景王结实的胸前,听着景王心口有力的跳动之声,“你放心,只要你的心还在跳,我就不会死。”

  秦媛的额头在景王的衣襟上轻轻蹭了蹭道:“这么些年,你的真心。我爹看懂了,宁焕臻也看懂了,唯独我没有。在渡水口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对你的感情不过只是愧疚和遗憾,直到宁焕臻用你来要挟我在御前弹琴。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绝不止是愧疚和遗憾,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分量。而到了今日我才明白,不知何时,你已经在我心里种下了情根。只是我的爱远远不能像你那样深,那样重……”

  “这些不重要。”景王一手环上秦媛的的肩,胸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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