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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事?”

  觅而见这老者神情慈祥,道:“我找扶苏公子有急事,麻烦您前去通报一声。”

  那老者点了点头,道:“姑娘你且在此稍等,我进去与你通报一声。”

  觅而大喜,连连点了点头。觅而转身凝视着这茫茫夜色,待等得片刻,只见扶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觅而转身一看,想是匆匆赶来之故,只见他身上只穿一袭薄薄的黑衫,外披一件黑色织锦皮毛斗篷。扶苏一见觅而,登时将身上的斗篷摘下,裹在觅而身上,急急将她拉进了府中,来到日前她所住过的房间。且说那躲在墙角边上的项羽,待看见觅而进得里面,自己徘徊片刻,方自离去。觅而刚踏进房间,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直有说不出的舒服,待仔细一瞧,里面竟生着几个炭炉,然心念一转,想道:“他既带我来此处,断然不会有人住在此处,却为何在此处生起炭炉来呢?”慢慢地,身上寒意已缓解不少。觅而正自疑惑之际,那扶苏忽而抓起自己的双手,放在自己掌中不断摩擦。觅而心下大骇,脸上羞得不禁红晕起来,待要抽回双手,却叫扶苏紧紧握住了,觅而心中更觉困窘,只羞涩地低下了头,任那股暖意自他手上缓缓传来。

  待得觅而手上转暖一些,扶苏抬眼看向觅而,眼中微含怒意,轻声嗔道:“这般寒冷的夜,你怎地这样跑来了呢?身上也不曾多加一些衣服,若如冻坏了,那可如何是好?即便是又什么紧要之事,待明日再来便是。”

  觅而闻言,不知怎地,心中竟生出一股温暖之意来,道:“怎地这里竟会事先生有炭炉在此?难道有人住在这里么?”

  扶苏看着觅而,眼神忽而变得炽热,道:“这里是你先前住过的地方,我再不允许任何人住进来。此处的炭炉,乃是我命人烧下的,我想若有一日你忽然回来的话,便不会受冻了。”

  觅而闻言,心中大惊,一颗心不由得怦怦直跳,扶苏待她如此款款深情,怎能叫她不为之感动?只是这一切,她都只能将它放置心底好好珍惜!乃道:“我此次前来,实是有事相求!”

  扶苏见她神情凝重,且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夜里赶来,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当即问道:“何事这般焦急?你且坐下慢慢道来。”

  觅而遂将事情原委细细向扶苏说了一遍。扶苏听得后,神色凝重,眉宇紧蹙,若有所思,半晌方自一拍案几,大喝一声,道:“这jiān佞小人,平素最喜在父皇面前逢迎献媚,巧言令色蛊惑父皇,鱼ròu百姓,我对他是深恶痛绝,只父皇对他颇为宠爱,我暂时奈何他不得,然平日也不曾与他有何恩怨,不想他竟设计妄图害我,当真是可恶至极。待有朝一日我抓着他的罪证的话,定将此等小人五马分尸,方消我心头之恨。”觅而平日里见扶苏总是一副温文尔雅之样,然此刻只见他怒目生烟,青筋暴突,从不曾见他有过这般愤然之态,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惊恐来,只怔怔地看着扶苏不知所从。扶苏见她神情带有几丝惶恐,心知自己方才之态将她吓得不轻,神色登时缓和下来,只看着觅而,幽幽道:“觅而,吓着你了么?”觅而只摇了摇头不语,扶苏深叹一声,道:“生于帝王之家,这其中的无奈,你却是不懂的。”随即露出一记苦涩的微笑来。

  觅而心中颇为愧疚,最是冷漠无情帝王家!这帝王家的孩子的苦楚,她如何不知?想那春秋战国时期,公子纠为公子小白所杀;五代十国时期南汉中宗刘晟杀害了自己的十五个兄弟;唐代初年,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杀害自己的长兄李建成和四弟李元吉;清代康熙九子在紫禁城耍尽心机,yù夺皇位,展开了惨烈的斗争。且不论当中谁对谁错,谁的成就多大,然他们手足相残的事实却是无可厚非的。这些事情本来已叫历史的长河所掩埋了,后世之人在论及此事时,最多也不过一声叹息,觅而以前在看了这些史书之后,也不过如此,可谁知这时空yīn差阳错之下,竟生生将她带到了这里,且与这眼前之人竟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觅而深知,那兄弟相互残杀的场景,也将在此重演。那秦始皇的十八子,公子胡亥便是逼死扶苏而当上秦朝的二世皇帝,随即又将自己兄弟姐妹二十余人残忍地杀害了。觅而深恨那些血腥的场面,只是此刻,她竟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情,自己最在乎的朋友,这般温润谦和的男子,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怎能不叫她扼腕痛惜呢?觅而想着这历史上扶苏悲惨的结局,心中一酸,不由得红了眼眶,心中一阵冲动,几yù要将自己的来历对扶苏说明,只话到嘴边,复又生生地忍了回去。想她一个弱女子,如何颠覆得了历史?思及此,觅而心下更觉伤感,只神情哀戚地看着扶苏,道:“最是残酷无情帝王家,你的苦楚,我怎会不懂?只是,我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得了你。”她心中明知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却又爱莫能助,这其中的酸楚,怕也只有当事人方能体会得到。

  觅而此言实是犯了大忌,然此刻扶苏心中却十分骇异,他生于帝王之家,看似无比风光,然这个中难处与酸苦,谁又能知道呢?可眼前女子却一语道出了他心中之苦,不禁更叫他为之倾心了。扶苏脸上终于露出一记舒心的笑来,握紧觅而的手道:“觅而,我只道此生再无人知得我心中之事,不曾想你竟能一语道破,我扶苏今生当真是遇着知音了。”扶苏忽而站起,从右边墙上取下一把古琴,递到觅而面前,莞尔一笑,道:“此琴名曰‘伊人吟’是我外祖母传给我母亲之物,乃是选取上好的桐木与杉木,根据伏羲制琴之法,将之泡置于水中七十二天,然后取出yīn干;又选得上好蚕丝,再请名制琴师制造而成的。此琴音色清浊相宜,弹奏起来宁静悠远,甚是悦耳动听,乃是我母亲的心爱之物。在我成年之时,母亲便将之送予了我。觅而,我知你通晓琴技,今夜在此,你便与我弹奏一曲可否?”

  觅而闻言,神色大窘,羞涩道:“我不过知晓一二,乃是从我祖母处听得一些罢了,如何敢担‘通晓’一词?你母亲既将此琴传于你,想必你的琴艺自是炉火纯青,我如何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扶苏怏怏一笑,道:“实不相瞒,我母亲虽将此琴赠予我,然我对琴技却是丝毫不懂的,你莫要取笑于我了。难得今夜如此良景,你便弹奏一曲给我听可好?想那伯牙遇着子期,为其演奏了《高山》、《流水》,子期死后,伯牙摔琴绝音。我虽不能如子期般善于听琴,却也愿做你的听琴之人,你便成全了我的心思吧!”

  一语说得觅而心中大是不忍,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于是忍着臂上疼痛,低声道:“既是如此,我若弹得不好,你且不要见笑。”遂接过扶苏手中之琴,轻轻拨动试了几个音,但觉此琴高音区清脆如金石声,中低音浑厚而丰满,发音松透、明亮、圆润、韵味十足,仿若清风拂过,幽兰香气氤氲缭绕在周围,清香淡雅,让人直有说不出的舒畅。觅而心中着实骇然,她虽不甚懂琴,然此琴发出的声音却叫她深深陶醉,脑海中不禁忆起祖母对她说过的话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此琴果然具备了琴之九德!当真是世间罕见的珍品啊!”

  扶苏听得她神情颇有讶异之色,口中又喃喃自语,不禁问道:“觅而,什么是琴之九德?”

  觅而道:“所谓琴之九德,说的是一张最理想的琴,应具备九条标准,乃是: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其中所谓奇:指其琴轻松脆滑兼备,轻者,其材轻;松者,扣而其声透,久年之材也;脆者,质紧而木声清长,裂纹断断,老梧桐之材也;滑者,质泽声润,近水之材也。古:谓淳淡中有金石韵,盖缘桐之所产得地而然也。有淳淡声而无金石韵,则近乎浊;有金石韵而无淳淡声,则止乎清。透:谓岁月绵远,胶膝干匮,发音越响亮而不哽塞。静:谓之无杀飒以乱正声。既是琴音纯净,没有杂音。润:谓发声不燥,韵长不绝,清远可爱。圆:谓声韵浑然而不破散。清:谓发声犹风中之铎。即指其琴声如金石,如风中铃铎。匀:谓七弦俱清圆,而无三实四虚之病。芳:谓愈弹而声愈出,而无弹久声乏之病。”

  扶苏听得觅而如此说来,不禁瞠目结舌,久久不语,半晌方自道:“觅而,你当真堪称为一代琴师,我想,即便是那些琴艺精湛的人,怕也是说不出这番道理来。”

  觅而闻言,神情大窘,脸色不禁烧得通红,诺诺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我所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听别人说来的,并不是我自己所得出的理论。”

  扶苏心中yīn云已然散去,微笑道:“好了,你便快弹一曲与我听罢!”

  觅而一时间也不知要弹奏什么,随意环视了一眼房中,但见窗前桌子上,摆放着一盆正自盛开的墨兰,心念一转,忽然想起唐代韩愈的《幽兰cāo》来,指尖轻轻拨弄琴弦,低声唱道:“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以日以年,我行四方。文王梦熊,渭水泱泱。采而佩之,奕奕清芳。雪霜茂茂,蕾蕾于冬,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扶苏听得如痴如醉,直觉自己坠身云端一般,身轻如云,随着那白色云朵在蔚蓝的天空下自由地飞着。待见觅而一曲奏毕,脸上犹是意犹未尽,含笑道:“这是什么曲子?不光曲作得极好,连词也写得极好!可又是你们那儿的人写的?”

  觅而只微微点点头,道“嗯,此曲名唤《幽兰cāo》。”心想:“此乃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所学的诗,只是他与我不是同一个年代,与你也不是同一个年代。扶苏,我非有心欺瞒你,只是不知如何跟你解释而已,且即便我对你说了,只怕你也是觉得我神智不正常罢了。”两人于房中品曲论琴,直至月色渐沉,扶苏方依依不舍离去。

  翌日清晨,觅而与扶苏二人回到赵高府邸,待至门口,便见赵高神色匆匆地从里面出来。觅而见状,忽而想起那九个凶神恶煞的杀手来,赵高手段的残忍,一颗心不由得怦怦直跳,仿佛那赵高便如一头凶狠的饿狼,直向她疾奔而来。觅而心中大惊,直怔怔地看着赵高,脚下便是灌入千斤铅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半步,脸色吓得如雪般苍白。

  扶苏见状,生怕赵高看出端倪,便装作不经意间闪身挡在觅而面前,微笑地对赵高道:“赵大人这么早却要望何处而去?”

  赵高见问,急忙向扶苏施了一礼,神情瞬间从恼怒变得和颜悦色,道:“皇上着奴才出去办点事,奴才不敢耽误,所以这才急着出去。公子这么早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奴才?这大雪天的,公子着人来吩咐便是,何必劳您亲自走一趟呢!”

  扶苏呵呵笑道:“昨夜我与觅而姑娘在我府上商议,看能否独自在父皇的生辰上演奏一曲,经过商议,只觉觅而姑娘弹奏的一首名唤《幽兰cāo》的曲子甚是好听,便想来与你商议一番,看是否可行呢!”说罢忽而转过身,看着觅而一眼,朝她暗自点点头。

  觅而见扶苏神色泰然,面带微笑,并无一丝不悦之色,与昨夜大发雷霆之人判若两人,心中自镇静不少。待看向赵高,只见他双目冷森森地凝视着自己,脸上又始终保持这一记微笑,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出破绽来,觅而惊得只觉手掌心都要沁出汉来,一颗心直如火箭般,一下子便窜到了喉咙口,然犹自强力挤出一记微笑来,道:“公子觉着此曲好听,奴婢却以为此曲过于平淡,是而才要找大人您来商议一下。”

  那赵高眼神忽而平和下来,道:“觅而姑娘弹的曲子,想来定是好听的!公子既然喜欢,到时便叫觅而姑娘弹给皇上听便好,奴才不敢有异议。”

  扶苏故作一番思索,而后道:“既是这样,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吧!你既要为父皇办事,便赶紧去吧!我与觅而姑娘进去看看便可。”

  赵高含笑躬身点点头待要离开,忽又停住脚步,看着觅而道:“觅而姑娘,你的朋友琴兮姑娘……”

  觅而心底一阵惊悚,然表情却装作不以为然地问道:“琴兮?她怎么了?她的舞跳得可是很好呢!”脸上带着一份自豪的微笑。

  赵高见状,心中暗想:“看来这个丫头确是尚未知道此事。”乃笑道:“她的脚受伤了,我已经着人将她送回去休养了。”

  觅而故作大惊,惶恐道:“她的脚怎么样了?我进去看看她。”便要进府。

  赵高急道:“且慢,觅而姑娘,我是着人将她送回家的。”

  觅而蹙紧双眉,道:“她既是脚受伤了,如何能照顾得了自己?我还是回家看看她吧!”

  赵高又拦道:“觅而姑娘放心,琴兮姑娘的脚伤得并不甚严重,我已经着大夫去看了,且吩咐了丫鬟去伺候着,不会有事的,只是怕再不能为皇上生辰献舞了而已。”

  觅而心中暗骂:“你这jiān诈小人,竟想瞒我。我岂会不知你的为人?想你心胸狭窄,yīn鸷歹dú,不知害死多少无辜xìng命,怎会对一个对你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心生同情?”然脸上犹自带着感激的笑容,道:“谢谢您!大人。”

  赵高知含笑看了觅而一眼,又向扶苏躬身施礼道:“公子奴才先行告退。”

  觅而与扶苏静静地看着雪幕下渐渐消失的赵高,不禁轻轻舒了口气,彼此相视一眼,微微一笑,方自向赵府而进。

  是夜,觅而寻得机会,将云凌萱拉至一僻静之处,迫不及待地对着她道:“萱萱,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云凌萱神色怏怏,道:“什么事?”

  觅而笑道:“萧弋已经被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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