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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他们见觅而神情满是关切,心中不由得舒了口气,道:“姑娘,还是先将他扶回营帐再说吧!”

  觅而摇摇头,道:“此处山石甚多,他从上面摔下来,伤势未明,贸然搬动他,只会令他承受更大伤害,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吧!”

  那些徭役如何懂得这其中之由,待要开口,但见扶苏和李由已焦急赶到。扶苏满眼担忧,只那李由神情淡然。扶苏看了一眼,道:“可叫了大夫不曾?为何还不将人扶回去?”

  觅而道:“他伤势不明,不能随意搬动他。”

  扶苏哪懂其中之意,待见那人满身是血,气息奄奄,心中焦急,不由得急道:“他伤势如此重,怎能等得?再延误下去,岂非害他xìng命?”便要着人开始搬动。

  此时,只见一个面容枯瘦,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过来,乃是扶苏带来的大夫,名唤王素。但见他神情焦急,大步而来,也不及和扶苏说话,蹲下身子便在那伤者身上细细查看起来,片刻复站起来,神情严峻对扶苏道:“他右脚骨头,左臂骨头、腰际一个肋骨断裂,幸好你们不曾将他移动,否则断裂肋骨刺破肝脏,便是扁鹊在世,也再无能为力。”遂令人急忙制了一个担架,将他送回了营帐中。

  扶苏等人惊愕地看着觅而,只看得觅而怏怏低下头去。待众人散了,扶苏上前握紧觅而双手,神情满带自责,又想她对这些贫苦劳力不带一分鄙夷之色,而是诚心待之,心下倍感欣慰,只道:“觅而,方才我不该对你大声呼叫,我……”

  觅而莞尔一笑,道:“何必自责?我也跟……”想了想,道:“跟爷爷学了医术才知道的,而且你是为了救人心急,我只会高兴,怎会怪你!”

  待觅而与扶苏来到伤病医治营帐中,但见那受伤之人身上血迹已被清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那王素正自神情专注地替他接骨疗伤。觅而上前探看,待看清躺在榻上的那张脸孔时,登觉焦雷灌顶,大吃一惊,惊愕的目光落在那张闭紧双目的脸上,再无法转移,她分明看到了再生的宋硕躺在了自己面前,只脸色比之宋硕更显枯瘦黝黑。觅而登时泪盈满眶,失声叫道:“宋硕……”

  扶苏闻言,惊讶地看着那张躺在榻上的脸孔,果然和宋硕有着惊人的相似。扶苏问道:“先生,他伤势如何?”

  那王素处理完伤口,方自松了口气,道:“断裂的骨头已经替他接上,他流血甚多,如今身子又开始发热,能否活过来,只看他造化。”

  觅而闻言,双腿一颤,手心沁出汗迹来,她的心绪已经繁乱,因为此刻在她眼前的并非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是那个她心怀愧疚的宋硕。觅而蹲下身子,静静凝视着榻上的他,未语泪先落,只喃喃道:“宋硕,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我是觅而,你一定要醒过来好么?宋硕,我为你写的一首词,念给你听听可好?”擦了擦脸上的泪,念道:“物茫茫,人茫茫。天涯咫尺可断肠。何处觅得郎?风萧萧,雨潇潇,愁到何日方可消?世事随风飘。宋硕,你可喜欢?”

  扶苏见她越是沉寂伤感之中,心中大是不忍,又恐眼前之人若不能活下来,觅而必是再历经一次宋硕之死给她带来的伤痛,只蹲下身来,扶住觅而双肩,轻声道:“你的这份心意,宋硕在天之灵,定能听得到的。可眼前之人,他叫韩狄,并非宋硕。”

  觅而闻言,回过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扶苏,蹙眉哭道:“可是他跟宋硕长得一模一样,世间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如此相似之人?扶苏,你在骗我,我不喜欢你说谎。他不过离开我们一段时间,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他呢?”

  扶苏一把将觅而拉入怀中,深深叹了一声,道:“觅而,我们都不会忘记宋硕的。可是,我们也要接受这一事实,宋硕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一语甫毕,觅而登时惊讶地瞪大眼睛,喃喃自语道:“去了另一个世界?难道他是回到了我们的时空里了么?”思及此,不禁释然,仰天看着扶苏,含泪笑道:“扶苏,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回到了我们的世界中去了。”

  扶苏见她忽悲忽喜,说出一些莫名的话来,虽不明其意,也只得顺着她道:“好了,他需要静静休息了,我们回去吧!我会派人好生看护他的。”觅而深深看了榻上之人一眼,跟着扶苏出了营帐。

  此后几日,觅而日日前来照顾伤重的韩狄。他的烧热已退了,伤势也自慢慢好转。这日清晨,觅而复又来到韩狄跟前,正自替他擦脸,那韩狄陡然间睁开眼睛,看着觅而,眼神满是惊喜与骇异之色,吱吱呀呀说了几个字,终又因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觅而心知他此次醒来,已是无碍,不由得深深松了口气。待傍晚时分再来时,但见韩狄已然清醒,正喝着他人给他喂的米粥。觅而上前,那韩狄目光中复又焕发异样的神采来,只满眼欢喜地看着觅而,气若游丝道:“昆儿,你怎会在此?”

  觅而满心疑惑,只道他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故而将她错认她人,又不愿拂了他意,故而也不辩解,只微微含笑道:“这么多日,你终于醒了?”韩狄待要伸出手来,忽觉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传来,不由得龇牙咧嘴,额头登时沁出汗珠来。觅而见状,旋即按住他的身子,满脸忧色,道:“你伤势严重,不能随便乱动,只躺着便好。”

  待疼痛稍减,但见那韩狄露出一记微笑,道:“昆儿,不要担心,我无碍,只是躺得久了,身子有些酸麻罢了。”

  觅而心中不禁一惊,心想道:“这昆儿是谁?他怎地待她这般呵护?看他神情不似昏沉不清,怎地竟将我误认作他口中的‘昆儿’?”于是小心翼翼问道:“韩狄,你还记得昆儿么?”

  那韩狄见问,神色忽而凝住,脸上因焦急而更显苦痛,只道:“昆儿,你怎么不叫我韩大哥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韩狄怎会忘记你?”

  觅而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个叫昆儿的女子竟是他的妻子。”又想他误认自己,便又问道:“韩大哥,你看昆儿的模样,与之前可有和不同?”

  那韩狄仔细打量了觅而一眼,满脸愧疚与怜爱,道:“是有不同,比之前瘦多了。我不在家,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说得片刻,这韩狄因身子虚弱,复又慢慢睡着了。

  觅而心下更是疑惑,正自凝思间,但听得身边那个方才喂粥与他之人道:“姑娘不要见怪,只因姑娘与这韩狄的妻子元昆儿长得实是相似至极,是而他才会将姑娘误认作他的妻子了。”

  话音甫落,觅而大是吃了一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地知道?”

  但听得那人道:“小人名叫韩四,与韩狄乃是邻里,自小与他一块儿长大,又一同来到这里,怎会不知?他与他的妻子十分恩爱,甚得大家称赞。后只因陛下征收徭役,我们适才被征召到此服役。五年来,他是无时无刻不惦念他的妻子。可惜呀!一对好好的夫妻,却要饱受这相思之苦啊!”

  觅而惊得久久不能成言,半晌才道:“我与他的妻子元昆儿,果然长得很像么?”

  那韩四道:“乍看之下,十分相似,便如当初我初见姑娘时,也是十分惊讶!然细看之下,却又有不同,姑娘眼睛比那元昆儿更好看,感觉也大是不同。”

  觅而哑然失笑!出得营帐,心中反复想道:“宋硕与这韩狄相似度已是匪夷所思,世间竟还有个与我相似的女子,竟还是韩狄的妻子,世间竟有这般奇巧的事儿?虽说无巧不成书,可却也未免过于骇人听闻。又或者是说,我欠宋硕的情,老天爷以其它的方式来补偿了他。”然想到韩狄与妻子分隔五年之久,心中难免又是伤感。低首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一计,遂急急往扶苏营帐而去。

  扶苏与李由正自商议事情,但见觅而进来,不由得莞尔一笑,道:“韩狄伤势如何?”

  觅而含笑道:“他已经醒过来了。”扶苏神色也是一阵惊喜。觅而见状,径自坐到扶苏身边,又道:“我和你说一件奇事,你听了肯定也会惊讶的。”扶苏扬扬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觅而,觅而接着道:“韩狄与宋硕极为相似,这你也是知道了。然那韩狄有个妻子,名唤元昆儿,你猜怎么着?”

  扶苏但见她神情娇俏,模样甚是可爱,不由得痴了,只痴痴看着觅而但笑不语。那李由见状,本自沉着的脸色忽而生出一份悲伤,只冷冷道:“不过一个徭役的妻子,却有什么好稀奇的。”

  觅而闻言,心中大是不快,她知道李由向来不喜欢她,遂也不愿多说,只看着扶苏,道:“那韩狄有个妻子,与我也是十分相似呢!”

  话音甫落,扶苏不由得也吃了一惊,道:“果真如此么?世间竟有这般奇异之事?”

  那李由冷冷道:“你见过那个女子?我看不过是他见你日日守在他身边,是而才会这么说罢了。”

  觅而急切道:“并非他一个人这么说,连和他一同来到这里的同乡也是这么说的,怎会有假?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由但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吃了一惊,继而又恢复冷静,道:“谁是小人谁是君子,只怕你尚未分辨得清。”

  扶苏但见两人有剑拔弩张之势,不禁哑然失笑,凝视着觅而,深情款款道:“即便样貌再相似,世间也唯只一个你。”

  一语说得觅而大是感动,泪盈于睫,半晌才又想起此行目的,看着扶苏道:“扶苏,我有一事相求。”扶苏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觅而才又道:“等韩狄伤势好转,你让他回家吧!他来此已经五年了,与他的妻子整整分离了五年,多可怜啊!”

  扶苏闻言,面露难色。那李由忽而急道:“不行,私放徭役,其罪不小。陛下若是知道,又该责罚扶苏了。你又要陷扶苏于不义吗?”

  觅而闻言,惊骇地看着李由严厉的神色,心中忽而一阵刺痛,复将目光转到扶苏脸上,只哀哀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世间疾苦皆可忘,唯有相思断人肠。扶苏,你我之前虽隔千山万水,却还可相见,可韩狄在此,一旦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故,那么他们便是再见无期。且韩狄伤势这般严重,即便以后康复,势必不能再干这繁重之活。你就放他回家吧!你父皇若罚你,无论生死,觅而定当相随。”泪已滚落,“只求你,当是帮我还宋硕之情吧!叫他们夫妻得以相聚。”

  扶苏不管李由在此,一把将觅而拉入怀中,道:“只要是你喜欢的,又是扶苏能力所及,扶苏定会答应你的。”

  那李由陡见扶苏将觅而拉入怀中之际,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心中又是一阵剧痛,但听得扶苏这般说,不由得低声吼道:“扶苏,你疯了么?为了她,你竟不惜忤逆皇上旨意!”

  扶苏松开觅而,望向李由,神色间满是快乐,只道:“李由,等你遇上一个你愿意为之付出真心的女子之后,你便会明白我今日所为了。”

  李由黯然无语,心底那最深处的声音却道:“为了一个女子?我真的可以付出一切?”目光不禁睨向觅而,待迎上觅而不经意转过来的目光,不禁唬得急忙转过头去。

  翌日清晨,觅而来到扶苏营帐中,只见扶苏与李由相对长叹,满眼焦虑。那大夫王素也是愁眉紧锁。觅而上前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扶苏深叹一声,握住觅而的手,道:“觅而,这段时日你切记留在我的营帐里,不要四处走动。”

  觅而满腹疑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由道:“军中发生疫情,这几日已有十几名徭役死了,疫情尚自扩大,王大夫也毫无头绪,你不要擅自走动,留在扶苏处最是安全了。”恍觉自己关切之情过甚,当即怏怏道:“你还是听扶苏的吧!”

  那王素接着道:“这瘟疫乃是由非时之气所造成的。这大风早举,时雨不降,使得湿令不化,则人体滋生瘟疫。只是此次疫情老夫从未见过,是以一时半刻竟也无计可施。”

  觅而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脑子飞快地思索着这“瘟疫”二字,这古代所描述的瘟疫,不过是现代所说的传染病,乃是由于一些强烈致病xìng微生物,如细菌、病dú引起的传染病。一般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治瘟疫,是要根据是属于哪种瘟疫,主要是给予清热解dú类yào物服用。觅而思及此,当即跑出扶苏营帐,向那得病人群奔去,想要一探众人病情。

  扶苏与李由陡见她跑了出去,直奔那些徭役营帐,不由得大吃一惊,双双上前拉住了她。那李由不由得喝道:“你去哪儿?不要命了!”

  扶苏心知觅而心xìng,哀哀道:“我知你关心他们,只此事非同小可,王素一时间也无计可施,你不要枉送了xìng命。”

  觅而自千年后而来,对于这瘟疫多少有些了解,虽有忌讳,却不似他们这般惊慌,当下莞尔一笑,道:“你不要害怕,这瘟疫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这般可怕。我想去看看他们,看有没有办法可以治好他们。”觅而心知自己这话言过其词,能否有办法治好他们,也为时尚早,只是不去看看,她心中到底不安。只扶苏此次无论如何竟不肯依她,且有那李由在旁相阻,觅而终究未能去得,心中惴惴不安,遂向王素探听清楚疫情后,待王素离开后,便向扶苏和李由道:“扶苏,我之前听得爷爷说起过瘟疫之事,也多少知道些治疗的方法,你看可否一试?”

  扶苏与李由深知屈陑医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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