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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人住在此处,便即四处云游,后来遇上蒙恬将军,便到他府上居住了。不过,我常常会回来修葺一番,所以如今我们住在这里正好。”说着便即朝那竹房走去。

  这竹房共三间,两间卧室,一间客厅,厨房另在一处。因着那屈陑常常回来修葺,是以众人收拾了一番,便可以住了。待一切收拾妥当,那萧弋便带着柔荑出去置办生活所需了。觅而身怀有孕,便即回到房中休息,然此时此刻,她如何能睡得着?心中一阵叹息,遂从怀中拿出蒙恬写给她的帛书,乃是写给卜香莲的信。觅而认识的隶书字体不多,然一些简单的话语却是认得的,但见上面写道:“香莲,我在军中一切皆好,毋忧。你可好?觅而一切可好?她身子弱,麻烦你替我好生照顾她,为夫在此不胜感激。”蒙恬本不善表达情意,是以所书不多,也无华丽辞藻。但其中至深关切,觅而却能感觉得出。翻开另一张看,但见上面写道:“香莲,府中一切可好?最近军务繁忙,觅而最近可好?劳你好生照看她了。蒙恬在此谢过了。”觅而心知,在这以男xìng为尊的封建社会,一个男子若肯对妻子再三言谢,那必是心中十分重视某事的,何况这蒙恬还是堂堂大秦帝国的大将军。这蒙恬在信中几次对卜香莲表达感激之情,想来心中待她是极好的。觅而打开后面几份帛书,皆是诸如此类的一些话语,心中不由得百感jiāo集,总觉得自己深深伤害那个善良的女子。她对着窗口深深叹了一声,伸手爱怜地抚摸着桌上的“伊人吟”,低声道:“蒙将军,觅而何德何能,竟叫你这般牵挂!你待觅而的恩情,觅而永远铭记心间不会忘。然你有贤妻在家中,切莫辜负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才是。我心中已有扶苏,此生此世,再不会有其它念想。”深深凝视着那把琴,仿佛那便是扶苏。外面的雪一点一点的又飘落下来,不出半个时辰,便慢慢地落大了。看着那纷纷扬扬的大雪,觅而径自痴了。

  ☆、第三十二章 青春颜色

  不觉在此过了十余日,这几日雪也停了,虽然没有出太阳,但天空已然晴朗了许多。那屈陑自造了一枚鱼钩,日日带着柔荑出去凿开冰面钓鱼。这日他与柔荑提着渔具如往常一般出去。觅而吃过早饭正在房中休息,忽见萧弋面带微笑,端着一碗汤yào进来。觅而撑起身子做起来,道:“你端的是什么东西?yào味怎地这般浓?”她自小对中医的味道便极为敏感。

  那萧弋神情微微僵硬,随即莞尔一笑,将yào端至她面前,道:“你身怀有孕,我替你抓了一些安胎yào煎了给你喝,快喝了吧!”

  觅而闻言,心中微惊,满是感激,继而换上欢喜之色,微笑接过那yào碗,道:“谢谢你!”端起那yào一喝而尽。

  那萧弋见状,神情一惊,双手忽而握紧,神色不安地看着觅而,但见她已然将yào喝完,将碗递回来给他,脸上洋溢着一副满足的微笑。萧弋接过碗放下,扶她躺下,低声道:“你好好休息!”说完急匆匆转身而出。

  觅而心中颇有疑惑,也不及多想,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即睡着了。她在床榻上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慢慢地被一阵阵疼痛惊醒。睁开眼睛,忽然发现,那一阵阵的疼痛竟是从腹中传来。她心下一惊,不由得紧张起来,额头上慢慢沁出汗珠来。她本以为忍忍就会过去,谁知那疼痛感竟慢慢变强烈了,不禁心急如焚。她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保护好腹中孩子,当即喊道:“萧弋,救我!”然疼痛使得她的声音变得虚弱了许多。

  那萧弋自外面奔将进来,看见觅而神情痛苦,额头上沁出了不少汗珠,不由得满心焦虑,只低声道:“觅而,你忍一忍,等一会儿便好。”

  觅而闻言,愕然地看着萧弋,似乎他早已知道此事似的。心念忽而一转,登即明白,不由得大吃一惊,双手颤微微地抓着萧弋的手臂,目光冷冷盯着萧弋,问道:“那碗yào并不是什么安胎yào,而是堕胎yào,对么?”但见萧弋低头不语,觅而心中大骇,登觉泰山压顶,不由得万念俱灰,倒回在床榻上,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泪水也簌簌落了下来,绝望加上身体的疼痛,使得她全身不住地打颤,呼吸随即变得急促起来。她自小便是如此,一旦遇上过分的伤痛或是紧张害怕时,她便会全身不可抑制地打颤,呼吸急促。

  萧弋见状,登时也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只慌乱道:“觅而,你要坚强。扶苏结局你是知道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身陷其中不能自拔。觅而,我这么做只是不愿见到你将来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只要你挺过了这一关,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觅而闻言,心中更觉无限悲凉。她岂不知萧弋是好意,只是他却并不了解,那样深爱着她的扶苏对她意味的是生命的全部,这个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一旦失去,她的生命却再找不到支撑点了。觅而忽而嘶吼一声,无声悲泣道:“萧弋,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不是所有伤痛都可以被时间冲刷的。”身上的疼痛更甚,她只觉腹中似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刮着,咬着牙道:“萧弋,快去找爷爷,救我。”

  萧弋本自对那些堕胎yào不甚放心,纠结许久方决定给觅而使用,如今见她痛苦万分之状,更是担心了。但听得她说来,登即奔出去寻屈陑了。待三人急急赶回到时,觅而已痛得昏厥过去了。那屈陑见觅而神色惨白,贴在脸上的头发已经叫汗水浸湿,不由得一惊,急忙转身回到房中取来一片人参放入觅而口中,随即用力在觅而人中一掐,觅而吃疼,幽幽转醒,腹中疼痛一阵阵袭来,让她的理智清醒过来,待见屈陑站在面前,慌乱的心方自稍有好转,未及说话,泪水又已滚落下来,哽咽着道:“爷爷,救救孩子!救救我!”

  那屈陑只点点头,道:“好好好!孩子,别急,有爷爷在,会没事的!”他这么说只为安抚觅而情绪,实则能否救救得那孩子,他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觅而见屈陑眉宇紧蹙,知道他对此事也不是有十分把握,想到那腹中的孩子将要离开自己的身子,不觉肝肠寸断,泪如雨下,一时悲难自抑,双目一阵眩晕,又昏厥过去了。此后,觅而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扶苏神情淡然,只一味的劝她离开他。觅而听罢,不禁声泪俱下,嘤嘤哭道:“你以为离开了你就不会再有心痛了么?你真的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伤痛么?扶苏,此生,我的心已完全给了你,我所有的思念也会跟随着你,今生今世,觅而再没有回头路了。”隐约听得耳边有人似乎正在呼唤着觅而,觅而微微睁开双眼,目光触及那现实的亮光,心中登觉一阵落寞,恍如隔世。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随即又是嘤嘤的哭泣声,觅而转过头一看,只见柔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哭得甚是红肿。觅而心下一惊,腹中疼痛已然消失,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登觉万念俱灰,目光只死死盯着屋顶,颤抖的双手缓缓移向腹部,泪水登即汹涌而出。

  柔荑见状,心中已明白其意,急忙道:“姑娘,没事!孩子还在。”觅而闻言,心中一阵狂喜,只觉先前流失的能量瞬间又回到了只见的身上一样,开口要问,然只觉喉咙甚是焦躁疼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眼睛满含疑惑地盯着柔荑,双手也紧紧握住了柔荑的手。那柔荑会意,只点点头,含泪笑道:“姑娘,不必担忧,爷爷保住了你和公子的孩子了。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身子自是很虚弱,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罢,又嘱托了一番后方自转身而去。

  觅而听得柔荑说来,心中登觉无限满足,伸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心道:“孩子,幸好你没事了,不然妈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从今往后,妈妈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一定让你平安地降临世间,与你父亲扶苏相见的。只是,这一次,你不要怪萧弋叔叔好么?他是个很好的人,这一次也是为了要保护妈妈,是以不得已才这样的,我们都不要怪他,好么?”苍白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份微笑来。

  过得片刻,只见那萧弋神色怏怏,端着一碗什么进来。觅而心下一惊,神色骇异,仿佛又见到了那日的情景,全身不由得一阵轻颤。萧弋见她慌张神情,心中颇觉愧疚,只歉然一笑,道:“觅而,我给你煮了一些粥。”端到觅而榻前,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用木勺舀起一勺,将那滚烫的粥吹凉,递到觅而嘴边。

  觅而见状,想起自己方才所虑,不由得窘迫起来,只讪讪道:“对不起!”

  萧弋闻言,心下一阵轻颤,将勺子放回碗中,伸手爱怜地捏了捏觅而的鼻子,道:“傻丫头,该说这一句话的人是我,你怎么反而说了。”

  觅而看着他那左边空空的袖子,心中一阵难过,生怕他为此事愧疚,忽而伸出手来将他的手握住,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怪你呢!你给我送粥来,可是刚才我还在怀疑你,对不起!”

  但见她因怀疑自己而满怀愧疚的神情,萧弋心中一酸,几yù落下泪来,只强忍住眼眶将要泛出的泪水,哽咽道:“真是个痴傻的丫头!来,快喝了这些粥吧!”但见她甜甜一笑,一口一口地喝下自己送上去的粥,心下不禁喟然长叹道:“老天爷啊!你怎么忍心去伤害这样一个女子?”脑海中想起宋硕,心中更是苦涩难言,“萧弋啊萧弋,在萱萱之前,为何不懂用心好好感受一下这个女子的爱呢?若是我与她的相遇可以从头再来一次,或许此时此刻,我们可以在一切的苦难面前坚守着我们的爱情,享受着这份幸福,即便回到这样残酷的历史现实中,我们依旧可以选择一处心仪的环境,从此,不问世事,不染尘世之浊,更无须感慨这宿命的苦楚。”

  夜依旧浓郁而深沉,房间泛着淡淡的光芒,蜡烛上的青烟徐徐上升,袅袅娜娜,仿若一个女子轻盈曼妙的身姿。在这样昏黄的光线下,觅而分明看见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默然从萧弋眼中滴落下来,在这样沉郁的夜里显得格外苍凉。觅而许久,没有见过萧弋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怎样的痛楚,使得这样原本桀骜的男孩在她面前默然落下。觅而心中不禁倏地一紧,蹙紧秀眉,轻声问道:“萧弋,你怎么了?还在为先前的事情而责怪自己么?我现在没事了,你不必担忧!”咬紧下唇,“即便孩子真的不在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你别难过了,好么?”

  那萧弋闻言,泪落得更是汹了,只带泪朝她点点头,哽咽道:“你休息吧!”言罢,便即匆匆而去。他深知,无论内心如何幻想与挣扎,那落寞的灵魂,却再也无法回到生命的起点了。所以,该承受的结局,终有一天也会无情的来到他们的面前,直如那狂虐的龙卷风,席卷一切生命的美丽与哀愁后,便悄然消失在世间。

  夜一如既往深沉,苍茫的夜空中,一轮半月静静悬挂在天上,那朦胧的月色从窗口透了进来,如梦似幻。觅而一阵内急,自睡梦中醒来,感觉身上比之前踏实许多,便挣扎着坐了起来。但见柔荑躺在房中另一张床榻上睡得正香沉,觅而不禁露出一份欣慰的笑容来。她不忍心惊醒沉睡中的柔荑,遂拿起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从茅房回来,或是这段时间睡多的缘故,此时的她,竟再无半分睡意,便向院外走去赏月。待出得院门,只见朦胧月色下,有两人正自坐在石凳上,仔细一看,正是萧弋与她的爷爷屈陑。正当她心中疑惑不解时,忽而听得爷爷深深叹了一声,道:“扶苏生xìng仁厚,机智聪颖,又有才干,且生具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他爱民如子、谦逊待人,深得广大百姓的爱戴与推崇。在我大秦来说,他也是一个具有政治远见的人物。我虽知道一些关于扶苏的结局,却竟想不到他最后竟是叫那赵高和李斯、胡亥等人合谋害死。当真是可悲可叹啊!”沉吟片刻,又道:“只是觅而这孩子的xìng子,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表面虽自柔和,然内心认准的事情,却是十分固执的。我们若这么做,只怕太伤这孩子的心啊!”

  觅而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遂屏息凝神听着,但听得萧弋喟然长叹道:“我与她相识至今已有十余年,岂会不知她的xìng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这么做。爷爷,我怕,我怕扶苏遇害后,以她的xìng子,是断不肯独活的啊!”说着,言语不由得激动起来,更兼着抽噎之声。觅而心中大是感动,忽而又听得萧弋道:“爷爷,我真的害怕失去她,只要她活着,不管以后我们以什么身份生活在一起,我都会好好照顾她。可是,我知道,如今她怀着扶苏的孩子,如今无论我们怎么做,她都不会放弃去寻找扶苏的。”

  屈陑听罢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那枯瘦的身影似乎背满了岁月的沧桑。但听得他苍老的声音徐徐道:“若没有这个孩子,真的就能断了她对扶苏的情么?”

  听到这里,觅而脑袋忽而轰地zhà开了似的,脚下一个踉跄,几yù跌将在地。爷爷后面说的什么话她再没有听进去,她跌跌撞撞地回到房中,只默然地坐在地上的棉毯上,一手抚摸着小腹,一手放在案几上的古琴上。此时柔荑已经醒来,但见她神色苍白,默然坐在那儿不语,心中不免担忧,遂上前道:“姑娘,你怎么了?”又将一件外衣裹在觅而身上。

  觅而茫然回过神来,望了柔荑一眼,转看向窗外,喃喃道:“冬天再冷,终将过去,春天总会到来;人走了,又折回来了,带回了曾经那么苦苦期盼而得不到的情,只是,心走了,再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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