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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

  去了!”

  掌柜的连连笑着摆手:“哪里哪里……”

  他还要说些什么话奉承,邱晨却摆手止住,让他算了帐,带着孩子们欢欢喜喜地出了首饰铺子,赶着马车往家走。

  虽说四月底的天长了,可这会儿都快戌时了,天已经麻麻黑了,再不赶紧往回走,就要走夜路了。

  接了林旭的信,一家人可以说一扫之前的担忧,赶回刘家岙已经摸黑了,大大小小却仍旧满脸欢喜地一路说笑着。

  到了家,邱晨首先拿出两包包子来,让俊言俊章去找找老何和刘三河,找到就把包子给他们俩,找不到就把包子送到三nǎinǎi家去。

  他们娘几个只顾着高兴了,忘了家里还有老何和刘三河跟着吃饭了,天这么晚了,也没见老何和刘三河,恐怕那俩人还饿着肚子呢。

  俊文卸了车,牵了马匹去饮水喂料,阿福阿满也乖乖地跑去后院喂鸡喂香獐子,邱晨则把买回来的食材摆布开来,准备好好做几个菜庆贺庆贺。

  等孩子们回来,邱晨也做好了四个菜一个汤,大家都在里屋的炕上围在一起欢喜的吃了晚饭。

  收拾下去,邱晨就开始动手制作模拟地球仪。

  她在回春堂要了些磁石,又让俊言俊章去上回盖屋时的零碎里找了几根铁定过来。邱晨拿了两个半圆形的铜盒子--这还是邱晨为了制皂订做的模具,没想到还没用在制皂上,倒是成了教学工具了。

  用棉花裹着磁石塞进铜盒子里,外边用纸糊了,两个半圆的铜盒子合起来,就勉强凑成了球形。

  邱晨先是拿了一些零碎东西,比如石块、碎瓷片之类,往球上放,自然是放不住的。然后,邱晨换了铁钉,隔着球体尚有一些距离,铁钉就被吸了过去,并牢牢地吸附在球体上,大力甩动都不会掉下来。

  邱晨又撕了一小片纸屑放在球体上,纸屑也不会滑落,只不过,不用大力甩动,只需轻轻吹口气,纸屑就被吹跑了。

  通过几个实验,邱晨告诉孩子们,地球是有磁xìng的,人之所以不会滑倒,一来是因为地球磁xìng的吸引,而来,也因为相对于地球来说,人还不如一片纸屑,自然也不会滑脱。

  孩子们看着邱晨一个个演示给他们看,都新奇惊讶的不行,等邱晨一讲完,立刻接过那个丑陋无比的地球仪,亲自动手尝试起来。

  邱晨拍拍脑门,赶紧溜去后院洗澡去了。

  她能讲的也就这些了,孩子们能不能理解,或者,几个孩子中会不出出现伽利略、牛顿式的人物,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她洗完澡回了屋,没想到那几个孩子仍旧在玩的不亦乐乎,不过几个孩子已经抛开了那个被折腾成两半的‘地球仪’,转而拿着几块磁石玩的不亦乐乎起来。

  邱晨好笑不已,挨个拍了一巴掌,赶着去洗漱睡觉,她也给阿福阿满倒了水,洗漱了,娘儿仨讲个故事,安安心心地睡个安稳觉。

  其实,邱晨心里明白,她看到林旭的信时,只怕那一行人又走出老远了。她也知道,十八里铺子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就她在现代的地理知识,也知道,往北走,必定会经过大山脉,往西北要跨越太行山,往北和东北则都要越过燕山山脉。两道山脉都是山势险峻,地形复杂,而且,据之前了解的,只怕北部边防那边,路越来越难走是一,二来人烟也会渐渐稀少……其他的……邱晨一时没想到。毕竟,她生长生存习惯了的那个时空,除了jiāo通事故外,外出几乎不存在什么危险。

  这个习惯xìng认知,让她忽略了许多事情。许多在这个社会可能是常识的东西。也正因为她的惯xìng思维导致的忽略,让她后来几乎痛不yù生。

  ××××××××××

  再说安阳府廖家,廖文清正用早饭呢,听得小丫头通报,说是*在外边候着。

  廖文清只当是他昨晚吩咐打听的事情,也太往心里去,只挥挥手,示意让*进来。

  *跟着小丫头进了正屋的起居间,低头见了礼,廖文清抬抬手道:“罢了,天天见整这些虚的干啥。你还没吃早饭吧,坐下一块吃些吧!”

  *抬眼看了看神态安然的,隐隐透着好心情的主子,心里合计了一下,还是觉得那事迟疑不得,哪怕扰了主子用餐的好心情也是没办法的了。于是,开口道:“爷,小的今儿早上打听到了一件要紧的事!”

  要是没yào这么说,廖文清也就不怎么在意,那小子总喜欢拿着些闲事儿当大事,可*不同。他的小厮他知道,*行事最知深浅,最懂眼色,他这吃着饭的当儿,若非真的‘要紧’,恐怕*都不会这么急着说。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廖文清挥挥手,把屋里伺候的丫头子都打发下去,临了还吩咐了一句:“离得远些,去院门口看着点儿,别让人进来!”

  青翘轻声应着,带着小丫头子们躬身退出去,并快步离开正房附近,青翘更是亲自去了院门口盯着,不让人打扰了三少爷。

  院子里四个大丫头都有单独的房间,她虽然和芍yào不一屋,但芍yào的心思早已经不是秘密,几个大丫头没有不知道的。芍yào昨晚低低地哭了一晚,她就知道,必是少爷发了什么话了。可笑芍yào在这个院子里一贯以女主子自居,到头来也不过如此下场!

  其他人什么态度她不管,但她自己却是抱定了注意的,只要不是主子强迫,她是绝对不会生那种非分心思的。在这个府里伺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凡生了那种不该有的心思的丫头,不管之前如何伶俐聪慧,也个个都像中了魔怔似的,一个个不管如不如愿的,最后哪有一个落了好下场的?通房丫头怎样?哪怕是被抬举成姨娘又怎样?生不生出孩子还是两说,即使生出孩子来,那也是婢生子,孩子也类同半个奴仆,一辈子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与其让孩子落到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还不如安安稳稳地当自己的奴婢,若是可能,求得主子的恩典,青翘最想的还是能够自赎了,她有一手好女红,还做得一手好点心,这些年承蒙主子恩赏,也攒了几十两银子了,到时候就以这几十两银子做个本钱,开个绣房或者点心铺子,怎么不能养活自己?

  若说之前,这个心思还不是那么清晰地话,自从听说了那个寡fù的传闻后,青翘就觉得自己的理想一下子清晰起来。那么一个山村fù人,带着大小三个孩子,又是夫死新寡,尚且能够自己采yào制yào,让自家公子这样的人物都倾心求娶为正室,她自己了无牵挂,又无幼儿拖累,她还不信自己不如个新寡的fù人了!

  不说青翘作何想,只说*看着一干丫头退了下去,他还谨慎地去门口张望了一回,这才回身把房门关闭,上前几步,在廖文清身前两三步处站定,低声回禀道:“少爷,前几天去林家遇到的那个媒婆,小的打听到了一条消息,很可能就是那媒婆去往林家的缘由。”

  “说,别拐弯子!”廖文清那日遇到那媒婆之后,也总觉得蹊跷,安排*去打听了几回,都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只回说那媒婆在林家狠狠夸奖了刘家岙那个土地主的三儿子一番。那个土地主不过是几百亩地两三个小铺子的家当,也没什么别的势力,廖文清一听也就撂开了手。那个刘地主别说他不看在眼里,就是林家娘子也不会看在眼里。

  那fù人眼眸儿高着呢!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嫁了林家那么个穷措大!

  *赶紧应了一声,继续道:“昨晚,小的从府里出去,一时觉得饿了,去了东街的一个面馆儿吃面,没想到,在哪里遇上了两个吃面的小子,最初小的没怎么在意,但听到其中一个小子道‘那安平县的刘老三真真好笑,还真当咱们家公子和他真心jiāo接呢……’小的就上了心,挨着那俩小子坐了。果真,那俩小子说的刘老三就是刘家岙刘家的三子,那两个小子是同知府三公子的跟班小厮……”

  *说到这里,廖文清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一下子顿住了话头。

  廖文清犹如困兽一般来回走了两趟,听不到*的声音,又回头挥手吩咐:“别管我,你接着说。”

  “是,”*垂手应了,接着又道,“那俩小子后来夹七夹八地说了好些,都是讥讽那刘老三的一些话,最后,其中一个矮胖小厮说了一句‘……嘻嘻,你说咱们三少把那小寡fù弄到手后,会稀罕几日?’另一个说‘你不知道了吧,那fù人虽说是个寡fù,但却是个有本事的,据说有一身挣银子的本事,转转眼珠子,银子就像水一样往家里流……嘿嘿,只要那fù人不傻的进门就被咱们三少爷,把那挣钱的方子都哄干净了,那fù人受宠的日子长远着呢!’……”

  啪……

  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的话。想想,关键处也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话再说不说的也没多大意思了。*干脆闭了嘴,往后退了几步,觑着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走动的廖文清,慢慢地蹲下去,将那碎瓷片子捡起来。然后,就那么捧着一捧碎瓷片子,躬身站在门内听候吩咐。

  好一会儿,廖文清才渐渐平复了心头的焦躁,挥挥手示意*先下去。*默默地行了个礼,躬身退了出去,并随手替主子闭了屋门。

  到了外边,*将手里的碎瓷片jiāo给打扫的小丫头,又寻了个巾子擦了手,然后就把那些丫头们打发了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则仍旧默默地站在门口,静等着少爷接下来的吩咐。

  站在门口,*也暗暗感叹,少爷和家里闹了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哄得老爷答应了先斩后奏,先请官媒定亲,再等合适的机会再和夫人透底,到时候有了婚书,又有老爷的支持,夫人也只能认了。可没想到,少爷只欢喜了一晚,居然又生出这么一桩事来。

  在安阳府,但若换个没有官身的人家,三少爷都不会看在眼里,偏偏这回招惹到的是官家公子,而且正正是管着商、税、军籍和扶绥诸事的同知。此前,边军的yào材供应都是由这位同知大人把持着采购调度,自家公子通过那位将军挤了进去,就得罪了在这位同知大人……只怕,这回林娘子的事儿,也是因那事引起……唉!

  三公子只想着兴盛廖家,却不想,福兮祸兮!

  这个坎儿上,自家公子是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啊!真真是架到了火上了!

  *在门口这一守就是大半天,直到,过了晌午,大管家廖怀安匆匆进来请见,廖文清才终于从屋子里出来。

  廖怀安是父亲的人,见他廖文清也不敢掉以轻心,迅速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才把廖怀安叫进去。

  偷眼看着三公子居然没了昨晚的喜色,甚至眼中隐忧暗藏,廖怀安有些想不明白,却也没多嘴,只照着三少爷的吩咐回话:“三少爷,老奴总算不负少爷所托,寻了府城口碑最好的官媒陈氏,并审过了双方户籍,领了官府媒凭……说起来,其中还有个小波折,那林娘子居然是女户,名下没有半分家产,只有一儿一女……”

  “安叔!你说什么?”廖文清仿佛被刺到了一般,一下子跳起来。质问出口,廖文清也醒悟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缓了神色,拉着廖怀安坐下,笑道,“刚刚安叔说什么,那林娘子是独立的女户?”

  廖怀安被廖文清一惊一乍弄得有些莫名,疑惑地点了点头:“是,单立了女户!”

  廖文清一拍手,哈哈大笑道:“女户!妙哇,实在是妙哇,我怎么就忘了在这个茬儿了!”

  大笑几声,又忙不迭的吩咐门口的*:“怎么不赶紧给安叔上茶?哎,再把我前儿拿回来的那罐好酒过来,让安叔带回去尝尝,那可是从未有过的好酒!”

  连声吩咐了,廖文清一撩衣摆在廖怀安旁边坐了,亲昵道:“安叔,你说说,那女子是单立的女户,这种户籍的fù人不是按例不能再嫁,只能招赘?”

  饶是廖怀安伺候的年岁多,心眼儿转得快,这会儿也有些跟不上三少爷的一时三变,木木地点点头,道:“按例确是如此,只不过,我们乃是商籍,公子……又未入仕,是而也算不得紧要!”

  廖文清再次一拍手掌,抚掌大笑道:“哈哈,就是要的这个,我不是官身,我没有入仕,可有些人是官身啊,有些人还指着往上步步高升呢!哼,我就看他敢不敢霸了女户fù人,强行纳为姬妾!”

  哼,你个混账王八蛋,居然敢坏你廖三爷的好事,我就看你敢不敢违了法例。你最好挺直了腰子……别尿了!

  冷哼一声,廖文清眼中寒光一闪,随即转了笑颜,拉着廖怀安的手细细商量起请官媒,前往刘家岙提亲的诸般事务来。只不过,廖文清最后嘱咐廖怀安,且等几天,他去做些安排,再让官媒动身!

  廖怀安不知出了什么事,让昨晚还急得火上炕般的三少爷突然改了注意不急了,但,他时刻警醒着自己的身份,就是个奴才头儿,主子如何吩咐他就如何尽心去做,其他的缘由,知道了也就装在心里。主子不说的,他也不会向主子询问什么缘由……至于,背后弄清楚来龙去脉,只要手脚干净,就是必须的了。

  商量妥了,廖怀安抱了一只黑瓷小坛子恭敬告退出去,廖文清再次跳了起来,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游走起来。

  他在安阳府结识的官家公子不少,但这事儿非同小可,必须找一个有用又妥当的人递过话去……方能事半功倍!

  ××××××××××

  就在刘家岙林家大小因受到林旭的家书欢喜不已的同时,林旭一行跟着回春堂的商队也经过几日艰苦的跋涉,终于要走出险象环生的大山了。

  从十八里铺向北十八里进山,若是一路顺遂,大概需要四五天就能走出大山的,却在商队进山后的第二天遭遇了大雨。

  山路本就险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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