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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虞老师也在这里。”

  “你真当我怕那老东西?”话是这么说,廖晖本想更进一步的手却颓唐地自半空中落下去。再猖他也不敢明抢虞仲夜的人,倒不是真怕了明珠台台长,可能因为稍许沾着亲故,自打那声姐夫叫出口,莫名就矮人一截。

  廖晖有些悻悻地走近水池,也低头看那一池恶鱼,对身边的刑鸣说:“这些红腹不值钱,真有意思的是印第安武士和辛古,凶的狠,只能单cāo,不能群P。”

  这鱼是廖晖决定养进去的,没觉得人来人往的酒店里养一池子食人鱼有什么不对,他是恶人,恶人养恶鱼,天经地义。

  “不懂它们的区别。”刑鸣不进也不退,就这么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跟人搭话。

  “区别大了,红腹是P属,单条胆小,群居才猖,但如果饿一阵子,这池子里的场面就火bào了。”廖晖挺得意,他向来以糟践生命为乐。

  刑鸣又低头看了一眼,池子里头不少鱼,尾鳍背鳍都有损伤,显然是食物缺乏时自相残杀所致。刑鸣感到不舒服。打从第一眼,他就不喜欢廖晖,本能地抵触与他接近。

  但可能冥冥之中亡父指引,他跟这人还有不解之缘。

  孽缘。

  廖晖身上那阵浓烈的香水味钻进他的鼻腔,令他突然心生一念。他向廖晖那边挪了挪。

  虞仲夜随时可能出现,廖晖原本不想再招这个主儿,没想到对方主动靠近,他便又心痒起来。他拉过刑鸣的手,攥在手里抚摸两下,然后又展开胳膊,摸上了他的屁股。

  刑鸣本人十分冷感,但这紧身马裤勾勒的躯体竟显出一种蓬勃的ròuyù,极具攻击力。廖晖摸着摸着就骂了一声:“虞仲夜真他妈福气好!”他突然真心惋惜,叹着气说下去:“你别跟着虞仲夜了,跟着他干嘛呢,你想要的我都能给,给的还比他多。”

  “我想要的东西跟钱没关系。”这里没有旁人,刑鸣强忍着一阵涌向喉咙口的恶心劲儿,放开了胆子套话。

  “我知道你跟在虞仲夜的身边是图什么。”廖晖还真就上套了,但也有可能他从来没把这平民小子当个威胁,“但我告诉你不可能。盛域真正的掌门人是我姐和她先生,可他们都是看洪老爷子的脸色才有了今天。”

  “可洪书记就快退休了。”刑鸣意思明显,大树底下好乘凉,倘若大树倒了呢?以前人们管官员退休叫“平安着陆”,但如今退休后落马的大官小吏也比比皆是。

  “是啊,快退休了。”廖晖突然嘻嘻一笑,贴上去,在刑鸣耳边呵出一口热气,“即使退休了也扳不倒,拔出萝卜带出泥,甭管洪家廖家还是虞家,从上到下就没有干净的人,也就虞仲夜他儿子干净吧,可他儿子手上还有大把盛域的股份呢。”

  刑鸣微微一惊,自古官贾一家,何况他们原本就是一家。

  他得意忘形,也忘了这一茬。

  “虞仲夜怎么说,确实是个战略家,眼界向来宏观的很,否则一介小卒能混到今天这地位?中国说到底就是个‘人治’的社会,他怎么可能自凿其船呢?”廖晖的笑容完全放大,手也更不安分了,手指下移,在那道幽径处反复摩挲,“他要没许诺你什么,就是想白嫖你,他要许诺了你什么,还是想白嫖你。”

  廖晖说话的时候,刑鸣偶尔侧头看他一眼,他发现近看之下,廖晖的脸更丑恶了。他的脸上斑点丛生,毛孔林立,他的眼眶又乌又大,像是纵yù过度。

  体表越来越烫,那是血管里的液体在翻滚,在沸腾。刑鸣的目光移向那池水虎鱼,而他的目光一与那些凶恶贪食的鱼类接触,体内所有乖戾的因子瞬间都活跃起来。刑鸣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眼眶血红,就跟那一池食人鱼一样,他鬼使神差地在廖晖背后抬起一只手。

  他想把这张丑恶的脸摁进鱼池里。即使以同归于尽的姿态。

  “鸣鸣。”

  有个声音及时制止了他。

  刑鸣方才手在动,心在跳,但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直到虞仲夜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才从这种怔忪失识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刑鸣转过头,一脸委屈地望着虞仲夜,曾经一双雪亮如刀的眼睛,此刻懵懂得跟个孩子似的。

  廖晖也掉过脸,跟投降似的把双手举过头顶,笑着喊了声:“姐夫。”他对险些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虞仲夜不看廖晖,只看刑鸣:“过来。”

  刑鸣差点酿成大祸,被虞仲夜拖进酒店一通教育。

  外头还是正午,虞仲夜一拉窗帘将日光与房间完全隔绝,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马鞭,一把将刑鸣推在床上,照着他的后背就是重重一鞭。

  一鞭一道血痕,衬衣当场破了。

  刑鸣不讨饶,直接反抗,扑上前去夺虞仲夜手里的鞭子。

  像一种粗暴的xìng爱姿势,虞仲夜从背后压制刑鸣,将他完完全全制服在床,又一扬手臂,狠狠抽了他几鞭子。

  “虞仲夜!你个老狐狸!你个老王八蛋——”刑鸣疼得每一鞭都骂一声,口无遮拦。

  虞仲夜一言不发,容他骂了一阵子,忽然抬手将马鞭勒进刑鸣嘴里,仿佛给烈马套上马缰。马鞭很糙,上头还有一股马匹身上的腥味,呛得刑鸣眼泪出来,他拼命地甩头抵抗,想把勒进嘴里的马鞭再吐出去。

  但无济于事。虞仲夜勒得极紧,他的前舌磨出血来,嘴角也破了。

  虞仲夜反折着刑鸣双臂,连同内裤一起扯掉他的紧身马裤,丰盈而白.皙的臀部肌ròu一下弹跳出来,高耸如丘。

  虞仲夜的气息也乱了,盯着刑鸣鞭痕累累的身体,紧勒马鞭的手稍稍松开一些。

  刑鸣却是一刻不停地挣扎,终于得隙吐出嘴里的鞭子,他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好容易喘匀以后也不再骂了,反倒平心静气地说:“你不敢要我。”

  虞仲夜确实有阵子没碰过他了。

  这段关系里他才是常常怯弱的一方。但刑鸣今天胆儿是真肥了,竟不无讽刺地笑了,重复一遍:“你现在不敢要我了。”

  虞仲夜身体力行,让自己的一部分楔入刑鸣的身体。

  我要你。

  他说。

  第89章

  一场暴行结束,刑鸣完完全全动不了了,背上全是血条子,连丝绒被子都碰不得,更别说直接躺下了。他只能趴着睡觉,被子褪在腰下,露出大片光luǒ优美的后背。

  床上污迹斑斑,混合着血迹、泪迹还有精斑。一个人的爱、yù与生命凭证,全齐活了。

  虞仲夜抽罢刑鸣一顿鞭子,又泄完自己yù望,便坐在他的床边吸烟。刑鸣趴在床上昏睡了两个钟头,这两个钟头里,虞仲夜烟不离手,一根灭了,一根又燃。

  然后刑鸣终于睡饱了,动了动,睁开眼睛。

  乍一眼,看见满屋子缭绕的烟雾,虞仲夜那张极英俊的面容就半隐在烟雾中。

  虞仲夜见刑鸣醒了,便把自己叼着的烟递在他的唇前,淡淡道:“止疼的。”

  背疼,屁股也疼,刑鸣将信将疑地凑上去,咬住虞仲夜刚刚咬过的滤嘴,小心翼翼吸了一口。外国烟,味儿很呛人,但这种唇与唇间接触碰的湿润温暖令人舒服,如接一个浅浅的吻。

  还真觉得背上那阵火烧火燎的痛感有所缓解,兴许是烟碱暂时麻痹了人的痛觉神经。

  刑鸣有点上瘾了。虞仲夜想把拿烟的手抽开,他便昂着脖子追上去,连连深吸了几大口。

  这一下吸猛了,刑鸣呛着咳了两声,虞仲夜便笑着用手指将烟蒂捻灭。

  起身开窗,湿爽的河风一下吹入房间,吹散一房烟味。

  Harold大部分时间待在马术山庄,虞仲夜去个电话叫他过来,问:“有没有治鞭伤的yào?”

  Harold毕恭毕敬地点头:“有的,您稍等。”

  Harold很快把yào取来,问虞仲夜:“需要我吗?”

  虞仲夜道:“我来就好。”

  虞仲夜转身时,Harold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一声:“您看上去很疲惫,真的……不需要我吗?”

  刑鸣还在內间的大床上趴着,看不见门口的Harold说这话时的表情,却能听见他的声音。Harold的普通话很标准,比字正腔圆更难得的是他饱含水分的嗓音,情绪储备得深厚而饱满,不难令人产生一些缠绵悱恻的联想。这种情绪可能林思泉有过,骆优也有过。

  钱权已是春yào,何况还有这样一张英俊的脸,这些漂亮的男孩子简直是丰收季的果实,任明珠台台长采摘。刑鸣不无同情地这么想着。

  Harold不得所愿,黯然退场,虞仲夜取来伤yào回到內间,耐心地将伤yào敷在刑鸣的伤处,每敷一处都问他:“疼不疼?”

  刑鸣满眼茫然,一遍遍捣蒜似的点头:“疼。”

  舌头破了,声音听来含糊不清,有点可爱。

  虞仲夜捧起刑鸣的头,亲了亲他的前额,温柔得与方才施暴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疼是让你长记xìng,做事得考虑后果。”

  方才那鬼迷心窍般的杀人念头已经没了,刑鸣自己也后怕得很,但仍嘴硬地不肯服软,他想撑起身体辩两句,一身疼痛立马敲醒了他,又不得不蔫回去。被子滑下一些,露出半截屁股与一道若隐若现的沟槽。

  曾有那么一阵子,虞仲夜对刑鸣的身体需求强烈,他自己清楚了解这种需求无关爱yù,只是本能。他注视他的眼中时时可见一种褫夺一切的yù望,非常露骨,他想侵入,想征服,甚至想在《东方视界》直播中途就让老林把人带回家来弄。

  这种兽类的本能正在消退。

  虞仲夜倾身靠近刑鸣,手指轻轻划过他破损的嘴角,突然问:“你要什么?”

  刑鸣望着虞仲夜,不知对方缘何问起,不知自己如何作答。

  虞仲夜又问一遍:“你要什么?”

  刑鸣的眼珠慌乱地转动。

  “想清楚你要什么。”

  虞仲夜起身,要走。

  刑鸣伸手,试图挽留虞仲夜的离去,但他的手指仅在空中虚晃一下,便又无力地蜷缩起来。

  刑鸣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虞仲夜离开后就再没回来,可能又应酬那个谢顶去了。刑鸣一个人在豪华酒店的豪华大床上趴睡一夜,直到被老林从马术山庄接回明珠园的时候,已是周一下午。

  错过了每周一上午的选题例会,刑鸣进了办公室,第一时间让阮宁把大伙儿的讨论整理成文字材料,送到跟前来。

  来送选题的不是阮宁,而是虞少艾。阮宁手头有另一个编辑jiāo待的活儿,不知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还当这是职场里司空见惯的“大鱼吃小鱼”,团队最底层的人面对虾米似的实习生,总算也有了可以差遣的对象。

  虞少艾把文件材料递给刑鸣,笑嘻嘻地跟他招呼。这么阳光俊朗的年轻人,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白牙尽显,整个天地都亮了。

  刑鸣却始终低着眼睛,不敢看他。

  他猜,即便老林能把去小县城接人的事情圆过去,但就凭向小波那番话,经过台里这些好事之徒的口舌传递,也该人尽皆知了。

  虞少艾仍努力装作一无所知,喊他一声小刑老师,问他觉得哪个选题合适?

  刑鸣已经翻阅到手上最后一个选题,阮宁报上来的,名叫《山魈的报复》。说的是福建某村子里的人无意中抓住一只总偷牛羊的怪物,很像古书里形容的“山魈”,由于担心它会为祸,人们使乱棍将山魈打死,并且抽掉它的脊椎骨。

  但自那以后不多久就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不少儿童腿脚无力,甚至出现瘫痪的前兆,而村里所有新出生的婴儿都没有脊椎。

  阮宁喜欢互联网上那些八卦,也颇擅捕风捉影,刑鸣嘴角不屑地翘了翘,把手上的文件又扔回办公桌上。

  无稽之谈。

  这周四的节目已经定下了,但刑鸣属意下周四做一期关于冤案纠错的节目,邀请一对被判死刑又判死缓最后无罪开释的叔侄,一年前的新闻不算新鲜,但节目组很容易找到新鲜的切入点,顺便承接这周五为刘老师正名的《明珠连线》,这种借力打力的本事,不只骆优才会。

  虞少艾记下了刑鸣的安排,又给他送上一支包装齐整的派克金笔。礼轻情意重,这是组员们贺他金话筒提名送来的礼物,别的台绞尽脑汁未必能出一个,明珠台只要提名就必当选无疑。

  一年一度的金话筒,主持人届的最高荣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甚至不是合格的兵,刑鸣跟那些愤世嫉俗才大志疏的文人明显不同,譬如自己的师父,譬如王编辑。他打小看重荣誉,俗话就是虚荣,何况整个明珠园里除了骆优,也没一个年轻主持能够他看一眼的。

  刑鸣对金话筒当然求之若渴,但正因为骆优的存在,他始终不安于虞仲夜的安排。

  更令人不安的是,刘亚男突然失联了,与狱警张宏飞如出一辙。

  虞少艾一直坐在刑鸣对面,见他神色有些异样,也大约猜出在想什么,于是问:“刘老师的事情……没问题吗?”

  刑鸣这才抬脸直视虞少艾的眼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台里决定自查,周五的《明珠连线》会作出澄清。”

  虞少艾问:“那你呢?”

  “我?”刑鸣又避开虞少艾的目光,垂着眼睛想了想,“我准备台庆晚会。”

  “我爸那人……”虞少艾意味深长地看了刑鸣一眼,见他目光刻意避着不与自己接触,叹口气说,“上回我们去查访,你怕摄影机吓着那些乡里人,我自己悄悄录了一些,兴许以后用得着。”

  虞少艾站起来,带着复杂难言的表情走出去。

  这表情刑鸣看见了,已经放平了的心又躁起来。他拆开包装,摩挲着那支派克金笔,若有所思。

  台里上下虽对刘案只字不提,但老陈受罚是真,骆优失奖也是真,而今形势一片大好,虞少艾的担忧显然没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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