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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么?

  刑鸣不答话,只伸手去扯虞仲夜的睡袍衣带,打算脱下这件碍事的衣物。

  但对方摁住他的手,竟然不让。

  虞仲夜转过身来,一张脸慢慢向刑鸣靠近,直至两人气息相闻,jiāo睫相距,像是即将发生一个热烈的吻。刑鸣气息已然慌乱,但虞仲夜目光依然沉静,又问一遍:“你要什么?”

  也就三个字,他支支吾吾曲曲弯弯含含糊糊,还是说了出来。

  不知虞仲夜是不满意还是没听见,用力掰着刑鸣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我没听清楚。”

  刑鸣僵着不动,袒露真心太羞耻,遭受逼迫太难堪。他突然扑上去,紧紧搂着虞仲夜的脖子,想贴在他的耳边亲密私语。

  虞仲夜粗鲁地把他推开:“喊出来。”

  刑鸣瞪着眼睛抿着嘴唇攥着拳头,还是那三个字,像一股炙热的气流在体内翻腾,经脾胃,过心肺,冲击喉口,终于bào发出来。

  我要你。

  刑鸣还想喊第二声,但虞仲夜没给他机会,他咬着他的嘴唇狠吻,真跟狮子进食似的,全咬破了,一嘴的血腥味。然后虞仲夜把刑鸣竖抱起来,刑鸣个高,半截身体倒挂于虞仲夜的后背,跟被扛在肩上也差不多。他们走出书房,去向卧室。

  晚些时分刑鸣自虞仲夜的怀里醒过来,不像过去,一觉睡醒虞台长多半不见踪影,又或者一时一心境,当初是他自己在这床上底气不足,总是战战兢兢的,担心随时会被扫地出门。

  两人侧身躺着,虞仲夜宽阔的胸膛贴服他的后背,强壮的大腿抵靠他的下.身,虞仲夜的一只大手托扶于他大腿后侧,抬高他的臀,使他的后庭始终无法闭合。shè精后的xìng器仍不知餍足地伏在穴里,结合处充盈一种幸福的饱胀感。

  即使对方人还未醒,刑鸣仍能感受到自己被深深拥抱,被完全接纳。

  这辈子从没睡过这么踏实一觉,刑鸣这才注意到当时被他砸掉的玻璃窗已经修复成原样了。对着光亮如同镜子的落地窗,刑鸣免不了一阵恍惚,在高潮来时的某一瞬间他想,如果这一生都这么过,过得这么详实安稳,天上看着的父亲应该也会满意。

  天色黑了六七分,透过落地窗的光线变化纷繁,一丛树木的yīn影无声无息地爬上来,外头隐约传来鸟类归巢的叫声。

  刑鸣脱离虞仲夜的怀抱,下床来到落地窗前。

  双手平举在身侧,以炽热的掌心贴在冰凉的钢化玻璃上。

  他赤身luǒ体,毫无愧赧。

  虞仲夜也醒了,从身后接近刑鸣,问他,在干什么?

  “我想我爸了。”刑鸣回头看着同样袒露身体的虞仲夜,有点委屈地皱眉,“我好像一直做得不好。”

  “你一直做得很好。”虞仲夜捧起刑鸣的脸,轻柔的吻落在他不平整的眉心,“你不愧是刑宏的儿子。”

  这是他第一次从虞仲夜的口中听见父亲的全名。

  曾经鲜血淋漓的伤口,终于令他像士兵一样光荣。

  明明不久前才大干过一场,刑鸣此刻又有了yù望。全身血液同时向下.身汇聚,他费力地扭着脖子,一边替自己手yín,一边跟虞仲夜接吻。一股白浊液体自铃口喷出,溅在锃亮的玻璃上,待虞仲夜硬了以后他们又回到床上。

  老陈前阵子领了处分,马屁拍的愈发殷勤,他认定了台庆晚会是个翻身的机会,所以关于晚会的筹备进程,他每天搜罗针尖麻粒的信息,事无巨细地都提前向虞台长请示汇报,以示绝对尊敬。然而虞仲夜连着几天没进明珠园,老陈悄悄问了台长秘书,对方也不知道,只说没有出差。

  恰巧这天碰见老林回台里替虞台长取东西,赶紧贴上去问:“虞叔最近什么动静?”

  老林夸张地摇了摇头,转而又幽幽叹气,自问自答:“什么动静?还能有什么动静,唐明皇又接杨贵妃回宫啦。”

  私下里老林也不太敢直呼虞仲夜的名讳,只敢借古喻今,唐明皇与杨贵妃分别隐喻了谁,答案不言自明。老陈是个懂戏的,听过昆曲《长生殿》,知道“贵妃忤逆,放还本家”,那杨贵妃前后两次被逐出宫,到头来还不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他是得罪过刑鸣的,或者说他们八字犯冲,互相不对付过。一想到虞台长真把那小玩意儿捧在了心坎上,老陈后怕不已,抱着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的侥幸心理又问:“不至于吧,那小贱货除了长得帅点,还有哪儿好?这回闯出这么要命的大祸,虞叔不都重罚他了,还能图他这个新鲜?”

  “罚?罚他是为了护他!上头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再让他在台前晃悠,多少条命都不够他丢的!”老林还是一脸故弄玄虚的表情,一副不痛不痒的口气,“陈主任哟,您可别再一口一个小贱货了,这都登堂入室,正式知会老爷子了。就连少艾……少艾都给撵出去住了。”

  老陈想了想,又问:“那虞叔调任公安部的事儿……有信没有?”

  老陈比老林年长好些岁数,却跟老林称兄道弟,毫无长幼顺序地乱叫一气,平日里小恩小惠没少打点,老林收藏的一众名表里他老陈就贡献了不少。

  老陈平日里溜须拍马成xìng,但说到底,还是真真佩服虞仲夜的。官场上有句话,不中听但中用: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他老陈再八面玲珑最多也就是投人所好,领导喜欢什么,他送什么。但虞仲夜不一样。洪书记好弈,他便博览棋谱,能以高手姿态跟你对弈,让棋都让得毫无痕迹;骆总理擅书画,他竟也能自成一代大家,跟你以笔墨会友,远比那些送字画上门的投契、风雅多了。

  没人能随随便便成为传奇。百科上,虞台长的经历是个传奇。但传奇背后是不眠不休换来的一身本事,而这些本事都是不打无准备之仗,一早就奔着人上人的地位去的。

  明珠台明里暗里那些运作老陈比他还清楚,老林也不把这样的陈主任当外人,压低了音量道:“你知道尤会长后头的人是谁?”

  他几乎以耳语的姿态吐露出一个名字。

  网上也有过类似传闻,但老陈仍是不太信:“要真是这样,骆少能不知道?能随随便便就做那期《明珠连线》?”话音未毕,便谨慎地四下打量,唯恐失言被人听见。

  老林继续说下去:“老爷子已经下台了,这涉着钱的事儿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直播出事那天,虞叔被老爷子请去喝茶,晚上十一点多了才出来,我看虞叔那脸色,怕是当场就跟老爷子顶过了。后来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他调任的事儿,虞叔只阖着眼睛给了我两个字,”老陈竖起两根指头,顿了良久才道:“再等。”

  再等。

  一句“没有政法系统的工作经验”,再等便是空等。

  唐明皇是男人,虞台长也是男人,唐明皇文治武功开盛唐基业,虞台长革新变旧创明珠辉煌,按说都非平凡男人,而是男人中的英雄。

  但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像是个宿命。

  老陈问:“老爷子这是不高兴了?这事儿就这么搁浅了?”

  “看虞叔怎么运作吧。其实牵涉红会的那期自查节目一出,人人都明白,明珠台与虞叔根本没必要担责,止于自作主张的刑主播是最明智的做法。”老林叹气得更凶了,“虞叔说是江山美人都要,我看关键时刻还是要美人呐。”

  第96章

  跟陈林二人想的一样,也不一样。虞台长确实美人在怀夜夜洞房,但也没有不务朝政。他这两天头疼发作,特意吩咐秘书把工作送进家门,多数时间仍在办公。

  客厅里的家庭影院正放映着台庆晚会首次带妆彩排的全场内容,一位民歌艺术家与一位歌坛天王合唱一首经典民歌《大唐芙蓉园》,民族的牵手流行的,典雅端方的淑女搭配奇装异服的潮男,效果很不错。

  两位都是各自领域的绝对大牌,演唱完毕还留在台上接受主持人的调侃,骆优身边站着另一位男主持,临时从文娱中心提拔上来的,还真没骆优镇得住场,颜值输了一大截,气场差了七八分,台庆晚会的正副导演这个时候才觉得惋惜,如果台上站着的是刑鸣,一定匹配多了。

  菲比上回被吼怕了,跟新来的营养师知趣地躲在别的厅里,尽量不与老板同处一室。

  其实她也纳闷,自己虽说年岁不大,在虞台长之前同样伺候过一些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譬如以前有对身价逾百亿的年轻夫fù,也是几乎人不离床,一日三餐都得黏在对方身上解决。

  但人家那是新婚不久,还处于干柴烈火的蜜月期。

  菲比自然不懂,中国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何况这一别还是险些生离死别,虞台长的兴致说来就来,刑鸣也乐得享受。

  这会儿两人也都衣衫大开,刑鸣不着内裤,身上只松垮垮地挂着一件虞台长的白衬衫,被一身热汗洇得半湿,隐约透出ròu色。他分着两条长腿,跨坐在虞仲夜的身上。虞仲夜拿毯子裹着他,抱在怀里。

  虞仲夜头疼再次发作,刑鸣正替他按摩太阳穴。

  即使背对电视,他也能听见骆优把晚会串词念得意气风发,也能想象一身昂贵礼服令他如鸡群中的凤凰,多么光彩夺目。他还听说了,南岭也会在台庆晚会的某些特殊时段露脸,依旧干他主持人大赛夺冠之后就没少干的事儿,念广告。

  骆优获奖众望所归,南岭的粉丝也一直蹭蹭增长,就连一口微带川音的普通话,也被喜欢他的粉丝剪辑制作成有趣的视频,连同水军凑了十万转发,顺利拉动不少路人的好感。

  每个人都在忙碌中发展。按说这个时间他也应该在福建的某个山村查访,但绑架之后,他没联系过骆优,骆优也没以领导的身份联系过他。这两天在虞宅,他闲来无事就上网,偏也凑巧,天涯上有个很热的贴叫《闽北鬼事》,里面有个故事讲的就是山魈的报复。

  一些不知真假的故事浏览量百万有余,但刘案已经彻底翻篇了。尤会长突然死了。有传是黑心钱捞得太多,东窗事发之后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也有说是上头有人迫他自杀,因为刑案中的当事人一旦死亡,司法机关就只能终止案件审理,再不能牵扯出更多幕后人士。

  而今网上鲜有人提及这件案子,也鲜有人提到他。只有那个曾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的批评家,看出了最后一期《东方视界》平静中的决绝,是他豁出一切以舆论倒逼真相。

  他以从未有过的宽容的口吻骂他愚蠢。

  螳臂当车,你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烈士坟头的草已经及膝了,但太阳照常升起,世界仍是一派欣欣向荣。

  刑鸣偶尔会想,这样到底值不值当。

  台庆晚会不惜血本,舞台灯光瑰丽无比,映得虞宅大厅也时明时暗,如梦似幻。刑鸣卖力地在虞仲夜的太阳穴上搓动拇指,听见骆优提高音量念出“共谱新篇”四个字时突然就不动了,他伏身靠向虞仲夜的肩头,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这小狐狸牙利得很,咬人还不留余力,上回差点把那绑匪的耳朵咬掉半截,这回一口下去也立马见了血。虞仲夜倒不生气,反摸了摸刑鸣的后脑勺,问他:“怎么了?”

  刑鸣松了嘴,歪着脑袋枕着虞仲夜的肩膀,懒洋洋的样子:“累了。”

  虞仲夜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又问:“羡慕了?”

  “他羡慕我。”刑鸣想了想,实话实说,“我也羡慕他,但我不后悔。”

  “再等等。”虞仲夜强行掰正了刑鸣的脸,轻轻吻他的嘴唇,似诱似哄。

  他明白,让他等是出于安全考量,他倒不是不喜欢记者的工作,也知道上回差点被人弄死,无论如何得安分一阵子。只是心里仍免不了发闷,刑鸣强笑一下,继而紧贴虞仲夜的唇,伸出舌头回应他的吻。

  待虞仲夜去书房向秘书传达对台庆晚会的改进意见,刑鸣仍裹着毯子,伏在柔软的小牛皮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想起还在上海治病的崔文军,便给他去了一个电话。

  好容易电话才接通,老崔一听见刑鸣的声音,眼泪就下来了,他说,医生都说没治了,孩子还有大好的前程呢……

  刑鸣一时拙舌于安慰,沉默半晌才说,医疗费你不用担心,无论是我个人捐助还是发起社会募捐,一定会想办法替你解决,只是这病来的那么离奇,医院方面都没找到病因?

  老崔说那位专家医生详细问了崔皓飞的发病情形,知道他在替一家yào厂试yào,建议他们去当地的疾控中心申请鉴定,小崔脊髓致病可能与那个生物制剂有关联。

  刑鸣微微皱眉,问:“哪家yào厂?”

  崔文军泣不成声:“就是《东方视界》的赞助商,盛域。”

  刑鸣在书房外徘徊半晌才推门进去。他心里隐隐已有预感,但又实在不愿意把它坐实了。

  他刚刚死里逃生,也刚刚获得爱情,他已经决定从长计议父亲的案子,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与盛域那方起任何冲突。

  古有忠孝两难全,而如今,公义与爱情,为什么偏要他刑鸣舍弃一方。

  虞仲夜和秘书的通话已经结束了,正仰靠在沙发上,扶着额头养神。

  书房里烟雾缭绕,虞仲夜的手里也夹着一支。他拿烟的手微微发抖,手臂上bào出虬结的青筋。

  刑鸣记得虞仲夜说过,烟是用来止疼的。

  他一早知道虞仲夜经常头疼,明珠台台长日理万机,只是近来这头疼发作得愈发频繁,难免让他一个医学生产生不好的联想。

  刑鸣放轻了步子靠近虞仲夜,伸手轻轻按上他的额角:“头还很疼吗?”

  然而虞仲夜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带进怀里,牢牢摁坐在自己腿上。

  虞仲夜搂他很紧,埋脸于他颈窝,连绵而滚烫的吻,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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