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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身已被他顺势揽在怀中,四目相对,他目光清然的像杯盏里刚冲的茶水,“进入太学阁都要有自己的表字,你表字什么?”

  竹廿黯然摇了摇头,“女孩子有名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字?”即使父亲那么宠爱她也只是给她取了个名字。

  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朕给你取一个吧。”

  “多谢君上。”她任由他抱在怀中,低低道。

  慕容雪弄沉思了一会儿,“叫知白吧。”

  “嗯?”知白?不知出自何典?

  慕容雪弄也知他疑惑,左手扔揽着他,右手提笔于案书写。他握笔的手那么好看,竹廿忍不住想:此生如能执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偕老,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都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她似乎从来只注意到他的手,却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脸。如此想着不由得抬眸悄悄的看着他的脸。

  他一手揽着她,微弯着腰就案而书,因此竹廿一侧眸就看到极近处的一张唇,脸“腾”地一下便红了起来,赶忙移开眸,他似觉察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扑捉到她游离的目光,唇角一勾便笑了起来,却不点破,蘸了蘸墨继续写。

  竹廿是再也不敢偷看他了,别开目光努力让自己平定下来,可越是平定便越清晰的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了进来,连连摇头,又不敢拿开他的手,只觉每一分都是煎熬。

  好在慕容雪弄写字也快,不久便投笔,而后将写好的东西递给她,竹廿释如重负,心道终于可以趁此机会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想他依然揽着她,好整以暇并饶有兴致的看着,竹廿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目光别有深意,也不敢深究,转向锦帛。

  君上不愧是君上,连字也写得如此大气威严,苍洪遒劲,睥睨六合!

  “湘帘剪日影,檐铃风徘徊。研墨桃花案,涂鸦竹子台。好别致的景色,竟是写我这书房么?”慕容雪弄也不回话,只是笑着等她继续读下去。

  “甩眉抛沉吟,相思叩齿来……”脸再次绯红如霞,她只是偷看了他一眼,怎么他竟如此敏锐的扑足到自己的心事?他只是含笑的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

  竹廿不知自己是心虚还是心柔,声音也温温软软了下来,“……莫道心不古,樽前惟知白……”念到最后一句不由得便沉吟下来。

  莫道心不古,——那么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慕容雪弄已柔柔的将她抱在怀中,唇轻轻的点在她的额头,轻如落絮,温如夕阳,声音夹着风铃的轻吟回dàng在耳边,“知白,朕只是想让你明白,这里不是牵笼,朕也不是想要囚禁你。”

  不是想要囚禁她?那宣她入宫却是为什么?将她摆放在这里又是为什么?难道……

  诧然抬首,慕容雪弄也松开她,淡定从容的品着茶,竹廿到嘴的疑问只得压下去,她知道君王所能明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不能再追问,心却有些怅怅然。

  “去换衣服,朕带你去太学阁。”竹廿才郁郁的进了里屋,心却一直想着那首诗:

  湘帘剪日影,檐铃风徘徊。

  研墨桃花案,涂鸦竹子台。

  甩眉抛沉吟,相思叩齿来。

  莫道心不古,樽前惟知白。

  心道:慕容雪弄的字写的好看,诗也写的好啊,他这样日理万机的帝王,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这样的温柔细腻的辞墨,真让人想不到。

  换了件儒衫,又着眉弯替她挽了个书生髻方才出来。慕容雪弄见她举止自信洒脱,似又看到当年楚云楼那个广袖疏襟、自肆疏狂的少年,不由莞尔,如冰雪上乍然开出雪莲,整个思存馆因此而迷炫。

  宫里谁不知道慕容雪弄绝少笑,就是面对太后帝姬的时候也是淡漠着一张脸,竟为竹廿而笑。

  “你们叫什么名字?”出宫时他看着恭送他的人。

  “回君上奴婢小曲。”“奴婢小令。”“奴才阿酒。”“奴才阿剑。”

  他看了看竹廿,“这名字都是你取的?”竹廿汗颜,“是。”

  听他尔雅低喃,“有曲有令,有酒有剑,倒真是好生活。——以后各宫主子来访就说朕的命令,不得打扰,尤其是白日。”

  “奴才遵旨。”

  慕容雪弄带竹廿到太学阁的时候,太学阁中主要人物已恭候在门外,“臣等见过君上,君上万岁。”

  “众卿平生。”在太学阁正堂上坐了下来,几箱书简抬上堂来,“众卿,这些书简上记载了从洪荒一年到洪荒五百零九年来各部落战争、朝野大事,是由史以来第一部最祥尽的编年体史书。”

  “编年体史书?”太学生们惊诧,太学阁里有写史书想法的人不少,敢下笔的却少,更何况写一部如此盛大的编年体史书。

  “君上,敢问此书是何人所著?”疑问之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伟岸英俊,浑然正气,下鄂上绪了胡子,却更显威严之色,应该就是写《九国论》的太学令左央。

  竹廿恭敬的行了个礼,“晚生竹词,还望左央先生多多指点。”

  虽是在太学阁,但她以左央先生称呼自己,显然是不在意自己是太学令的身份,反而更景慕自己的才华,左央不由对这个以笔墨识人的少年略有好感。心道:原来他就是与西爵之女并称“二竹”,尘瀛传名“衔笔公子”的竹词,瞧他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竟能编撰百年史书,并得君上认可,真是后生可畏。

  “言重。言重。”

  “国中无史如人无祖宗。洪荒以来各部战乱,我朝乃是由洪荒未年兴起的百越人建立,因此自称百越子孙。百越并不是一个渊源深厚的古老民族,仅数百年历史,因此焉西一代许多老族虽表面臣服,心里却并不服气。”慕容雪弄道出此来目的,“史书就是给祖宗树立的一块不倒的墓碑,如在这些倚老买老的老族之前修成一部盛大的史书,就是把祖宗的墓碑抢了过来,这将是一个不兵的胜战。”

  “君上所言甚是。”竹廿并没有想到修史竟还有如此意义,怕慕容雪弄早有此意,只是一时没有人选,而她的出现则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以后众卿当协助知白,尽快将这部史书修出来。”

  “臣等必不负君命。”为接如此重要的使命而兴奋。

  “砚宁何在?”慕容雪弄忽然问,砚宁是南觅的表字。竹廿心道:砚宁这两个字真好听,让人不由得想到夕阳宁静的照在书案上,案前的端砚里新研的墨未浓……倒也配做《箬女赋》的作者。

  “回君上他……偶感风寒,怕对龙体不多敬,此刻……”回话人一声淡白蓝襟儒衫,发冠束起,下鄂也绪了一点小胡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不如左央般威严,更见温文和气,令人如沐Chun风,定然是写《雪君赋》的景言了。

  “此刻南觅见过君上。”声音风流清爽,多有不羁之色,竹廿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南觅,弱冠之龄,作书生打扮,兰花色略透着青白的衣衫,广袖博襟,正大步而来,衣袂举举,飘逸又不失风雅气度。

  “不是说你身体不适?”慕容雪弄对他的无礼丝毫不介意,太学生们也见怪不怪。

  竹廿见他虽贵为南爵公子,却布巾束发,丝毫没贵族子弟顽绔侈奢之风,布衣寒襟,朴素又不失矜贵,不由大是好感。

  南觅一来便见阁中站立的少年,青衣的书生装,与自己一般广袖博襟,儒雅宽大,穿在她身上令他不由得想到新Chun刚发芽的嫩竹,忽在某一天长出一些嫩绿的叶来,而那叶也年少轻狂着,不管不顾得伸长着,使得整棵竹子看起来竿瘦叶大,飘摇不稳。

  他很瘦,却瘦出一种年少才有的勃发支棱的清韵根骨。

  这正应是“衔笔公子”该有的风度。

  那少年见他到来绯薄的唇不自觉间勾起一抹笑意,那笑不像Chun花般明艳,却像Chun风般温暖人心。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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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二)

  作者:诗念|发布时间:2016/3/8 1:24:58|字数:3258

  “听闻衔笔公子要来,我就是爬也要爬过来瞻仰瞻仰。”说罢人已到竹廿身前,被他如此快的速度惊得一愕,南觅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角眉眼吊梢略带轻佻,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所有好感都成了厌恶,竹廿心里忽然便升起一阵怒火!

  南觅怎么能轻佻?他应该像《箬女赋》的文笔一样深情细腻,温文卓雅,又悲婉感伤,这样才对得起那么一篇绝世好文!可这个男子……他真的是南觅没错?

  凤眼一眯,不假辞色道:“爬过来是瞻仰,走过来就是俯视,南兄是此意么?”

  南觅没想到这么矮小的少年竟也有如此气势,大感有趣,“原以为竹词需要瞻仰,如今一看却不如想象中高大啊。”

  她只有南觅肩膀那么高,他以压迫的姿态站在面前,竹廿也不后退,肩膀一斜,手环胸,颈高扬,眼睛眯成精亮的一点,灼如火焰,“南兄难道没听说过,浓缩才是精华?”

  南觅一愣,继而拍着她的肩膀大笑,“有趣!有趣!”

  慕容雪弄见他手,眼睛一眯,咳了声,南觅放下手,“以后知白便在太学阁里修书,你不可捉弄于她。此事要隐密,不得外宣,要尤其注意保护她的安全。”

  “君上放心,就jiāo给臣等吧。”南觅胸有成竹的道,对竹廿眨了眨眼,似在说:小子,以后就由大哥来保护你。

  竹廿嗤之以鼻:白痴!

  jiāo待完慕容雪弄回去,经过竹廿身旁的时候停了停,以为他有话说竹廿抬眸凝视着他,见他眼神波动,yù言又止,终只是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负手而去。

  他刚才是想说什么呢?竹廿看着他的背影不觉沉思。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肩膀被用力一拍,她回过神来,南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子,你是从哪儿来的?得君上如此青眼?”

  竹廿横了他一眼,转身对左央行礼,“晚生见过太学令。”先是先生,后太学令,既表仰慕,又不失礼数,倒是个谦恭的人。

  “嗯。”不等左央介绍又对他身旁的人拜道:“久仰景言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起来。”景言出手扶住她,果然是个亲厚温和的人,对他景慕又多了几分。“这位是北爵的即墨酣。”景言指着身边十三四文雅腼腆的小男生介绍。

  “有礼。”即墨酣?竹廿喜欢这个名字,酣饮、酣眠。北爵一族儿孙繁多,即墨酣是庶出,又生Xing胆怯,故而不得宠,但即墨遥却十分喜欢这个弟弟,亲自教他读书。即墨遥入宫以后他就参加了科考,竟一举进了前三甲,进入太学阁。进太学阁时即墨遥赐其名为“酣”,这“酣”其实隐藏着痛快的意思,她是希望弟弟此生不要像她一样,能够痛痛快快的生活吧。

  可瞧即墨酣腼腆的样子,他真的明白即墨遥的意思么?

  景言介绍下竹廿一一认识了在场所有的人,行见面礼,惟独没有对南觅行礼,他却不爽了,“难道我是空气?”

  “你不是空气,倒是一座大山,古人云:高山仰止。我又安能不停止仰望?”竹廿一本正经的道,阁里顿时笑成一片,景言道:“我带你去书房。”

  南觅马上献殷勤,“二哥你忙了半天了,这小子就由我带好了。”向竹廿挑了挑眉,好似说:小子,你敢不敢跟我来。

  竹廿秀眉一横,去就去!

  南觅带她来到一间很大的书房,书房里已放了一张书案,另一张书案空着的,想是要给她用的,“这书案是谁的?”竹廿指指靠窗的书案问。

  “本公子的。”南觅优雅的靠在窗户边玩世不恭敬的道:“今后就由我来指导你。”

  竹廿却不理会他,只问一边抬书的小厮,“只有这一个空书案吗?”

  “景先生……”下面的话被南觅的眼神打住,竹廿回首冲南觅一笑,一挥衣袖潇洒的出去。

  “喂,你去哪?”南觅跟出去便见竹廿正与景言说话,“景先生,我可以与你共用一个书房么?以后也方便请教。”

  景言看了看南觅,明白过来,温和道:“可是砚宁安排的地方不喜欢,那便过来吧。”

  竹廿想景言应该是那种温和优雅到骨子里的人。就连书房都摆得很是清爽舒和,一尘不染,不由得想谁嫁到这样的男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将自己的东西都搬了进景言的百舒书屋,一一摆放整齐。竹廿其实不喜欢这么整理的,她觉得东西在用的时候能最快的找到就好,可见景言一丝不苟的样子反觉不整理真的不好。

  整理后看着空前整齐的书案,她忍不住感叹,“想不到我的书案也有如此整齐的时候。”便见景言看着她温和的笑。竹廿想其实他该字“砚宁”的,怎么那么好的名字摊上南觅这么个人?

  真正的砚宁此时开口,“我带你去领取衣服。”

  太学阁有专门的服饰,根据不同品级颜色样式也不同,左央是白衣紫襟,是用锦做成的,锦缎垂重,显得人也颇为威仪正气,是太学令的衣服。

  景言的则是白衣蓝襟,竹廿更喜欢景言这种衣服,是用纱做的,广袖疏襟,看起来飘逸优雅,清华高洁,还带着江湖儿女的洒脱自由。当然后面只是竹廿的幻想,除了沈青阶她跟本没见过什么江湖儿女,而沈青阶穿的也和她想的差别很大。

  南觅穿的是便服不算,即墨酣穿得样式与景言的差不多,却是雪衣青襟,不如蓝襟好看。

  竹廿用一种儿时过年等父母从集上回来,拿新衣给她的心情跟在南觅身后。

  “你不必这么兴奋吧?”南觅忍不住调侃,他就不明她为什么不愿和他共用一个书房,他难道不如二哥有魅力?

  竹廿冷哼了声不理他。

  “太学生有专门住宿的地方,你要住吗?”南觅很有坚持不懈的精神。

  “不住。”她女的怎么方便和他们住在一起啊,再说了她就是想住慕容雪弄也决计不会让她住的。

  “那真可惜了。”南觅叹息。

  “可惜什么?”他们宿舍也很好吗?再好也比不过她的思存馆吧。

  “可惜你晚上不能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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