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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情潇洒,嗜酒喜乐,于竹里山间诗酒闲暇。”竹廿便想起当日他们一起游桃花古渡的情形,一时如遇知音。

  “不光男子,那里还有许多杰出的女子,一代女皇武则天,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女书法家蔡文姬,才女卓文君,有四位美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最主要是那里有一个史学家司马迁,行万里路,虽受宫刑而坚持不懈,写了记载上下三千年的历史的纪传体通史,——《史记》。”

  竹廿汗颜,她立志写史书,却屡屡因情而耽误,相对司马迁自己所遭受的算什么?惭愧低头,薛让静默不语,他一向善于把握人的心理,对她的态度早已在意料之中,果然竹廿沉吟了一阵,毅然决然的道:“我跟你去!”

  薛让便笑了。

  “要我何时走?”这一去就真的远离尘世了,她想与他们作个别。

  薛让却不急,“不急。等你看破这个红尘想要走时自然会走。”他毕竟不是凡人,看出她尘缘未了。笔尖一挥,一物落在她手中,“到时燃了这个,自会有人来接你。”竹廿接在手中怔怔发愣。

  写了一阵见她还在,“怎么不走?”

  她不想呆在薛让身边,可走能去哪儿呢?有的人在帮着谢妮的丧事,有的人疏远着她,有的人纠缠着她,她实在疲于应对。“我跟你学写字吧!”

  所有人称她书法一绝,比之薛让的字,她那完全不能叫字。

  薛让为人孤傲,却是个好老师,竹廿对他的敌意愤怒渐渐化成了钦慕,逐岁女神的书童都如此有才学,她本人又是何等渊博?想到那无尽的知识,竹廿心就止不住颤抖,最后一丝不甘抗拒也变成了向往。

  薛让则静默无声的笑了。

  这样她与薛让已成了亦师亦友的朋友。这一学不知多久,总之出门的时候就见慕容雪弄一脸yīn寒的等在门外,薛让送她出门,对众人视而不见,“既然有琴,我且唱歌,你和曲。”

  竹廿见慕容雪弄脸色不善本yù过去,又实在好奇薛让唱的是什么好歌,犹豫一下盘膝而坐,薛让已唱了起来:

  道不完红尘眷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流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

  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绿叶配,

  这一辈子谁来陪?

  缈缈茫茫来又回。

  往日情形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

  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

  啊西边黄河流,

  来啊来个酒啊,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竹廿听那歌已听得痴了,久久才回过神来,停弦而起,薛让人早已没了踪影。慕容雪弄盯着她,两眼如冰如刀,甩袖而去,竹廿深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直奔书房。

  既然终归要走,何须将情爱放之心头?

  她埋首书房将薛让所教的书法,他所吟诵的诗词全部默写下来,她记Xing极好,一旦有笔在手思路流水滔滔不绝。燕与等她去向君上解释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她还埋首在书房里,心下疑惑进门,竹廿伏案头也不抬,那光芒却直逼他眼。

  他忍了半晌终于还是说出来,“你该向君上说明。”这两人闹矛盾他这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做。

  “等等。”燕与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什么,正要说时她右手急书左手指着案前堆起的一堆书,“帮我请大哥他们过来。”

  “现在已是半夜了!”燕与不满。

  “他们还没睡,你拿这个给他们。”他们五人都是夜猫子,这个时候肯定没睡。

  燕与于是随手拿了几张帛卷去了,几人自然没有睡,君上发了那么大的火他们如何敢睡?看了竹廿的帛卷之后竟问也没有问便去了她书房,燕与回来时他们早已聚在一起如痴如醉的看着那些帛卷。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她心中,这些诗词远比君上重要。

  她在那里呆了两天,出来又已两三个时辰了,竟真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准备了些食物送了过来,于是很壮观的看到五个人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拿着米糕啃,南觅因离的远蘸不到芝麻糊,将碟子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知白眼睛看也不看的去蘸,摸不到碟子手往旁边移,摸到一个冰冷硬物以为是装芝麻的碟子,在里面蘸了蘸便大口吃起来。

  燕与送茶来时候吓了一跳,刚才她蘸的不是芝麻糊,而是墨水!他这一愣之际便见围着书桌的四个人牵二连三的在砚里蘸了蘸,然后津津有味的吃着满嘴墨!

  那样子壮观的燕与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吼道:“你们看清楚再吃!”不仅吼还用上了内力的吼,终于将五人震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的指着彼此,“你们吃墨水干什么?”

  燕与哭笑不得的指指桌上被他们蘸得干干净净的砚台,大家看看砚台,再看看装芝麻糊的碟子,转移到南觅干干净净的脸上,对视一眼,不言自明,然后不约而同、凶神恶煞的将手里蘸墨的米糕塞到他嘴里!

  燕与见过痴的人,却没有见过像他们这么痴的人,在书房里一呆便是四五天,饿了直接命人将饭菜送到书房里,累了便轮个在书房后的一张软榻上休息,知白将从薛让那里听来的知识默写出来,四人修正整理,编纂成书,名曰《九州诗词集》。五日后终于完工,然后他们像提线木偶忽然断了线,跌入黑甜乡里。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这样一算他们限定回宫的时间已到了,竹弋后日就要走了,可她还没有见他!竹廿才猛然想起要去向慕容雪弄说,“我明日想回西爵府。”

  慕容雪弄心里已寒透了,他以为她出来便会向他说明,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说也罢却和他们四人在书房里有说有笑,在她心中自己远不如他们四人亲近,远没有她的那些诗词重要!

  见他不理不睬,她屈膝一跪,“请君上成全。”

  “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要来烦朕。”他皱眉不堪其烦的道,他不能对她表现出自己的伤心,他要冷她一冷,yù擒故纵是宫里女人常用的把戏,没想到今天他竟用来对付女人。

  竹廿心里一寒,无在紧要?前日还郑重小心的说“如果下次你要离开,在离开之前,先告诉我”,如今便已成无关紧要?不过又怎么能埋怨他?只因他们两人都是凉薄的人。

  “是,臣妾告退。”她行了礼,恭敬而退。

  慕容雪弄愣愣地看着她退去的身影,强忍着怒火,强忍着,终于在门关上的一瞬长叹出声。

  一夜辗转反侧难眠,既然他以“朕”自称,她少不得也要按妃子的礼数来行事,第二日一早请安,未及进门便被燕与挡了住,“君上吩咐,以后小事不必来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yù言又止。

  竹廿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里一绞,面色却丝毫不变,“多谢。”转身而去。

  终于到西爵府前,却忽升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惶恐来,正不决该以何种姿态面对竹弋西爵时,沈青阶来了。竹廿第一次知道救星是什么意思,此刻他便是她的救星。

  “大哥!”

  他只是看了看她,“走吧!”竹廿心里感动比喻成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也毫不夸张。

  既是微服,慕容雪弄又没有跟着,西爵倒是没有说什么,礼罢稍话了几句家常,便命人带竹廿去看竹弋。沈青阶送她到竹弋的门口,这里重兵把守,并有强大的术法结界,便是chā翅也难飞,竹弋便被困在这里两个月吗?那个叛逆轻狂的少年被困在这里两个月?

  竹廿心里一绞,泪忍不住溢出,沈青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离去。

  她深吸了口气,才有力气抬起手,推开那扇门。

  他在门后等她,在门扉卷起老旧的尘埃里等她,那一双眼忧郁的如两个月没有见光的朝阳花。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执手相看,恍惚分离已是三生三世。

  他们手牵着手,沿着汴南古旧的巷陌,走过时间,走过岁月,走过心与心的荒芜,走到梦魂伊始之处。直到暮色四合,直到心都在这夕色中化为一片苍茫。

  那里的箬竹与三年前一般,只是人已不复当年。他如三年前一般卷起衣袖替她擦去头上的汗,她端凝着他的眉眼,三年来,他眉眼也像他的Xing格一样改变,清凌嚣张,变成沉默忧郁。

  他们在一棵杏花树下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最初的相逢。

  那是一个雨后的早Chun,他打马而过青砖的小巷,得得的马蹄声踩出汴南的清快,经过杏花树下时,正赶上她折下那束杏花,身子一动,雨水连同沾满水的杏花便一齐打在他身上,他抬头便看见树上的女子。她光着脚丫子坐在杏花树上,嘴里咬着一株杏花,藕一样的雪臂上还拿着另一束刚攀折下的。

  青色的衣袂,雪白的小脚,乌黑的发丝,清丽的脸庞映着满树的绯红的杏花……那时他脑海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天女散花。

  那时的他那么叛逆,叛逆到连对心里的感觉都不乐意接受,于是冲着她大叫,“喂,树上的丑八怪,你弄湿了我的衣服。”他想要她嘴里的那束杏花,只要她一口开杏花就要掉下来了。

  哪想她甩都不甩他,自顾采着杏花。

  这让他很没面子,于是用马鞭指着她斥责,“你下来,赔我衣服。”

  她不胜其烦,站在树桠上狠狠一晃,雨水伴着杏花再次落下,洒得他满头满脸都是,那样的芳香令他开怀,而她的不理不睬让他实在没面子的很,忽然看到杏花树下她的绣鞋,马鞭一甩便捡到手中,得意洋洋,“你弄湿我的衣服就用这双鞋来赔吧。”看你没鞋怎么能回去。

  她终于口开了,却将杏花弄另一个手拿着,“小子你很烦!”

  他被这一叫可真的恼了,怎么看这小丫头都没自己大,竟叫自己“小子”!“臭丫头,你叫谁小子?”

  “脚下那个小气巴拉的赖皮鬼。”她大言不惭的道。

  他被激怒了,一挥鞭,拴住她的足luǒ,稍一用力便将她从树上拽了下来。忽然失重她惊慌大呼,而他撑开两只手臂,接住她,像接住满怀抱的杏花。

  心动有时只需一秒,他就在她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心突然便动了。

  她因突然摔下来惊怔,他却因突然入怀的温软清香而痴迷。寂静的雨巷,杏花伴着雨滴为相拥的少年少女谱写一曲骊歌。

  终是她先反应过来,从他怀中跳下,然后狠狠得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马一惊载着他急奔而去!他在惊驰中不忘回首看她,她光着脚丫站在青砖的小巷里。青色的衣袂,青色的巷陌,她那雪白的小脚就像绵绵的绿草里,忽然冒出一个个雪白的小蘑菇,圆润娇俏,让人忍不住寻找还有没有更多。

  然与那娇俏全然不同的是,此时的她正叉着腰,一副悍fù骂街的样子,只是太过瘦弱,那凶悍都变成了娇憨,清秀的脸涨的通红,几与脸边的杏花同色……

  离别时他终于开口和她说话了,依然是梦里徘徊千万遍的那一句:阿箬,当汴南桃花色的雪落在箬竹叶上时,我会回来,将整个阆寰阁送给你……

  嗓音粗嘎破碎,她知道,那时昏迷之后不停得叫她,才变成这番模样。

  竹廿苦笑了笑。三年来,他终于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可她再也没有资格接受他的赠予。

  她一个人回去,山路依然黑漫漫,走的次数多了,不用人牵她也不会摸索得那么狼狈。可那些极力想要尘封的往事便如潮水一般袭来,她痛不yù生!

  第10章 天地一网罗

  作者:诗念|发布时间:2016/3/8 1:25:12|字数:2663

  第10章天地一网罗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雨巷里的杏花惹了她,而杏花树上的她,惹了他。

  她的真名叫晚箬,还有个孪生的弟弟,名字叫晚竹,他们出生在傍晚,那时天边的斜辉旧在门前的箬竹上,所以她父亲给她取名一箬一竹。

  晚家是没落的书香世家,但她却绝不像没落书香世家的女子,她自负,她嚣张,她不知天高地厚,发誓要光耀晚家门楣。

  三年前那个三月,她又一次溜出了家门,雨巷里的杏花开得好美,她一时心动便脱了鞋子爬上树采杏花。然后在那棵杏花树下遇到那个打马而来,比她还要嚣张的少年。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雨巷里的杏花惹了她,而杏花树上的她,惹了他。

  第二天她照旧溜出去玩,雨巷是必经的小路,却有一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少女手里拿着长鞭,叉着腰,杏眼倒竖的拦在巷口,那双眼睛乌黑的像清水里的黑石子,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她好生羡慕。

  少女鞭稍冲她一指,“你就是昨天踢马的那个人?”表情凶巴巴的,可惜放在她那张圆圆嫩嫩的脸上,丝毫没有威胁力。

  找茬的?晚箬眉眼一挑,怎么也不能输了气势不是?没有鞭子,于是她漫不经心的抽了根草叶,吊二郎当的叼在口中,学着街上小青皮的样子,双手环胸,腿一弯,肩一扭,仰首斜睨,连嚼着草叶,边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就是老子,怎样?”

  少女脸被她气得通红,“你敢踢我老哥的马,我踢死你!”

  一句话就被气成这样,没有些道行还敢来找她算账?她颇有些得意,“哟哟,妹妹保护哥哥,你那哥哥可真没用啊!”

  “你敢说我老哥没用!”杏眼圆瞪,柳眉倒竖!

  “没用!没用!……”鞭子忽啦便打来,晚箬早有防备,可这鞭子来得太快,堪堪闪过,好在她平日里溜墙溜门,身子也够机灵,否则真要被打中。下一鞭接着打来,一鞭接一鞭,她万没想到这少女真的会功夫,闪躲的十分狼狈。少女像是存心调戏她,每一鞭都擦着她身子落下,却并没有真正落在她身上!

  把她当老鼠耍?这让晚箬面子全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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