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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这么快就见到了关键人物!她连忙举起手道:“我来试试!”

  众人皆朝她看过来,但见她肤色暗黄,脸上有麻子,其貌不扬,身量小,身上穿的也是普通衣服,不由得议论起来。

  那少年走近人群,扫视她两眼,怀疑道:“就凭你?”

  兰君吃力地挤出人群,捋了捋衣服说:“小的是从南边来的,身上盘缠用尽,途径贵宝地,听说七爷您这儿招人。”她清了清嗓子,“小的幼时家中请了个顶厉害的教书先生,算术尤其了得。既然无人能算出来,让小的试试又何妨呢?”

  少年本是看不起兰君,但听她一番话说下来,进退有礼,竟然是读过书的,不由收起了几分轻视,又上下打量她一眼:“试试就试试吧。”

  兰君也不含糊,不要算盘,不要纸笔,只要了一个炭块和账本,趴在门口的地上就算了起来。

  众人看她画出一些奇奇怪怪,见也没见过的符号,以为是什么巫术,心里都有点发悚。

  那些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账房先生,看到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儿也敢来挑战他们这些半辈子在账房里跟算盘打jiāo道的人,倒不急着走了,索xìng留下来等着看他出丑。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兰君展颜一笑,爬起来道:“好啦。”

  四周响起一阵阵倒抽气的声音。众所周知,这样一个账本,普通的账房先生恐怕要算上一两个时辰才能算到一半或者一半有余,这少年郎居然不到一炷香就说算好了?当下就有几个账房先生连连摇头,暗道此人多半是行骗来的。

  少年狐疑地挑起眉,把兰君递过去的账本接住,问她:“你真的算清楚了?”

  “算清楚了。这个账应该是两处有问题。一处是在半月之前,总共亏空了一百一十俩纹银,但是账面上填补了。另一处是在那之后几天,几乎每天都亏空几两银子,这半个月下来,估计得有百多两了吧。至于具体多少……因为您的题目是看出问题,所以我没有细算。”

  少年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在钱庄内的管事,见那管事瞠目结舌,心下已经知晓答案。但他不确定这个小子是不是碰巧,毕竟这么快这么准确,简直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连他那个号称无所不能的哥哥,也得耗上一个时辰才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少年心中有了主意,不动声色道:“你随我进来。”

  “是。”兰君恭恭敬敬地跟着少年走入钱庄。钱庄里面很大,堂面上摆着会客的桌椅,是上好的红木。兰君不禁有些惊讶,连一个小县城的钱庄里头会客的桌椅都这么奢侈,王家真的是很有钱啊。

  几个钱柜上本来在做事的伙计和掌柜都走出来,审视着兰君。少年请兰君坐,兰君有些不敢,毕竟这位可是王家的七爷,她现在一个升斗小民,怎么敢跟他平起平坐?

  少年不耐道:“叫你坐就坐!”然后把钱庄的管事叫过来:“你把上个月的账本拿来给我。”

  管事瞄了兰君一眼,听命去拿账本。

  少年亲手给兰君倒了杯茶,兰君受宠若惊,但又不敢推辞,连忙端起来喝了。这个七爷,虽然年轻且狂傲了点,但待人处世尚算不错,这说明了良好的家教。

  管事毕恭毕敬地把账本递给少年,少年又jiāo给兰君,兰君连忙恭敬地接过。

  少年说:“刚刚那本帐是我哥伪造出来考人的,这本是普通钱庄的账本,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是。”兰君不敢再趴在地上算,要了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地看起账来。

  兰君算账期间,管事的一直在边上偷瞄,手心不自觉地出了点汗。他暗自思量:这小子那有意无意瞟向自己的眼神……不会吧?三爷都没有看出的问题,这臭小子居然看出来了?

  少年很有耐心地在旁边喝茶,也不催。兰君验算了几遍之后,才合上账本,把自己写的结果呈给少年看。

  “好小子,字写得真不错,若被我哥看见了,肯定要夸你。”少年的笑涡浮现。他不笑的时候,像一把利刃,这一笑,又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说不出的白净好看。

  少年仔细看了看,又问兰君:“这个结果,你确定?”他对于钱庄的事情,心中有数。管事的以为上个月贪污了一百多两银子,仔细做了账,哥哥没看出来。其实哥哥是知道他家中老母重病,不予追究罢了。

  兰君点了点头,见少年没有说破,也不多嘴。

  少年把那个写着结果的纸折起来收进怀中,一把拍了拍兰君的背:“好小子,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他声若洪钟,差点把兰君拍到吐血。

  “谢……谢七爷夸奖。”兰君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手,知道下手重了,对面那小身板看起来挺柔弱的,他有点抱歉:“你叫什么名字?”

  “木十一。”兰君恭敬地回答。

  “木十一?”少年愣了愣,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名字,只爽快地说,“想不到你名字挺特别的。我叫王殊,jiāo个朋友如何?”

  兰君心中大喜,抱拳道:“七爷肯与在下jiāo朋友,是在下高攀了。”

  王殊眉眼俱是欢喜,还是孩子心xìng。兰君连忙介绍三七:“他是我的随从,名叫三七。”

  “三七……是草yào的名字?”王殊觉得这主仆俩的名字,实在是很有趣。

  三七点头,行礼道:“七爷有礼。”

  王殊见他下盘极稳,发声有力,竟是个身手十分不错的练家子,不由得更加高兴:“走,我带你们到定阳去见我哥哥,他最喜欢年少有为之人。十一,你就给我家做账房先生吧?”

  兰君也不知道自己行了什么大运,居然这么快就有机会见到王氏家主,还谋了份肥差,顿时雀跃非常。

  回定阳的路上,王殊给兰君单独安排了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兰君退却不过,只能从命。整个队伍前前后后加起来竟然有上百人,马车四五辆,货车十辆,浩浩dàngdàng的。

  兰君撩开车帘看了看绵延的车队,对身旁的三七道:“你看看不过收个帐,招个人便是如此架势,真正的家底,难以想象。”

  “王家毕竟曾是数百年的望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看那个王殊,年纪轻轻,处事却比我那嫡长的哥哥还要利落,可见从小便是训练有素,十几岁便能独当一面了。我倒有些好奇那王家家主,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三七知道这个“嫡长的哥哥”是指当朝太子,便笑道:“公子莫心急,到了定阳不就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真的都是有光环的。

  ☆、曲折(修)

  到了定阳城外,还未进城,便有王家家仆匆忙赶来禀报王殊,说王家三爷离府办事去了。王殊生气地跺了跺脚:“他那样的身体,还出门办什么事?jiāo代我去办不就好了吗!”

  家仆为难道:“三爷不肯说去干嘛,只带了张统领一人。虽说张统领身手好,可……唉,家里都乱了套了,老夫人忧心,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七爷快回去劝劝吧。”

  王家出了事,兰君也是个识趣的,不敢在此刻上门叨扰,便辞别了王殊,相约过几日再进府。

  兰君和三七在定阳城中最好的客栈住下,一来是方便王殊联系,二来也好探听消息。

  店小二是个热情开朗的人,平日里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他见兰君出手豪阔,不禁话多了起来:“小爷是从南边来的吧?瞧着说话儿跟长相都与我们这边儿的人不大像。”

  兰君也不隐瞒,一边喝茶一边点了点头:“我从京城那边来的,早前听说北五州并不太平,眼下看着还算好。”

  小二谄媚地笑道:“这里才是云州地界,又有王家和撒总督的军队坐镇,匪盗流寇什么的,不敢太放肆的。”

  兰君会意,随口问道:“可我这一路行来,看那撒总督的军队也没干什么好事。”

  小二机警地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这事儿您偷偷地说一说无妨,别被人听去。撒总督可是我们这儿的土皇帝,平常人都不敢得罪的。撒总督的军队其实刚来云州不久,一是盯着王家,二是防着北冥山上的匪盗呢。”

  兰君好奇地问:“北冥山上的匪盗很有名吗?”

  “有个叫聚义堂的匪盗窝,最近风头很盛。帮众已有几千人,听说领头的还是个书生呢。我们都叫他们义匪,抢的的都是为富不仁之人,还时常接济穷人。”

  兰君惊讶:“读书人怎么会去做盗匪?不是有辱斯文?”

  “唉,小爷您有所不知。只要撒总督看上的地盘,强占了之后,老弱fù孺全都赶走,男丁都抓去军中,年轻女子他若看不上就赏给军里,他若看上便带回府去。总之……唉,逼得良民落草为寇,与朝廷官府抗衡,可怜咯!”小二摇了摇头,满脸悲戚之色。

  兰君不语,心中却也不太好受。她在京城里,看得多是百姓安居乐业,商贸繁荣,从未想过在千里之外的云州,百姓过着这样的日子,不仅失去家园亲人,甚至被逼得走上不归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皇室之人,坐享荣华富贵,万民供奉,如此惭愧。

  “不过,聚义堂的好日子也要到头咯。听说分赃不均,起了内讧,人散成了好几拨。而官兵也集结起来,要踹了他们的匪窝了。”小二说完,惋惜地退了下去。

  兰君并未把聚义堂的事情放在心上,只一心等着王殊派人来接她。可谁知等了几天都没有音讯。三七去王家查探消息,被王家的下人拦截在关卡处,直接赶了出来,连王家的门脸都没见到。

  他们现在住的客栈虽好,费用却极高,兰君盘算着银子,便在掌柜那里留了个口讯,换了一家相对便宜点的客栈继续等。

  哪知半夜里客栈遭了贼,住宿的房客损失惨重,除了贴身的两张银票,兰君和三七的包袱全都丢了。

  房客全都去掌柜那里兴师问罪,掌柜下跪赔罪,但也只能期待官府早些破案,他是小本营生,根本赔不了这么多人的损失。

  万般无奈之下,兰君有些灰心丧气,一面骂王殊不讲信用,一面去街上转悠,试图想些别的法子,否则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定阳城是北五州第一大城,不仅有东青国人,还混杂着许多北漠的胡人。兰君和三七在街上饥肠辘辘地走着,经过一家酒馆时,看到一个老汉直叹气。

  兰君看到门口的栀杆上飞扬的是王家的云纹标志,便走过去问道:“这位老板为何叹气?”

  那老汉抬头看她,娓娓道来:“我族兄弟办席,要我送十瓶酒过去,可北冥山那一代盗匪越来越猖獗,我在城里找了好些押镖的,都说不敢去。”

  “路途远吗?”

  “鲁家村,往返大概一日。”

  兰君拍了拍胸脯道:“行,我帮您送一趟。”

  三七讶然,直觉公主这是被逼疯了。老汉则像看见救星一样,抓着兰君的手臂问:“小兄弟此话当真?我愿出双倍的钱。”

  兰君大气地挥了挥手:“不必不必,新开张讨个彩头,按照市价就可。酒在哪里?请装好,我们即刻上路。”

  老汉连忙欢天喜地地去张罗了。

  三七把兰君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公子,您不是认真的吧?您没听老板说连押镖的都不敢去,咱们可就两个人!”

  兰君笑看他一眼,自信地说:“眼下时局紧,押镖的肯定更加小心,送酒这样的差事赚不了几个钱,他们自然不愿意接。我打听过,从这里往返北冥山,至少需要一日半,那鲁家村才需一日,显见距北冥山还有些距离。最最重要的是,这酒馆是王家的产业,我们办好了这差事,才有可能进一步与王家打jiāo道。不然眼下,还有别的法子吗?”

  三七想想也是,便跟着兰君做起了运酒的行当。

  兰君骑马,三七推板车,不过半日行程,便到了鲁家村。主人家正要办喜宴,高高兴兴地接过酒,赏了一些银子和薄饼,还留兰君二人吃席。兰君赶着回去复命,连忙婉拒。

  二人走到村口,一个破水缸后头有人探头探脑的。

  三七身手利落,一把将那个人拎了出来。是一个小男孩,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饿得瘦瘦瘪瘪的,在半空中挣扎:“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

  兰君看到他破裂的嘴唇,把水和薄饼递过去:“饿了吧?先填填肚子。”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别过头去:“白大哥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三七失笑:“哟,还挺有骨气的。”

  小男孩用鼻孔出气。

  兰君一本正经地说:“你只知道这句,还知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又知不知道,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小男孩用力眨了眨眼睛,前面那半句尚且能听懂,后面却有些生涩。

  三七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难道我们高看了你?你不是个大丈夫?”

  听到这里,小男孩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拿过饼和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小男孩用手背把嘴巴一抹,挺着胸膛说道:“我受了你一饭之恩,说吧,你要我怎么报答。”

  兰君看他那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由好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总喊你喂吧?”

  小男孩硬气地说:“高小山,高大巍峨的高,北冥山的山!”

  兰君点点头,赞叹:“果真是很霸气的名字,那个小字呢?又作何解?”

  小山的脸憋红,支吾地说:“小就是那个小……唉,你这人怎么回事?快说怎么报恩!”

  兰君也不再逗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家住何处,为何在村口鬼鬼祟祟的?”

  小山的眼睛一下子瞪圆,警觉地说:“这,这我不能告诉你。只是我看你们从村外来,能不能告诉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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