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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上的仆人,必定是忠仆了。否则这千里迢迢的来回跑,决计不会是随随便便打发一个人来的。可据我所知,彭国公府上已经是发配西蜀,手上无钱无兵,如何讨伐!可见你在撒谎!”

  虽然事先已经知道杨钦可能在撒谎,但这一字一句从太妃口里说出来,静训知道姑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她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不禁悲从中来,难以自已:“大汗,太妃所说当真么?”

  “今天早上刚发过来的。”雍阖闾事前已经知道彭国公府与静训关系不错,正在思量着不让静训知道,免得伤心。如今见此情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将邸报丢到静训面前。

  静训道:“杨钦,亏我姑姑如此信任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杨钦见静训恨死他了,调转qiāng头道:“大汗,求大汗饶命!大汗饶命!彭国公府没落后,西河长公主的确让我来突厥联络大义公主的。只是,我还没有到都斤山,已经知道了长公主的死讯,只好一心只为自己计,打算骗一笔盘缠就好。”

  静训听到这里,愤恨地扇了杨钦一个巴掌。杨钦捂着脸,爬到雍阖闾面前:“大汗,这大义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人。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西河公主的事,只是拖着应付我,因为她怕我将她的丑事揭露出来,才让我住在偏帐里好吃好喝的待着。”

  太妃上前一步:“丑事,什么丑事?”

  杨钦磕头不止道:“大义公主和安大人有私情。他们还商议收买人手,等哪天控制住了局面,整个突厥就是他们的了!”

  杨钦在偏殿中隐隐听见静训和安遂迦的对话,凭着男人的直觉他知道安遂迦对静训情谊深厚。其他的话再信口胡诌,只要能骗得过大汗,保住自己的命就行。

  这话在雍阖闾的耳中却是实打实的着了道儿。“金星凌日”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安遂迦正要上前将杨钦痛打一顿,雍阖闾早就派人将他制服,安遂迦还要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

  “大义公主,你我夫妻一场,你居然如此算计我!当年那个善良的公主哪里去了?我想了念了几年的那个公主哪里去了?人们口中的观音就是这样的不堪!”雍阖闾说得越来越激愤,他干脆转过身去,再不看静训!

  静训辩驳道:“大汗如今听了这些话,自然信了。我宇文静训只有一句:我和安遂迦没有私情。他只不过替你父汗照顾我,如此而已。要害你的人,不是我!”

  雍阖闾道:“罢了,我不知道你的心。但我知道你的心不属于我。我日日对着你,你的心就没有温暖过。原来、原来,那个孩子当真不是我父汗的。”

  “不是,不是。是——”静训说道。

  “将安遂迦带下去。在突厥,私通是大罪,杀无赦!”雍阖闾第一次留下眼泪发出命令!

  “大汗,不是这样的。杨钦他是骗子,您不要被他骗了!”莫云跪在地上朝雍阖闾磕头:“公主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这是没有的事!”

  雍阖闾再也不想听。

  他转过身去:“三日后,将可贺敦处死。”

  ------题外话------

  这文只有明天最后一节了。呜呜呜,静训终于要结束了,解脱了。在另一个世界中爱她所爱,恨她所恨。快哉!亲们,你们要一直继续支持我哦。

  ☆、第十二节大结局

  身边只剩下莫云了。静训蜷缩在牙帐的一角,天寒地冻的,只有莫云肯用身体来温暖她的心,可现在自己要死了,不能让莫云跟她陪葬。

  “莫云姐姐,你拿着这个悄悄地塞给外面的侍卫。雍阖闾要的是我的命,姐姐不用陪我一起死。”静训用力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这镯子陪了她这许多年,如今骤然取下,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这空空的手腕孩子真有点不习惯。静训又生怕不够,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值钱的都在偏帐里,身上剩下的东西也不多了。只是脖子上还有那串当年杨坚所赠的珊瑚项链,如今还留在身上做什么,她想也不想就拉扯下来,塞到莫云手里:“姐姐,等天黑的时候就走。”一想到孤独的以后,心就塞得紧,眼里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莫云接过手里的东西:“公主别灰心,莫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侍卫也送来了吃的东西。莫云道:“公主,等我试试再吃。”

  也对,逢着她遭难,这王庭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又会落井下石,头一个便是大妃和太妃她们。雍阖闾此人优柔寡断,太妃是他母亲如何不知道她儿子的弱点,如若将来事情有什么变故还未可知,还不如在这时想办法偷偷了结了她们反而干净!

  莫云也不意外:饭菜果然是有dú的。

  “她们这些人好狠的心!”

  正说着,阿五一闪便进来了:“姐姐。”

  “阿五,你怎么来了?”静训关切地问。

  “姐姐放心,我买通了守卫悄悄进来的。我本是微不足道的侍女,谁也不会注意到我。”阿五故作轻松的样子静训还是看到了,惹得她又为阿五担心道:“阿五,这里不比长安,现下你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侍女,若是有什么差池恐怕——”

  阿五打断静训的话:“姐姐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也是听灵儿和那几个说话才知道的,妹妹来迟了。”阿五又看到莫云身边的饭菜有dú不说样子也是粗陋不堪,就忍不住伤心起来。

  “阿五不用伤心,这样的事情我早已经历了几番,只不过一条命而已,没有我就可以见到我的父王和母亲了。”静训看透了红尘中的所有,反倒轻松。

  阿五从怀中拿出几个饼子递到静训手上:“早就想着来,可灵儿并不受宠,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带过来。姐姐将就着吃点。”说着又递给莫云一些,两人这才吃起来。

  阿五见这样的光景,才知道这几年静训在突厥过得甚是艰难,说起来身份尊贵,却日日活在刀尖上,不由得担心起来:“姐姐,依我看大汗这次是听了那个什么禅师的话才如此盛怒,杨钦不过是个线头。姐姐可知,安遂迦大人已经被大汗斩首了。”

  虽然早知道安遂迦恐怕没有活路了,如今听阿五讲来还是吃了一惊。“他果然这样做了,雍阖闾他杀了安遂迦!”

  安遂迦是她自来到突厥以来像莫云一般的亲人,如此不啻于挖了静训的心。她停住嘴里咀嚼,莫云想安慰她,翻来覆去却也只有“公主,公主”二字,仍是不知道从何处安慰起。正因为知道、了解,更能体会这样的切肤之痛。

  “姐姐先别顾着伤心,现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想办法活命才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姐姐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想办法走了罢!”阿五急道。

  “阿五,姐姐有一件事要求你。若是雍阖闾真的要杀我,你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不仅救不了我,连你和灵儿也会搭进来。我死之后,你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

  阿五听静训像是在吩咐后事一般,更是急了,声音也大起来:“姐姐,我不听!”

  外面的侍卫匆忙叫道:“姑娘,快出来。再迟了,可就要被发现了!”

  阿五急忙跑到帐门口,又塞些银子:“大哥,行行好,让我再说会儿话!”

  那侍卫道:“不是我不愿意收你的银子,姑娘。委实是大汗和左贤王仔细吩咐了的,要是出了岔子,我和我的族人们都得死啊。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阿五回头再看了静训一眼,静训冲她笑笑:“阿五,你要好好的。”

  侍卫连推带拉地将阿五带走。

  静训向莫云使了个眼色要莫云也快使点银子出去,莫云自然知道这意思:这个侍卫是个明白人,还肯收东西,若是换了旁的亲兵怕是连苍蝇也飞不出去了。当下收拾住难受不舍的心情,将这些值钱的东西一并送出去了,那侍卫又再三看了帐内,确保主犯并没有逃走,这才大胆将莫云放走。

  剩下的这两日,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阿五送来的几块饼勉力支撑着活命。静训知道莫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总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却又无计可施。

  这一天终于来了,静训被五花大绑着送上刑场:刑场上的人不多,雍阖闾还是要面子的,他也不愿意太多的人知道这所谓的“丑事”,静训想。

  当刀斧手亮着明晃晃的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大限到了。这一世原来是这样结束生命的,若是有来生,一定要生在寻常百姓家,过一世的安稳生活。转头一想,寻常百姓就能过上安稳生活吗,若是在太平时,尚能得愿,若是战乱之时,谁又知道怎么个死法。忽然觉得:长孙晟也许是对的。这个名字许久没有在心头过了,原来还是没能忘记他。正想着,四周白烟升起,自己仿佛置身于云海之中,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再悠悠醒来时,浮现在面前的是长孙晟的脸:“静训,你醒了?”

  静训问:“我死了?”

  阿五俏生生的声音传来:“姐姐是观音化身,怎么会死呢?”

  静训掐了自己一下,果然很痛。还活着,为什么?难道雍阖闾竟然肯放过自己?

  长孙晟解释道:“雍阖闾最终还是肯放了你,静训。你自由了,彻底自由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静训游离着目光四处寻找莫云,她若是知道自己还活着,一定会来寻的,“莫云姐姐呢?”

  阿五泣道:“莫云替姐姐——”

  脑袋“哄”的一声,雍阖闾放了自己,却牺牲了莫云。她终究还是不肯走。

  “对不起,静训。为了能救你,不得已牺牲了莫云。若不如此,太妃、左贤王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你已经死了。莫言她是……自愿替你去的。”

  原来在那阵白烟的背后,是莫云用生命成全了她。可莫云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再面对长孙晟。

  阿五道:“长孙将军让我在饼里给你小了yào,再加上那日刑场周围的迷烟,你晕倒了。莫云姐姐去的时候,是晕的,姐姐放心,她没有痛苦。”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两封信:“这是莫云临走前给静训姐姐和将军的。”

  静训接过阿五手中莫云的绝笔,眸子里已经蓄满了泪滴,展开信纸,莫云娓娓道来:“公主:莫云先走,留下公主实属无奈。我走之后,请公主忘记国仇家恨,忘记莫云,好好生活。莫云绝笔。”

  长孙晟一目十行将莫云的信看完,极大的冲击让他不敢面对信上所写的内容:“静训对不起,静训。”

  静训便已知道莫云在信中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了长孙晟。

  “晟,身死缘灭。过去种种,已随昨日灭,我谢你今日相救之情。”说着,向长孙晟深深鞠了一躬。

  “阿五,你我姐妹一场,姐姐最后求你一件事。请带我去长安的报恩寺,我要在那里与佛常伴,已报莫云的相救之恩。”

  阿五和长孙晟还要再劝,静训道:“一切法门,无不从此法界流。一切行门,无不还归此法界。三根普被,利钝全收。等觉菩萨,不能超出其外。逆恶罪人,亦可预入其中。”

  ……

  宇文静训,北周千金公主。隋大义公主,年三十三卒。

  其身死后,乐平公主杨丽华哀痛不已,时其女娥英生长女,乐平公主赐名:静训。

  车骑将军长孙晟在其生死日祭奠,其长女rǔ名观音婢,以其为静训之婢也。

  ------题外话------

  五个月终于写完了。作为作者,它就像是我的小宝宝一样。可我虽然爱我的宝宝,还是知道她不够精彩,不完美。故事不够跌宕,人物不够丰满。希望这些毛病在下一部作品中一一得到改正。最后,我终于收获了10个收藏,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和鼓励,我一定会加油再加油。因为写作是我觉得最快乐的事情,有人看又是最最快乐的事情!亲们,等我回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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