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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己动手把头发割断。”

  果然,臭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南山:“你们被拖到了哪里?”

  “一个树洞里,很宽,下面很深,”袁平说,“在林子最深的地方,它们派了三只最大的食眼兽看着,那洞里都是各种已经晾成了干的干尸,大概是他们放冬储大白菜的地方。”

  说完,他可能是饿了,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喉结一动。

  棒槌的腿有点瘸,跑得有点颠,但不影响速度,这也不影响说话,这熊孩子的熊爹欢乐地说:“后来我们掰掉了干尸的胳膊腿,摸黑闭眼丢上去砸食眼兽,有一个守在洞口旁边的就把脑袋伸进来冲我们吼,其他两个以为它要偷吃,它们就打起来了。”

  这算是……俩干尸杀三怪兽?

  “我们趁乱跑出来,”小芳说,“半路上撞见食眼兽又在大批集结,大山说他听见了刀声,我们就怀疑是你们俩也进来了,赶紧赶了过来,幸好守门人兄弟还有个号。”

  他们边说,边一口气跑出了十几公里,这才找到了一个天然山洞。

  褚桓进出了几趟,恨不得把角落的蜘蛛洞都翻了个底朝天,这才确定山洞里没有危险,附近似乎也暂时没有各种不明生物的存在。

  众人一进去,几乎立刻就横七竖八地瘫成了一排,一个比一个狼狈,好不容易喘了口气,顾不得多说,连忙先检查起大山的眼睛。

  褚桓只是听南山说食眼兽不能直视,出于谨慎的xìng格,他一直没有睁开眼,对食眼兽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完全没有概念。

  直到他看清了大山的眼睛。

  “这孩子反应还算挺快的,”袁平说,“一晃眼,他立刻就知道是食眼兽,可是就这样已经来不及了。”

  褚桓小心地碰了碰大山的眼皮,力道极轻,大山已经在微微地哆嗦了。

  褚桓:“多远?”

  “至少十几米。”袁平说着转向南山,“哎,族长,这小兄弟不会瞎吧?”

  南山示意小芳和棒槌按住大山的头:“能感觉到天亮了吗?”

  大山迟疑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有光。”

  “好,瞎不了。”南山松了口气,大山虽然年纪小,但为人十分可靠,狼狈成这副熊样,让他随身携带的食物和yào居然也没有丢。

  南山从yào物袋里翻出一个奇异的小盒子,盒子看起来历史悠久,大概有些年头了,南山将yào凑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按住他,融在干净的水里,直接冲伤口。”

  棒槌立刻应了一声,出去取水了。

  小芳却有点担心:“族长,他能忍得住吗?”

  南山安慰xìng地拍了拍大山的头:“忍不住也得忍,忍过了养几天就好了,忍不住你就瞎了。”

  少年大山艰难地点了点头。

  然而应承是一回事,真实施起来是另一回事,片刻后,山洞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南山丝毫不为所动:“按着他。”

  袁平和棒槌一人压住大山一侧的身体,小芳抱着他的头,捂住了大山的嘴,不让他叫出声来,yào水源源不断地从南山手里淌进大山的眼睛,先是冲洗出了大量发黑的血水,好一会才一点一点变红变浅。

  大山简直像一条垂死的鱼,僵直地打着挺,脖子筋蹦起来老高。

  袁平几乎有点不忍心看:“还不行吗?还多长时间啊?这怎么跟渣滓洞灌辣椒水似的?”

  他话音没落,大山已经倒抽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南山没有理会,手上的动作不停,直到冲洗伤口后流出来的yào水里只剩下一丝淡淡的粉红色,他才停下来,扒开大山的眼皮查看。

  那少年的眼睛里已经没有血丝了,只是眼球上蒙着一层灰翳。

  南山仔细地把yào粉均匀地洒在他的眼睛上,指挥小芳用树叶包住:“应该没事了。”

  他说完一抬头,发现褚桓正看着他,顿时有片刻失神,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褚桓的嘴唇上,食髓知味般地流连了片刻。

  南山发现自己还想再尝一次那滋味,而后他回过神来,有些赧然地微微低了头,不知在对谁解释:“他还年轻,族里的勇士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经验足了就好了。”

  褚桓一言不发地拉过他的胳膊,南山小臂上有一道十来公分长的血口子,刚好是他们曾经绑在一起的那只手。

  不知道是不是绳子断开的时候,这人死心眼地不知道避着食眼兽的爪子,伸手胡乱摸索的缘故。

  南三定定地看着褚桓的手:“不疼。”

  族长那眼神实在是失心疯得太明显,眼下除了真瞎的大山少年,其他三个人全都感受到了被食眼兽邪光普照般的闪。

  棒槌和小芳对视一眼,尽管小芳的女儿都那么大了,他却对这种事出奇得不敏感,还懵懂着,棒槌却不一样,这个大龄熊人对桃色事件有非同一般的敏感程度,他数个数都数不清楚,贼心烂肺倒是一大把。

  棒槌猝不及防地用胳膊肘撞了小芳一下,小芳被他撞得脱口问:“族长,你的眼睛又怎么了?怎么发直?”

  南山:“……”

  棒槌发出母鸡一样叽叽的窃笑,袁平牙疼似的捂住了脸,转向一边。

  南山有些尴尬地站起来,去一边的小溪边清洗伤口。

  袁平看了看褚桓,干咳一声,想要开口问,可是张嘴闭嘴几次,没能问出口——他跟褚桓虽然认识的时间很长,但是互相不对付是多数情况,少数情况是各自把对方当空气,实在没有亲密到打听人家感情生活的地步。

  袁平一方面不想在褚桓面前表现得像个没素质的八婆,一方面又百爪挠心地想知道,两厢撞在一起,可把他憋闷坏了,无从发泄,只好无理由挑衅,指着褚桓身上碎步一样的衬衫和下面一条一条的血口子:“看你这一身星条旗,美分卖国贼!”

  褚桓精疲力尽地看了他一眼:“傻逼。”

  褚桓站起来,把已经没法穿的衬衫从身上撕了下来,毫无顾忌地露出一后背沟壑纵横的血口子,他半垂着眼睛,眼尾修长,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原本斯文得近乎有点禁yù的人忽然就仿佛带了某种野xìng。

  袁平的额头顿时神经质地跳了一下,隐约感觉到了记忆碎片中开瓢缝针的疼。

  南山正好从外面进来,可他却并没有欣赏这种中二又脑残的暴力美学,他一看褚桓那后背,立刻快步走过来,只觉得褚桓苍白皮肤上被抓出来的血痕几乎触目惊心。

  “怎么这么严重?”南山说,“坐下,别动,你不知道自己和我们不一样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从yào包里取出yào,又用干净的叶子盛了水,半跪在褚桓身边。

  褚桓耍帅未果,忙说:“没事,不用……嘶。”

  他被那脑浆膏尖锐的刺痛感打断了话音。

  南山手上的动作立刻一顿,听见他一声痛呼,心都揪了一下:“疼?”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乐呵呵的袁平,袁平在一边没心没肺地说:“哈哈,怪兽脑浆膏,专治各种不服。”

  褚桓看了看南山,又糟心地看了看袁平,心说:“天上地下。”

  众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南山拍板,决定在山洞里暂时休整一天。

  褚桓被南山按着上完了yào,翻了翻,发现他们带的基本都是干粮,于是拎起弓箭,打算到周边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

  袁平:“太好了,我想吃兔子,想吃鱼,想吃烤……”

  褚桓头也不抬,假装没听见。

  南山随时对他的一举一动过敏,褚桓刚一动,他已经跟着站了起来,紧张兮兮地说:“我……我跟你一起去。”

  袁平大大咧咧地一摆手:“哎呀族长,你让他自己去嘛,死不了的。”

  褚桓回过头来,严肃地冲袁平比了个中指,然后一转脸,他的眉目柔和了下来,对南山招招手:“好,来。”

  袁平见了中指,先是想要撸袖子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可是亲眼目睹褚桓变脸迅疾无常,顿时又心生古怪。

  最后,他别别扭扭、颇为郁闷地蹲在一边,心想:“卧槽,云泥之别!”

  42、异界

  褚桓和南山离开山洞以后,有意往远处走了一点,打算顺便去趟一趟周围有什么潜在危险。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照在巨大的石壁上,碎光熠熠如钻。

  这个世界里没有酸雨,没有雾霾,没有扬尘,没有噪声,乍一看,是青山与碧水,云海并长天,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类涉足,随便挑个视角,都能自成一名胜。

  谁知道居然是个吃人的地方呢?

  白天小动物们十分警醒,不大敢出没,他们溜达了半天,只抓到几只野兔,估计还不够几个饿狼似的汉子们塞牙缝的。

  褚桓打开望远镜,仔仔细细地在水边探查了一番,对南山说:“水里有鱼,我抓两条鱼给你烤着吃。”

  南山仿佛对“水”这个字眼过敏,立刻否决:“不行,不准下水。

  褚桓偏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坏地笑了起来:“还没过门呢,你倒先管起我来了?”

  南山没听说过这个词,不明所以地问:“过门?过哪个门?”

  “过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你说过哪个门?”褚桓在南山的下巴上摸了一把。

  他本来只想挂在自己心里,并没打算招惹南山,可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莫名其妙地就招惹了,又莫名其妙地发展到了这一步,一路顺水而下,一发不可收拾,褚桓回想起来都觉得恍惚不可思议。

  可是既然招惹了,回头似乎就不可能了,这样一来,褚桓反而放得开了。

  南山没料到这之前还在“发乎情止乎礼”的人,突然之间就变脸如翻书,直接过渡到了动手动脚的环节,顿时呆若木鸡地怔立原地,不知该以什么表情回应这种陌生的调戏。

  “啧。”褚桓感慨,“你以前对我多口无遮拦啊,怎么现在一下子不会跟我说话了?难道是因为亲了我一口心里不平衡,要不然我亲回来吧?”

  这是南山有生以来第一次怦然心动,更是第一回和别人谈情说爱,他全无经验,还没找到从何谈起的头绪,就骤然被褚桓掌控全盘节奏,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走。褚桓的话在他死机的脑子里艰难地跑了一圈,他将眼睛睁到了最大,喉咙干得要命。

  褚桓一步凑上来,南山整个人站成了一根被点了穴的木桩,行将就义般地闭上眼睛。

  随后,他就听见褚桓轻笑了一声,而后脸上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点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见不远处响起水声。

  南山连忙睁开眼,看见褚桓已经扔下鞋下了水。

  褚桓毕竟还是有分寸的,没有靠近主河道,只是下了水深刚到他膝盖的山涧中。

  他方才本想做些什么,可是一看南山那全身都红起来的样子,又啼笑皆非地什么都没做。

  他感觉自己是面对着一个大宝贝,垂涎三尺,但舍不得下口。

  南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他逗了,先是有点羞恼,最后也忍不住笑话起自己来。

  他在山涧边上坐下,从腰间解下口琴,吹起了一段褚桓从未听过的小调,起音欢快,中间低回,结尾婉转中似乎又透着缱绻的小花腔。

  褚桓光脚踩着水底的石子,悠然地在水里寻找着鱼,南山这一段吹得是什么,他已经不用问。

  忽然,褚桓嘴角扬起的一点笑意凝固了,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盯着水面的眼神却忽然锋利了起来——他发现水里成群结队的鱼在做匀速直线运动,它们从一个方向来,队形永远不变,一直在游,但摆尾的姿势僵硬刻板,频率也一成不变。

  水中的鱼好像没看见他这样大的一个人站在其中,弯也不拐地就撞在了褚桓的小腿上,被褚桓一把拎起,它的两腮还在动,骤然离水却并不挣扎,摆动的尾部还保持着同一频率,好像上好了发条的机械。

  褚桓冲南山摆摆手,南山见他神色不对,已经把口琴收了回去:“怎么了?”

  “鱼好像不对。”褚桓一步跨上了岸,“我估计这个不能吃,你过来看一眼怎么回事。”

  南山接过来,神色凝重地观察了一会,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小刀,轻轻地挑开了鱼鳃。

  只见那鱼鳃既不是粉红,也不是离开水时间长了以后呈现的紫黑,它白得不自然。

  鱼鳃这种充满血管的地方,怎么会发白?

  褚桓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缺少血色,而是鱼鳃上布满了什么东西,乍一看像癣,再一看,居然是一朵一朵重重叠叠的小白花。

  褚桓纵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

  南山眉头越皱越紧,随后他猛地跳起来拉住褚桓:“不能碰的穆塔伊,不能听的音兽,不能看的食眼兽,这是不能尝——走,我们快回去!”

  且说褚桓跟南山走了以后,袁平在原地坐立不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戳了戳小芳:“哎,兄弟,你们族长和那个……那个谁,是不是在那个什么?”

  哪个谁?哪个什么?

  小芳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充满求知yù地看着他。

  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袁平按了按自己抽筋的眼角,终于败下阵来,棒槌却在旁边答了腔:“我知道。”

  袁平有点不敢相信他的智力水平,然而满腔八卦按捺不住,只好纡尊降贵地屈耳一听。

  事实证明,棒槌只要不数数,还是很机灵的,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叼起一块干饼,慢慢地掰碎了扔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吊了人家好一阵胃口,这才摇头晃脑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知道,以前在山门那边,好贱人在大白石头旁教我们汉语的时候,族长每次过来,都不先坐下,目光要先行转上一大圈,直到他找到好贱人,跟他笑一笑,这才好像安下心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芳绞尽脑汁地回忆,后来发现自己当时只顾着给褚桓当“擦黑板工”了,谁的眼神往哪瞟,他根本全无印象。

  袁平:“什么?那时候就开始眉来眼去?哎,不对,褚桓又不是老师,教什么汉语?”

  这回小芳总算跟上了话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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