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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种非常容易使人产生亲切感的表情,是大盗永远不会失误的欺骗手段。

  那些最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其本身也是骗局极为精巧的一环。

  “辛苦了,玛德琳。”舒曼欠了欠身,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他甚至将那把黑伞朝女仆头顶挨过去了一些,即使对方本身也撑了伞。

  玛德琳简直受宠若惊,羞赧地脸颊泛红,“我带您进去。”

  说完,她侧身正要把路让出来,却听见舒曼道:“不用了,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的人在外面,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舒曼抬手,将女人滑落在脸庞的一缕发轻轻别到耳后,“我已经为了做好了安排,以后要好好为我做事,知道么?”

  玛德琳只感到心脏砰砰直跳,乖巧地点了点头。

  “去吧。”

  “是,小少爷……您,务必小心啊。”

  待身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舒曼取出手帕,仔细擦过为她别发的手指,这才举步走进了院子。

  别墅门没锁,门廊和客厅一片漆黑,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颜料气味,住人少再加上下雨的影响,里面感觉起来甚至有些yīn冷。

  他收伞进门,在脚毯上擦干鞋底的水,脱下风衣,就像以往每次回来时一样,挂在了属于康奈尔·舒曼的那根挂钩上,只不过和现在的身高相比,挂钩高度变得矮了不少,舒曼不禁失神,下意识朝身边看去。

  ——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走进这扇门,左胳膊打着石膏,脸上挂着淤青,身高还不到衣架一半,也够不到那根矮矮的挂钩,那个人就站在身后,帮他把脱下的小外套挂了上去……

  舒曼倏然回过神来,移开目光,他走出几步远离衣架,然后深深缓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漠,有坚定而明确的目标,不会有所谓的动容,那颗冰封的心更不会被任何情绪撼动——然而当再次进入这栋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房子,存在过的气息似乎早已渗透了各个细节,那些过去烙印在记忆深处,并不是一次逃离就能彻底规避开的。

  富于感情的人类会对获得的东西念念不忘,感情越深就越会产生某种牢不可破的执念,他会觉得自己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会变得吝惜而渴望占有,所以当结果低于预期,他的失望会让所有曾经美好的感情变为人生最拙劣的败笔。

  舒曼沿楼梯上到二楼,站在那扇无比熟悉的主卧门前,脑海中繁杂的思绪逐渐归于平静,他抬手正要敲门,却在指节撞上门板的一瞬间猛然察觉到另一侧的某种异样。

  这栋房子年代久远,隔音很差,他身为大盗五感原本就优于常人,却没听见卧室内有入睡后正常的呼吸声。

  难道……没人?!

  玛德琳失手了——这是他最直接的反应,但旋即也就镇定下来,她不过是个女仆,又怎么可能玩得过老师?

  舒曼推门进去,卧室果然是空的,没有开灯,空气有些潮湿,走廊稀薄的光线从门口照shè进去,他注意到床垫上还保留着被人躺过的痕迹,而那扇唯一的窗虚掩着一道缝隙。

  他走到床边,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yào瓶,是镇痛剂,像这样的瓶子还有七八个,盗贼身体素质通常不错,只不过前半生几乎是处在透支消耗状态,一旦度过巅峰期,当初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会体现的异常明显。

  承认那人老了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即便作为对手,他也更愿意相信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偷,那样才更符合一个被当做信仰的存在。

  舒曼放下yào瓶,转身离开卧房。

  主卧窗户正对着后花园,这世界上没有因为疏漏而忘记关窗的盗贼,那是一个信号,他忽然十分好奇,那个看透他的野心却又暗示他到后院去的家伙究竟想做些什么?

  外面雨势有所减小,后院栽种的白玫瑰被冰雹砸得七零八落,吸饱水分的空气香气馥郁,舒曼撑伞刚刚走出别墅拐角,就看见那个人也撑了把黑伞,静静站在磅礴的大雨中。

  他并不算高,长外套穿在他身上衬得身形非常单薄,男人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看上去这种不健康已经持续了很久,舒曼心里略微惊讶,离开不到一年,他从来没听说过他病得这么重,以至于整个人都瘦得有些脱型。

  这片后院种满玫瑰,没有留路,目之所及尽是盛放的雪白花朵,犹如一座肃静而庄重的陵园。

  舒曼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走到那人身后停下,静了很久才轻轻开口,唤了一声,“老师。”

  “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这个称呼,现在终于是没什么遗憾了。”男人转过身,幽暗的黑眼睛笑得弯起来,一如从前的每一次对视那样。

  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刻意的痕迹,男人眸底的笑意加深,莞尔道:“你不是来杀我的么?康奈尔,大盗永远不能动摇已经做出的决定,老师教给你的,怎么都忘了?”

  舒曼一时间只觉得哑然。

  “你不是恨我没有选你当继承人么?”

  “不是!”

  男人脸上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

  “我只是不能理解您为什么不按照盗贼的规矩决定继承人?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和雷纳德公平竞争的机会?为什么……还没看过我的能力……就选择……放弃我?老师,我和他明明都是您的学生……”

  “盗贼的规矩是什么?”

  “传承唯一。”

  “意味着什么?”

  “雷纳德和我只能活一个。”

  “是呀,因为从古至今盗贼都是缺乏信任的家伙,他们认为情同手足的同门反而是最了解自身弱点的人,是更有可能成为未来对手的人,而且因为熟悉会更加棘手,为此才有了传承唯一的规矩。”

  男人轻声道:“不过我认为那很痛苦,康奈尔,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些原本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人临死前看我的眼神。”

  “老师,”舒曼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您选定的继承人不是我?我明明——”

  “比雷纳德更加优秀?”

  舒曼怔住,男人了然地笑了笑,“我有两个学生,我认为他们都有资格进入大盗的世界,但我察觉到了其中一人的不同,他太残忍,太适应这个世界的法则,他信奉所谓的‘传承唯一’,也想从我这里拿走全部我能寄予的技巧,所以我只能选择保护他们之中相对的弱者——”

  “这就是答案,你满意了?”

  “所以您就放弃我?就因为我比雷纳德更像盗贼?”舒曼垂在身侧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微微战栗着,“既然这样您当初又为什么要救我,只有一个学生不是更好么?”

  “你以为我真的没犹豫过?”

  “如果当初放任你不管,现在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舒曼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那个部位狠狠颤了一下,“老师……”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敢利用玛德琳对我下手,看来留着你终归有一天会对雷纳德不利。”

  “老师!”

  “冷静点,康奈尔,”男人道:“按照盗贼的规矩,只要我死在你手上,即使选定的继承人不是你,同行也会承认你获得了我的传承,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不是么?”

  今天以前,康奈尔·舒曼原本想好了原谅的理由,他只需要一个关于为什么会放弃他的答案,只要那个人给了,他就可以尊重他的选择永远离开,但是他偏偏说了最绝情的话。

  过往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仿佛是上帝开的一场天大的笑话,他信仰至今的人亲口告诉他后悔当初救过他……

  别墅后,那座开满白玫瑰的庭院像极了陵园,那年的雨天,他确实让那些素白的花朵溅满了鲜血。

  ……

  夏季温热的风将后院馥郁的香气吹进卧房,敲门声响,陷在扶手以内的康奈尔·舒曼缓缓睁开眼睛,疲惫地按住太阳穴。

  “进来。”

  宋远走进卧房,将一杯淡茶搁在书桌上。

  舒曼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漫不经心地问:“有人来了?”

  “是雷纳德·杜克。”宋远恭敬道。

  “我就知道他会来,”舒曼笑笑,“我以为他永远不会违抗老师的遗言,现在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恨我。”

  “boss……属下有个疑问。”

  “你说。”

  宋远道:“您明明有无数次做掉萧七的机会,尤其是在他年纪还小,还不能离开您身边的时候,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放过他,让他有机会成长,最终留下对自身致命的隐患?”

  舒曼放下茶杯,手指捻起桌面上一枚已经磨顿了的陶瓷刀片过了很久才说:“因为他们太相似了。”

  这句话说的将完未完,宋远不解,却也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于是说:“那雷纳德那边,boss您……”

  “不见。”

  “是。”

  ……

  十八年前的那天,暗红的血浆融进积水,被冲散得很远。

  两把黑伞滚落在一边,直到匕首抽出舒曼都不敢相信不久前发生的一幕,而那个人已经按紧心口,仿佛被抽干了生气般倒在地上。

  “为什么?”他走过去,在看见张苍白的面孔时又不由得有些犹豫,“你的身体……真躲不开刚才的——”

  “康奈德……”男人虚弱的声音将他打断,“我此生只收了两个学生,我同样爱他们,甚至是因为相似,我会爱其中一个更多一些,但也正因为相似,我才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他师兄,所以老师必须保护他们之中的弱者……”

  舒曼怔住。

  “雷纳德是老师选定的继承人,而你拿走了老师的传承。”

  “你们都会被承认,都可以以我的学生的名义活下去……”

  那一夜,大雨滂破。

  年轻的康奈尔·舒曼抱着老师的尸体哭得天昏地暗,然后,他独自一人在后院挖了一个冢,将培养出现世最出色的两名大盗的人安葬于此,同时收养了他不足一岁的幼子,却在巨大的排斥与矛盾中走上了与老师如出一辙的路。

  “他们太相似了,我上一次下手后悔半生,这一次……终究是狠不下心杀他的孩子。”

  第95章

  老式门铃生硬的金属声回dàng在郁郁葱葱的庭院内,不疾不徐,配合上夏日蝉鸣,反而使这栋年代久远的旧房子显得更加空寂和冷清。

  傍晚时分,别墅三层。

  这是一间完全黑暗的卧房,面积不大但一应俱全,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的每一面墙壁都被几寸厚的高密度合金覆盖,犹如一只封闭的铁盒子,即使是白天也不会透进一丝一毫的光亮。

  房间里不会有任何锐金属,瓷器和玻璃,只有木质的基础家具和一些柔软织物,所有接受正规训练的盗贼都会经历一次这种密闭空间,绝对黑暗会无限弱化人类的敏感程度,而他们却要在这种环境下找到老师留下的细微线索,靠自己离开这里。

  有点类似于密室逃脱游戏,只不过是大盗专属的丧心病狂版。

  俞希城坐在一把靠墙的扶手椅内,静静听着门铃回响,以及一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是抵达纽约的第二天,他无法确定具体时间,粗略估算被关进密室房子已经将近四十个小时,这期间有人会按时送来食物、水和yào物,除此以外不会有人刻意过来询问情况,甚至连把守的人都没有。

  半年以来,康奈尔·舒曼从来没有jiāo代过原因,只是把他像傀儡一样困在身边,除去常规yào物和康复训练辅助身体恢复,他还必须接受一种yào剂注shè,从效果上来看yào剂会降低肌ròu的灵活程度,连最平常的行走和站立都十分容易疲劳,说直白些就是根本上断了他离开的可能。

  但这次的行为非常奇怪,密室脱逃就意味着给了他逃的机会,难道说舒曼已经不想再限定他的自由了?希城猜不透舒曼的想法,他在进入卧房的第一时间就彻底搜查过一遍,没找到任何隐藏机关和可以利用的器具……

  这就说明离开的唯一方法只可能是那扇门,而开门的是外边的人。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静谧的黑暗中响起钥匙chā入锁孔的微弱声响。

  俞希城略微蹙眉。

  来人开了锁却没着急进来,而是十分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恭敬道:“三少,该吃yào了。”

  希城没说话,那人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拧开了门把。

  合金铸成的实心房门异常沉重,走廊轻薄的灯光随门缝敞开缓慢泄露进去,但这个房间太特殊了,光线仅能打亮有限一片区域。

  端着托盘的年轻人有些紧张,在密室更深处的黑暗中,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人冷若寒冰的气息,被注视的不安感如芒在背,那个男人犹如潜伏在暗处的掠食者,优雅而危险,而他则是暴露在狩猎场的猎物,逃无可逃。

  俞希城注意到了对方的不自然,轻声道:“宋远怎么没来?”

  那人在心里堪堪松了口气,回手关门落锁,才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回答道:“远哥有事出门了,我替他来给您送yào。”

  “阿远不在,说明老师不在——”

  那声音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凭空响起,那人心里徒然一凉,只感到静止的空气极不明显震颤起来,紧接着两根冰凉的手指搭上颈侧,威胁xìng地按死了颈动脉。

  “他们去哪儿了?”

  短短数秒之间,托盘脱手,发出哗啦一声脆响,yào瓶和纸杯滚得不知去向,黑暗中一切攻击都显得深不可测。

  那名下属反应极快,没有任何犹豫,瞬间向后一躲避开要害,他徒手锁紧希城手腕,另一只手摸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拧身朝身后刺去!

  两人距离不过几寸,这一下攻击又快又稳,他几乎以为已经得手了,只听见当的一声,锋利的军匕尖端撞上金属墙壁,力道之大将合金顶得微微凹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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