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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神,对惠姐道:“惠儿,你娘累了,扶她进去歇息。”惠姐年纪小,却还是觉得有些迷事,想来自己不能听的,忙招呼个丫鬟过来,扶住有些不甘愿的二nǎinǎi进去。

  萱娘长舒一口气,对纷乱的众人道:“今日却是问楚姨娘的事情,当日宋妹妹的事情,官府已有定论,何必拉扯出来说,却想问一句,只是丫鬟来说,楚姨娘不见了,却怎么不见我家侄子?难道楚大嫂不先去问问我侄子吗?”

  楚大嫂没料到萱娘几句话,就逼的自己答不出来,这定好的计策,可是要把这人命赖在陈家的,好诈几两银子的,本以为二nǎinǎi是个蠢人,没想到以精明出名的三nǎinǎi在,初时已经有些慌了,却还是一咬牙,把一篇谎话说出,顺带把当年宋姨娘的事情扯出,却要将萱娘一军,这萱娘却全不慌乱,忙又低头重新想法子。

  萱娘见她不语,又细想一想她的装扮,忖道,若她女儿真的有个闪失,难道她还这样装扮了来,冷笑一声道:“来啊,寻个人和楚大嫂去她家,瞧瞧楚姨娘可在?“

  第 55 章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楚家带来的人,连陈家的下人都惊住了,楚大嫂一下子就跳到萱娘跟前,嚷道:“怎的这般,你家害死我女儿,还要去我家寻?”萱娘直起身子,瞧也不瞧她,淡淡的道:“楚大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是娘家,我是婆家,这婆家不在,难道不能去娘家寻寻?”

  楚大嫂脸红一红,却是想到萱娘终没有证据,自己这里可还有个丫鬟,把丫鬟往前面一推道:“三nǎinǎi,却是这丫头说的,清早就不见了,难道她还说谎不成?”萱娘看都没看丫鬟一眼,哧的一声笑出来:“这逃妾也不新鲜了,难道楚大嫂还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好不好,先去楚家瞧瞧,也好解了这个疑惑。”

  说完萱娘也不理楚大嫂,转头就吩咐一个下人:“跟着楚大嫂去。”话还没说完,就见楚大嫂坐地大哭起来:“这是什么人家,女儿没了,反要赖到娘家。”坐下时还拉了一把跟她来的一个老年男子,那男子虽然皱纹已经满脸,却还是瞧的出来年轻时候有几分俊秀,被楚大嫂一拉,他本是在一旁呆站着的,也忙扯扯胡子,跟着大哭起来,他们两口这一哭,跟来一些看热闹的也纷纷说起陈家的不是来。

  萱娘见这两个人撒泼,眉一皱,唤过两个年轻力壮的庄户来,示意他们上前拉起这两口子,楚大嫂虽在哭,却也是暗地里看着萱娘的举动,见庄户上前,手还没碰到她的身子,她就大嚷起来:“干甚么,你们要干甚么,难道要行调戏之事?”

  萱娘坐下,瞧也不瞧她,轻描淡写的道:“你家口口声声说是人命,这人命我也不敢私合了,只好请两位去见官,生见人,死见尸,就算是拐子拐了,也要查个实情。”说着转头看向楚大嫂,唇边露出讥讽的笑:“这样如何?”

  楚大嫂这下被噎住了,没想到萱娘竟先发制人,原来的法子,看来全用不上了,旁边的男子听了萱娘这样说,也止住哭闹,只是坐在地上,呆呆的瞧着萱娘,萱娘起身:“我fù人家不好出堂。”说着就唤留哥:“你年纪也不小了,走一遭罢。”

  留哥出来,点头上前,楚大嫂一骨碌爬起来:“nǎinǎi说的是,这去公堂也不是甚好事,不然这般,nǎinǎi这里也多派些人手去寻寻,小fù人也去相熟的地方去寻,等实在找不到人了,再说旁的可好?”

  萱娘见她此时不撒泼了,也得饶人处且饶人,点头道:“这才是正经事情,似方才一般,人不见了,急哄哄的就来说这是我家出的事情,且不说我们这里,还从没见过楚姨娘的面,就算昨日,也不过就是哥儿去了,旁的人都没去,上这来闹,却是甚么道理?”

  楚大嫂经了萱娘这一役,脸已经臊成一块大红布,只是连声应是,行过礼,带着自家男人和叫来帮忙,却甚都没帮上的人走了,萱娘瞧着他们出去了,这才重又坐下,唤过管事的,问问准备的怎样了,听的诸事都已齐备,却除了尸首还没回来,想起玖哥怎的还不回来,本想寻个人去问问的,谁知又有楚家的人来闹就忘了这事了。

  正待唤个人去寻寻,就听见门口又传来一阵混乱,萱娘还当是又有人来寻闹,正要皱眉喊人,就见玖哥进了门,萱娘见是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坐回椅子上,等着玖哥上前。

  玖哥先行了礼,这才道:“昨夜一夜未归,却是让娘悬望了。”萱娘刚预备开口询问,听见他这样说,微点一点头,就听玖哥说出缘故。昨日玖哥领了母命,去了衙门,寻了个相熟的师爷,才知道二老爷的尸首还在当时案发现场,离这三十里地的黄泥滩,说已捡过尸了。

  玖哥得了实信,谢过师爷,本预备就回来的,却是有个快手从旁经过,哼道:“这等做侄子的,也要去瞧瞧你伯父的尸首,难道就让他尸首放在那里,全不管吗?”玖哥听这话也是有理的,寻思着这来回也要不了多长时日,就花了银子,请衙役带路,前往黄泥滩。

  三十里地,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到了时,却也是掌灯时分了,玖哥见二老爷的尸首孤零零在一个棚子底下躺着,头边点了两只烛,一个汉子在旁守着,听的是尸亲来了,本在喝酒的汉子斜眼看眼玖哥,对玖哥道:“就没见过这等无情意的人家,听的还是大富之家的家主,怎的人都死了两日了,官府都来过了,却连个管家都没派来。”

  玖哥被他说的脸红红的,只是作揖不止,汉子见玖哥年纪幼小,又叹道:“谁知来却来了,竟是个小厮家来,也不派个抵事的。”说着摇头喝酒,玖哥被这样说了,总不好转身就走,只得谢过衙役,就在那棚子底下守着。

  虽说已是七月末,这棚子近水,又草木茂密,蚊虫极多,玖哥虽立志磨砺自己,却不过就是睡睡草荐,喝喝凉水,劈劈柴而已。睡的房屋都是洁净的,每夜的蚊子也早被熏跑了,那棚子泥泞不堪,虽有几处稻草,也被践的坐不下去。

  只得遣个小厮去前面村落里,寻的两个凳子,一床棉被过来,这才坐了下来,一夜只听的蚊虫飞舞,汉子不停絮叨,玖哥到了此时,不停的念孟子里的话,这夜却也实在难熬,一夜只是略闭了闭眼。

  巴到天亮,地保来了,见玖哥是个秀才,也着实礼貌,唏嘘一会,听的玖哥要把尸首领了回去,全力帮忙,让玖哥先回城来,去县衙得个文书,再带着棺材来领尸首,玖哥谢过了,这才回来。

  却是见自己一夜不归,忙先回这里来,然后方去县衙,萱娘见儿子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心疼的摸摸他的脸,他也不过一个十六的孩子,怎么就去守着尸首过了一夜,心里不停怪自己,忙叫丫鬟把茶水,点心都上来,让他垫垫。

  玖哥吃了两口,起身道:“娘,儿却还要去衙门,办了文书,好去领了二伯的尸首回来。”萱娘听了,替儿子理理头发,叹道:“儿,辛苦你了。”玖哥笑道:“娘平日理家辛苦,儿帮个忙也是应当的,只是怎么源哥哥他?”萱娘听到玖哥提起源哥,心头也在嘀咕,怎么昨日源哥说去寻就再没回来,想起方才楚家所说,源哥是寻到了,那怎的也不遣人报信,其中定有蹊跷,只是不好说的,刚要开口说,丫鬟就来报:“大老爷来了。”萱娘听的他来了,哼了一声,方站起来,就听见大老爷的哭声从外面传来:“二弟啊,你死的好惨。”随着哭声,大老爷就到了厅上,他们却是夫妻一起来的,大nǎinǎi被丫鬟扶住,捏着帕子,也一路哭着进来。

  等进了厅里,也不理众人的施礼,两口只在灵前哭个不停,瞧来果然是兄弟情深,萱娘冷眼旁观,过了一时,见他们依旧哭个不住,这才冷笑道:“大伯大嫂且停停,这尸首都没回来,在这哭也没用。”大老爷夫妻正哭的兴,听了这话,大老爷忙擦泪对萱娘道:“三弟妹,却不是做大伯的说你,你昨日就来此,怎的这时还没把尸首拉回来?”

  萱娘端过杯茶,轻轻啜了一口,抬头看着大老爷:“大伯这话好笑,我是个寡fù,来帮着料理自然也只是内务,外面的事情不好chā手的,再者二伯又是横死,尸首回来,却是要经官动府的,我这里,你两个侄子又小,源侄子又不见,大伯不出面,这二伯的尸首却是怎么回来?”

  玖哥听了这话,刚预备说,却被萱娘用眼神止住,只得依旧侍立一旁,大老爷听了萱娘这话,皱了皱眉道:“三弟妹此言有理,只是二弟的凶信到来时,我和你大嫂都有病在身,还是今早觉得好些,这才强挣着来的,并不是故意不来。”

  大nǎinǎi听了这话,顺势咳嗽几声,见萱娘面上还是和方才一样的神色,忙问周围的人:“二弟妹怎么不见?”旁边有管家上前道:“二nǎinǎi却是不适,躺在里面了。”大nǎinǎi起身就扶住丫鬟道:“我且进去望一望二弟妹。”说着就进去了。

  大老爷见她进去了,回头对萱娘道:“三弟妹,都知道你能干,故此我才有这样一问,既然如此,横竖玖侄子也在此,源侄子是个靠不住的,就借重了他,先把二弟的尸身领回来。”说着走到玖哥身边,拍着他肩膀道:“你却是我陈家的栋梁,就劳烦你了。”玖哥望眼母亲神色,见她微点一点头,行礼后就退出去衙门去了。

  萱娘见玖哥走了,起身对大老爷道:“大伯,虽说已经各自分家,却是你是长兄,二伯的丧事,本应当由你料理,做弟妹的就不chā手了。”说着也不等大老爷说话,叫了声来,王大就上前,萱娘拿过账本,递给大老爷:“却是昨日二嫂拿了两百两银子出来,支的工钱,布钱,材钱都在里面,下剩的也在这里,大伯你细点点。”

  说着就拿给大老爷一包碎银子,大老爷被萱娘的举动愣住了,刚想开口,又听萱娘道:“我却进去辞了二嫂就走了,等到正日子才来。”大老爷只说的个你字,就见萱娘径自进了后面,内室却是大老爷不好进去的所在,只得在外等着。

  萱娘进了二nǎinǎi的房,见二nǎinǎi在床上围着个被,大nǎinǎi在床边坐着,握住她手,两人正在唏嘘,萱娘肚里冷笑,却还是走上前行礼道:“二嫂,大伯却已来了,已有人主持,做弟妹的这就辞了。”

  二nǎinǎi不置可否,大nǎinǎi却跳起来道:“三弟妹,凡事正当倚重于你,你却怎么辞了要回去?”萱娘笑道:“大嫂,你也知道,我这一出来,两个儿子都被带了出来,来帮忙的也多是男子,家里可就只剩下你侄女和侄媳fù,她们两个都是小小女儿,虽有几个下人,却也不甚放心,这才急着赶回。”

  大nǎinǎi见萱娘把昭儿她们抬出来,不好再拦,却还是说了一句:“何不把她们接来,这做侄女的,二伯的丧事,自然要来了。”萱娘笑道:“接来却也轻易,只是这比不得当日的大宅子,连坐的地方都没,她们两个还是别来添乱,我自己回去就可。”

  二nǎinǎi在床上点头:“这却也是,这宅子,实在是不方便。”说着又深深叹气,大nǎinǎi面上又红一红,萱娘这才辞了出来,却是二nǎinǎi身子不快,惠姐送了出来,方到厅上,就听见大老爷发一声喊:“你这忤逆子,你爹都没了,却跑去哪里逛了这几日。”萱娘抬眼望去,果然是源哥跑了进来。

  丑闻

  源哥今日穿的却不是昨日那身,外面的袍子一看就不合身,宽大了许多,裤子竟然是条撒花料子的,再一细瞧,竟是条女裤,再瞧向他脸上神色有些慌乱,萱娘不由疑惑,不过这和自己无干,也不等源哥上前施礼,就对大老爷道:“如此就偏劳大伯了,做弟妹的,本是女人,又是寡fù不宜出面,待的玖儿回来,让他回家就是。”

  大老爷正在训源哥,见源哥不似往常般顶嘴,还当说的话有见效,正要扬扬做大伯的威风,哪还管萱娘的事,只是手一摆,萱娘也就带着留哥出门。

  萱娘带着留哥他们到门口上车,门口却有几个光棍模样的在那里嘻嘻哈哈,萱娘也不在意,只是微皱了皱眉,正要上车,那群光棍里面却有人说出这样一句:“啧啧,虽说源哥被捆了一夜,却还是睡了他姨娘,艳福不浅啊。”

  萱娘听到这样话语,不由皱眉更深,回头瞧了一眼,却见旁边有人擦一擦唇边流出的口水,接着就道:“说到楚家那小娘儿们,没从良前,如此风骚。”有人拍他一下,挤眉弄眼的往陈家大门看眼:“这陈二老爷就算没死,只怕过不了几年,就在她身上化了骨头。”这话说的那几个光棍都大笑起来。

  萱娘见他们说的污秽不堪,忙要上车,有人接了句:“这陈二老爷刚死,楚家那娘儿们就被自己儿子睡了。”听了这话,旁边一人笑的又咳又喘:“呸,不就是个圈套,今早进去宅子时,源哥可是光着身子被捆在床上的,谁知有没有睡呢。”

  萱娘这下气的手都抖了,恨不得立时进去门里,把那乱了lún常的逆子揪出来登时打死,却不是自己的儿子,也只得做罢,留哥年纪渐大,也知道事情,脸早羞的通红,扶了母亲上车,正要走时,就见玖哥匆匆从前面过来。

  萱娘忙叫住车夫,玖哥过来行礼,萱娘掀开帘子,问过玖哥,知他去衙门拿了文书,回来预备带了棺材衣服去迎二老爷的尸身。萱娘听罢,点头道:“儿,你进去里面,把文书给了你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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