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的手,朗声说:“我们是如此渺小,看不到天长地久、星宫移位,我们被时间□□在掌心,注定难逃一死。可伟大的神使已为遥远的将来写下命运,那就是在既不是白昼也不是夜晚、群星收回光辉、天空变得血红的时刻,神使之子将从我们中间复活。不过,我的前任女王,首相的女儿,我情同手足的妹妹,你要如何完成这次逆袭,证明你是神使之子呢?”
“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我抽出装在信封里的金色匕首,纵身一跳,落在古拉身旁。
与他目光对视的短短一瞬,我仿佛已读出整个宇宙。下一秒,我以疾风扫秋叶之速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蓝紫色的血液喷溅了一地,躯体的温度陡转直下,那双圣洁的眼睛,终于阖上了。
这一场景几乎活脱脱的再现了我前几日做的怪梦,不同的是,地上的尸身是他,凶手是我。但又有何区别呢?我感到自己体内的某个部分,也随他一同死去了。
登时,白日缓缓落下帷幕,繁星黯淡,千万朵血红的火焰花逐渐从浮云中凸现,烟炎张天,整个天空如同起了大火,一切都像传说中那样完美。
看哪,难道女王真的被我们冤枉了吗?她真的是神使之子吗?
只有神使之子这种身份才能杀死观星师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呼,呼!我有点窒息了……
惶恐不安的窃窃私语,变成东冲西决的泄洪,最终蔓延了整个广场。所有人匍匐在地,用他们的额头触碰尘土飞扬的地面。
“神使之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上的人也像zhà了锅一般,有的跪,有的站,有的跑。
雪花王子脸上写满了羡慕嫉妒恨:“装神弄鬼一番,就能唬弄我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使之子,没有!那只是古人编造的假话,用来愚民的东西而已,大家不要被她骗了!”
我慢慢走上台阶,一步一句,声振林木,穿云裂石:“邻国王储,雪花殿下,逞凶肆虐,凌弱暴寡,在我境内诛杀无辜,本王今日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最后一字说完,我刚好站到他面前。金光一闪,雪花王子的头颅便像当日那个厨子一般飞过眼前,滚向台下。
去他的国际法和引渡条例。我只知道手刃仇人的感觉,非常好!
☆、Episode Fifteen:女王の光耀
两块古老的大陆曾经相撞,在jiāo界处形成了最高屋脊萨迦玛塔,也称‘天空女神之峰’。一座巍峨浩大的神殿就耸峙于此。
青铜大门外竖起巨大的神兽坐像,每一尊都高达二十米;门廊的天花与穹顶覆满琉璃瓦片,反shè日月的光辉;空旷的殿内没有一根支柱,墙上和腰线上镂刻着各种□□与庆典盛况,蔚为壮观;殿外西北角有一个天然圣湖,水质清澈,晴好的时候可见整个神殿的倒影。
更妙的是,建筑师运用了天文、地理、星象学等知识,让旭日霞光只有在我的生日和登基日这两天,才能从大门穿过一百米深的庙廊,撒在尽头处我的神圣雕像身上。
不得不花点口舌赞叹一下这尊雕像:我威严地站立着,右手持一柄金色匕首,左手托着一个悬浮转动的星球;穿戴的头盔、胸甲、战袍均是黄金锻造,气宇非凡;象牙雕刻的脸孔、四肢和肌肤无比柔和,而镶嵌着宝石的双眼又凌厉发亮。
这便是我的新居所,全世界的政治权力中心。
短短一个月,国际格局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权者们纷至沓来,移jiāo政权,重组联合政府;我还用集权控制了教皇宗座,对整个枢机团进行大换血。也有一小部分顽固守旧分子试图抗议,但谁也阻挡不了社会前进的浪潮。
行星历四十二亿五千六百六十四万六千三百七十一年,秋,十月,神使之子恒星女王正式就任全球联合政府第一任最高长官席位,建年号为“朔望”,意为“生生不息”。
登基典礼结束的当天夜晚,我坐在镜前,取下翅膀形状的假痣,抹去满脸的脂粉,擦掉猩红的唇彩,让绑了一整天的高耸云鬓轻柔地垂在背后。
忽然,镜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我满心欢喜,回头大叫:“老师!”
古拉站在窗边,身后一半是垂落的幔帐,一半是如水的月光,照得皮草大衣上每一根毛稍都熠熠发光。
“恭喜你,女王。”我注意到他对我已不再用使用尊称了。
“一切都是遵照您的主意办的,难道不该感谢您自己吗?”我笑嘻嘻地迎上去。
“别这样,我会骄傲的。”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您让自己的名声彻底臭了,把我拱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巅峰,是否想借用我的力量让神使恢复旧日的地位?”
“要知道巅峰底下是万丈深渊,再说神使又不需要什么地位和名声。”古拉忽然莫名其妙的问,“你上一次用天文望远镜是什么时候?”
天文望远镜?
应该已经很久没碰过了吧。
但我并没有忘记,第一次透过那小小的观察窗所看到的惊人场景:那是两万光年之外的一团星云,梦幻般的尘埃云包裹着大量的年轻星体,释放出强烈的紫外光,把氧、氮以及硫气照得五彩斑斓。还有一些高速喷shè着带电的粒子流,把外围的氢气云冲击出一个又一个深洞,并在星际空间里绵延数万亿公里长。
当时老师说,它们都是婴儿时期的恒星,要在星空幼儿园里待上许多许多年,而它们长大之后,又会反过来为星空服务,用自己的能量去孕育新世界。
古拉感应到在我大脑里闪回的画面,微笑着说:“还记得当时你说过的话吗?”
我轻轻点头:“嗯,我说我也想去星空幼儿园。您不仅没有笑话我孩子气,反而认认真真的提请父王为我改名为‘恒星’。”
“因为我能看到你的本质那就是你将和它们一样,拥有巨大的能量,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为世界和星空服务。”
古拉从他的衣服中取出一块小小的金属芯片,用纤细的食指按进我的手腕。芯片瞬间融进肌肤,陷入看不见的血管底下去了。紧接着,手腕里有一阵难以忍受的烧灼感,沿着手臂向上爬升,直至肩胛骨的位置才停下。我本能地拉下自己的衣袍领子,把肩部朝着镜子。
我看见,在那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片火焰花的花瓣,赤红而妖娆。
“这是什么?”
“很早以前,我们便注意到人心的变质,几经挽救和忍耐,等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蒙蔽和迷失,加上你们的繁殖速度远远超出了原来的预期,有很多事情已经失控了。伙伴们逐渐离去,只有我留了下来顺便回答一下宵明国王,我从来都不是囚犯,先王们将我秘密安置在山腹中,是遵循我的意愿因为我始终相信,我会等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人,你就是其中一个。你过去所受到的启发,以及将来要去实现的事情,都是属于一个整体,而不是你自己,这个记号会帮助你记起我们的存在。”
“等等!我要去实现……什么啊?”
“一个大师级的计划,而你,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环节。”
喂,你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让人跟不上节拍。
不过接下来,他耐心地解答了我的迷惑:“你现在集大权于一身,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我们喜欢□□,而是为了更有效率的引导。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在自己的任期内,引导人们学习严格的自我管理,因为只有当每个人都可以管理自己时,这个世界才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你还将引导他们开启‘感知’,运动和瑜伽等各种修行是最好的方式;还要引导他们透过事情的表面看本质,不要被眼前的东西所迷惑;引导他们进行思考而不是想象。在这个过程里,绝大多数人不会坚持到底,只有极少数的人把它当成真正的信念。”
古拉说的话在大脑里嗡嗡作响,我尽力消化每句话、每个单词的意思,却依然有种抓不到重点的感觉。
“既然您已经布置了这个‘大师级的计划’,本王一定竭尽全力实现它。不过老师,您会留下来帮助我吧?”我故意加强了重音,“要是我出了半分差池,岂不是毁了所有心血?”
古拉微笑着反问:“干吗,你还想把我关上五千年吗?很抱歉,借用一句可爱的《无尽之书》的话我不再停留于此,但我会带着末日审判重返。”
“什么什么?您真的要走吗?您这么说让我有点害怕了。”我抬起头,目光焦虑,“就这样把我丢下很过分呢!而且我还没领悟到末日审判的深意,还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呀……”
“你会明白的。“古拉忽然仔细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你会慢慢明白的。”
听罢,我噤声。
啪!身后的镜子莫名裂开一道缝,看不见的爬虫倾巢而出,密密麻麻盘踞我的全身,它们是恐惧,是不安,是大脑释放的多巴胺。
蛰伏了五千年,却一定要向我告别吗?
再也见不着了吗?
末日审判到底是什么呢?
真的……再也见不着了吗?
突然,窗外响起天籁般的仙乐,如云兴起,如雪飘飞,dàng气回肠。仿佛来自天堂的信号,在召唤他回家。
我警觉地喊起来:“不!不!你不许走!”
古拉没做声,身上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珠闪烁着奇异的光。
我再顾不得别的,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掉:“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你说过的啊!在我五岁的生日,七岁的生日,十岁的生日,还有十二岁的生日上,你都明明白白地说过你爱我。所以我也爱你,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决定了要像你爱我一样的爱你,我早就决定要和你结婚了,可是为什么……等一等,你别走……你还会回来吗……我还会再见到你吗?古拉!”
他的最后一句话从极远之处传来,回dàng在空气里的分子和原子中:“每个天神在离去时,都有一个回归的承诺,我,也不例外。”
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似乎将要像水汽般蒸发掉。我两步跨过去,试图抓住什么,但他已化为一道白光飞出去。
我也随之奔出大门。
此刻,天低云厚,明月皎皎,十二道令人敬畏的极光漫天飞舞。有的如一缕光带,延展过天际;有的如一幅帐幕,盖住星汉粲然;有的如一束圆柱,高耸在头顶;有的如光箭落下,几乎举手可触;还有的如超级武器bàozhà后形成的蕈状云,不断向上翻滚……
一股强烈的暖流从脚心冲到头顶,在体内回旋,我双膝一软,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我感应到了,感应到了!
这就是古拉对我的爱,超越的,恒久的,无条件的,充满怜悯的,神的爱。
目光中,那些光彩绚烂、霞蔚云蒸的景象逐渐远离。
我的心也慢慢趋于平静,如殿外那片纯净的湖水。
☆、尾声:女王の谢幕
世界上存在着千万种人,欢快的,严肃的,幸福的,悲痛的,活着的,死去的。
我完全可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以某种早就知道的程序度完一生,但命运之轮让我变成了我看看镜中这张脸,冷漠苍白,高傲孤寂,坚定隐忍,仿佛已脱胎换骨,仿佛,已不是那个真正的自我。
但我记得老师说过:真正的自我,便是没有自我,没有规律、原则和边线,就如同宇宙本身那样,可以包容一切,吸收一切,溶解一切。
以恒星命名的女王,注定要以恒星的方式活着呢。
多年后,世人把我的名字写进《无尽之书》,仿佛他们已看到那个灿烂的结局。
完结的那天,
所有的民族到来,
集结在大山上的神殿前,
按照她的路径,
她的话语,
重建所有的城市和整个世界。
这恒星之光,
把神的影像从天堂投下,
让万物朝着天空的方向生长。
她嫁给了王权和神圣,
高高的扇形衣领组成的围墙,
阻绝了一切狂风暴雨,
也遮挡了她的孤寂。
但日子的尽头里,
会有来自宇宙深处的祝福,
还有神为她预备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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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目光对视的短短一瞬,我仿佛已读出整个宇宙。下一秒,我以疾风扫秋叶之速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蓝紫色的血液喷溅了一地,躯体的温度陡转直下,那双圣洁的眼睛,终于阖上了。
这一场景几乎活脱脱的再现了我前几日做的怪梦,不同的是,地上的尸身是他,凶手是我。但又有何区别呢?我感到自己体内的某个部分,也随他一同死去了。
登时,白日缓缓落下帷幕,繁星黯淡,千万朵血红的火焰花逐渐从浮云中凸现,烟炎张天,整个天空如同起了大火,一切都像传说中那样完美。
看哪,难道女王真的被我们冤枉了吗?她真的是神使之子吗?
只有神使之子这种身份才能杀死观星师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呼,呼!我有点窒息了……
惶恐不安的窃窃私语,变成东冲西决的泄洪,最终蔓延了整个广场。所有人匍匐在地,用他们的额头触碰尘土飞扬的地面。
“神使之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上的人也像zhà了锅一般,有的跪,有的站,有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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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上台阶,一步一句,声振林木,穿云裂石:“邻国王储,雪花殿下,逞凶肆虐,凌弱暴寡,在我境内诛杀无辜,本王今日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最后一字说完,我刚好站到他面前。金光一闪,雪花王子的头颅便像当日那个厨子一般飞过眼前,滚向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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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Fifteen:女王の光耀
两块古老的大陆曾经相撞,在jiāo界处形成了最高屋脊萨迦玛塔,也称‘天空女神之峰’。一座巍峨浩大的神殿就耸峙于此。
青铜大门外竖起巨大的神兽坐像,每一尊都高达二十米;门廊的天花与穹顶覆满琉璃瓦片,反shè日月的光辉;空旷的殿内没有一根支柱,墙上和腰线上镂刻着各种□□与庆典盛况,蔚为壮观;殿外西北角有一个天然圣湖,水质清澈,晴好的时候可见整个神殿的倒影。
更妙的是,建筑师运用了天文、地理、星象学等知识,让旭日霞光只有在我的生日和登基日这两天,才能从大门穿过一百米深的庙廊,撒在尽头处我的神圣雕像身上。
不得不花点口舌赞叹一下这尊雕像:我威严地站立着,右手持一柄金色匕首,左手托着一个悬浮转动的星球;穿戴的头盔、胸甲、战袍均是黄金锻造,气宇非凡;象牙雕刻的脸孔、四肢和肌肤无比柔和,而镶嵌着宝石的双眼又凌厉发亮。
这便是我的新居所,全世界的政治权力中心。
短短一个月,国际格局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权者们纷至沓来,移jiāo政权,重组联合政府;我还用集权控制了教皇宗座,对整个枢机团进行大换血。也有一小部分顽固守旧分子试图抗议,但谁也阻挡不了社会前进的浪潮。
行星历四十二亿五千六百六十四万六千三百七十一年,秋,十月,神使之子恒星女王正式就任全球联合政府第一任最高长官席位,建年号为“朔望”,意为“生生不息”。
登基典礼结束的当天夜晚,我坐在镜前,取下翅膀形状的假痣,抹去满脸的脂粉,擦掉猩红的唇彩,让绑了一整天的高耸云鬓轻柔地垂在背后。
忽然,镜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我满心欢喜,回头大叫:“老师!”
古拉站在窗边,身后一半是垂落的幔帐,一半是如水的月光,照得皮草大衣上每一根毛稍都熠熠发光。
“恭喜你,女王。”我注意到他对我已不再用使用尊称了。
“一切都是遵照您的主意办的,难道不该感谢您自己吗?”我笑嘻嘻地迎上去。
“别这样,我会骄傲的。”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您让自己的名声彻底臭了,把我拱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巅峰,是否想借用我的力量让神使恢复旧日的地位?”
“要知道巅峰底下是万丈深渊,再说神使又不需要什么地位和名声。”古拉忽然莫名其妙的问,“你上一次用天文望远镜是什么时候?”
天文望远镜?
应该已经很久没碰过了吧。
但我并没有忘记,第一次透过那小小的观察窗所看到的惊人场景:那是两万光年之外的一团星云,梦幻般的尘埃云包裹着大量的年轻星体,释放出强烈的紫外光,把氧、氮以及硫气照得五彩斑斓。还有一些高速喷shè着带电的粒子流,把外围的氢气云冲击出一个又一个深洞,并在星际空间里绵延数万亿公里长。
当时老师说,它们都是婴儿时期的恒星,要在星空幼儿园里待上许多许多年,而它们长大之后,又会反过来为星空服务,用自己的能量去孕育新世界。
古拉感应到在我大脑里闪回的画面,微笑着说:“还记得当时你说过的话吗?”
我轻轻点头:“嗯,我说我也想去星空幼儿园。您不仅没有笑话我孩子气,反而认认真真的提请父王为我改名为‘恒星’。”
“因为我能看到你的本质那就是你将和它们一样,拥有巨大的能量,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为世界和星空服务。”
古拉从他的衣服中取出一块小小的金属芯片,用纤细的食指按进我的手腕。芯片瞬间融进肌肤,陷入看不见的血管底下去了。紧接着,手腕里有一阵难以忍受的烧灼感,沿着手臂向上爬升,直至肩胛骨的位置才停下。我本能地拉下自己的衣袍领子,把肩部朝着镜子。
我看见,在那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片火焰花的花瓣,赤红而妖娆。
“这是什么?”
“很早以前,我们便注意到人心的变质,几经挽救和忍耐,等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蒙蔽和迷失,加上你们的繁殖速度远远超出了原来的预期,有很多事情已经失控了。伙伴们逐渐离去,只有我留了下来顺便回答一下宵明国王,我从来都不是囚犯,先王们将我秘密安置在山腹中,是遵循我的意愿因为我始终相信,我会等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人,你就是其中一个。你过去所受到的启发,以及将来要去实现的事情,都是属于一个整体,而不是你自己,这个记号会帮助你记起我们的存在。”
“等等!我要去实现……什么啊?”
“一个大师级的计划,而你,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环节。”
喂,你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让人跟不上节拍。
不过接下来,他耐心地解答了我的迷惑:“你现在集大权于一身,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我们喜欢□□,而是为了更有效率的引导。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在自己的任期内,引导人们学习严格的自我管理,因为只有当每个人都可以管理自己时,这个世界才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你还将引导他们开启‘感知’,运动和瑜伽等各种修行是最好的方式;还要引导他们透过事情的表面看本质,不要被眼前的东西所迷惑;引导他们进行思考而不是想象。在这个过程里,绝大多数人不会坚持到底,只有极少数的人把它当成真正的信念。”
古拉说的话在大脑里嗡嗡作响,我尽力消化每句话、每个单词的意思,却依然有种抓不到重点的感觉。
“既然您已经布置了这个‘大师级的计划’,本王一定竭尽全力实现它。不过老师,您会留下来帮助我吧?”我故意加强了重音,“要是我出了半分差池,岂不是毁了所有心血?”
古拉微笑着反问:“干吗,你还想把我关上五千年吗?很抱歉,借用一句可爱的《无尽之书》的话我不再停留于此,但我会带着末日审判重返。”
“什么什么?您真的要走吗?您这么说让我有点害怕了。”我抬起头,目光焦虑,“就这样把我丢下很过分呢!而且我还没领悟到末日审判的深意,还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呀……”
“你会明白的。“古拉忽然仔细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你会慢慢明白的。”
听罢,我噤声。
啪!身后的镜子莫名裂开一道缝,看不见的爬虫倾巢而出,密密麻麻盘踞我的全身,它们是恐惧,是不安,是大脑释放的多巴胺。
蛰伏了五千年,却一定要向我告别吗?
再也见不着了吗?
末日审判到底是什么呢?
真的……再也见不着了吗?
突然,窗外响起天籁般的仙乐,如云兴起,如雪飘飞,dàng气回肠。仿佛来自天堂的信号,在召唤他回家。
我警觉地喊起来:“不!不!你不许走!”
古拉没做声,身上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珠闪烁着奇异的光。
我再顾不得别的,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掉:“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你说过的啊!在我五岁的生日,七岁的生日,十岁的生日,还有十二岁的生日上,你都明明白白地说过你爱我。所以我也爱你,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决定了要像你爱我一样的爱你,我早就决定要和你结婚了,可是为什么……等一等,你别走……你还会回来吗……我还会再见到你吗?古拉!”
他的最后一句话从极远之处传来,回dàng在空气里的分子和原子中:“每个天神在离去时,都有一个回归的承诺,我,也不例外。”
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似乎将要像水汽般蒸发掉。我两步跨过去,试图抓住什么,但他已化为一道白光飞出去。
我也随之奔出大门。
此刻,天低云厚,明月皎皎,十二道令人敬畏的极光漫天飞舞。有的如一缕光带,延展过天际;有的如一幅帐幕,盖住星汉粲然;有的如一束圆柱,高耸在头顶;有的如光箭落下,几乎举手可触;还有的如超级武器bàozhà后形成的蕈状云,不断向上翻滚……
一股强烈的暖流从脚心冲到头顶,在体内回旋,我双膝一软,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我感应到了,感应到了!
这就是古拉对我的爱,超越的,恒久的,无条件的,充满怜悯的,神的爱。
目光中,那些光彩绚烂、霞蔚云蒸的景象逐渐远离。
我的心也慢慢趋于平静,如殿外那片纯净的湖水。
☆、尾声:女王の谢幕
世界上存在着千万种人,欢快的,严肃的,幸福的,悲痛的,活着的,死去的。
我完全可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以某种早就知道的程序度完一生,但命运之轮让我变成了我看看镜中这张脸,冷漠苍白,高傲孤寂,坚定隐忍,仿佛已脱胎换骨,仿佛,已不是那个真正的自我。
但我记得老师说过:真正的自我,便是没有自我,没有规律、原则和边线,就如同宇宙本身那样,可以包容一切,吸收一切,溶解一切。
以恒星命名的女王,注定要以恒星的方式活着呢。
多年后,世人把我的名字写进《无尽之书》,仿佛他们已看到那个灿烂的结局。
完结的那天,
所有的民族到来,
集结在大山上的神殿前,
按照她的路径,
她的话语,
重建所有的城市和整个世界。
这恒星之光,
把神的影像从天堂投下,
让万物朝着天空的方向生长。
她嫁给了王权和神圣,
高高的扇形衣领组成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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